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惠重重的點點頭。


    孔氏想了想,“我讓人去任府看看。”


    謝文惠微微一愣,這與她想的不一樣,“母親...親自到仙女湖...”


    “這事我心裏有盤數。”孔氏還叮囑她,“你也不許出府。”


    謝文惠是完全傻眼了。


    與她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若是不能出府,那她的那些算計怎麽辦?豈不是沒有用?


    而且母親派人去董府,一定會知道董氏在府上,更不會去仙女湖。


    謝文惠從來沒有想過一向愚蠢的母親,會突然精明起來。


    不多時,孔氏沒有過來,來的是她身邊的曼雲,“姑娘,夫人說今日姑娘不許出府。”


    旁的卻沒有多說。


    又是這樣的命令語氣,謝文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其實隻要母親去了仙女湖,看到東穀風在那裏,然後她指證拿出東穀風身上的帕子,隻要看到那塊帕子,再證明是董適的,那麽婚事就可以解除。


    為了董適的名聲,東家一定會主動退親,也不會張揚出去。


    可是一切都泡湯了,早知道這樣,她便自己過去了。


    謝文惠知道母親那邊一定讓人盯著她,想著好不容易盤算出來的計劃就落了空,謝文惠又無助的暗暗咬牙。


    謝遺姝那邊聽到半蘭打聽迴來的消息,抿嘴笑了笑,“到是有趣。”


    半個時辰之後,謝遺姝帶著半蘭出府了,她說是去看之前在鋪子裏預定的首飾,孔氏到沒有攔著她。


    謝遺姝直接去了仙女湖,她實在很好奇到底謝文惠要做什麽,半蘭隻打聽到母親不讓謝文惠不去仙女湖,卻沒有說何事,而謝文惠好像很急於過去。


    謝遺姝實在好奇謝文惠要做什麽,隻是沒有想到剛到了仙女湖邊,還沒有搞清是怎麽迴事,就被一塊帕子砸到了臉上。


    帕子砸不疼人,可是裹著石頭的帕子卻能打傷人。


    謝遺姝隻覺得頭一疼,然後有熱熱的東西流了下來。


    “姑娘,你流血了。”半蘭驚慌的叫著,一邊掏帕子去按傷口。


    一道聲音卻壓過了半蘭的聲音,“謝文惠,好算計。”


    謝遺姝暗叫一聲不好,果然不好奇才是最好的。


    此時後悔卻晚了。


    東穀風幾個大步竄到她身前,“你當我東穀風沒長腦子?由著你盤算,你若不喜歡婚事大可以說出來,用這種下三爛的法子。以前不知你本性,現在知道你如此惡毒,便是你想嫁,我東府也不敢娶你迴來。”


    被罵了一頓,還沒有搞清楚怎麽迴事,東穀風已經走了。


    “姑娘,這可怎麽辦?東公子誤會姑娘是大姑娘了。”半蘭現在怕了。


    “迴府,今日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謝遺姝也沒有料到為謝文惠受了這一遭,卻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決不能將自己扯進來,再三叮囑半蘭,“你要想活命,就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半蘭是真的害怕了。


    謝遺姝又警告道,“今日若不是你打聽的消息有誤,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半蘭腿軟的恨不能跪下求饒,“姑娘,奴婢知道錯了,今日的事就是死也會爛在肚子裏。”


    “那我頭上的傷呢?”


    “姑娘走路時被人撞到了,好在人沒事。”半蘭很聰明。


    謝府裏,孔氏看到二姑娘受了傷迴來,驚到了,忙看了傷口,好在隻是破了皮,這才鬆了口氣,嘴裏念叨著今日不適合出府,就不該讓你們出府。


    謝遺姝已經知道在說什麽了,她又惹了禍,更不敢多問。


    當天下午,東府就來人了,也不知道關起門來和孔氏說了什麽,最後人怒氣衝衝的走了。


    孔氏院子裏到是安安靜靜的,可府裏的下人哪個不明白夫人是什麽脾氣,突然之間安靜了,才更讓人覺得有更大的暴風雨要來。


    望月樓裏,謝文惠望著滿院的枯枝,蕭條又有些淒涼,她深吸一口氣,“寶枝,陪我去靜安居。”


    寶枝慌了,“姑娘。”


    雖然現在出府或者姑娘有重要的事都讓言心去辦,可是東府剛與姑娘定親,就怒氣衝衝的來了,寶枝也知道不是好事,姑娘現在過去....


    “沒事。該來的總會來,過程與我想的不一樣,不過總算是退了。”


    靜安居裏,孔氏陰冷著臉,看著進來的女兒,曼雲擔憂的看了一眼大姑娘,帶著暖閣裏的下人都退了下去,便是院子裏也沒有留人。


    謝文惠自主的跪了下來。


    孔氏冷聲道,“你這是知道錯了?”


    謝文惠不說話。


    “你告訴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女兒還不想嫁人。”謝文惠硬著頭皮道。


    “不想嫁人?我看你不想嫁的是東家,而是想嫁別的人吧?”孔氏一雙眼睛似要把人看穿。


    謝文惠不語。


    “你大了,有主意了,我現在管不了你,你可知道東夫人說了些什麽?你可知道若是傳出去你的名聲會怎麽樣?”孔氏猛的抬起手指向她,“你該慶幸東府還想護著董氏,才忍下你做的好事。”


    “你迴去吧。”孔氏揮揮手。


    謝文惠慢慢的起身,頭也不迴的走了,走到房門處的時候,聽到了屋裏茶盞碎裂的聲音。


    謝文惠的步子頓了頓,大步離去。


    孔府似乎什麽事也沒有發生,晚上謝江沅迴來之後,府裏的下人才覺得得救了,當晚孔氏不知道和謝江沅說了什麽,謝江沅去了望月樓,在那裏沒有多坐。


    謝江沅走了,謝文惠還坐在窗前發呆。


    “姑娘,天色不早了,你又沒用晚飯,爐子上還溫著粥,你要不要吃一碗?”寶枝上前來問,又將小被子往她身上蓋了蓋。


    “寶枝,你說我是不是該認命?”


    “姑娘的決定總沒有錯。”


    謝文惠笑了,沒有錯?


    真的沒有錯嗎?


    是的,她沒有錯,她不信命。


    隔天,更有一道消息傳了過來,顧府去孔府提親了,最年輕最讓人觀望遲遲不成親的顧次輔,求娶了孔府嫡女。


    謝文惠闖了大禍,呆在院子裏沒有出來,下午聽說母親去了孔府,她還也沒有多想,直到孔氏晚上迴來才聽說,當場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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