“你如何確定我無法醫治三殿下,還是說這毒正是你所下,如此你才料定我無法解毒?”有人便是這般容易蹬鼻子上臉。


    這事本來是她所設計的,而她並不想拉其他無辜的人入局,可偏偏這徐信卻是上趕著和她作對。


    她可是由始至終未曾和他做對過。


    “你胡說,”聞言徐信急忙跪在地上,“殿下,草民哪裏會有這個膽子做這等事情,如今出言不過是因為這小女娃明明半點醫理不懂,還在這邊說此謬天下之大論的話,企圖誆騙殿下,草民實在看不過去。”


    “看不過去?”雲瑾之出聲了,“孟總管,既然徐大夫看不過去,還不領著他出去。”


    一下子說完一整句話,這讓雲瑾之猛地一陣急咳。


    孟總管心疼不已,看著徐信的眼神也很不山,當即給旁邊的人一個眼神,而徐信便被捂著嘴巴直接拉了出去。


    而在場也沒有人為他求情。


    先不說和這徐信非親非故,而就算認識,以這徐信的為人,仗著自己的醫術便到處搶生意,落了他們的臉麵,他們會為他求情才有鬼呢。


    而徐信被拖出之後,整個房間中更加安靜了。


    “殿下,此此事同小可,還請殿下讓微臣詢問一二,”就連章太醫也更加恭謹了。


    這次雲瑾之沒有再說話,隻是微微頷首。


    “還請這位姑娘如實相告,你為何說殿下是中毒而並非得了疑難雜症,而這毒素又到底是什麽?”連章太醫都沒有發覺,此時他的態度實在太過焦急了。


    雖說可能是擔心雲瑾之才這般,但卻似乎並非這樣的。


    躺在床上的雲瑾之,眼簾合上,隔著望不盡的黑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而原本眼簾微垂的清淺此時才抬頭看向章太醫,“想來殿下之前身子便一直不大好,甚至時常染風寒,又時常覺得身子發冷,便是在夏日也如此。”


    清淺話落,一旁的孟總管眼睛亮了亮,“是,是這樣的。”


    章太醫眸光微暗,卻沒有打斷,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不能再表現太多異狀了。


    “這正是因為殿下自小便中了寒靈毒,這寒靈毒便是用各種寒性的毒草製作而成的,用銀針查不出來,且發病的症狀和風寒差不多,但實際上若長久下去,身子便會慢慢僵硬,最後會變成活死人。”


    寒靈毒?


    在場眾人麵麵相覷,這種毒素他們當真是聞所未聞。


    而章太醫袖中的拳頭微微握緊,沒想到這個黃口小兒當真是有本事。


    寒靈毒曆來罕見,便是古籍上也不曾有過隻字片語,而他能得知正是那將寒靈毒交給他的人告知他的。


    隻是就算如此,還是治不好三皇子的,因為……


    然而清淺的話還沒說完,“若隻是這寒靈毒,殿下的身子不會到了這般田地,而是有人在期間添加了一種名為炎火的毒。”


    “和寒靈毒截然相反,炎火會讓人身子發熱,最嚴重的會讓中毒者自焚而死。”


    “啊!”眾人驚唿。


    這世間居然這般歹毒之毒?


    而清淺繼續說道:“要說這一冷一熱,本該相抵,但兩種毒素偏偏不可調和,這就造成了它們在三殿下的體內衝撞,而結果便是會讓人急咳喘不過氣,而慢慢的就會轉變成咳血。若是到那個時候,當真是會藥石無醫了。”


    “還請姑娘出手相救,”清淺最後一句話落,孟總管當即跪在地上磕頭。


    他們家的殿下自小便一直受苦,卻不知還有誰這般歹毒,這般籌謀,就是為了要殿下的命。


    如今殿下也才剛剛及冠啊!


    “孟總管,”躺在床上的雲瑾之見孟總管這樣,心中內疚不已,然而此時的他卻是不能起身相扶。


    清淺見此,心中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便見她走了過去將孟總管扶起來,“孟總管不必如此,我既然前來,必定會全力以赴。”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聽清淺這麽說,孟總管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幾乎喜極而泣。


    “雖然我等覺得姑娘所言有理,但是此事非同小可,還要進宮稟明皇上才好定奪,”這時候章太醫又繼續說道。


    “可……”章太醫所說並沒有什麽錯處,然而剛才這位姑娘已經說了殿下如今危矣。


    進宮一趟來迴也要一個時辰,這般拖下去,若是殿下出事了那怎麽辦?


    “孟總管,派人送消息進去,”雲瑾之直接開口了,“麻煩姑娘現在便為瑾之醫治。”


    “殿下,”章太醫不讚同。


    “還是章太醫不想讓本宮好了?”雲瑾之幾乎是質問的,但是卻又麵色如常。


    而就在剛才那麽一瞬間,章太醫以為自己暴露了。


    “微臣萬萬不敢如此,隻是畢竟事關殿下的身子,這女娃雖然說得在理,但是她所說的東西,在場的我們都未曾聽聞,若是殿下出事,我等實在是萬死難辭其咎。”


    既然三皇子危矣,便是拖一會算一會,必定是不能讓他被治好,否則多年籌謀豈不是功虧一簣?


    “孟總管,”雲瑾之一陣猛咳嗽,便不打算再往下說了。


    孟總管見此,當即轉身離開。


    而章太醫見此便知此事是攔不下來了,而他心中的念頭告訴他,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小女娃必能將三皇子的毒治好。


    而孟總管離開之後,又有人走了進來,而這人是府中的副總管劉恩,前來接替孟總管的工作。


    清淺見此,對著眾人說道:“如今大家也知情了,殿下染病會咳嗽,若是房間中太多人反而不利於他康複。”


    副總管劉恩聞言,“還請各位行個方便,外麵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茶水。”


    在場不缺乏想在這醫術方麵更上一層樓之人,如今見到這等病狀,他們心中無一不癢癢得慌,想留下來好好觀摩學習。


    但是這般明顯的逐客令,他們若是還強留,就是對皇室的不敬,恐怕到時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


    眾人紛紛離開,而在場的太醫最終也隻剩下院使章太醫,和副院使彭澄。


    此時彭澄心中卻是在想,若是這女娃當真是治好了三殿下的病,豈不是以她十幾歲之齡,再加上女兒身成為中楚開天辟地第一位女太醫不成?


    這成何體統?


    彭澄皺眉。


    和她並稱副院使,他臉上無光,而之前爭奪另一副院使之位的其他人同樣臉上無光。


    隻是此時的清淺卻沒有管他。


    在眾人出去之後,清淺看向章太醫,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之前住得遠,路上趕得及,身上也沒帶著吃飯的家夥,還請您借一下。”


    章太醫皺眉,然而這種情況下,他卻也隻能問,“需要什麽?”


    “也就銀針便可,”清淺感激地點了點頭。


    給皇子診治必定凡事親力親為,所以此時也沒有藥童,而章太醫的藥箱則被他放在旁邊。


    章太醫便要走過去拿,而此時旁邊的彭澄便先一步將裝有銀針的布包遞了過來。


    “我這邊有。”


    章太醫看了彭澄一眼,沒有說話。


    而清淺也不推卻,便是直接接了過來。


    而後對雲瑾之說道:“還請殿下寬衣。”


    “這成和體統?”章太醫怒道,“男女授受不親,如今你讓殿下寬衣,不說殿下的身子高貴,且說你如此做,憑你一山野女子,日後豈不是要拿此事賴上殿下?”


    “章太醫,”清淺聞言也不高興了,“章太醫盡管放心,殿下是龍之子,身份之高貴,豈是我區區一個沒有身份的民女能高攀得上的?”


    章太醫還想開口,而清淺卻直接將其打斷,“若是章太醫再阻撓,恐怕不僅是殿下,我區區一沒有見識的山野女子,也是要懷疑章太醫有異心,根本不想讓讓殿下好起來。”


    沒有見識?


    他們所有人都對三殿下的病狀束手無策,而章太醫若沒有那將寒靈毒交給他的人告知,他也是不知情的。


    可如今這女子卻能將個中曲直說得一清二楚,她若是沒有見識,那他們又算什麽?


    山野田夫不成?


    原還以為這女子謙和有禮,沒想到還是個有脾性的人。


    而此時雲瑾之看著章太醫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章太醫自覺失言,急忙跪地認錯,“還請殿下明察,微臣絕對沒有此意。”


    雲瑾之這次卻沒有說話,任章太醫跪著。


    而一旁的彭澄為難不已,三殿下身份高貴,但是章太醫是太醫院院首,在太醫院他也要聽命於他。而最重要的是章太醫一直以來得皇上和皇後娘娘看重,若是他有心刁難,在皇上或者皇後麵前說些什麽,那時候他便是要萬劫不複了。


    “殿下,章太醫也是關心則亂,”彭澄最終還是跪下來一同求情。


    “起來吧,”雲瑾之看了兩人一眼,這才開口。


    清淺不管他們,繼續說道:“若是殿下覺得為難,將外裳脫下即可,隔著中衣,我也是可以施針的。”


    這次雲瑾之也沒有拒絕,旁邊候著的兩人也沒有再開口。


    雲瑾之被副總管劉恩扶起來,然後脫掉外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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