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陛下。”禦書房,刑部尚書洪又輝對雲耀天磕頭行禮。


    “愛卿平身。”


    “謝主隆恩。”洪又輝磕了磕頭,卻沒有起身。


    “洪尚書,朕知你今日所謂何事,朕已命人對整個皇城進行搜捕,一定會將兇手捉拿歸案。”雲耀天看著洪又輝說道。


    “臣謝過陛下。”洪又輝磕了磕頭,“臣這個小兒子平時雖然混賬了些,但本質也是好的,如今卻不知道為何會引來殺身之禍?”


    “那兇手武功極高,在此之前也似乎沒有見過這號人物。”這時候雲軒之上前一步,說道。


    這也是他們一直不解之處。他們想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釋,為何一個絕頂高手會為了殺洪亦不惜闖進戒備森嚴的皇家獵苑,甚至為此受了傷。


    “敢問殿下,臣的兒子在此之前可有和誰有過衝突?”


    “這……”雲軒之聞言,深色頗為為難。


    “還請殿下據實相告。”


    “洪尚書也知道貴公子和溫尚書家的小公子兩人一直都不對付,所以在此之前他們有過拌嘴,但也都是小打小鬧。還有的就是……”雲軒之停頓了下,又繼續說,“洪小公子和雲世子似乎也有過不愉快。”


    “雲世子?”洪又輝蹙眉。


    “是,不過本宮也詢問過了,都是幾句玩笑話,怕都當不得真就是。”雲軒之雖然這樣說著,但臉上卻還帶著為難的神色。


    “微臣的小兒子和雲世子從未見過,為何會有不愉快?還請殿下不要所有隱瞞,據實相告。臣在天命之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已是人間極苦,還請殿下體恤微臣。”


    “洪尚書客氣了,本宮定不會有所相瞞。”雲軒之虎目中一抹算計閃過,“聽聞是雲世子之前差點從馬上摔下來,然後洪小公子便拿洪大公子十三歲便能百步穿楊之事說了兩句,怕是因此惹得雙方不愉快吧。”


    “瑞王殿下胸有溝壑、雲郡主也是大度之人,這雲世子怎會如此斤斤計較?隻是因為這幾句話便和微臣的兒子鬧得不愉快。”洪尚書已經被怒火衝昏了腦袋。


    隻見他雙手抱拳,對雲耀天說道,“還請陛下宣雲世子前來,臣欲與之當麵對質。若是雲世子有殺人嫌疑,也請陛下能夠為臣做主。”


    洪尚書說完,再次磕頭。


    “修然小子雖然是朕皇弟的遺孤,但殺人償命,若他真的犯了殺頭之罪,朕定會公正嚴明。”雲耀天麵色嚴肅,“讓修然前來禦書房。”


    “渣。”常明誌應聲。


    “陛下聖明。”洪又輝麵色才稍稍緩和。


    隻是此時的洪又輝顯然還是因喪子之痛而失去了該有的判斷,也因此沒有在場其他三人的神情。


    兇手是絕頂高手,能不能抓到很難保證,但是這時候必須有一個人出來頂嘴。


    溫煬不行,因為他的身後是兵部尚書府。


    而這時候,背後無人可依的雲修然便成了絕佳的人選。


    因為瑞王府一直都是梗在他們皇室心頭的一根刺。


    而現在也是時候鏟除幹淨了。


    雲耀天等人眸中精光劃過。


    而另一邊,剛迴到兵部尚書府的溫煬臉色十分難看。


    “三哥,你怎麽了?”溫柔難得關心一迴。


    “爹在嗎?”溫煬卻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


    “在啊,你找老頭子幹嘛?”他這三哥可以說是最怕他家老頭子的,恨不得離得遠遠的,今天卻主動問起。


    一定有貓膩!


    “乖。”溫煬摸了摸溫柔的頭,“哥今天有事,改天再陪你。”


    說著不等溫柔說話,便跑開了。


    看著溫煬焦急離開的背影,溫柔眉頭皺了皺,卻還是沒有多想。


    而另一邊,溫煬很快便找到了溫尚書。


    “爹。”溫煬行禮道。


    “臭小子,平時不是離我遠遠的,今天怎麽主動送上門?”隻見溫尚書一掌拍著溫煬的肩膀,差點直接將溫煬直接拍在地上。


    若是在平時,溫煬怕是會好好鬧騰一番,但今天他卻十分反常。


    “父親,兒子有事和您說。”


    這樣嚴肅的溫煬是溫尚書不曾見過的,印象中他這個兒子少年成名,也因此頗為自傲,性格也是十分的“不正經”。


    溫尚書見狀,示意在場的仆從退下,隨後對溫煬說,“說吧。”


    “今日皇宮獵苑潛進絕頂高手,刑部尚書最小的兒子遇刺而亡。”


    “什麽?”溫尚書突然轉身看向溫煬,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玩笑之意,但都是徒勞。


    “洪亦死前兒子和他有過衝突,但是因為有父親在,陛下和殿下不會對兒子下手。但是洪亦死之前,也曾和雲世子有過衝突,雖然連衝突都算不算,一切都是洪亦在找麻煩,但是兒子擔心……”溫煬越說越急,臉色也越難看,“擔心有人會拿此做文章,雲世子會變成替罪羊。”


    “你是說瑞王府雲世子?”溫尚書的麵色也不是很好看。


    “是!”整個中楚如今也隻有一位雲世子。


    “瑞王一府滿門忠烈,瑞王、瑞王妃先後去世,留下兩個孩子,而雲郡主更是八歲便子承父業,遠赴邊關,更是在不久前才舉辦了葬禮。”


    溫煬麵露惋惜,“兒子雖然無緣麵見他們,但是這麽多年也知道他們的事跡,兒子平時雖然混賬,但是也知曆朝曆代忠臣難有,甘心為百姓鞠躬盡瘁之人更是難有。”


    溫煬說著突然跪在地上,“兒子不知道今天自己的猜想有幾分可能性,但是兒子實在不希望,瑞王遺孤會因此被當成替罪羊,而瑞王府的名聲也因此盡數掃地。”


    “你可知道,你這番話對我們兵書尚書府會有和影響?”溫勇雙眸緊緊地盯著跪在地上溫煬。


    “知道,但兒子不得不說,兒子不想愧對於心。”


    “不想愧對於心……”兵部尚書似乎想到了什麽,“好一個不想愧對於心!”


    “我們兵部尚書一府已經中立太久了,為父也已經愧對於心太久了,今天衝著你這番話,為父便帶你進宮,但是能不能為雲世子開脫,還要看你本事。”


    “煬兒,做人要說到做到!”溫尚書拍了拍溫煬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而此時另一邊,雲修然已經被帶到了禦書房。


    這不是雲修然第一次見到雲耀天,但是確實他懂事以來第一次見到雲耀天。


    而此時在場的氣氛實在太過沉重。


    “參加皇上。”雲修然跪在地上,整個人顯得更加瘦弱不堪。


    “修然快起來,皇伯伯也好多年都沒見過了你,你也這麽大了啊。”雲耀天和藹地看著雲修然。


    “謝皇上關心。”


    “修然該稱朕一聲皇伯伯。”


    “我、臣不敢。”雲修然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局促。


    “哎,也罷,朕也不勉強你。”雲耀天歎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今日宣你進宮,是有一事想問你。”


    “皇上請、請講。”雲修然居然聞言直接跪在地上。


    “你這孩子。”雲耀天再次歎氣,卻也沒有讓其起身,“洪愛卿,你且相問吧。”


    站在一旁的洪又輝聞言,對雲耀天抱拳鞠了一躬,“謝過陛下。”


    “雲世子我且問你,你和我的兒子有何恩怨?”洪又輝這話就差直接質問,雲世子你為何要殺我兒子?


    若是雲修然繼承了王位,此時洪又輝見到雲修然怕是還要行叩拜之禮,絕不是現在這番模樣。


    “恩、恩怨?”雲修然聞言,猛地抬頭很是不解地看著洪又輝。


    洪又輝本身身高五尺有餘,身形也算高達健壯,在加上中年發福,整個人體型上更大。


    而雲修然則完全相反,十三年紀,卻隻有十歲兒童的身高,體重不過二鈞,整個人完全給人一種羸弱這感。


    而此時的洪又輝又是居高臨下地站著,相反雲修然卻是跪在地上,兩方對比,讓人一言難盡……


    “我的小兒子和雲世子未曾見過,但是今日在皇宮獵苑你們便直接起了衝突。而在之後,我兒子便被殺身亡?敢問雲世子,這其中可是有何關聯?”刑部尚書洪又輝今年已是知天命之年,在朝堂傾軋數十年,一身氣勢更不是常人能夠相比的。


    雲修然被這樣一番質問,竟直接被嚇紅了眼,“我,我沒有……”


    “那你說我兒子為何會和你起衝突?”洪又輝不依不饒。


    “我、我冬狩不久前才學了騎馬,所以不熟練,然後差點從、從馬上摔了下來。洪小公子說自己大哥很厲害,可是,可是我也沒有迴應他,是三皇子幫我解圍了。”雲修然說著雙眸越發通紅,就差直接被嚇哭了,整個人也十分怯懦。


    洪又輝見此,突然有了疑惑,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是殺亦兒之人?


    一旁的雲軒之見狀,“聽聞雲世子開始行獵的時候,和洪小公子去往同一個方向的。”


    原本疑心的洪又輝聞言,疑惑盡掃,“雲世子還是不要狡辯,從實招來,瑞王府滿門忠烈,還請雲世子不要到了最後關頭還滿口謊言,汙了瑞王府的名聲。”


    不知是洪又輝說的那句話,讓跪在地上的雲修然怯懦不在,但同時也是氣紅了眼,“我,我不允許你這樣汙蔑我。”


    然而在下一刻,隻聽雲修然突然自嘲道:“更何況,我一個連武功多不會的孩子,我能殺的了洪小公子嗎?”


    也就是這句話,讓洪又輝又稍微清醒過來,隻見他上下打量雲修然。


    這雲世子不是十三歲了嗎?這麽長得好像不過十歲的樣子?


    這樣一個瘦弱的孩子,真的有通天的本事能夠對他的亦兒下手嗎?


    洪又輝越發的冷靜。


    雲耀天見此,準備再說什麽,而此時外麵傳來通報聲,“兵書尚書溫勇攜子溫煬前來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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