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氣好的不像話,我接到陳靜靜的電話,院裏要組織一個拔河比賽。我們班對英語3班。這個分配視乎很不公平,英語班的人個個強壯地要死,而我們班呢?那些個男生,一個比一個瘦弱,講話聲音比我還輕,這迴該怎麽辦是好,我們班,準輸。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點點從外麵破門而入,原來她也報名參加了,就她這身板,也夠為難的。我看著點點細瘦的身材,有點心虛,看來這次我是不得不參加了。陳靜靜在接到我的報名電話的時候顯得異常興奮。

    在她眼裏我向來是個有點冷漠的人,不太熱衷於班級活動。

    我想著,很久也沒和班裏的人一起活動過了,這次的拔河比賽讓我很期待,又有些害怕。

    比賽選在星期四下午進行,點點通知了蕭晨,楠沒有來,下午他有社會實踐活動。

    這天,我特地穿上了防滑的運動鞋,又擔心這把老骨頭承受不了那麽緊張的運動,便和點點在一旁活動筋骨,做做準備運動。

    “點點,莫言~~”蕭晨那無比洪亮的聲音,差點把我嚇了一跳,身體一怔,便看到蕭晨老遠的朝我們跑來,後麵還跟著一個人,陳曦。他也來了。

    “你們兩個都去拔河啦,加油啊!!哈哈!!別給我丟臉呐,莫言!”蕭晨拿我開起玩笑來。

    “就我這身材,你放心,肯定能幫你掙大麵子,你應該擔心一下你們家點點啊,她那麽瘦弱,估計不行!”我也不幹示弱。

    點點聽我這麽一說,不樂意了,和蕭晨聯合起來取笑我,我怎麽招架得住這兩個大活寶,笑的直不起身來。

    “好了,你們兩個也別開莫言玩笑了,當心笑的力氣都沒了,待會還拔河呢!”陳曦突然插了進來。

    我抬起頭來看他,在陽光下他的臉變得朦朦朧朧的,有些看不清。我看著有些暈乎,這張臉,似曾相識。

    “莫言,點點,快過來,比賽快開始了,過來準備一下!”陳靜靜向我和點點招手。

    “我們要過去了,為我們加油哈!”點點笑著說,自信滿滿。

    我走過陳曦身旁,他輕聲對我說:“加油,言言~”聲音煞是溫柔,我沒有說什麽,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比賽即將開始的時候,我確定了我要站的位置,點點後麵。先試了兩次,雙方均不相上下。可是那根粗粗的繩子卻硌的我手指生疼。

    “預備~~”裁判員發出號令,我緊緊著拉住那粗糙的繩子,身體往後傾斜,重心盡量放低,做好了全方位的準備。

    “開始!”裁判員一聲令下,我便死死地抓住繩子,拚命往後拉!這迴總算讓我用上了吃奶的力氣,眼看著繩子在中間移來移去,我心裏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

    大家都拚了命,鐵了心要贏這場比賽。

    “大家聽我口令。。。”我聽見蕭晨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比賽中,“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漸漸的,看見繩子上的紅的標記靠向我們,手上也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但是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了,我滿腦子都是熊熊燃燒的鬥誌!

    這時候,對方有點鬆動,索性大家一鼓作氣,贏了這場比賽,我想。於是我憋了一口氣,拚了老命,往後一拉,點點突然往後靠下來,我躲閃不避,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們贏了!

    我心裏樂著,可是身上傳來的陣陣的劇痛,讓我笑得有點麵目猙獰。覺得頭昏的厲害,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我想,我得快點站起來,不然待會就起不來的,我看過的電視裏都是這樣演的。我挪了挪身體,想站起來,突然眼前一黑,又摔迴地上,疼,前所未有的痛讓我齜牙咧嘴。脊背上徹骨的冰涼襲來,防不勝防,冷得我想發抖。我坐在地上,半身不遂,耳朵裏都是嗡嗡的聲音,周圍的人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如果我被男生抱到醫務室去,那該有多丟臉!我想,還是忍忍吧,可能過會就好了。可是疼痛一直在不斷深入,眼前漆黑,根本看不清楚東西,胸口悶得氣都喘不過來,腦袋暈得坐不住了。我估計我要死了,突然想到,如果我死了我爸媽該怎麽辦?還有姐姐要傷心死了。不行,我絕對不能暈,靠著毅力,愣是堅持著不暈倒下去。

    “言言,你怎麽了?你的臉色怎麽這麽慘白?怎麽滿頭大汗?”點點叫了起來,發現我不對勁。

    我往臉上摸了一把,發現滿臉都是水,才明白過來,原來我硬生生的把冷汗給擠出來了。

    胸口悶得仿佛要窒息了一般,我根本開不了口,隻能微微得點著頭。這已經是我唯一能做出來的動作了。

    昏昏沉沉間,我感覺自己被移到了一個寬厚而溫暖的背上。

    “言言,堅持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我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溫柔而讓我疼痛。

    我趴在他的背上,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感覺到他體內傳過來的溫度似乎要將我灼傷。那種熟悉的舒膚佳肥皂的香味傳來,刺激著我的鼻子,讓我的敏感而柔軟起來,我記得很久以前,他也背著我逛遍了整個杭州城,這種久違的感覺讓我的心溫暖而潮濕。

    “許子安。。。”我喃喃低語,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他的身體輕微地怔了一怔,繼而又開始移動起來。

    那個寬厚的脊背劇烈地震動起來,帶動了我的身體,他在跑,我意識到。我覺得自己要從他背上滑落,於是,雙手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害怕自己再次掉下來摔死,更怕的是,離開這個溫暖的背。

    慌亂中,我抓住了一條金屬的鏈子,冰涼冰涼的在我手心裏,很是熟悉的形狀與觸覺。突然迴過神了,我懵了。我感到周圍那溫熱的氣流仿佛黑暗中的幽靈張牙著席卷而來,想要把自己吞噬,無限無盡的魔魘纏繞著脖頸,錐心的痛來迴抽動著我身上的每一根極其敏感的神經,難受的要窒息……

    是那條鏈子麽?是他吧,許子安!我終於抵不住這雙重的劇痛,在他的背上昏睡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點點,蕭晨,陳靜靜,還有楠,正關切的看著我,驀地感覺手被什麽東西硌的發疼。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一直握著他脖子上的鏈子。手心裏被勒出兩道鮮紅的印子。

    我盯著這條項鏈看了好久,卻不見這項鏈的主人,心裏揪了起來。

    “言言,你還好吧?痛不痛,對不起,都是我沒照顧好你。。。”楠坐在我床邊,眼裏的心疼一覽無餘。他把那條鏈子從我手裏拿下來,放在這桌子上,“你知道麽,你一直死死拽住這條項鏈不妨,做手術的時候在抓在手裏。不過,這條項鏈款式真特別,上麵還刻這兩個字呢!言言,我怎麽發現這條項鏈跟你那條有點像啊~”

    “他呢?他到哪裏去了?”我有點哽咽地問。

    “他?誰啊?你說陳曦嗎?”點點說。

    “陳曦?不,是陳曦,我是說這條項鏈的主人,不是陳曦。”我感到了莫名的不安與惶恐,盡管房間裏的空氣都是暖暖的,手心裏也是暖暖的,但我還是感到了脊背上突襲的寒意,難以形容的劇痛從腳底心爬升到頭皮,痛得發麻。

    “就是陳曦的啊,他看你怎麽也不肯放開他的鏈子,索性解了下來,先把它留在這裏了。”點點有些奇怪地看著我的失態。

    陳曦,怎麽會是陳曦呢?明明是許子安,他肯定是有苦衷而不願意告訴我的。我心裏默默地安慰自己,但是看著這條鏈子,卻仿佛看到空氣中的嘈雜像無數黑洞般向我侵襲而來。

    我抬起頭來,發現楠正盯著我,眼睛裏氤氳起的霧氣,憂傷而疼痛,那種哀,隱約的,卻像是致命的。他把我擁在懷裏,輕輕地說:“言言,沒事了,隻要你好就足夠了。。。。。。”聲音顫抖著,剛才的情緒被壓抑地絲毫不易發覺。

    我看著他的眼,心裏疼了好久好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離夏暖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島^^傾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島^^傾城並收藏離夏暖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