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墨君衍就直接讓人將墨君齡送了迴去,墨君齡的撒嬌哭鬧在這邊絲毫作用都沒有。


    “能幫我另外準備一件房間嗎?”清淺問墨君衍。


    “不能,”墨君衍直接拒絕。


    清淺覺得自己額間青筋突突跳了幾下。


    墨君衍一本正經補充道:“你武功沒有恢複,我不放心你一人待著。”


    “我武功雖然不在,但是身手在,並非沒有自保的本事。”


    “我也是第一次迴宮,”墨君衍繼續一本正經,“我的處境你應該知道,這東宮並不安全,除非我在你身邊。”


    清淺要說什麽,卻聽墨君衍意味深長問道:“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你在擔心什麽?”


    明知這人是在激自己,可偏偏就是啞口無言。


    “走吧,”墨君衍趁著清淺愣神的時候,直接拉著她的手迴寢宮。


    清淺跟在後頭,看著墨君衍拉著自己的手有點愣神,直到到了寢宮,墨君衍開口,她才迴神過來。


    “這裏也有座活水溫泉,倪星已經將你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進去吧,”墨君衍指著裏間說道。


    清淺看了墨君衍一眼,才轉身走進去。


    而直到清淺的身影不見的時候,墨君衍才抬手捂嘴輕咳了兩聲,若是細看可以看見他雙眸中似有一絲不自在的神色飄過。


    他雖第一次迴宮,但除了那些各宮安插進來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探子,其他的基本是已經清理掉了,所以說這東宮不安全並不盡然。


    但是也不是說沒有危險不是嗎?


    他……也算實話實說!


    此時走到裏間的清淺看見早已準備好放在一旁的衣裳,清澈若靜潭的眸光微閃。


    他們昨晚才迴來,而這些東西必然是早就讓人準備齊全的。


    她並不相信墨君衍那人會放任危險在自己宮中,明明就是借口,可是她卻偏偏無法反駁,她確實在擔心,可她是在擔心自己……


    清淺脫了衣裳走到溫泉中坐下,盡量放鬆自己的思緒,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然而情之一字,本不知所起,又如何會得知它是否會一往情深?


    而此時遠在中楚北部療傷的葉牧等人。


    “打探到消息了嗎?”葉牧問道。


    溫煬點了點頭,“那日我們離開不久後便有追兵,”溫煬臉色有些難看,“我仔細看過遺留在現場的兵器,發現有些兵器標有采石場的印記,而有些則沒有,我推斷是有兩批人。采石場的人沒有追過來,說明他們被攔截了下來,隻是師傅依舊下落不明。”


    “大小姐會不會就是被第二波人帶走的?”葉牧擔心道。


    若不是他們身負重傷,豈會成為累贅,讓大小姐這樣為了他們拚命,如今還不知身處何方,是否安全?


    數千人,大小姐就算厲害,可僅憑一人之力攔截也極其不容易。


    更何況在應付這數千人之後,卻還有人來。


    大小姐……


    千萬不要出事,葉牧一拳直接錘在樹上。


    “葉叔,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待你們都養好傷,我們再去尋找師傅,”聞言肯定道,“師傅不會出事的。”


    話是這樣說,但是心中卻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師傅再厲害,但畢竟也是人。


    中楚戰神雲清歌,在迴京述職路上遇刺而亡?


    他一度覺得可惜,卻不曾想過,不是遇刺,而是有人派兵圍剿……


    清淺出來的時候,墨君衍正拿著一本書慢慢翻看著,待看到清淺走出來,他才將手中的書放下。


    此時清淺已經冷靜下來了,所以當她看到墨君衍的時候她臉上依舊無波瀾,隻是徑直走到椅子旁邊,然後拿著毛巾擦拭自己的頭發。


    而墨君衍見此深沉入夜的眸光微動。


    隻見他將手中的書放下,然後起身徑直走到清淺麵前。


    清淺抬頭看著墨君衍,她依舊在擦拭著頭發,隻是就這樣靜靜看著墨君衍走到她麵前。


    墨君衍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塊毛巾,隻見他將毛巾放到清淺頭上,然後慢慢擦拭。


    清淺隻覺得從頭頂傳來一股暖意,有點癢,有點陌生,卻不難受。


    “我自己來,”清淺微微錯開自己頭。


    “你頭發這麽長,一個人要擦拭到什麽時候?”墨君衍說著直接將清淺的頭掰正,然後繼續擦拭。


    清淺歎了一口氣,“墨君衍,你究竟要做什麽?”


    他這樣的一個人也不該是如此兒女情長的一個人,他不也有許多事情要做嗎?


    他雖為太子,但畢竟根基不穩。


    “給你擦頭發,”墨君衍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明明知道她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清淺沉默不語。


    也大約兩盞茶過後,墨君衍看著清淺已經幹了的頭發,又看著自己手上的毛巾。


    “這裏還沒幹,”然後又繼續擦了一會。


    墨君衍將清淺和自己手上的兩塊毛巾一同收走,直接往裏間走去,看這樣子也是要去沐濯的。


    清淺看著他走進裏間的背影一眼,又移開了頭。


    待墨君衍從裏間走出來的時候,清淺已經在床榻上躺好閉眼了。


    蓋在清淺身上的被子拉得有些高,讓墨君衍看不清此時清淺的模樣和神情,但是墨君衍知道此時她並沒有睡著。


    看她不想說話,墨君衍也沒有打擾。


    聽著身後傳來的動靜,清淺沒有動作。


    她要快點恢複內力,隻是內傷未愈……


    若是她沒有受傷,此時已經和溫煬和俞爺爺他們在一起。


    也不知道現在葉叔叔他們的傷勢如何了?


    自收複鄉陽道後,她知道溫煬已經變得足夠可靠,卻會忍不住擔心,他們所待的那個地方雖然足夠隱秘,卻也不是沒有被發現的可能。


    而且她至今未迴,他們肯定擔心壞了,可是她卻不能傳消息迴去。


    至少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少一個人知道他們也會安全多一分。


    一人躺在床上思緒百轉千迴,一人坐在椅子上擦拭著自己的頭發,而他的雙眸卻是看著躺在床榻上的那人。


    整個寢宮卻又說不出來的寧靜溫馨。


    第二天一早墨君衍便去上早朝,而清淺則繼續在書房中研究著各種藥草毒草。


    至於她為何會喪失內力,她其實一早便知道是怎麽迴事,也知道要怎麽處理……


    而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進來,”清淺沒有抬頭。


    而後便見倪月走了進來,“姑娘,後殿幾位姑娘求見。”


    清淺聞言手上動作一頓,才抬頭看向倪月,“我並沒有什麽值得他們見的。”


    倪月聞言並沒有馬上離開,清淺看著她。


    “幾位是皇上賞下來的人,奴婢不好趕他們離開,不如姑娘見上一見?”倪月繼續說道:“若是今日不見,他們恐怕還會來,索性今日見上一見,也免得日後煩惱。”


    清淺聞言看著倪月,過了許久,才見她歎了一口氣起身,清淺走到倪月身旁,抬頭直接輕輕捏住她的臉頰,“人小鬼大,走吧。”


    “是,”倪月笑道。


    清淺走過來的時候,這些美人已經在偏殿等了好一會。


    看著清淺走進來,“姐姐真是……讓我們好等。”


    清淺走到正座坐下,才看向這說話的女子,隻見她長著一雙丹鳳眼,雖也是極其美麗,但是此時她正用這雙眼不屑地看著清淺,就好像清淺根本不足以和她相提並論。


    “家母隻生了我一女,不曾有過其他姐妹,”清淺冷聲道:“而且你若不願意等,現在便可離開。”


    或許在容貌上在場的幾位美人都比清淺要出色得太多,可偏偏在氣勢上這些人都無法和清淺相提並論。


    若說清淺此時是個將軍,那在場的其他人或許隻是一個無名小卒。


    “姐姐不要生氣,詩揚一向快人快語,並沒有什麽惡意,”這時候身著珊藍色衣裳的女子出來說話,“妹妹們昨日剛到這太子東宮,以後和姐姐一樣是伺候殿下的人,所以才想著來給姐姐問個安。”


    聽著她的話,清淺轉頭看去,“你又是哪位?”


    珊藍色衣裳的女子麵色一僵,卻見她繼續說道:“是妹妹失禮,妹妹秦雨桐,家父正三品宗人府丞。詩揚是從三品太仆寺卿陸大人之女,濼雯是從三品光祿寺卿趙大人之女。”


    濼雯是那身著粉衣,長相甜美的女子,今日她的粉衣偏桃紅色,越發嬌俏可人。


    “不知姐姐是哪位府上的小姐?”她們幾位的家父雖然在這國都中官職不算高,但是她們也聽說這位名叫清淺的隻是一個山野女子,出身卑微。


    “這與你何幹?”清淺拿起桌上的茶漫不經心喝了一口,“幾位也請過安了,若沒有事可以走了。”


    “姐姐這樣可是看不起妹妹等人?”秦雨桐又說道。


    而此時陸詩揚正憤怒地看著清淺,而那位趙濼雯已經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若我說是當如何?”清淺環視眾人一圈,明明眼中沒有厲色,卻又讓人倍感壓力。


    “姐姐雖然比我們先一步侍寢,可姐姐這般恃寵而驕恐怕不合適吧,”秦雨桐說道。


    原以為是個沉得住氣的,沒想到這樣就忍不住了。


    她們比的可不是誰先侍寢,而是誰能夠榮寵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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