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韋渺的電話,也不接他的電話。

    心還略略地牽掛他,畢竟我們戀愛了二年,二年我們真的愛過,說過那麽多愛來愛去的話。很少說錢,好像戀愛說錢就是很俗的。趙細細說戀愛的高手就是悄無聲息地花男人的錢。可是我不是高手,但是很不服氣。二年裏,我們相依相偎地在一起看日月星辰,看花開花落。如果徹底分手,是需要很大的勇氣。除非一個很有錢的男人站在我的麵前。說要娶我。

    一個人在房裏,看著無聊的電視,心裏很煩。煩得透頂。

    門鈴響了,我知道是韋渺來了。

    “正式向你求婚。可不可以。”韋渺今天特意梳妝了一下。手中拿了幾朵紅玫瑰。這使我想起趙細細男友送一朵。因為還要送別的。不會枯萎的東西。

    韋渺從來就沒有送過鮮花。今天他破例了。

    他習慣性將我摟住,我不由地輕輕地推了他。

    “明天我就嫁給你,可是我們的房子呢。”我背對他說。

    他的雙手從背後輕輕地抱住我說“明天我們就領結婚證,我們明天就去訂房,一年後就能結婚了。”

    “可是你隻不過10萬塊。房子可要四十萬塊的。”

    “加上你的存款10萬塊,再說我們可以貸款二十萬呀。我們倆的工資足以還貸款,我們會幸福的。”

    他當然幸福。隻要10萬,就能討老婆。我自己不僅付出10萬塊,以後要付出沉重的月還款,如果我們倆中有一個人突然失業了,怎麽辦。如果我有一個小孩子,還款,養小孩子的壓力是可想而知的了。我不能背上沉重的債務結婚。

    “其實我們可以晚一點結婚,這樣子我們可以多積餘點錢。免得以後過日子是有一個算一個的。”

    “其實我們結婚後在一起,更多節餘開支的。其實更容易節省錢。”韋渺說這句話很動情,嘴唇輕輕貼在我的臉頰。

    怪他,其實他很努力地工作了。怪我,誰叫我天生不是個公主命。這樣一想,有點傷感,望著窗外久久不語。

    “明天我來接你,我們領結婚證,然後去看房。”

    “要不,我不走了,反正我們遲早是夫妻的。”

    “滾開!”我很憤怒推開他。

    “你怎麽了。”

    “我沒怎麽。”我迴道。

    “你是不是心裏有了別人了。”

    “有,又怎麽樣,沒有,又怎麽樣。”

    “小梅,你到底怎麽了,你以前根本不是這樣子的。你心裏有什麽心思,就說出來好不好。”他試圖要摟住我,我用眼神拒絕了。我的樣子很生氣。

    “沒怎麽,隻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同我說結婚。因為我討厭結婚。”

    這是我同韋渺戀愛二年來,第一次有了不快。我不知為何就是要發無名的火。

    他一直坐在我的身邊,也不敢言語。

    我看著無聊的韓劇。其實隻想看她們的一套精致時尚的衣著,超大豪華的房子還有男人那麽地深愛著。男友總是開著高檔車來接她,去最大旋轉餐廳裏吃飯。永遠不為錢煩惱不為房子煩惱,隻為你愛不愛我煩惱。

    看著,感動著。看著,流下淚。流淚的原因,電視劇的女人太幸福了,永遠有約不完的會,永遠有那麽多衣服,化妝品和形態各異的飾品。總而她們太有錢了。而我總是節衣縮食。

    “你看都讓你流淚了,還是看著我吧,我從來就不惹你流淚的。你看她們穿得那麽漂亮,每天都陷進沉重的三角戀中。你看我們都幸福,我特別愛你,你也愛我。我們曾經身上隻有二元錢也敢逛街。好像就是剛大學畢業吧。你很渴了,可是我身上隻有二元錢,買了一支雪糕。我們倆是你一口,我一口,那種快樂,是再多錢的人也體會不到的。”韋渺好像覺察到我是為錢而煩。不然怎麽會那麽深情地迴想起我們倆咬一支冰棍的事。

    他說著也讓我動情起來。還是好好的愛著吧。

    “可是我同你領結婚證,連一枚戒子都沒有,起碼一點麵子也沒有。”總不能說結婚可以,總要給我花點吧。

    “我媽說,正式結婚那天,她會送給你的。”

    “什麽都是你媽說。那你永遠聽你媽的好了。”我白了她一眼。

    他沒有吱聲,望著我,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你原意的話,就從我的購房款,先拿點錢去買鑽戒好不好。”許久他才說。

    “我不願意!”心裏直罵這個傻瓜。還說什麽如果你願意。

    心想,也許一個沒錢的男人真的不值得你心甘情願地去嫁。不由恨了他起來,也恨自己倒黴,偏偏遇上這麽一個沒有錢,又那麽在意錢的人。

    “不就是一枚戒子嗎,何必要生氣的。其實女人手指上的戒子肯定是男人送的,明天我們去商場好不好。”

    我一直看著電視劇,不理他,他也一聲不吭地走了。

    他走後,又想,我戴上一枚幾萬元的戒子又如何,也不見得我高貴的多少,因為與鑽戒相匹配的衣服坤包我仍沒有。還是寒磣。

    第二天,他約我去商場看鑽戒,我隻說我不舒服就掛掉電話,然後關機了。

    我知道把他身上的血抽幹,筋扒完,也不就是那幾個錢,遠遠滿足不了我對物質的渴望。還是不花他的錢好,免得分手,他還同你算利息。

    戀愛二年,我們吃的用的都是aa製,才覺得自己傻得要死。如果他是個有錢的男人,我要付帳的話,不如打他幾個巴掌。遇上沒錢的你卻愛的男人,你就是沒戲。

    與同事在一起吃過晚餐,心情一直不好。晚上大把大把的時間做什麽,還是逛街吧。大商場東西好卻貴得讓我吞舌頭。不如去一些便宜的店鋪。

    來到市步行街的女人街,很多女人三五個一群,竟相砍價,覺得蠻有趣的。有的見到歡喜得要命的,不顧一切就買下。想來女人購衣如同選男人一般。有的徘徊有的果斷。

    看到她們那麽快樂,心想我為什麽不快樂,還不是為了一份割舍不掉的愛情。

    其實我真的不需要買什麽東西的,想想自己為什麽那麽辛苦存錢買房子,我為什麽刻薄自己,不能善待自己。不假思索地同不認識的女人一道還價,將一個標價一千元的包還到300元。還買了二套衣服。一共了花了一千元,對一個心誓旦旦存錢購房的我來說,這樣消費跟以前相比那是不可想象的事,現在我覺得我很快樂。花錢真的是一件超幸福的事。煩惱時就花錢。想娶我的男人起碼要有一套房,這該以後選擇男友的唯一的標準。

    將一件桃紅的吊帶裙穿上,覺得腳上的鞋子不太好看,就買一雙涼拖。好漂亮。在鏡子麵前轉了幾個圈。決定去蛋糕房。

    位子都被青春美少年美少女霸占了,想走了,可真的渴了,還有還把身上的錢花掉才痛快。

    一個長得象安在旭的男人向我招手。待走近,才發覺他是認錯了人。

    “沒有關係,你可以坐下的。”

    他喝著楊梅冰鎮,吃著西點品。

    “如果你一個人的話,就可以點這個法國冰淇淋,隻要12塊的。如果是兩個人的話,就來份冰淇淋火鍋,隻要30元。”對麵坐的男人很熱情。他的隻要,好像這裏的東西很便宜似的。

    其實很貴的。一個冰淇淋要12塊。

    “我曾經吃了一個冰淇淋要了150塊。所以來這裏有不吃白不吃的。所以你要點好的。”

    “冰淇淋要150塊。如果有的話,我真的想吃。”其實看他那麽地擺闊,隻不過是說的玩玩而已,不要讓他把我當作沒見過世麵的人。

    “你真的想吃?”他問。

    我點點頭,其實我身上隻有一百元了。

    “走。”他拉著我。他沒有問我願意同他一道,就拉著我,象一對熱戀的男女。

    來到哈根達斯,全是令我咋舌的價格。小心點著不要超過我口袋裏的一百元的。

    提拉米蘇。甜蜜人生。一杯冰鎮。正好一百元。也不要這個陌生的男人小看我。

    可讓我氣惱的他隻點一個三色咖啡冰淇淋。他隻花了56元。這才發覺自己那麽地傻,怎麽可以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麵前擺闊。

    提拉米蘇端上來讓我傻了眼,就是我們常見的一塊很小的蛋糕而已,竟要28元。甜蜜人生是杯冰淇淋。好在味道都不錯。邊吃邊心痛那一百元。

    這個男人很爽朗,不停地同我說那裏有好吃的好玩的,甚至哪裏的衣服最好還價。

    這個男人女人味十足,不覺地好笑起來。

    “你笑什麽?”

    “你怎麽知道那麽多好吃好玩的,還知道女裝哪裏最便宜?”

    “因為我以前的女友最愛逛街,為了討她的歡心,也學會還價。那麽地用心為她花了那麽多的錢,她還是離我而走了。”男人低下頭很傷感的樣子。

    居然有一個不愛錢的女人離開了他!

    “為什麽她就離開你?”

    “因為有一個大老板幫她出國了。我為她花那麽一點錢,她毫不在乎。”

    他這樣說,我笑笑。女人情變大都是衝著錢來的。

    不自覺,我們都要離開了。一百元神不知鬼不覺也要沒了。

    “別客氣,你替你付了。”那個男人輕輕的話語讓我大吃一驚,一百元,他替我付了。

    “那我就說聲謝謝了!”一瞬間人特別地興奮起來。

    一個人走在迴家的路上,唱起了夜曲。心情變得特別好起來,不是別的,就是有人替我付了一百元。

    很意外很意外,竟幸福了一夜。有男人無故為了花錢才是最痛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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