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人這話說的可不客氣,孔大儒羞紅了臉,指著她半響沒說出話來。


    “看看,我這幾句話就氣的你渾身發抖,怎麽就這點胸襟,還讓人說不得了?”孔老夫人可不怕他,走過去坐下,“這事你得出頭。”


    “出什麽頭?去程家要說法?小舒氏的話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孔老夫人挑眉,“就要這樣做,才能讓世人看到,咱們孔家不是好欺負的。程家一個旁支算什麽東西,也敢當眾攔著我孔家的嫡女。”


    怒氣僵在臉上,孔大儒不說話了。


    “你如今貴為皇子太傅,家中的孫女被欺負,你當縮頭烏、龜不說,還在家裏發威,傳出去也不怕被人恥笑。”孔老夫人一臉的嫌棄,“當初我要知道你是窩裏橫的,我也不嫁你。”


    “你....你....老不知恥。”


    “你是當世大儒,都老不知恥,我為何還怕羞。”


    “你....就是我太放縱你們,才讓你們在府中如此放縱。”孔大儒被罵的又羞又惱,偏又找不出旁的話。


    老妻說的話,句句戳中他的痛處,也是孔大儒最虛榮的地方。


    “行了,話我帶到了,明日程府那邊你看著怎麽辦。”孔老夫人起身,“你好麵子,我再多說你就沒臉了。”


    孔大儒:.....都說了這麽多,還讓他怎麽有臉。


    孔老夫人走了,站在院子裏卻沒有急著離開,聽到書房裏安靜,這才笑著搖頭走了。


    雙壽暗鬆口氣,也不知道老夫人說了什麽,還是老夫人能壓得住老太爺。


    至於跑迴謝府的孔氏,又將自己關在屋裏哭了一場,直到用晚飯了,這才紅腫著眼睛讓人進來。


    謝文惠已經來了幾次,聽到母親見人了,這才又過來,看到同過來的謝遺姝,謝文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先進了屋。


    孔氏看到兩個女兒來了,麵上還有些掛不住,“你父親書房裏丟了東西,我已經讓人去查了,聽說你們這兩日都有去書房?”


    “我去父親書房裏找了一本詩集,父親當時也在。”謝文惠道。


    謝遺姝道,“我是讓半蘭去的,女兒想找本雜記,不知道父親書房裏丟了什麽東西?”


    “沒什麽,隻是一封信。”孔氏雖然心粗,不過帶去的婆子卻在孔府的時候打聽到些事情,迴來後和孔氏說了。


    孔氏此時已經明白問題出現在哪裏,她是送迴去一封信,可是還有一封信,消息卻被透了出去,還是給程家。


    府裏出了內賊不說,孔氏恨的是自己受了冤枉。


    謝文惠沉思,隨後看向謝遺姝,謝遺姝笑了笑,“姐姐覺得是我?”


    孔氏看過去。


    謝文惠迴道,“你既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


    謝遺姝幹笑了兩聲。


    孔氏擰眉,打量著兩人,“你們姐妹之間鬧不快了?”


    “怎麽可能。”謝遺姝笑著解釋。


    孔氏還是叮囑道,“你們兩個是親姐妹,沒有人再親過你們,待我與你父親百年之後,你們能依靠的也隻是你們倆,萬不能姐妹兩個遠了,明白嗎?”


    “是。”兩人齊齊應下,可明顯沒有走心。


    孔氏眼下還想著是誰把消息透出去的事,也沒有多想著這事,母女三人用過晚飯之後,孔氏便讓姐妹二人迴去。


    迴後院的甬道上,謝文惠開口,“是你讓半蘭做的?”


    “姐姐在說什麽?”


    “你在報複謝元娘,因為那次你偷聽之事覺得沒有麵子?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謝文惠提醒她,“謝元娘的運氣那是老天給的,別說我沒有勸過你,好自為之。”


    “姐姐勸我,怎麽不勸輕自己?你不是也在對付謝元娘?”


    “不知所謂。”丟下話,謝文惠大步離去。


    謝遺姝看著人走遠了,這才問半蘭,“處理好了?沒有人發現吧?”


    “姑娘放心吧,事情是交給劉媽媽辦的,夫人那邊總不能懷疑到劉媽媽身上。”


    謝遺姝笑道,“劉媽媽的情份,我也還了,告訴劉媽媽,她這次雖然為自己報仇,卻也沒有動得了謝元娘,日後還要想更好的辦法。”


    半蘭應下。


    夜色裏,主仆很快就看不到人。


    孔氏受了委屈,下了狠心要將人找出來,可是最後隻知道是兩個女兒去過書房,讓她也不得不考慮起來這些。


    但是懷疑女兒,她又實在做不到。


    為了此事,謝江沅又搬到前麵的書房去睡了,夫妻二人半個月沒有碰麵,還是鳴哥迴來了,一家人吃飯,這才遇到。


    “還有不到一個月過年,你族學那邊也要放假了吧?”孔氏問鳴哥。


    鳴哥還不知道府中出的事,一板一眼的迴道,“還有幾日,已經結課,兒子不打算過去,和族學那邊已經說過了,打算在府中自己溫書。”


    鳴哥不敢直視母親的目光,他有些心虛,實則是想抽空去看看大姐姐。


    孔氏聽了笑道,“這很好,有不會的多問問你父親,老爺也正好好好考核一下鳴哥的學識。”


    謝江沅淡淡的嗯了一聲,孔氏麵上的笑僵了僵,又道,“你外祖父是當世大儒,如今搬到金陵,你若是有不懂的,也可以去你外祖父那裏問問。”


    “兒子正有此意。”不用自己找借口,母親就說了出來,鳴哥的麵上明顯有了笑意。


    謝文惠卻是了解這個弟弟的,眸子一動,便明白鳴哥高興是因為什麽,“外祖父每日要進宮中給三皇子授課,怕是隻有沐休的時候才有時間,你若有不懂的先記下來,待攢到一起拿給外祖父問,也不用日日過去麻煩。”


    孔氏也怕兒子受嫂子的氣,“你姐姐說的對。”


    鳴哥失落的低下頭,應下了。


    謝江沅這時才注意到兒子不對的地方,“你外祖父不是外人,喜歡去便去,你請教學識,你外祖父隻會高興。”


    鳴哥又歡快的抬起頭來,“兒子聽父親的。”


    孔氏還想說,不過想著丈夫還在生氣,這才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謝文惠觸到謝遺姝含笑的眸子,便也閉了嘴。


    晚上,待兒女們走了,孔氏立馬就解釋起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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