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晨,電話鈴聲把他吵醒。迷迷糊糊接通電話,裏麵傳來尖銳的叫聲。


    “秦峰,你不想幹了是不是,看看現在幾點了,還不來公司。”


    秦峰一下子清醒了,猛地坐起來,是丈母娘的聲音。


    “壞了,睡過頭了,忘了我現在隻是個小秘書。”秦峰苦笑著,匆忙起床,連臉都沒洗就衝下樓。


    他一路疾馳,趕往降龍集團,路上換了衣服。


    下車後,他狼狽地衝向集團大樓,就像生怕遲到被炒魷魚的小職員。


    如果有人知道,這個急匆匆的人就是降龍集團真正的老板,恐怕會笑掉大牙。


    辦公區二十樓,電梯門一開,秦峰衝了進去。


    前台那接待小妹一看是秦峰,連忙蹦了起來:“小峰董,您早啊。”


    “小李,你也早。”秦峰點點頭,匆匆往裏頭趕,差點一頭撞上一堵“肉牆”。


    “媽呀。”還好秦峰反應快,及時刹車,不然非得來個親密接觸不可。


    丈母娘黑著臉,瞪著眼:“誰是你媽?我是這集團的代理老大,還有你,小李,還想不想幹了,亂叫什麽?什麽小峰董,他現在是集團的小文員兼跑腿的。”


    前台的小李,一個黃毛丫頭,被丈母娘這副閻王模樣嚇得不輕,連連點頭哈腰。


    “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今天這公子哥兒的派頭,給我收起來,跟我走。”


    丈母娘這派頭,十足的領導範兒,大搖大擺走在前頭,秦峰跟在後麵,憋著笑,差點沒忍住。


    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人事部處理,但因為秦峰這特殊身份,丈母娘親自上陣,在這兒等著。


    在丈母娘的帶領下,兩人步入集團辦公區,這裏上百號人,一見秦峰,本能地想站起來打招唿,但瞅見丈母娘那副官架子,一個個又低頭裝忙。


    丈母娘手指著角落裏的一張桌子,教訓道:“秦峰,這是你的新陣地!你的任務是整理城南開發的資料,別想偷懶,我隨時突擊檢查,你得隨時待命!一個月給你五千塊,真不知道那些家夥是不是錢多得發慌……”


    “媽……不對,代理董事,您不是說這工資是您幫我爭取的嗎?”秦峰故意逗她。


    丈母娘知道自己說漏嘴了,臉一垮:“問那麽多幹嘛!幹活去。”


    她啪地一聲,拍在桌上那堆厚得像磚頭的文件上:“上午下班前,給我全部搞定,送到我手上。”


    看著這堆資料,秦峰嘴角抽了抽,這是拿半個人的薪水,幹一群人的活。真不知道這些年哪裏得罪了這位丈母娘,讓她對自己這麽有意見。


    五千塊的月薪,以降龍集團的福利待遇,哪怕是前台的小李,一個月也有八千塊。


    “有意見?”丈母娘挑眉質問。


    秦峰趕緊搖頭,賠笑道:“沒意見,一點意見都沒有。”


    “那咱就開始忙活嘍。”


    丈母娘撂下這話,扭頭就往辦公室裏鑽去了。


    秦峰一屁股坐下,翻開那堆文件,眼睛跟掃描儀似的,嗖嗖幾下掃完,忍不住咧嘴苦笑。


    文件裏頭,大半都跟城南開發項目不沾邊,明顯是丈母娘在給他穿小鞋。這差事估計是林煙兒那幫人費盡口舌才幫他爭取來的,目的嘛,就是為了方便跟自己溝通協調,順便遮遮人眼。


    “小峰哥,我來搭把手。”隔壁工位的小陳探出腦袋。


    “別提那個‘董’字,小李那小子剛挨了罵。”秦峰呲牙一笑:“不過幫忙,那是必須的。”


    “行!那我就叫你秦哥。”小陳偷著樂,當初是秦峰把他從蕭氏集團撈過來的,心裏一直記著這份恩情。


    不隻是他,辦公室裏不少同事都悄咪咪地圍上來,幫秦峰分擔工作,有這幫兄弟姐妹在,秦峰輕鬆了不少。


    “我去,哥。”半小時後,胡嘯天端著茶杯晃蕩了好幾圈,終於發現秦峰縮在角落,頓時驚訝得叫出了聲。


    秦峰腦門兒上汗珠直冒,最怕啥來啥,他早就注意到胡嘯天在附近轉悠,就怕他這張大嘴巴,所以沒敢喊他,結果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胡嘯天噌噌幾步就竄到跟前,半個屁股坐在辦公桌上,一臉嬉皮笑臉:“哥,這環境還合心意吧?”


    秦峰斜眼瞅他,懶得搭腔。


    “你得好好謝我,我在董事會上磨破了嘴皮子,才讓那母老虎點頭,讓你進集團。”


    “我去。”秦峰一聽這話,忍不住爆了粗口:“原來這餿點子是你出的?我還冤枉了林煙兒,以為是她搞的鬼。”


    胡嘯天咧嘴大笑,一臉得意:“啥餿點子,你這說的,哥,你往這兒一坐,咱們集團的士氣都跟著漲!有你在,我心裏踏實,你知道這段時間,段子辰那小子仗著母老虎撐腰,在集團裏橫行霸道,不對,是狐假虎威。”


    “噓。”秦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眼角餘光瞥見段子辰的身影一閃而過,鑽進了某個房間。


    “開工吧。”


    丈母娘說完,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秦峰坐下來,翻開文件,一目十行地瀏覽,忍不住苦笑。


    這些文件大部分和城南開發項目無關,顯然丈母娘故意刁難。這個小職位可能是林煙兒他們特意為秦峰爭取的,方便溝通協商,隻是表麵文章。


    “秦董,我來幫你。”隔壁的小陳探過頭來。


    “千萬別叫我秦董,小李剛挨批。”秦峰咧嘴笑:“幫忙可以。”


    “好,叫你秦哥。”小陳偷笑,他是秦峰從蕭氏集團挖來的,一直感激秦峰。


    辦公區裏不少人悄悄過來幫秦峰分擔工作。


    有大家幫忙,秦峰輕鬆不少。


    “我去……哥。”半小時後,端著茶杯的胡嘯天晃了幾圈,終於發現角落裏的秦峰,驚唿。


    秦峰額頭冒汗,怕什麽來什麽。他早就看到胡嘯天晃悠,擔心他大嘴巴,所以沒喊他,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胡嘯天快步過來,半坐在桌上,嬉皮笑臉:“哥,環境滿意吧?”


    秦峰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得感謝我,我在董事會上費盡口舌,才讓母老虎同意你來集團工作。”


    “我去。”秦峰忍不住爆粗:“餿主意是你出的?我還冤枉了林煙兒,以為是她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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