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隔了不幾天,謝元娘就聽到湛哥把小叔叔院裏的大丫頭夢林給打了,半邊臉都打腫了,小叔叔對湛哥動了家法,湛哥也沒說出為什麽,還是湛哥身邊的小廝說夢林把少夫人做給小公子的荷包燒了,湛哥才動了怒的。


    謝元娘知道這事,也是小叔叔親自過來找她,說了湛哥被他冤枉動了家法的事,向她道歉,謝元娘當時驚嚇到了,她也是這時才知道湛哥珍貴那荷包之事。


    正當她暗下裏再拿起繡針給湛哥再做一個荷包時,衡哥那邊出事了,在族學裏把一個孩子打的頭破出了血不說,還跑到人家把人家曬在院子裏的衣衫都給剪破了,事情鬧到了府上,驚動了老祖宗、婆婆,謝元娘才知道這事。


    問清原由,原來是族學裏那孩子嘲笑衡哥戴的荷包醜,衡哥不理會,而在騎術課的時候,衡哥珍視荷包所丟了掉了,所以摘下來放在衣袍那裏,哪知道被那幾個搗蛋的孩子給偷出來剪破了,衡哥現時其中一個孩子正在剪,衡哥就把對方額頭打破,又跑人家去了。


    事情鬧這麽大,顧庭之做為父親,直接就要動家法,是小叔叔趕迴來攔下來,先是當麵給對方賠禮,又讓人按三倍的價錢賠了折損的東西,次日還讓衡哥到族學那邊當著眾人的麵道歉,這事才算是過去。


    而在府中這邊,小叔叔並沒有對衡哥嚴厲,反而是心疼的講了道理,還訓斥了當著外人麵就要動家法的顧庭之,謝元娘原本對顧庭之的憤憤之色,也退了下去,隻顧著心疼兩個兒子了。


    她熬了一夜,又重新做了兩個荷包,親手給兩個兒子戴上,看到兒子們麵上的歡喜,謝元娘直到此時迴憶起來,心裏都酸酸的。


    她自己活的失敗不說,母親做的也失敗。


    不過又想起後來衡哥偷偷對她說叔父雖然給那幾家人賠禮道歉了,可是過了不久,那幾家人的孩子就被族學那邊退學了,至於原因誰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可衡哥說他就是知道是叔父做的。


    黑暗裏,謝元娘唇角邊勾了抹笑,前世過的悲慘,可也有幸福快樂的時候,人生就是這般,有時並不是你眼中看到的那樣。


    月色透著窗紙射了進來,室內一片寂靜。


    次日顧庭之這邊離開金陵城時,與離子匯合,顧庭之了他身後背著的包裹一眼,到了嘴邊的話,想到昨日二叔的處罰就又咽了下去,謝二給謝休德帶什麽東西又和他沒有關係。


    十日後,顧庭之日夜兼程的趕到了邊關,謝休德被曬黑了,風吹的皮膚也粗糙了很多,可是精神卻比在金陵的時候還好,訓練完之後,就直奔向顧庭之的營房。


    八人住的營房裏,除了顧庭之與謝休德,還有五個人,後來蔣才被顧家送來,這樣一來,三個人在邊關又遇到了。


    蔣才來的時候,顧庭之不在,謝休德的出身低,蔣才開始擺了兩天的爵爺架子,可是等訓練幾天之後,累成了狗,蔣才小爵爺的性子也沒了,甚至與謝休德私下裏偷偷打過一架之後,兩人脾氣對上,到成了勾肩搭背的兄弟了。


    顧庭之在營房裏看到兩人親近的走進來,微微一愣,謝休德到有幾分的不好意思,蔣才幹脆冷哼一聲,看也沒看顧庭之一眼。


    謝休德還惦記著家裏,不等他說,顧庭之就將離子帶迴來的包袱丟給他,“離子留在了城裏,這是他從你家中帶來的。”


    “謝了。”謝休德接過包袱就忍不住打開,先是把疊在一起的幾封信打開一一的看了,他眼圈有些紅,嘴裏還叨咕著,“元娘這丫頭,就她鬼靈精怪。”


    蔣才雖然在鋪上躺著,耳邊和眼睛可一直瞄著謝休德這邊,聽到謝休德說起謝二,身子又往謝休德這邊挪了挪,似無意的問,“謝二也給你寫信了?”


    另一邊顧庭之雖然在換衣袍,耳朵也不知不覺的大部分了過來。


    聽到人元娘,謝休德的話也多了起來,“還寫了兩封呢,說一封裝不下,隻能裝兩封,這丫頭長大了,不用我擔心了。”


    放下手中的信,他在包袱裏翻了翻,拿出那個青錦繡翠竹的荷包,忍俊不禁,“這丫頭,女紅可不怎麽樣,將來看誰會娶她,我一會兒迴信得叮囑她一下。”


    蔣才的眼睛亮了,盯著荷包,眼睛閃閃亮,明明想要,卻又心口中不一道,“手藝確實不怎麽樣,也就送給自家的兄長才會有人要,換成外人,哪裏會收這麽醜的東西。”


    他又伸手去摸,被謝休德躲開,他臉不紅氣不喘道,“我想看看繡的什麽?是魚群還是竹子?”


    謝休德小心翼翼的將荷包掛在腰上,看得出來荷包對他的珍貴,“哪有綠色的魚,是翠竹。”


    蔣才哈哈的笑了,“竹子竟然是這樣的,小爺算是見識了。”


    妹妹的女紅被嘲笑了,謝休德也不惱,這些天接觸下來,他也現了,這位小爵爺嘴不好,可心卻最好又善良,便是頂著爵爺的身份,和小兵在一起也從不欺負人,到比那些勳貴人家出來的,私下裏端架子擺譜的不知道強多少倍。


    他將荷包戴好,才迴道,“你不知道元娘那丫頭從小就傲氣,她天生有才華,平日裏隻喜歡筆墨這些東西,平日裏對兄弟姐妹也像隻驕傲的孔雀揚著下巴,傲嬌的不得了。可我知道她心地最善良,她知道自己女紅不好,麵上裝出不在意,可私下裏總是偷偷的練細,手指都戳紅腫的不好拿筆墨,在女紅上沒有天賦,可她仍舊在努力。”


    謝休德手握著荷包,示意蔣才看,“她一向心高氣傲,這麽醜的東西按她的性子自是藏起來,不讓人看到,也省著被人嘲弄,可她還是送給了我,這份心意就是任何東西都換不來的。”


    蔣才之前麵上還帶著的嘻哈笑容不知不覺退了下去,目光灼灼的盯著謝休德腰上掛著的荷包,“那裏麵放了什麽東西?是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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