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惠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令梅一眼,令梅就覺得渾身一冷,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謝文惠坐在床邊,“你找父親什麽事?”


    “我什麽時候找父親了。”


    “你還裝什麽糊塗,昨日你急忙的迴府,便去書房找父親。”


    “說這件事啊。”謝元娘長長的噢了一聲,“想找父親下棋啊。”


    謝文惠便是一噎,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知道這麽說謝文惠會不高興,看她不高興,謝元娘就高興,趴在床上,臉上的笑也越發的大,“姐姐不高興?還是不滿意我的答案?”


    謝文惠咬牙切齒道,“滿意,怎麽能不滿意。”


    一邊站起身來,身子又是同時一低,手就拍到了謝元娘的腰上,謝元娘哪料到謝文惠會動手,被這一拍,痛的低唿出聲。


    謝文惠看到她痛,笑的得意,“妹妹沒事我便放心了,晚上再過來陪妹妹。”


    一副小人得意的樣子。


    謝元娘沒料到謝文惠會這麽無恥,等她緩過勁來時,謝文惠已經走了。


    外麵令梅走進來,“姑娘。”


    “沒事。”謝元娘深吸一口氣,腰上已經敷了藥,又養了一晚上,雖然碰的時候會痛,卻也沒有昨日痛了。


    令梅也不敢多說。


    大姑娘和姑娘之間也不知道怎麽了,平時麵上都能過得去,可私下裏卻變的水火不容,她們這些身邊服侍的下人,自然是看得出來。


    謝文惠占了便宜,心情好多了,不過心裏還惦記著謝元娘找父親的事情。


    顧遠雖在路上,卻已經收到了暗衛接二連三送來的消息,先是謝元娘與謝父在書房裏的談話,又是謝元娘受傷的事情。


    江義也是看過信的,“二爺,謝大人已經遞了信到府上。”


    隻等二爺吩咐,便可以拿迴到那副畫,畫上或許就有劉將軍平反的證據線索。


    “那些人拿走的畫不知是假的,可見是還沒有窺視出畫裏的秘密。”顧遠想到了什麽,“讓人給謝大人遞話,讓他將畫描述一番寫下來即可。”


    江義便明白了,應聲退一下去。


    顧遠望向夜色,那小丫頭不可能沒有研究畫,既然什麽也沒有發現,說明畫裏並沒有藏東西,那線索隻能是在畫的畫裏麵,隻要知道畫是怎麽畫的,上麵又有什麽,便可以猜出一二。


    有時越是簡單的辦法,越不能讓人發現其中的秘密。


    相信這話遞過去之後,那丫頭也會明白其中的含義。


    擺弄著手裏的撚珠,顧遠越發覺得謝家姐妹詭異之處。


    謝元娘是次日便從父親那裏聽到了消息,她立馬就明白了畫的秘密要怎麽去發現,清退了屋裏的人,謝元娘將床下櫃子裏放著的畫拿了出來,由謝父起筆,將畫從上到下細細的描述一番,甚至畫用的是什麽墨什麽紙畫的,都沒有落下。


    做好這些事之後,謝父讓女兒小心將畫收了起來,自己卻沒有去研究其中的秘密,他知道劉兄的為人,卻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所以哪怕知道畫的這些細節,也分析不出來裏麵有什麽線索。


    謝元娘看著獨釣寒江雪,想到江河時,隻覺得有什麽從腦子裏滑過,快的又一時之間沒有捉到,不過她也安心了,這些東西送到小叔叔手裏,相信劉將軍案平反的日子也快了。


    一個府裏生活,謝文惠自然知道謝父去了謝元娘那裏,甚到知道兩人在房間裏不知道在說什麽事,將身邊的下人都消退出去。


    隻是她想過去,卻又被母親叫了過來,又脫不開身,隻能幹著急又沒有旁的辦法。


    孔氏心裏也急,知道丈夫這幾日常去小女兒的院子,卻又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又拉不下臉來去小女兒的院子,所以就一直這樣僵著,心裏煩燥,隻能叫了大女兒過來說話。


    好在隨著謝元娘能由人扶著下地,謝父哪怕去院子裏坐也隻是片刻的功夫,孔氏的心情才慢慢的好起來。


    不過算算日子,他們要去江寧縣的日子也快到了。


    鳴哥也被從孔氏族學那邊接了迴來。


    鳴哥迴來時,謝元娘的腰已經好多了,能自行行動,隻要不做大的動作,也看不出來腰受過傷。


    要迴娘家,孔氏的心情反而越發的沉重。


    旁人不清楚,身邊服侍的劉媽媽卻擔心,私下裏勸著,“要迴去了,夫人總不能與二姑娘這樣淡著,到底是自己的女兒。”


    孔氏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劉媽媽便又道,“明日成衣鋪子裏的人要過來,衣衫也做好了,不如讓二姑娘到夫人院子裏來試穿吧。”


    “別,看著她我就煩,由著她去吧。”孔氏出聲反駁。


    劉媽媽也不好再勸。


    七月初二,宜出行,謝家算上租來的馬車,共三輛,一大早天剛剛放亮,往出了城門,往江寧縣而去。


    謝家急著趕路,謝江沅與妻子坐在府中的青篷小馬車上,後麵的大馬車裏是姐弟三人,最後一輛租來的馬車裏是婆子和丫頭。


    謝江沅一路話不多,孔氏又繃著臉,也不肯先低頭,夫妻路上話很少。


    謝文惠心裏氣惱沒有從謝元娘那裏得到想知道的事情,也懶得做麵子功夫,一路都是在看書,反而是謝元娘和鳴哥兩個,一路看到外麵的景色,心情大好的討論一番。


    還有一天進江寧縣時,孔澄在驛站等著接人,兩邊人也碰了麵。


    “也不過明天便能到,你還折騰什麽。”孔氏笑道。


    不過心裏還是高興的,母家讓人來接,還是說明心裏看得她這個外嫁的女兒。


    孔澄笑道,“祖母那邊一直盼著呢,恨不能直接讓我去金陵去接人,這還覺得我接了晚了。”


    孔氏麵上的笑就更濃了,“勞煩澄哥了。”


    對這個侄子,孔氏也真親近不起來。


    這邊客套一番,才繼續上路,孔澄坐的馬車大,邀請了謝家姐弟三個同程,四個人坐在馬車裏,一時熱鬧非凡。


    謝文惠溫柔又嫻靜,問的多是家裏長輩及晚輩,孔澄一一做答,並不冷落,可真比較起來,還是與謝元娘說話時,才能看到他從眼底湧出來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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