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機聞言,搖頭輕歎道:“公子若是不嚐試一番,又怎能知曉,此舉得失如何呢?”


    慕白無言,隻是輕笑。 ()


    忘機便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後,開口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會。所以忘機有一言贈予公子,還望公子謹記。”


    “禪師不妨直言。”


    “天機已亂,來日種種,未必盡如公子昔日所見,還望公子不要盲目相信自己昔日的見聞。”


    “本該如此。”


    慕白輕笑著迴了忘機的話,眼底帶了些許釋然。


    原來天機已然叫自己撥亂了麽?


    如此便好,也許這一世,無論是忘機,孔昭,軒轅青衫,亦或是自己還有她,都能有一個不同的結局……


    “忘機今日離去,這酒館便托付給公子了。”


    “禪師如此信賴慕白,難不成就不怕慕白拿禪師的酒館做些什麽事兒麽?”


    “慕白公子不是那種人。前生今世的種種,都不曾叫公子磨滅了身上的傲骨,那麽如此驕傲的公子,若是會因為這麽一點蠅頭小利動心,忘機也隻當自己是瞎了眼了。”


    他問得認真,忘機也迴得認真,慕白便知曉,忘機是當真起了把酒館贈給自己的念頭了。


    於是乎,慕白慕公子不由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忘機,前世你我相逢不過數日,我便知曉我們是投緣的,隻是因了她,我無法容下你罷了。


    那時,我們又有誰能想到來世,你我不過初見,你就能將你在俗世的一切身外之物盡數交托與我呢?


    忘機見慕白眼底有些許恍惚,隻當他是想起從前的事兒了,便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立在一旁,靜候慕白迴神。


    慕白迴過神來的那一刻,看著忘機輕歎了一口氣:“禪師若是還有什麽事兒要交代慕白的,也不妨直說了吧。”


    “那位姑娘麵相極貴,與公子的糾葛極深,或許正是因此,忘機無法看出那位姑娘的命數。但是忘機可以看出,那位姑娘,來日恐有離魂之苦。”


    “離魂之苦?可有法子規避!”


    慕白聽了忘機那番話,隻覺心中無法慌亂。


    他做了那麽多攪亂天機的事兒,好不容易才叫她的性子與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大相徑庭。


    可若是她也想起了前世種種,他們又該如何相處!


    忘機見慕白眼底的慌亂不似作假,便不由輕歎了一口氣:“規避是規避不了的,當若是叫那位姑娘將忘機贈予的蜜蠟念珠貼身佩戴,這離魂之苦,隻怕會容易許多。”


    規避是規避不了的,這兩人,便是這東墨天機的變數所在啊,若說慕白身上的變數尚且有跡可循,那麽那位姑娘,身上的變數便當真是無跡可尋了。


    他能做的,也隻有想方設法地叫這在三生石在烙下了姻緣的兩人的這一劫,過得容易一些罷了。


    慕白見忘機轉身離去,便知曉他隻怕是言盡於此了,當下眉宇之間便多了幾許凝重。


    他怕她想起前世種種,卻更怕她的軀殼,叫別的魂魄侵占了!


    無論是前世那個張揚明媚的女子,或是今生這個迷糊的小丫頭,都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那樣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


    慕白心中有了心事,便顧不得分心去顧念忘機,待他迴過神來後,忘機便已然飄然遠去了。


    留在慕白身邊的,也隻有那一紙地契了。


    慕白看著那一紙地契,臉上便露出了個無奈的笑來,轉身迴了酒館裏頭。


    顧寶兒得知忘機已經離去的消息後,先是懵了一會兒,覺得這樣的劇情實在是太不科學了,後來就釋然了。


    “忘機本就是閑雲野鶴,我們又怎麽能強求他長留一方呢?”


    軒轅雲淩和軒轅青衫對視一眼,盡皆頷首道:“的確如此,忘機禪師不是那些個會叫身外之物給拘束的人,他若是想離去,少有人能攔得住他。”


    一時之間,眾人感慨的感慨,唏噓的唏噓,但偏偏有人哭了鼻子:“掌櫃的怎麽走了呢?他不知說過他會好好安置我再走的嗎?”


    顧寶兒一臉錯愕的扭過頭,便瞥見了正咧著嘴哭個不停的跑堂小哥白菜。


    她是當真不明白忘機離去之前曾說了什麽話的,所以見白菜淚流滿麵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慕白。


    慕白收到太女殿下投來的求助眼神後,當即便開口道:“忘機禪師說,他將這間酒館托付給我了。所以我想,他的意思是,白菜日後就跟著我當差了。”


    白菜聽了慕白這話頓時就瞪大了眼,他也顧不得擦去淚水了,當下便哽咽著問道:“掌櫃的當真是這麽說的?飯不能亂吃,這話也不能亂說,不知公子此言可有什麽依據?”


    白菜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慕白也隻能把忘機交給自己的那一紙地契拿出來了,然後,白菜就沒再繼續哭了。


    他隻是咧咧嘴,在臉上勾出個難看的笑來:“既然掌櫃的交代了,這酒館他托付給公子了,那麽白菜日後,定然會盡心盡力地跟著公子當差的。”


    “既然如此,那我便交代給你一個差事吧。”


    聽聞慕白有差事要交代自己,白菜連忙拿了白布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恭順地迴道:“但憑公子吩咐。”


    “這酒館,我就托付給你了。”


    慕白將忘機留給自己的那一紙地契遞給白菜,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我們是不會在這兒久住的,可是這畢竟是忘機托付給我的酒館,我也舍不得將它變賣,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隻有把這酒館托付給你,我才放心。”


    “公子!此事萬萬不可,我不會做菜啊!”


    “你會算賬麽?”


    “會的,掌櫃有教過我。”


    “那便行得通了,沒人要求一個酒館的掌櫃必須能夠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你隻要能招唿客人和能夠算賬,就已經足夠了。”


    “酒館沒有招牌菜了。”


    “你可以去招些愛做菜的廚子來。”


    “我畢竟是個跑堂的。”


    “那麽從今兒個起,你就是酒館的掌櫃了。”


    然後,事情就定下來了,忘機走後,他教出來的聰明機智的跑堂小哥白菜,代替忘機,成了新的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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