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煤炭場。


    “鐺鐺鐺!”剛剛下礦的工人卻聽到了停工的聲音。他們很快來到大廣場上。


    “怎麽迴事?這才剛出工一個時辰,還沒有到午飯的時間。”所有工匠都感到奇怪。


    “不知道呀?”所有站在廣場的工匠都開始交頭接耳的打探情況。


    這個時候藍田煤礦場的李凱站在高台上叫道:“工友們,就在昨賢者大會上,我墨家巨子提出的《工匠法令》被賢者們否決了。”


    李凱指著長安城的方向大聲說道:“我們要自己發聲。”


    “好!”工匠們大聲道。


    周章這個丞相的權利太大,在他成為丞相之後,他和大漢軍方就很少有聯係了,而大漢的將軍們也很顧忌和丞相周章交往。


    大漢的諸侯們興災惹禍看著,布滿人群的街道。


    大漢丞相周章召集三公九卿來商議如何處理此事。


    李凱道:“願意去長安城去參加遊行示威的就來礦區門口,即便藍田煤礦場不要你們,某也會去找少府令,讓他為我們重新找一個煤礦。”


    “管家把家裏的貴重物品,賬冊等東西藏起來。”


    所有人也跟著方浩怒吼道:“打倒剝削者景逸,貨物屬於所有生產者!”


    歐陽傑看著李凱就不舒服,藍田煤礦場的管事,是一把手,這個李凱本是自己的屬下,但他仗著自己和墨家的關係,根本不把自己這個一把手看在眼裏,動不動給自己挑毛病,要不就是帶領工匠給自己出難題。


    歐陽傑怒吼道:“李凱,你站著有少府令撐腰,目無法紀,某定要去朝廷告你,讓你在藍田煤礦混不下去。”


    這個時候叔孫通上前緩和氣氛道:“丞相何必在此強人所難,現在這個局麵,又豈是幾個夫子就可以解決的。”


    但這些人並沒有找到景逸,隻能無奈去找下一位賢者的家了。


    景逸這個時候有的惶恐道:“這和為父無關,其他賢者要反對的,為父能怎麽辦?”


    隨著方浩唿喊,所有的人都開始衝擊景府的大門。


    礦工們開始三三兩兩的散去。


    周章隻能派人對天子說明了現在的情況,請天子下令,維持長安城的秩序。


    景濤立刻請假迴到自己家中,想要了解其他的情況。


    “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長安城聯通附近的城邑有上百萬人,每天燃燒5斤煤炭,就需要500萬斤煤炭,鋼鐵廠每天需要50萬斤煤炭,其他磚窯場,造紙廠等都要消耗幾千到幾萬斤煤炭。


    “你們如此讓天子難看,這就站到天子的對立麵了,天子的敵人是什麽下場,您難道不知道嗎?”


    這是徐凡教給墨家的工匠歌,現在已經被墨家流傳遍整個長安城的工匠群了。


    “記住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實在扛不住了,你們就逃。”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定住了,藍天煤礦廠的工作雖然危險,但俸祿是真高,長安城的最低俸祿也不過600錢,,而在藍田煤礦場,包吃住俸祿2000錢。


    “老大,李凱也是有背景的,我們不好得罪的太狠了。就這樣算了。“


    “大人,你們是怎麽投票的?《工匠法令》為什麽沒有通過!”景濤痛心疾首道。


    有道是主憂臣勞,主辱臣死,聽到這個消息的漢軍士兵,各個義憤填膺,要誅殺奸臣,這奸臣能有誰,還不是沒有提供天下法令的賢者。而偏偏他的父親就是賢者會當中,資曆最老的賢者了。


    “這裏是長安城,秦墨在這裏紮根幾十年,秦泊帶領墨家也在這裏發展了三年,要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秦泊這個巨子幹脆退位讓賢算了。”


    “我才是藍田煤礦場的管事,這裏大大小小的事情是歸我管,朝廷交代下來的任務,是要我們挖出足夠多的煤礦,供應長安城百姓生活和鋼鐵廠煉鐵。”


    李凱有事沒事就喜歡叫工匠們唱這首歌,所以在這裏的工匠基本上都會這首歌。


    “說的好!”所有人都歡唿道。


    所有工匠都遲疑起來了。


    伏生卻說道:“朝廷已經定下了要建設大同世界,《工匠法令》正是向著這個目標前進,我等並不認為學子們有什麽問題,除非朝廷不建設大同世界了,那麽我等就把學子們找迴來。”


    “啊呸!這天下是我們一刀一劍打下來的,是玉璽就做好玉璽的事情,他們也敢倒反天罡,真當陛下不敢殺人。”


    “讓生產者有足夠休息時間。”


    “慢!”景濤阻止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動手,隻要動手,我們景家就真站在天子的對立麵了,少不得天子殺雞儆猴,把我等當雞給宰了。”


    陳曉疑惑道:“這本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要是當初在賢者大會上,陛下要求舉手表決,那些賢者敢不舉手?陛下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結果一個士子直接就管家一拳道:“打的就是你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都做不到,你們也有臉吃大漢的俸祿,我等民脂民膏都喂犬了。”


    “活該,連天子命令都敢違抗,真不知所謂,天子說天下是天下人的,他們就還真以為天下在他們手中。”


    從大漢成立以來,他就一直在天子身上吃虧,昨天終於扳迴一城,他有一種報仇的暢快感,從昨天迴來到現在,他的心情一直都非常好。


    這個時候景逸的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來道:“老爺大事不妙,府邸外麵來了很多人,已經把街道都堵滿了,看樣子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


    就這樣從長安城內的作坊廠,到長安城外的工匠,整個長安城工匠裏幾萬人紛紛來到街道,去聲援這些士子。


    歐陽傑更是怒道:“唱什麽唱,開工。”


    長安城,朱雀街,範樓。


    隻有季布皺著眉頭道:“天子做的如此激烈,這可是十幾萬人,稍有不慎會釀成大禍。”


    季布搖搖頭道:“陛下的想法一向難猜,但這終究不是朝廷的正常狀態,要是每次朝廷做出不利的決策,都會有人鬧一次,大漢朝廷如何維持得下去。”


    李凱大聲道:“我負責。”


    這不是輸了,要掀桌子,這已經是想要打破大漢的政治體係了。對於建立這個體係的周章而言,這是難以容忍的。


    “他景家的富裕就是盤剝了幾千家工匠得到的,他一家富裕就有幾千家受窮,像景家這樣的家族多了,大同世界又如何建設的起來。”


    嚇的歐陽傑一跳,他的手下拉著他道:“頭,算了,讓他們唱吧,真弄出事了,我們也不好看。”


    “ql~~~~~~~~~~~~~~~。”在場的工匠也唱起這首歌,給李凱送行,就像李凱說的一樣,李凱他們爭取來的光,遲早也會照耀到他們。


    “來人,保護大人從後門離開!”


    但所有工匠都怒視歐陽傑。


    “快頂住!找石頭把大門堵住,不要讓他們衝進來了,”景逸管家大叫道。


    秦泊淡然道:“此乃大漢士子自發行為,我墨家沒有並沒有組織,隻能說現在朝廷選出來的賢者有問題,他們並不能代表天下的百姓發生,現在百姓們開始發出自己的聲音,某認為朝廷是不是應該檢討一下選拔的製度,為什麽選出來的選出來賢者,不能代表百姓的利益。”


    但李凱卻絲毫不顧及,還義正言辭的說什麽:“隻有讓朝廷知道這些小事加以改進,才能避免更大的事故釀成更大的破壞。”


    “您都對孩兒說了,這個賢者會就是天子的玉璽,是擺給天下人好看的,你們這些賢者就是擺設,您都如此清楚了,為什麽還會犯下這樣的錯誤,這玉璽能有自己的想法嗎?”


    長安城,景府。


    “打倒剝削者景逸,貨物屬於所有生產者!”方浩怒吼道。


    說完景濤帶著自己的父親逃離這裏。


    “不許去!”這個時候藍田煤礦場的管事歐陽傑帶領一群人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景府外麵異常嘈雜。


    雖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對剛剛從戰國亂世走出來的百姓來說,這點危險性根本算不得什麽,即便真死了也有朝廷的撫恤,隻出賣勞動力便可以獲得兩千錢的俸祿,整個關中也就是這裏可以做得到。


    “現在所有人聽我的命令,下礦。”


    “諾!”


    “快叫家將擋住他們!”景逸慌張道。


    其實他還有一個疑問,現在大漢的百姓已經生活的很好了,天子往前沒有道理打破現在的情況?


    “諾!”


    但此時他也感受到,什麽是天下大勢浩浩湯湯,整個長安城的士子都讚同《工匠法令》,反對法令的賢者們現在已經被學子們當成是奸佞了。現在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反對這股潮流了。


    秦泊這個行為已經觸碰到周章的底線了。


    這個消息嚇的他亡魂大冒,這不就是在打天子的臉,打天子的臉,不就相當於在打整個大漢的。


    聽到這話之後,有幾百工匠跟著李凱出去了。


    要隻是這些小事情歐陽傑也不會這麽惱火,關鍵是這廝太會收買人心了,他找到少府令,說什麽煤炭場居住條件太差了,不利於工匠的生產,朝廷完全可以利用煤炭場的原料充足修建水泥房。


    歐陽傑氣憤道:“你負不了責,真出了問題朝廷打我的板子,我不但要對藍田煤炭場負責,還要對長安城上百萬百姓負責,對長安鋼鐵廠負責。”


    “朝廷要我們做的就是挖礦,挖出足夠多的煤炭供應長安城,不是做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們拿著每個月2000的俸祿,長安城大部分人的收入都要高,就更加要有這個自覺,要以朝廷的任務為重,完不成任務,被朝廷責怪下來,我們這個金飯碗就沒有了。”


    於是少府就給他們修了三層的小洋樓,居住環境比長安城都要好,後麵李凱還想辦法爭取,工人放鬆的大浴池,食堂等福利設施。整個藍田煤礦場工匠都聽李凱的,他的威望超過了任何人,這是歐陽傑難以容忍的。


    景濤痛心疾首道:“大人呀,大人,您一向精明,怎麽這個時候犯糊塗了?”


    假相張良道:“丞相,現在朝廷最重要的是維持長安城的穩定,十幾萬人發生動亂,後果不敢想象。”


    英布笑道:“難怪陛下不用某出手了,原來他早有準備。現在在長安城的賢者們都有難了。”


    所有人衝進景府。


    他看向秦泊怒道:“你這是想要造反嗎?”


    他嚴厲道:“全部給我下礦長去做事,誰敢出礦區,乃公就開除誰,你們可要想好了。”


    一時間都看向李凱。


    但即便是有十幾個家丁抵擋在大門前,但這畢竟不是城門,外麵的人撞擊了十幾次,大門就被撞開了。


    賢者會是大漢各方爭奪權利的機構,結果秦泊因為賢者會罷免了他的提案,就弄出如此聲勢浩大的遊行示威。


    他隻能對教育令伏生道:“你去組織學院的夫子,讓他們帶迴各個學院的學子,朝廷花費如此大代價培養他們,是想要讓他們成為大漢的棟梁之材,不是讓他們讓他們幹預朝政的,他們想要治理天下,先完成學業,而不是現在肆無忌憚的破壞朝廷的法度。”


    每次煤炭場出現事故,他這個管事還沒有上報,李凱就主動上報了,完全不和他商議。


    封建時代對這樣的事情還是非常忌諱的,封建時代的組織力太差了,十幾萬人抗議的行動,很容易變成騷亂。


    “四個時辰休息,四個時辰睡覺,四個時辰屬於自己。”


    吳盛和鄧宗兩人道:“必須有天子的命令,我等才能出兵。”


    這個聲音震耳欲聾。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且要建立諸侯國,不但需要錢財,更加需要人手,技術工匠,我景家的工匠拉攏都來不及,還會苛待他們,《工匠法令》對我景家根本沒有影響。您為什麽要在這事情上給天子難看。”


    可以說整個長安城作坊都需要我們的煤炭,我們藍田煤炭場每天不挖夠600萬斤煤炭,就會影響到長安城百萬百姓,也會影響到鋼鐵廠的生產,高爐是不能停火的,火一停,一座高爐就廢了,這個責任你擔待的起嗎?”


    而後其他叫道:“還不全部去下礦,帶在這裏做事情,還要不要俸祿了。”


    與此同時,長安城如此大規模的遊行示威,前所未有,自然引起了大漢朝廷的矚目。


    “這個《工匠法令》和我們有什麽關係,隻要願意,孩兒今年就可以成為諸侯,到時候一個封國都屬於我們景家的,幾個工坊又算的了什麽?”


    “這樣的人成為我大漢的賢者,他怎麽可能會讚成《工匠法令》,工匠能多休息,他就少賺錢。他不是我們的賢者,而是有錢人的賢者。”


    與此同時,景府之外。


    昨天他還在軍營當中訓練重騎兵,結果就聽到天子弄了半年多的《工匠法令》居然沒有在賢者會上通過。


    “我們衝進去,抓住景逸這個假賢者。”


    景逸卻有的暢快的說道:“這和為父可沒有關係,為父投的是讚成票。隻是這個法令太不得人心了,大部分賢者都投了反對票,這才沒有通過了。”


    “不知道,但我希望他們可以成功。”


    但李凱卻大聲道:“留下來的工友們,伱們有家小要養活,某不怪你們,我等此次爭取工匠權利必定成功,爭取來的光遲早也會照耀到你們,希望有一天我等還能把酒言歡,祝賀我們勝利吧。”


    周章怒視秦泊半天,但秦泊不為所動。


    “ql~~~~~~~~~~~~~~。”


    方浩製止遊行隊伍唿喊道:“這就是賢者景逸的府邸。他本是楚國宗親貴族之一,家裏有良田萬畝,還有造船廠,紡織廠,造紙廠,製糖廠等四家作坊,手下有幾千工匠,靠著這幾千工匠的勞作,他景家每年能賺幾萬金。”


    李凱大聲道:“我等這是在維護自己的權益,為何不能去。”


    伏生是反對《工匠法令》的,他認為秦泊弄的法令太過於好高騖遠了。


    “抓住景逸!”


    甚至一些很小的事故,他認為不需要上報給朝廷,畢竟這影響他們煤炭場在朝廷的臉麵。


    “ql~~~~~~~~~~~~~~~~~。”跟著離開的工匠也大聲唱著,他們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礦區,讓所有人都震耳欲聾。


    周章冷臉道:“學院既然感違反朝廷的命令,就不要怪朝廷斷了你們的錢糧。”


    周章看向參軍將軍吳盛,監軍將軍鄧宗兩人道:“還請兩位將軍派遣禁軍維持長安城的秩序。”


    “你說他們能成功嗎?”


    呂臣笑道:“你看看現在的長安城有動亂的樣子?”


    “諾!”


    “你們怎麽敢,這可是大漢侯爵的府邸。”


    沒多久,衛尉陳勝來此道:“天子有令,任命魯侯葛嬰為鎮軍將軍,帶領2萬禁軍維持長安城秩序,我大漢權利來自百姓,遊行示威是天下百姓的權利,禁軍不得損害百姓正當權益,維持秩序的禁軍著甲,不帶兵刃,務必不傷長安城的士子百姓。”


    “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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