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楊夫人握住大女兒的手,拍拍她的手示意不要多說,母女三人進了暖閣之後,清退了身邊服侍的人,楊夫人才緩緩開口,“招娣,你可怪母親今日將事情捅到你父親那裏?”


    她目光落在女兒紅腫的半張臉上,強移開目光,不讓自己去多看。


    楊招娣心裏有怨,前一刻被父親的話嚇過,也不敢承認,“女兒不怨。”


    “清姐,你說說我為何這樣做?”楊夫人沒有直接說,而是順便考大女兒。


    楊月清想了想,“惹真送了銀子過去,也算是變向的承認了事情是咱們楊府做的,但是日後事情扯開了,楊府再怎麽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


    楊月清說完看著母親。


    楊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問小女兒,“你可明白了?”


    楊招娣點點頭,她心知會這樣,也想到了這些,可是當時害怕,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尋到姐姐,哪想到姐姐卻告訴了母親,這才有事情最後被捅到父親那裏,她又被甩了巴掌的事情。


    說起來,楊招娣心裏是怨的,雖然事情不用她再出麵,可想到這般的丟臉,到底不想承姐姐的情。


    楊夫人看穿小女兒的心思,忍不住的失望,當著大女兒的麵也沒有多說,隻說起了剛剛的事,“清姐,你說的隻是表麵,也是從你本身的身份出發,若是換成內宅當家主母,此番這樣做卻有另一番考慮。”


    見女兒認真的聽著,她繼續道,“謝元娘那邊能要挾要一次銀子,便能要第二次銀子,如此下去楊府豈不是成了她的私庫,一直被她拿捏在手裏。給了一次銀子我拿得出來,第二次也拿得出來,可是以次下去,還能拿得出來嗎?”


    “此事經了你父親,過了明麵,這事便好解決,謝府不過是個五品的主事,咱們家還不放在眼中,隻等著看你父親處理便好。”她話峰一轉,“這事我惹不鬧一鬧,你父親又怎麽會管?”


    女兒大了,有些內宅的事情,總要教導一二,特別是抓住男人的心思。


    楊月清到底是閨中女子,想不出父親會怎麽處理卻又不好多問,時間一點點過去,算著謝元娘在信中寫的時辰離著也不遠了,楊夫人微眯著眼睛,今日女兒吃了虧,總要讓謝府還迴來,到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能力拿到銀子。


    西街的伯爵府後牆,蔣才跳到牆頭,動作熟練的落了地,緊跟著的是伴鶴。


    巷子裏麵,還能聽到伴鶴的勸聲,“爺,這麽晚了,還是奴才一個人去吧。”


    “你懂什麽?小爺要看看謝二到底耍什麽把戲。”謝二讓他關起來的人怎麽問也不說,蔣才又好奇謝二到底弄什麽事,這才自己去如意齋取銀子。


    遠遠的,還能聽到伴鶴的勸聲。


    如意齋在金陵正街那邊,蔣才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戌時前刻,街道上的人影零星的也看不到幾個,主仆二人一路避人的到了如意齋的外麵。


    伴鶴暗鬆口氣,心想總算是到了,又不明白光明正大的事,主子怎麽就要做出偷偷摸摸的樣子。


    卻不知蔣才心裏也有自己的盤算,一邊想偷看是不是私下裏謝二有別的盤算,若光明正大人,豈不是驚動了謝二,結果在外麵守了半響也不見有人進出如意齋。


    “行了,你去把銀子取迴來。”


    伴鶴二話不說就去了如意齋,很快就從裏麵出來了,跑到主子的跟前將銀票遞了過去,“爺,一百兩。”


    此時伴鶴心裏也佩服起謝二姑娘,真是有手段,真有人給送銀子。


    蔣才接過來,“不是說人一人半,不是二百兩嗎?”


    伴鶴被問住了,蔣才揮揮手,“不管那些,裏麵有別的人嗎?你進去之後怎麽說的?”


    “奴才就說來取一百兩銀子,對方就給奴才了。”


    蔣才想了想,也想不出個理所然來,便帶著伴鶴慢慢的往迴走,哪知主仆二人沒走出兩條街,在一條小巷子裏就被劫住了。


    四周黑漆漆的,也看不出個什麽來,隻聽到一男子聲音粗糙道,“好個小賊,也不金陵城裏打聽一下,楊侍郎府也是你敢得罪的,還敢要挾我們府的銀子。來人啊,給我打。”


    這說話的人正是楊侍郎身邊的周虎,便是他說的這一番話也是楊侍郎交代的,楊侍郎覺得謝元娘敢威脅要銀子,也是她偷偷做的,若是謝府知道了也不會敢做這事,此時讓周虎報出侍郎府,也就是讓這閨中的小女子明白,謝府不過才五品也敢盯上楊府?


    再小打一頓以至懲罰,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蔣才還聽得一頭霧水,就見十多個人湧了過來,手裏拿著棍棒,根本不給說話的機會就落了下來,蔣才那也是打遍金陵城的,可惜敗在手上沒有帶東西,主仆二人開始還能反擊,最後隻能任打的份。


    “迴去告訴你家姑娘,這事就此做罷,若是再敢動旁的心思,楊府還有別的手段。”周虎踩在對方的手上,聽到對方痛唿出聲,這才滿意的帶著人走了。


    迴到楊府周虎把事情細細迴稟一遍,“是府上的小廝去的,奴才帶人打了一頓,便是謝府知道也不敢說什麽。”


    楊侍郎滿意的點點頭,看到周虎交迴來的一百兩的銀票,“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周虎退了下去。


    楊侍郎自認事情解決了,伯爵府那邊卻鬧翻了天。


    伴鶴是爬出巷子求了路過的人往伯爵府送信,老爵爺這才帶人過來,一看到孫子被打成這樣,差點當暈過去,當天夜裏,伯爵府一直到亥時三刻才算是安靜下來。


    蔣才已經醒了,鼻青臉腫的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老爵爺一直沒有去休息,看到人醒了先是讓人喂藥,等忙完了才問到底怎麽迴事。


    蔣才愛麵子,哪裏會說他缺銀子幫個閨個女子做事,然後被打了,磨言兩可道,“我哪知道怎麽迴事,隻聽對方說什麽楊侍郎府的,讓我以後警覺點,二話不說就上來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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