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溫煬對“亡人歸來”這四個字究竟抱著怎樣的想法,而在吉日定下的第四天,也就是在兩國使者離開的第七天,此時天還未大亮,還未早朝。


    “報!”那人手持一個信筒一路到了養心殿,看著眼前之人,待說完這最後一個字便暈了過去。


    常明誌見此急忙走上前,待看清那人身上的腰牌麵色一變,上手便將那暈倒的士兵手中握緊的信筒取下,然後直接進了養心殿。


    此時養心殿裏,雲耀天已經起身,昨晚侍寢之人是柔妃,此時也正由她在伺候雲耀天換衣洗漱。


    沒有通報房門被打開,剛漱完口的雲耀天抬頭蹙眉看過去。


    “何事如此慌張?”


    常明誌三步並作兩步急忙上前,跪在雲耀天跟前,兩手將手裏的東西呈上上前,“皇上,邊關八百裏加急。”


    雲耀天虎目一閃,接過常明誌手裏的東西,同時對柔妃說道:“你先迴去。”


    “是,臣妾告退。”柔妃也不停留,行完禮便直接離開。


    而在柔妃剛走出養心殿的時候,那暈過去的士兵也剛由人抬下去。


    “娘娘。”候在外麵的姝彤見柔妃走出來,急忙上前將其扶住。


    “迴宮吧。”柔妃說道,而她那嫵媚的眸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那暈過去的士兵。


    與此同此另一邊養心殿內,雲耀天已經看完那信筒裏麵的東西了,隻見他“砰”的一聲拍案而起,“豈有此理。”


    便是原本跪在地上的常明誌身子也越發低到地上。


    而過了好一會,才聽那跪在地上的常明誌低著聲音說道:“皇上,該早朝了。”


    雲耀天聞言將手上額東西直接扔給常明誌,然後起身離開。


    常明誌見其,起身弓著腰跟在身後。


    ……


    “今晨北部邊關傳來八百裏加急,說神煌在十日前突然對邊關鄉陽道北翼發起進攻,不過短短兩日北翼將領葛峰戰死,鄉陽道岌岌可危,不知眾位愛卿有何要說的?”


    十日前?便是神煌前來賀壽的使臣還沒有離開京都的時候,神煌竟膽大至此。


    “迴稟陛下,神煌使臣還沒離開京都,這神煌便突襲北翼一軍,想來一定是一早就計劃好的,從京都迴到神煌最快也得七天的時間,再加上他們人馬眾多,此時肯定還沒走出中楚,不如飛鴿傳書,派人攔截。”說話之人正是通政使邢平,其女玉貴人。


    “臣有異議,正如喬禦史所言,神煌一定是做好了準備才會突然發起進攻,那麽他們一定是想好了萬全之策。這玄非白是神煌太子,他們不可能不顧他的安危。”說話之人是三品副都禦史喬滔,其乃右相的門生。


    邢平之女為後宮齊嬪


    “喬禦史所言並無不妥,不管他們如何準備,這玄非白肯定還沒有走出中楚,若是能拿下玄非白不說永安道,便是以此讓神煌割土賠款也未嚐不可。”反駁之人是大理寺卿楊忠,謝左相便是由三品大理寺卿一路別扶持到今天的位置。


    “可便是飛鴿傳書過去,也是來不及的。”邢平繼續說道。


    ……眾人圍繞著是不是要攔截玄非白爭論不休,但遲遲都沒有一個定論。


    “迴稟皇上,這神煌一直對中楚虎視眈眈,微臣自請前往,定當不負聖望。”一旁的兵部尚書溫勇實在看不下去了。


    一時間爭論聲都停了下來。


    “溫愛卿若你走了,這整個京都守備軍又該如何?”雲耀天看著溫勇說道。


    “這……”溫勇語滯。


    可若是溫勇不行,其他人更不要說了。


    中楚不缺將軍,但是缺少真正能統帥萬軍的將領,所以溫勇領兵出戰不成,其他武將也麵麵相覷遲遲不敢出聲。


    “朕之中楚乃泱泱大國。如今竟然連個出戰之人都沒有?”雲耀天聲音中帶著怒意。


    “臣等惶恐。”眾人跪地。


    而此時一直站在前方的雲瑾之卻低著頭,而就在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雲耀天說話了,“不如眾位愛卿今日迴去都好好想想對策?”


    雲耀天看了雲瑾之一眼,冷漠說道:“退朝。”


    在雲耀天離開後,雲軒之轉頭看了雲瑾之一眼,“三弟還是不要自不量力了。”隨後也不等雲瑾之迴應,便自行離開。


    而一旁的雲涵之則是看著這一幕,笑了笑和左相點了點頭也離開了。


    眾人紛紛離開,沒有人關注留在原地的雲瑾之,便是兵部尚書也隻是歎了一口氣便離開了。


    “殿下,您迴來了。”待雲瑾之迴到三皇子府,孟總管迎上前問安。


    若是平常雲瑾之會微笑著對其點了點頭,然而此時的雲瑾之像是沒聽到一般,直接進了書房。


    雲瑾之徑直走過去坐下沉默不語。


    而此時他的旁邊突然傳來一個清澈的聲音,“殿下今日為何這般垂頭喪氣?”


    雲瑾之聞言卻是隻是抬頭看了清淺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清淺也不著急,依舊淡定喝茶。


    等過了好一會,才聽雲瑾之的聲音傳來,“今日朝堂,邊關八百裏加急,說北部鄉陽道北翼一師受到神煌突然襲擊,北翼將領葛峰戰死,鄉陽道岌岌可危。”


    雲瑾之那一向溫潤如玉眉眼的此時也沾染了怒氣,“然而今日朝堂眾人都隻是在探討是不是要抓了玄太子,以此來逼迫神煌退出鄉陽道。”


    清淺聞言並沒有同仇敵愾,“殿下是在責怪沒有人出來說一句如何挽救岌岌可危的鄉陽道?”


    雲瑾之沉默不言,清淺卻隻是一笑,“殿下莫不是忘了,這消息傳來隻是鄉陽道已經是岌岌可危,那此時你覺得鄉陽道會在誰的手裏?”


    “我知,”雲瑾之歎了一口氣。


    可他關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


    “殿下何不再想想,從前的北部邊關是由誰率領了,而那人此時是個什麽下場?”清淺此時的神情十分嘲諷。


    雲瑾之麵色一變,“曾經的護國大將軍和身為大將軍,他們都……”他之後的話並沒有說完。


    清淺也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那殿下以為如今朝中還有誰能比得上他們倆,還是還有誰能夠讓神煌聞風喪膽?”


    清淺嘲諷一笑,“殿下何必自尋煩惱,左右著中楚也不會亡國不是嗎?”


    “可邊關的黎民百姓……”雲瑾之聞言頓時站了起來,一向溫潤入獄的雙眸帶著冷光看著清淺,顯然對她的話完全不能苟同,“他們又要如何自處?”


    戰爭最終苦的不就是百姓!


    “黎明百姓?”清淺嗤之以鼻,“黎明百姓在你父皇眼裏能比得上握在手裏的兵權?”


    雲瑾之麵色一白,但他也根本反駁不了。


    “殿下莫要庸人自擾,此時還是好好想想怎麽保全自身吧?畢竟你可是此時朝中‘第一將軍’的乘龍快婿不是嗎?”話落,清淺一笑,隨後起身直接離開,也不管身後的雲瑾之。


    庸人自擾?


    這四個字讓雲瑾之粲然一笑,確實是庸人自擾。


    這麽多年他奉行的不就是隻管保全自身嗎?如今究竟又在這裏糾結什麽?


    雲瑾之的笑聲並沒有讓清淺的腳步停下來,然而就在清淺開門要出去的時候,她身後傳來雲瑾之的聲音,“仇心姑娘所謀劃的和那人有和區別?”


    清淺腳步一頓,那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也放了下來。


    隻見她轉身看向雲瑾之,而雲瑾之也在這時轉頭,涼透目光相對。


    一個冷漠似寒潭,一個冷冽若寒月,互不相讓。


    “區別便是我不會為了一己私欲而讓瑞王一府至今天這個地步,而永安道也不會落入神煌國的手中,更不會讓你今天有這個機會問我這樣的問題。”清淺說完直接摔門離開,徒留房間滿身清冷的雲瑾之。


    雲瑾之站在原地好一會,才轉身重新走迴自己剛才落座的地方,衝下做了下去。


    他眼簾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過了好一會才見他抬頭,雙眸帶著堅毅,似乎做了一個決定一般,又或是準備來一場賭博。


    而此時摔門而出的清淺也不顧周圍人的目光,直接迴了她在三皇子府的房間,其實也就在雲瑾之旁邊。


    自神煌國離開那天,她便一直以“若依”的身份住進了三皇子府。


    待清淺進了自己的房間,待房門被關上之後,外麵的人看著她那緊閉的房門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若依’竟膽大至此,居然還摔門。”


    “嗬,雖說是皇後娘娘賞賜的,但說到底不也是和咱們一樣是奴婢而已,如今竟然恃寵而驕和殿下鬧脾氣,以後還不知有多少要讓她好受的。”


    “你說得對……”


    說話的兩個婢女是被分入柏懷院伺候的婢女,兩人雖然不是近身伺候雲瑾之的,但是柏懷遠本來就沒什麽婢女,她們一直以為自己是特別的。


    而此時的孟總管隻是看了她們一眼,而這兩人見此急忙低頭,不敢多言,但是她們心中究竟是怎麽想的從她們那根本就藏不住的眼神便能知其全部。


    而此時房間的清淺便是也聽到了她們的說話聲,但是她卻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左右不過是一群上不的台麵的東西,她們能做的不就是在背後嚼人舌根?


    隻是今天最後對雲瑾之所說的這話還是她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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