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兵部尚書府門前便聚集了一群人,他們是兵部尚書府上的主子們還有送行的幾位奴才。


    “此番前去,千萬保重。”兵部尚書溫勇拍了拍溫煬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好好照顧自己,娘親不求你建功立業,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就行。”兵部尚書府人席氏說道。


    “保重。”這時溫煬的兩位大哥的聲音。


    “三哥,要好好照顧自己,然後將神煌國那群人殺個片甲不留。”溫柔揚起英氣的眉毛,意氣風發。


    溫煬一一點頭,到了溫柔這邊忍不住伸手揉亂她的頭發,“我會的。”


    而就在這時,兵部尚書府門外,有陌生的聲音傳來,眾人轉身看去,便見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口,而馬車前後都有人高馬大的男子守著,從他們的衣著來看便知他們隻聽皇令的禦林軍。


    “喬大人到了。”為首的禦林軍說道。


    而這時馬車車簾被掀開,裏麵的人也出來了,此人正是喬滔喬禦史大人。


    從馬車上下來後,喬禦史頭顱微揚看著兵部尚書府中的幾位主子說道:“溫大人、溫小將軍別來無恙啊。”


    從他的神情便覺得他不懷好意,果然,“下官奉聖上之命,”喬禦史高高側邊抱拳以示敬意,“與溫將軍一同去邊關,下官是監軍,若有任何不妥當之處好及時迴稟陛下。”


    喬禦史說完頭顱又揚高了些,這副模樣實在讓人覺得可惡的很。


    但是聖命不可違!


    “麻煩喬監軍了。”溫煬也不動怒,為了這樣的一個勢力小人也實在不值得,隻是若是這喬禦史是坐馬車一同前往邊關,豈不是會拖慢路程。


    鄉陽道淪陷,現在正是危機之時,哪怕一息的時間都是不可耽擱的。


    “溫將軍不必掛慮,皇上派微臣前來自是有這方麵的考量,下官雖然隻是一個文官,但是也是有些腿腳功夫的,騎馬一同前行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聞言,溫煬點了點頭,但是心裏卻是覺得不靠譜,畢竟他們不單單是要騎馬,而是要拚命趕路,他自己尚且都不知道自己吃不吃得消,更何況是喬滔此人。


    “那便好,”但是他不會將這些話在這裏說的。


    如果到時實在不行,他便先行前往,至於這位監軍則由這些禦林軍一路保護,後一步到達邊關也可。


    而他現在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這個時辰了師傅怎麽還沒來?


    “那兒子便出發了。”溫煬轉身看向溫勇等人。


    “嗯。”溫勇對其點了點頭,又看向喬禦史,“這一路還得麻煩喬禦史多加照顧了。”


    “一定。”喬禦史仰著頭一笑。


    一番告別後,少年跨腿騎上馬走在前頭,而喬禦史等人則在後頭。


    那喬禦史上馬後便想和溫煬並駕齊驅,但溫煬一上馬便策馬奔騰而去,他的騎術也根本不是喬禦史一個弱質書生能夠比擬的。


    喬禦史看著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溫煬,怒瞪著旁邊的幾位禦林軍,“還不快跟上。”


    這該死的溫煬,一定是故意的。


    幾位禦林軍看了喬禦史一眼,沒有說話,但是眼底分明是不屑的。


    若不是聖上有命,他們何須受此等怒氣。一個連練武功二字都隻是勉強夠得上的,而基本兵法又是一竅不通的,還來當監軍,怕是要貽笑大方。


    “駕——”


    遠遠走在前頭的溫煬也不迴頭看身後的人,他心裏還在掛念他那個到現在還沒有出現的師父。


    與此同時,皇宮長樂宮中。


    “溫煬離開了?”戴皇後問道。


    “是,娘娘,”青玉迴道。


    “宣兒那邊如何?”


    “迴稟娘娘,五公主一聽溫小公子要前往邊關,前途不知,便連夜抄寫的祈福經書,想讓奴才送到嘉讚寺誦經祈福,保佑溫小公子能夠平安迴來。”一旁的秦同安將一大卷抄寫好的經書呈了上來。


    戴皇後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這確實是萱兒親筆所寫的。”


    “娘娘,想來是墨公子的離開讓五公主殿下徹底想明白了,隻有溫小公子才是最好的歸宿。”青玉說道。


    戴皇後聞言,沉思片刻,就聽她說道:“再看看吧。”


    萱兒個性偏執,應該不是那麽容易想通才是。


    “是,娘娘。”兩人退到一旁。


    而此時的安慈宮中。


    “公主,娘娘那邊怎麽還沒來消息?”麗香焦急說道。


    “急什麽?”而此時的雲芷萱則端正地坐在書桌前繼續抄寫著經書,聽到麗香的話時也依舊氣定神閑。


    “公主難道一點都不著急嗎?”自那日公主因賜婚的事情被關禁閉之後,公主也就剛開始幾天有所鬧騰,但之後整個人似乎都安靜下來。現在公主甚至還每日抄寫經書,而且大多似乎都是為了那準駙馬爺抄寫的。


    至於墨公子,公主也已經好久沒有提及到了。


    雲芷萱聞言卻是沒有說話,而是繼續一個字一個字地寫著。


    一旁的麗香見此卻是十分疑惑,難道公主殿下真的轉性的,隻是這樣的話她自己似乎也不是很相信。


    而此時雲芷萱心裏也在暗暗焦急,不知道自己這招在母後那邊是不是行得通。


    那溫煬去邊關,嗬,直接死在外頭才最好。


    她這祈求平安的經書可不是為了那個溫煬所抄寫的,而是為了君衍。


    隻是君衍離開時,她卻不能前去相送,每每這麽一想,她便越發地恨溫煬。若不是他,她哪裏會淪落在這種地步?


    十七年來她都不曾被這般對待過,還不知道旁人是怎麽看待她呢,一切都是因為那該死的溫煬。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秦同安再次出現在安慈宮中,“公主殿下,娘娘說這段時間您一定憋壞了,讓您有空多出去走走。”


    “嗯。”聽到秦同安的聲音,雲芷萱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卻是連抄寫經書的動作都不曾停下來。


    秦同安見此暗自點了點頭,看來五公主似乎是真的想通了,他一定要將這件事好好向娘娘稟告才是。


    “那奴才先迴去複命。”


    “麗香,替本宮好好送秦公公出去。”雲芷萱吩咐道。


    “是,公主殿下。”麗香應道,“公公,奴婢送您出去。”


    秦同安聞言,點了點頭,也不客氣。


    而在兩人出去後,雲芷萱抄寫經書的動作才停了下來,隻見她將毛筆放下,然後將抄寫好的經書拿起,仔細吹幹。


    而此時麗香也迴來了。


    “麗香,將這經書也本宮收好了。”她總有預感她和君衍以後還有再見到的,那是她一定要將自己的心意和他好好說明。


    而這祈求平安的經書便是代表著她的一份心意。


    “是,公主。”對此,一旁的麗香也沒有多想。


    而在麗香將經書收拾好的時候,雲芷萱已經站起身來,坐在貴妃椅上淡定地喝著茶水。


    見麗香走過來,雲芷萱將茶杯放下,然後對其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跟前來。


    麗香見此疑惑,卻不敢違背,便走了過去,在雲芷萱身邊彎下腰,附耳過去。


    雲芷萱微微探過身子,在麗香耳邊說了好幾句話。


    “公主!”麗香麵色略白,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雲芷萱。


    她就說公主不會這麽輕易妥協的,原來真的一切都是障眼法……


    而雲芷萱話落,便冷著臉看著驚訝又驚懼的麗香,“這件事情若是膽敢透露半點風聲,你知道本宮對於背叛的人會怎麽所做的。”


    麗香聞言,急忙跪下磕頭,“奴婢不敢。”


    可是她嘴上雖然這麽說的,心裏卻一直心慌不已,這件知情到底要如何是好啊?


    如果這件事情讓皇後娘娘發現,她也一定會性命不保的;可如果不按著公主的吩咐,她肯定也會不得好死的。


    而在麗香糾結不已的時候,此時的溫煬早已出了京都,甚至還在驛站那邊換了一匹馬。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身後,眉頭微皺,這喬禦史果然還是會拖慢路程的。隻是他現在似乎還是不能將他拋下,因為現在距離京還是很近的。


    而此時,最讓他放心不下的依舊是,師傅他還沒有出現。


    在溫煬等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喬禦史等人才姍姍來遲。


    禦林軍等人倒是麵色正常,而那喬禦史則是臉色已經有幾分慘白,便是他那一身官服也已經沾滿塵土,淩亂不堪。


    但是溫煬卻是不會給他休息的時間,“既然喬禦史已經到了,那便換一匹馬,我們繼續趕路。”


    喬禦史聞言,怒道:“你這是要本官的命?”


    “喬禦史說的這是什麽話?”溫煬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更何況現在他們兩個人的官職來說,這喬禦史比他還低,他有何必給這個心懷不軌之人好臉色呢?


    “鄉陽道淪陷,整個邊關肯定人心惶惶,現在哪怕一息都不可浪費。昨天在我府之前,喬禦史才說自己會拳腳功夫,皇上派您來肯定是有考量的,我想喬禦史一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說著,溫煬又看向旁邊的幾位禦林軍,“想來幾位隨行的禦林軍們肯定也知道現在究竟的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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