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公交車,應當是會根據人內心的渴望,幻化出最想要見到的事物。”薛聞道適時地開口,臉上帶了幾分苦笑,“我也看見小飛了。”


    穿著一身皮衣、打扮朋克的女孩,當時就坐在紅色公交車的車窗邊,微微低著頭。


    盡管隻是一個側臉,但薛聞道還是在第一時間認出,那是自己的女兒小飛。


    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及時離開了視線,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不要繼續去看。


    “小飛?”陳風木好奇。


    穆瑞錦道:“那是老師的女兒。”


    “原來如此。”陳風木抬手撓了撓頭發,臉上流露出幾分不好意思,赧然地說道,“那應該就跟薛老師說的差不多吧。其實我還真怪想我爸媽的。”


    交談之間,公交車開到了相親相愛鄰裏小區這一站,在站台停下,打開了車門。


    車上近乎一半的乘客站起身,朝著後車門湧去。


    看來他們都是在這一站下的。


    薛聞道看著那些下車的乘客,斯文白淨的臉上卻露出了幾分擔憂之色。


    直到現在,依舊不知道穆瑞錦應當在哪一站下車。


    穆瑞錦看出了薛聞道的擔憂,安慰薛聞道說:“沒關係的,老師。你也沒有在該下的站台下車,我跟你一起坐到客運總站就是。”


    這一站無人上車,乘客們下車之後,車門便關閉了。


    司機開著公交車,繼續向前行駛。


    僅僅剩下最後兩站,便要抵達客運總站。


    薛聞道心中焦急之意更甚。


    穆瑞錦還年輕,而且還有著極為優秀的天賦,未來的成長空間很大,和他這種半截入土的老頭不同。


    薛聞道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卻無法不在乎穆瑞錦的。


    他已經失去了自己最在乎的女兒,沒有辦法再接受失去一個最優秀的學生。


    此時,坐在身後座位上的乘客,喁喁的交談聲傳來。


    “這趟公交車總是開得這麽顛簸,顛得我屁股都疼,早晚有一天要向蛙爾伏集團投訴。”


    “不是每周都要去迷迭香酒吧嗎?都坐了這麽多趟了,你還是沒習慣啊?”


    “說起來,迷迭香酒吧就像有一股魔力呢,去過一次之後就會忍不住想要一直去,簡直就像上癮了一樣。”


    “該不會真的給客人下了什麽藥,讓客人上癮吧?”


    “不知道呢。不過,你去迷迭香酒吧的時候,有沒有聞到過?裏麵總有股淡淡的香味,真吸引人呢。”


    薛聞道微微皺起了眉頭,吸了吸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


    薛聞道朝著穆瑞錦靠近了些,低聲問道:“小瑞,你噴香水了嗎?”


    “啊?”穆瑞錦有些茫然,“沒有呀。”


    在受了那樣嚴重的傷之後,穆瑞錦就再也沒有化過妝了,自然也不可能往身上噴香水。


    薛聞道麵色肅然,“你聞到什麽氣味沒有?”


    穆瑞錦反應過來,抬起了自己的手,在衣袖處聞了又聞。


    半晌,她終於確定了,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香味非常淡雅,再加上一直縈繞在她的身上,反而讓她沒有注意到。


    其他人就算有注意到,估計也隻會認為,是她日常噴了什麽香水。


    如果不是聽到了其他乘客的交談,新聞道也不會注意到這氣味。


    穆瑞錦和薛聞道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的確定。


    穆瑞錦的目的地,應當是迷迭香酒吧!


    知曉了穆瑞錦的正確下車地點,薛聞道心頭一塊重石落地,不容置喙地對穆瑞錦說:“到站了你就下車。”


    “那老師你呢?”穆瑞錦充滿憂慮地看著薛聞道。


    薛聞道說:“我自有安排。”


    穆瑞錦立刻說:“那我跟老師一起。”


    薛聞道搖了搖頭,說:“不用,我自己會安排好一切。你到站下車就好。”


    穆瑞錦執拗地說:“我怎麽能將老師你一個人丟下?我們是一起進來的,就應該一起出去。老師,我不能這麽自私。”


    “這不是自私,你如果堅持和我一起行動,那才叫自私。”薛聞道眸光沉靜,語速平緩地說道,“我要你離開這兒,將我們從這兒收集到的消息,全都傳遞出去,好讓外界的人有更多的準備。”


    “老師……”


    薛聞道繼續說:“我們身為‘解密人’,我們的使命,是將更多關於怪談的信息,傳遞給大家。分開行動,將消息帶出去的幾率就會更大。”


    穆瑞錦垂下了眼簾,低聲道:“我知道了,老師。”


    很快,公交車就抵達了迷迭香酒吧。


    穆瑞錦慢慢地從座位上站起身,深深地看了薛聞道一眼,又將視線投向了陳風木。


    “陳先生,我就在這一站下車了。老師會和您一起去客運總站,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您照顧一下。”


    陳風木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的。”


    “謝謝!”穆瑞錦感激地道謝,這才跟在其他乘客的身後下了車。


    車內乘客們下車之後,從站台處站起了一個矮小的身影,隻有七八歲的孩童一般高,邁著短腿從前門往車上走。


    他停在了那寫著“上車投幣,一次兩元”的投幣箱前,看了幾秒,然後挪開了步伐,走向了駕駛室,敲響了服務窗口。


    “你好,我隻有100塊錢,請問可以找零錢嗎?”那個矮小的身影向司機問道。


    司機搖了搖頭。


    “為什麽不可以找零錢!一次隻要兩塊錢!快找給我剩下來的98塊錢!”矮小的身影堅持要司機找零。


    司機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矮小的身影似乎被激怒了,舉起了拳頭,開始梆梆地錘打起駕駛室的門。


    “開門開門!把錢找給我!為什麽不給我找零?你是不是想要獨吞我剩下來的98塊錢!”


    那身影明明那樣矮小,卻仿佛蘊含著極其磅礴的力量,整輛公交車都隨著他捶打駕駛室門的動作,開始震顫起來。


    規則第3條,【乘客需自備零錢,上車請主動投幣,車上不提供找零服務。若遭遇糾纏找零的乘客,請在車門關閉、車輛行駛前安撫好其情緒,或將其驅趕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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