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敲了三下,把顧芳菲從迷迷糊糊中驚醒。現在,距發生事故正好四十八小時。搶險隊員們換了六個班,搶險隊長的粗啞嗓門已被副隊長的尖細嗓門所代替。但尖細嗓門裏冒出的話,主要內容也是想與別人的女性親屬發生超友誼的關係。

    突然,門被撞開了。陳工像個瘋子一樣衝了進來:“顧總,摳開了,都活著。”他一把抓住顧芳菲的手:“快出去看看。”

    顧芳菲被巨大的驚喜擊昏了:“你再說一遍。都活著?”“是的,都活著。”陳工放開了手,卻還是高聲叫到:“快出去看看。”

    推開辦公室大門,就看到了井口,看到了六副擔架一字排在井口邊上。吊瓶已經掛上。十幾個哭哭啼啼的家屬站在那裏。

    走到近前,顧芳菲的淚控製不住流了下來。六條命保住了。那是六條活蹦亂跳的命嗬。如果保不住這六條命,她拿什麽去見六家人的家屬?錢嗎?錢能買來命嗎?

    顧芳菲幹了八年煤礦,創造了八年沒死人,沒出重大人身事故的奇跡。今天,老天開眼,又讓她顧芳菲躲過了一劫。

    早就等在那裏的救護車發動了。幾個半昏迷狀態的礦工將被送到縣醫院。康複之後,就是他們的新生。

    迴到辦公室,顧芳菲告訴陳工,依次給縣有關領導打電話。通報事故處理情況,自己則控製不住情緒,悄悄撥通了項複古的電話。

    項複古剛剛在洗浴中心洗了澡,坐著出租車走在迴家的路上。連續兩天休息不好再加上心心情不快地在王蘭那裏連續“跑了兩場馬”,他感到很疲倦。但當他聽了顧芳菲的電話之後,心境突地開朗起來:“你知道嗎?芳菲,我正坐著出租車往你那裏趕。”隨即他咐咐司機加大油門,直奔顧芳菲的煤礦。

    半個小時之後,項複古推開了顧芳菲虛掩的辦公室房門。仍處在巨大驚喜之中難以自拔的顧芳菲像小鳥一樣飛過來,抱住項複古,叼住了項複古的嘴唇、舌頭。

    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才分開。

    顧芳菲的臉上又是笑,又是淚。項複古憐惜地用手擦去她臉上的淚:“傻姑娘,哭什麽?”

    顧芳菲一臉的笑意,一臉的嬌癡:“我高興。”說著,她的話風一轉:“你怎麽才來呀?”

    項複古沉默了一下,感到有一種疼痛從他的腳跟升起,一直疼到脊椎。他說“:中午王蘭找我幫啤酒廠做廣告詞,下午司機小薑的父親去世,去了那裏。”

    顧芳菲一臉醋意地看著項複古:“晚上你是不是陪王蘭去了。”

    項複古沒吱聲。不知為什麽,他覺得自己的出軌是如此的對不起麵前的這個美麗的、類似精靈一樣的女人。奇怪的是,自己對張小豐卻從沒有這樣的感覺。

    顧芳菲咬了咬牙:“我早說過,你想當官,有上進心不是壞事。我可以給你找路子,可以給你花錢堆前程。你若不好意思,就算我借給你的。可是呢?你老說要憑自己會來事兒,憑自己的才學往上爬。你自己累不說,還搞得自己像個舞男一樣。”見項複古垂頭坐在那,她的心軟了。又說道:“不說你了,你也不是我什麽人。不過你要記住,我的心是你的,我的身體從五年前開始也僅僅是你的。”說完便不吭聲了。

    項複古看著顧芳菲賭氣的樣子,突然覺得很好笑。他不明白為什麽女人們老是想讓男人們覺得欠了她們八百吊,並以此為把柄來駕馭男人。他也想不到麵前這個叱吒風雲的女子吃起醋來居然和其他女人一模一樣。但對於顧芳菲的表白,他覺得和王蘭的表白有些不一樣,王蘭的話明顯帶著威脅,向顧芳菲的話語裏,則含著甜蜜的內容……他感覺得到,顧芳菲已經把他當作了真正的“丈夫”。麵對顧芳菲的真誠,項複古有些無地自容。

    隔了一會兒,顧芳菲又問:“你的‘官癮’就那麽大?當再大的官心累成你那樣有什麽用呢?我有錢,夠咱們花幾輩子的錢。我把公司賣了或租出去,你也結束你那形同虛設的婚姻,咱們一起開開心心地過日子、生孩子不好嗎?”

    項複古想了想:“我就是想證明我的價值,我也不想去貪什麽去占什麽,我就覺得男人應該有一些社會上的和政治上的光環。請你原諒我,我也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我和張小豐分居了五年這你也知道。我今天上午決定了,明天就和張小豐提出離婚。”

    顧芳菲的心裏竊喜。嘴上卻一派胡言:“誰知道你是不是哄我?和那個王蘭你該還沒什麽實質內容罷?”

    看著顧芳菲的眼神,項複古無法說出實情“扯蛋,我對她像哥們一樣。”

    顧芳菲又翻翻眼:“隻怕別人可沒把你當哥。”

    “你有完沒完?”項複古有些惱羞成怒。

    顧芳菲是個聰明絕頂的女人。見項複古有些不耐煩,便再也不“頂風上”。她笑了,笑得如花兒般嬌豔:“急皮臉,開個玩笑都不行。”說著走過來賴在項複古腿上不起來,一定讓他笑,不笑就親她一下。

    項複古拗不過她,親了她一下。她突然臉紅了,把頭埋了下去,嬌羞得像個少女。

    煤礦已經被封了。該走的人都走了。搶險隊員每個人拿著顧老板的1000塊紅包也都迴家“覺覺”去了。這裏的一切靜了下來。淩晨四點,透過玻璃,還可以看見遠處絞車房上那盞孤零零亮著的燈泡。項複古與顧芳菲兩個人相擁著討論起事故處理的細節,商量了一夜。

    諸位,會撒嬌的女人和會害羞的女人,(注,是“會”而不是“濫”)都是懂得男人心的女人。她們本身就擁有著使男人萬劫不複的致命武器。如果漂亮的女人再擁有這兩樣武器,那天下的男人就活該倒黴,甘心情願作牛作馬是他們的唯一選擇。幸好,顧芳菲這樣的女人還不多。作者的一雙賊眼就觀察過無數周遭的女性,從幼兒園到如今謂閱女人無數,就沒有見過一個“顧芳菲”。所以,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有人像對階級敵人一樣暴打老婆。這當然也是所謂男人權威的表現,隻不過這權威表現得太沒教養,幾近無賴。可是從反麵一想,有些老婆們的手段還需加強。像顧芳菲這樣的女人一般都不會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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