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溫煬正和對方的一名身形極其魁梧壯碩的副將。


    溫煬的體型與之對比,似乎就好像大人和小孩一般,讓人會忍不住發笑。


    但是溫煬的氣勢卻是沒有因此而有半點退讓。


    而經過清淺個把月的訓導,溫煬的武功也是精進不少,此時遇著個經驗豐富的副將對戰,竟是半點都不遜色。


    甚至隱隱約約還能壓著副將一籌。


    而在溫煬對戰的時候,兩國的其他副將們也各自戰鬥著,士兵們的戰鬥更是慘烈。


    或者可以說,神煌國的傷亡已經不能由慘烈二字來形容了。


    敗北似乎從一開始他們將勝利寄托於這即將到來的糧草就決定了。


    還有他們那位至今沒有出現過的太子。


    這時,戰爭已經隱隱約約已經進入了尾聲,而溫煬也已經將剛才與之對戰的副將的項上人頭砍了下來。


    此時的溫煬臉上還帶著似乎還滾燙冒煙的鮮血,他的眼神十分堅毅。


    早已沒有了當初潛入神煌國軍營,第一次看到清淺毫不猶豫殺人時的忐忑。


    隻見他劍尾正帶著那副將的項上人頭,然後聽他大喊一聲,“你們的副將已經如數被殺,爾等快快投降。”


    見溫煬這樣一喊,中楚國北翼的人也喊出聲,一聲接著一聲,神煌國的士兵們動作也慢了,而後才慢慢放下武器,他們的眼神寫著前所未有的頹敗。


    前不久他們是勢不可擋的神煌軍營,因為軍師小小計策便在兩日內奪下鄉陽道。


    可是如今,中楚北翼不過二十多萬兵馬,而他們神煌軍隊足足是他們的兩倍有餘,此時竟是潰不成軍。


    他們甚至已經對不起他們“驍勇善戰”之名。


    而就在這時,異像突然發生。


    在眾人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一個帶著金色麵具的紅衣人突然出現,這紅衣人的麵具隻有上半部分,而那露出來的唇瓣,嘴角正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而他的那雙眸子此時看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騎兵。


    清淺大驚,急忙上前,然而就算她再快,這紅衣人瞬間便到了溫煬的跟前,而這紅衣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利劍,而這根利劍直接穿透了溫煬的胸口。


    一瞬間似乎什麽東西都變慢起來,清淺雙眸中有淚光溢出,周圍的士兵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而溫煬雙眸瞪大,他手中的利劍已經掉落在地,連著原本掛在她肩上的那名副將偷偷擼也滾落在地,不一會便被馬蹄踐踏成泥。


    “將軍!”一聲驚唿,然後又是接連幾聲,眾人急忙圍過去,而他們的動作都沒有清淺快。


    清淺在眾人圍上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溫煬的跟前,一顆殷紅的藥丸直接被喂進溫煬的口中。


    清淺顫抖著點了溫煬胸口好幾個穴位,摸了他靜脈的脈搏。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間,在其他人圍上來的時候,清淺已經退開,完全隱入人群之中。


    而那個紅衣人,看著清淺的模樣,笑得幾乎癲狂,至於那些要圍攻他為溫煬報仇的人,他是一點都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


    不過一群螻蟻,他唯一關心的就是這個女人他究竟會怎麽做?


    這個被墨君衍放在心上的人!


    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


    紅衣人接連殺掉那些要圍攻他的人,然後便彷若無人地離開。


    而此時清淺脫掉盔甲,追逐著那紅衣人而去。


    她手中正拿著那把帶著銳光的利劍,她那雙清澈若靜潭的雙眸,此時已經被濃霧完全籠罩了。


    清淺的速度越來越快,而紅衣人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這紅衣人就是故意要引她出來的。


    紅衣人停下的時候,清淺的利劍繼續往前。


    這人今天必須死!


    清淺此時心中隻有這樣的一個念頭。


    瑞王府的劍法舉世聞名,但是幾乎很少人真的看過瑞王府的主人他們親自弄劍,又或許真正看過的人都死了。


    神與劍合,身與劍隨,變化從心,縱橫揮霍,隨風就勢,飄忽浮沉,仿如輕雲蔽月,濃霧罩天,氣勢恢弘。


    紅衣人心驚不已!


    這女人舞的竟是瑞王府的劍法,而這其中的精妙勝過他從前所見千萬分。


    穿刺、抽帶、提點、崩攪、壓劈、攔掃、披截、挑摸、撈括、勾掛、纏雲……


    萬般皆有,似乎又萬般皆無。


    瑞王府的劍法,唯快而已!


    清淺濃霧籠罩的雙眸中已有猩紅溢出。


    而此時便見她的利劍直接穿透了紅衣人的肩膀,可是這還沒有結束。


    肩胛骨沁出的鮮血似乎讓紅衣人真個人也陷入了癲狂之狀,隻見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詭異,而這時他竟是直接用手握住了清淺那銳不可當的利劍。


    這一瞬間,似乎將清淺製住了。


    但是便是如此,清淺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竟是就這此時這樣的姿勢,直接推著這紅衣人前進。


    而不過一息的功夫,紅衣人竟是被清淺直接釘在樹上。


    紅衣人的胸口也被清淺穿透。


    但是這依舊不夠,因為還沒有正中靶心。


    那顆心髒還在跳動。


    她要它停下來!


    停下來!


    清淺拔出利劍,衝著紅衣人的胸口那跳動的位置再次而下。


    而就在這時,清淺的身側再次出現一個人,這人直接握住清淺手中的劍,讓清淺不動分毫。


    “夠了!”來人說道。


    這個聲音很熟悉,本已經幾乎完全喪失理智的清淺這時候似乎稍稍迴神。


    隻見清淺迴頭看向來人。


    這一瞬間似乎周遭全部凍結。


    “夠了?”清淺突然一笑,手中的利劍在下一刻直接劃開來人的掌心,而利劍再次刺入紅衣人的胸口。


    此時正中是正中靶心!


    便見紅衣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看著奄奄一息的紅衣人,再看看那握著自己手中利劍的黑衣人,看著黑衣人掌心的鮮血幾乎將自己的利劍染紅、浸慢。


    清淺卻是再次一笑,“墨君衍,你和這人是什麽關係?”


    似乎一切都在這一瞬間再次凝固。


    清淺沒有得到任何迴答。


    而這時,清淺將利劍拔出,然後退後。


    “他是我的敵人,那你呢?”


    她是看著墨君衍的眼睛質問道的,而她手中的劍直指墨君衍的命門。


    清淺問完,卻沒有等墨君衍迴答,而是直接轉身離開。


    而在清淺離開之後,原本奄奄一息的紅衣人卻是突然笑出聲來,而下一刻,墨君衍手中的拳頭卻是衝著紅衣人還在流血的胸口一拳而去。


    紅衣人一口鮮血再次噴出。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墨君衍雙眸深沉若無間地獄,深不見底。


    紅衣人似乎對此完全不在意,隻見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色彩詭異的藥丸吞了進去,而這顆藥丸吃進去之後,紅衣人的氣息似乎順暢了一點。


    隻見他依靠的樹幹,無所謂說道:“可不是,所以你沒看到我沒有對她動手嗎?”


    墨君衍袖風一動,直接將紅衣人再次揮開。


    被揮落在地的紅衣人狼狽爬起來,卻是對自己身上的狼狽毫不在意,此時他的臉上的麵具掉落在地,若是此時清淺在這裏就一定能認出這個人是誰。


    而此時的紅衣人卻是看著墨君衍,聲音陰冷說道:“下手也沒個輕重,我死了可是死的不止我一個人。”


    話落,紅衣人又是一笑,隻是這一笑帶著挑釁。


    “下一次,我會殺了你!”


    墨君衍話落直接轉身。


    看著墨君衍的背影,紅衣人卻是對他剛才的話毫不在意。


    而此時的清淺離開之後,便重新換了一身裝扮,再次打扮成“喬禦史”的樣子混入軍營之中。


    看著外麵的動靜,清淺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他們收複了鄉陽道,隻是這個代價很大。


    “喬禦史”走出帳篷,臉色不好看,但是此時已經沒有人會有空搭理她。


    清淺直接一路到了溫煬平日裏休息的帳篷中,中途也沒有搭理任何人,而在她到了地方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人將她擋在外麵。


    此時溫煬的帳篷中的眾人多多少少都帶著傷,但是並不算嚴重。


    隻是此時的眾人並沒有半點獲得勝利之後的喜悅,反而麵色十分沉重的看著不遠處的床榻,而床上上此時正躺著一個麵無血色,甚至已經沒有氣息的人。


    而這人便是溫煬。


    清淺走過去,看著沒有唿吸的溫煬,這讓她不由得想起不久之前溫煬被那紅衣人床頭胸口的那一刻。


    那一瞬間的絕望再次從胸腔中噴薄而出,讓她雙拳緊握。


    清淺走了過去,走到溫煬的麵前,看著他已經沒有流血的胸口,而後轉頭麵色沉痛地看向其他人。


    “鄉陽道的百姓都安置好了?”清淺話落眾人似乎才迴神,而後有點訝異地看著她。


    要說這喬禦史,平時可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沉穩的人。


    “都安置妥當了,”說話的是關雎。


    “那此時可上報給聖上了嗎?”清淺雙眸深沉地看著關雎問道。


    “還沒。”


    “那在遲疑什麽?”清淺看著他問道,此時的清淺完全不如平時的喬禦史,像是換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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