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濤迴府邸之後,景逸馬上派人點燃爆竹並且向四周宣揚道:“今日我兒歸家,我景家大擺三天流水席,大家都過來,不要客氣。


    四周的百姓聽到這話,都笑嗬嗬說著恭賀的話:“祝景老爺公侯萬代!”


    聽到這話景逸開懷大笑,他家本就是楚國宗室的後代,隻是楚國覆滅,他家一下掉落凡塵了,現在他兒子上進,在義軍中占據了重要的位置,家族複興看到希望他如何不高興。


    景家流水席一直連擺了三天,不過真正來吃的人並不算多,因為此時陽縣衣錦還鄉的不止景濤一個。


    陽縣算是龍興之地,當初那批跟著徐凡起義的士兵成為軍官的非常多,他們有假期,自然要迴到自己家鄉,所以這段時間整個陽縣有點像後世的春節,爆竹聲就沒斷過,流水席也沒有斷,像景家這樣的情況太常見了。


    景家熱鬧了三天,景逸才有時間和自己的長子好好相處。


    景濤有點埋怨道:“父親,區區一個曲長,隻掌管500騎兵,何至於此。”


    楚國有三大貴族,分別是屈姓,景姓,昭姓得姓,而景家的姓始祖為子西(公子申),是楚平王長庶子,丹淅故地之商密、析邑為景氏故裏,景家算是楚國的宗親了。當然景逸這一支隻是旁支,真正的主脈早就被始皇帝遷徒到鹹陽了。


    但景家好歹是王親國戚,景濤覺得自己的父親現在有點小題大做了,讓他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景逸卻笑道:“掌管500騎兵算不得什麽大官,為父會想辦法運作一下,讓你擔任縣令,以義軍發展的極快,想來要不了多久整個楚國都可以複國,我兒有機會成為2000石的郡守,到時候我景家算是複興了。”


    即便是當年的楚國能成為一郡太守都是很了不得的事情,畢竟宗親太多了,像他們這樣的旁支想要爬到現在的位置也是極其艱難的。但現在以他和周章十幾年的關係,提拔一下自己的兒子不算過分吧。


    景濤卻拒絕道:“現在是亂世,建功立業隻在馬上,成為文官又如何複興家族?而且父親還不知道,義軍騎兵會再次擴大,孩兒說不定有機會成為軍司馬指揮上千騎兵,上柱國將軍對騎兵及其重視,要是再次立下功勞成為騎兵都尉,孩兒就踏上義軍的高層了。”


    景逸卻擔憂道:“越是上層位置越少,想要成為都尉談何容易,英布先登拔城,陷陣斬將,這才以外來著身份成為義軍核心,軍中的高位都是要拿命拚的,反倒是義軍當中理政人才匱乏,更容易出頭。”


    景逸是不想讓自己兒子冒險,為他準備了一條安全的賽道。


    景濤卻拒絕道:“義軍沒有多少騎兵將領,騎兵軍官升的也更快。而且陳曉已經是義軍前五的將軍了,當年項家還不如我景家,現在孩兒卻陳曉差距甚大,不想落後孩兒隻能拚了。”


    景濤這話讓景逸歉意無比,當初當年義軍起義第一個找的就是他,隻是他不看好徐凡,拒絕了周章的邀請,卻沒有想到義軍真興旺起來了。而他卻一步錯步步錯,以至於他的長子都不如項家子。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不能耽擱孩子的前途,就沒有再幹涉景濤的決定了。——


    陳郡,陳府。


    和景逸不同,項彪則是直接住進自己兒子家中。他也能更快了解義軍動向。


    義軍在潁川郡做的事情讓項彪有點擔心自己家的土地了。所以當陳曉迴家之後,項彪找到陳曉問道:“你們義軍強製均田不會在陳郡也鋪開吧?”


    義軍勝利項彪不在意,但義軍在潁川郡實行的政策卻真嚇到他了,豪強的土地被均給百姓,這不是要他們這些人的命,他現在生怕義軍也會在陳郡推廣這樣的政策。


    “強製均田?”剛迴來的陳曉滿臉問號,但很快明白嘲諷道:“這是將軍在處罰不知好歹的韓人,他們沒有尺寸之功,居然也想獨霸潁川郡,而且將軍也不是強製均田,隻是遷移過來的士兵家眷太多了,官田不夠分了,而韓人的田又種不過來,於是將軍把韓人的土地買下來,交給義軍士兵的家眷,我們義軍可是付錢了的。”


    對陳曉來說,義軍的家屬和韓人豪強,哪個是自己人?自然是前者了,所以他不但不會害怕徐凡的這個政策,還舉雙手讚成,畢竟均田之後義軍的士兵才會增加,他們手中的力量才會變強。


    “付了不到土地價格十分之一的錢,也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接受!”項彪道。


    但陳曉卻說道:“不是連著付10年,這不就足夠了。這還不夠公平,秦人掠奪他們的土地時可曾付過錢!父親,你這樣一對比看,是不是我義軍就很公平公正!”


    項彪暗道‘這哪裏公平了,就差明搶了。’


    陳曉卻嘲諷道:“將軍一句話說的好,我們義軍不能苦自己人,那麽隻能苦一苦潁川郡的豪強了。”


    說完陳曉都笑了,想起將軍一臉嚴肅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就覺得那氛圍是如此的好笑。陳曉一個楚人也不會和韓人共情,他反而會像後世的天朝人嘲笑三哥一樣,認為徐凡教訓的好。


    這可能就是戰國的好處,上層也被分成了七八塊,除了在共同對付秦國之外,他們之間也是相互掠奪廝殺,這就讓這些上層很難共情,像項彪這樣有遠見的,反而算是異類了。


    項彪發現自己的長子徹底被義軍同化了,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隻能暗自生氣了。


    但他很快說道:“伱大伯來信了,他們在會稽郡斬了郡守殷通,正式起兵反秦了,現在他們手中有8000士兵,想要讓我們項氏子弟去支持他們。”


    “當然要支持。”陳曉聽到這話眼前一亮,他馬上找來一張地圖,而後道:“我軍打算攻略九江郡,衡山郡,南郡,南陽郡等地,要是伯父北上攻略東海郡,泗水郡,而後我們兩軍合並一處,整個楚國就算是複興了,到時候大伯也可以得一個將軍之位。”


    雖然楚國地盤上還有黔中郡,長沙郡。但這些地方人口稀少,未經開發,大部分都是野人,在楚國的政治版圖上占據不了多少位置,屬於可以傳繳而定的地方。


    項彪卻說道:“你伯父心高氣傲,又是名門之後,他隻怕未必願意在將軍之下。”


    項彪這話一下讓陳曉清醒過來,讓他明白,項家是項家,義軍是義軍。


    陳曉笑道:“伯父那點實力不可能是我義軍的對手。”


    陳曉笑著笑著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道:“項家是我的,楚國是我義軍的,誰也奪不走。”


    項彪一臉駭然的看著自己這個陌生的長子。——


    翌日。


    義軍所有高層匯聚一堂,為他們南下戰略討論,孔鮒因為在招攬人才上立下大功,成為義軍新的高層,第一次參加義軍會議。


    徐凡第一個開口道:“義軍功必賞,過必罰,此前在潁川郡,本將已經賞賜了底層的士兵和中層的軍官,長史也賞賜了陳郡士兵軍官,今日則要提升軍司馬以上的高級軍官。”


    義軍擴張的速度太快了,徐凡打王離的時候還隻有2.3萬人,但等打完李由,光常備軍就擴張到了8萬人,現在義軍中低級的軍官還可以用秦軍俘虜的士兵代替,但軍司馬以上的高級軍官,卻是要用義軍心腹掌握的,這次要安排晉升的就是義軍的高級將領。


    監軍鄧宗出列道:“屬下記錄有大功都尉,軍司馬,司馬監軍十七人,曲長,曲監軍五十五人,請將軍查看。”


    記錄軍功匯總有功將士,是鄧宗這個監軍的主要任務。


    而這次有功之臣如此多也,的確是義軍戰果太輝煌了,2.3萬人殲滅了秦軍8萬精銳,隻要活著的軍司馬幾乎都是大功臣,屬於那種可以優先提拔的,而且是可以越兩級提拔,從掌管千人的軍司馬升到掌管萬人的校尉,成為義軍的高層之一。


    而義軍之前的都尉分別是季布,英布,陳林,葛嬰,吳盛後麵大軍擴張到5萬人的時候,他們五人直接升為校尉,同時又增加了呂臣這個義軍元老,陳曉季心這兩個參軍也提升到校尉等級,但現在義軍常備軍要擴張到10萬人,就還想要提升5個校尉統領大軍。


    徐凡看著名單道:“都尉鄧忠,田臧,宋留,張賀,伍徐升任義軍校尉,統領一軍。”


    而後徐凡看向鄧宗道:“餘下的名單就按照他們功勞的大小進行晉升。”


    “諾!”鄧宗躬身一拜。


    徐凡道:“拿五個案台過來。”


    五個士兵端著五個案台安置在武將區後方,吳盛因為騎兵的特殊性,在當屯長的時候就已經是義軍的高層了。


    而後他對著鄧忠等人說道:“你們就坐在那裏議事。”


    鄧忠五人激動對徐凡行禮道:“多謝將軍提拔。”


    坐在議事廳,他們也是義軍的高層了。


    徐凡道:“下麵議一議南征的策略。”


    參軍陳曉起身走到一張楚國地圖麵前道:“殲滅李由部5萬人之後,我義軍有10萬常備軍,潁川郡和陳郡還可以招募10萬鄉兵,可謂是兵強馬壯。


    屬下認為此次南征,當兵分兩路,五萬大軍由潁川郡,南下攻伐南陽郡,南郡,另外5萬大軍由另一路統帥南下進攻九江郡,衡山郡,徹底掌握江淮地區。江淮南陽等地盡皆是楚國故土,當地的百姓深受秦吏壓迫,處於水深火熱當中,我軍抵達,當地百姓必定會贏糧景從。”


    徐凡道:“潁川郡兵團就由我帶領,英布,陳林,鄧忠,田臧,宋留,參軍季心等人為將領,陳郡兵團就由季布兄帶領,吳盛,葛嬰,呂臣,鄧說,張賀,伍徐,參軍陳曉等為將領。”


    周章卻皺著眉頭道:“要出兵10萬的話,最好能速戰速決,我軍的糧草不足,供應不了大軍長期駐紮在外,而且大軍不能過於深入大江以南,要不然秦軍南下,我軍主力就來不及迴歸了。”


    周章提不要深入南方意見義軍所有高層是認可的,楚國真正精華的地盤在漢江和江淮地區,這一戰他們的目標都可以實現的話,義軍就占據了楚國最好的地盤,隻是要他們速戰速決,就讓他們有點不理解。


    陳曉問道:“糧草怎麽可能不足,末將可記得我義軍離開之前,可是有500萬石糧食在倉庫?”


    周章埋怨的看了徐凡道:“我們的存糧雖然多,但義軍的花費也高,義軍軍紀嚴明的代價就是高待遇,大軍出征雖然隻有兩個月,但花費的糧草物資卻極多,而且還安置了十幾萬義軍家屬在陳郡和潁川郡兩地,這不但要分土地,還要給這些家屬準備安家的糧食,光安置這些流民家屬就花費了100萬石糧食。


    碭郡的武臣不知道怎麽迴事忽然殺入泗水郡,那邊打了戰火連天,也有大量的流民湧入,被我們接收,安置這些流民又花費了幾十萬石糧食,陳郡的官田幾乎被分光了,可偏偏我們的主帥前段時間又在潁川發糧食,布匹農具,我們陳郡隻能跟著做了,50萬石糧食又沒了,現在倉庫當中隻有200萬石糧食。工匠裏每個月要花幾十萬石俸祿,所以現在我們的存糧真不多。”


    徐凡能聽出周章埋怨自己大手大腳,但卻也不後悔,高要求自然就要給高待遇。要是要求高卻又要士兵吃土,這不就成為了黑心老板了。


    英布笑道:“錢糧不夠怕什麽,打出去就不就有了,秦國各郡就是我義軍的糧倉,像滎陽這樣的重鎮難打,但其他郡縣好打多了。”


    周章聽到這話臉色極其難看,這話雖然沒有錯,但義軍已經今非昔比了,再這樣搏命太不可取了。


    倒是季布明白周章的擔憂道:“從其他地方的義軍戰報來看,地方上的秦吏義軍已經關東六國的掌控,隻要有義軍勢力反秦,當地的豪強便會支持,秦國的統治就會土崩瓦解,我軍的南下攻略不會遇到太大的阻礙。


    周章道:“我義軍的開支越來越大了,百家弟子來到我們義軍,安排他們的職位又是一筆巨大的開支,而我們義軍的收入增加的速度卻比不上支出,義軍不想入不敷出,就要控製支出,要真像英布說的一樣,錢糧不足就打出去,那義軍不就變得和秦軍一樣,但天下肥沃的土地都被我義軍攻占了,隻剩下貧瘠的土地,那我們打向何處?”


    徐凡也跟著道:“我一直和你們講,我義軍不但要摧毀大秦的舊天下,還要建立一個新天下,什麽是新天下,就是是一個所有的人都能吃飽喝足,不用擔心饑餓,可以有尊嚴活著的新天下。”


    “想要吃飽喝足,就要有足夠的糧食布匹等各種工具,這就要提升生產力,怎麽提升生產力?


    比如以前一畝地隻能種出一石糧食,我們想辦法種出兩石,這樣一戶人家就能多50石糧食,百姓就能吃飽飯,甚至還能過得更好。”


    “這怎麽可能,即便是最豐收的時候,也不可能讓產能翻一番?”葛嬰不相信道,他也是種過田的,自然明白產量翻一番的難度,光挑水都能把人挑死。


    徐凡道:“是可以做到的,隻要把旱田換成水澆田,糧食的產能就能達到3石,這已經是兩倍多,這就要新建水利設施了,我們的水車就做到這點。


    始皇帝雖然是暴君,但他也做了一些好事情,在統一天下之前,始皇帝命鄭國修了鄭國渠,讓關中多了幾百萬畝肥沃的土地,鄭國渠是自留渠,不缺少水,一畝地的產量是6石四鬥,所以秦國才能出動幾十萬大軍征戰10餘年,卻不缺少糧食。”


    “6石4鬥,這是真的?”許多人都不敢相信了。他們印象當中每畝糧食就一石多一點,能有三石的已經是最上等的土地了。但這種上等田地十不存一,而6石4鬥糧食,根本不可能做到,最起碼在他們印象當中是不可能有如此高產的糧食的。


    隻有周章苦澀的點頭道:“這是真的,老夫當年在項燕將軍軍中,親眼項燕將軍和王翦帶領60萬大軍秦軍對峙,當時我楚國的軍隊就在楚地,補給線極其短,而秦國的大軍卻遠征幾千裏之外,而且還比我楚國的多20萬,秦國消耗糧食是我楚國的5倍。


    就是因為秦軍的消耗極大,項燕將軍當初製定的策略就是和秦軍拚消耗,耗盡秦軍的糧草,逼的王翦不得不撤軍。


    但最終卻是我楚國被耗死,雙方大軍僵持一多年時間,楚國全國的糧食都被消耗光了,楚王負隻能不斷吹促項燕將軍主動出擊。


    項燕將軍因為缺乏足夠多的糧食,隻能死磕秦軍的營地,王翦死守住營地,楚軍傷亡慘重,項燕將軍看到不能攻破秦營,隻能撤退,結果被王翦打的全軍潰敗,楚國至此滅亡。”


    “當年老夫探查過秦軍的內情,了解到鄭國渠的情報,老天爺都在幫死皇帝那個惡賊,秦軍伐楚的那幾年,鄭國渠每年都能給秦國提供2,000萬石的糧食,我楚國就是被這些糧食徹底壓死的。”


    迴憶起往事周章滿臉痛苦之色,國破家亡的痛苦不會因為時間而衰減。


    眾將也為當年的大戰震驚,秦楚之戰是長平之戰後,天下最大的一場戰役,這場戰役整整持續了一年多。


    雙方的將軍謀士想盡了各種辦法都奈何不了對方,但項燕卻因為糧食短缺的問題,被王翦擊敗,再不到半年時間,龐大的楚國就在秦軍強大的攻勢麵前煙消雲散了,這就是讓楚人感到最無奈的事情。


    徐凡道:“當年的事情就不說了,現在我們有水車這項利器,不用修建龐大的水渠就可以把旱地變成水澆地提升產能。


    迴到陳郡的時候我已經看到有幾十輛水車了,這些水車讓我們義軍多了幾千畝的水澆地,這些田地也從旱田變成了上等水澆地,今年秋收之後,我義軍就會多1萬石糧,這就是生產力提升到來的改變。1輛水車可以提升上百畝土地的產能,要是我義軍有一萬輛水車,這就相當於在陳郡弄出一個小鄭國渠,每年能多200萬石以上的糧食。”


    大鐵錘馬上說道:“將軍您可不要亂開玩笑,一架這樣的水車要1萬錢,相當於要花費300石糧食,1萬架且不說有沒有足夠多的人手做,光花費就相當於300萬石糧食,而且我陳郡也沒有這麽多的河道來安置呀。”


    徐凡卻笑道:“我這隻是舉例子,不一定是水車,周長史埋怨我花費高,那我就再找一個賺錢的行業,把花出的錢賺出來賺迴來。提升糧食的產能是一種方法,製造其他產品又是另外一種方法了,100萬石糧食多嗎?


    種田的話當然多,這差不多需要100萬畝土地的產出,但用另一種方法來生產就不算很多了,1支長箭值1鬥糧食,一支長矛值10石糧食,100萬石糧食不就是1000萬支長箭,10萬支長矛的事情,這對我們義軍來說並不算多,這隻是幾百個工匠幾個月的產能。


    徐帆現在自信心膨脹到他來這個世界上最高。


    開玩笑,公叔家族墨家都來到自己麾下,他們就是這個時代最強的工程師和科學家,有了他們的幫助,賺錢能有什麽難度。


    雖然徐凡自信心爆棚,但周章卻是一臉苦笑,這年頭錢從哪裏來,永遠是最難解答的問題,秦吏找到的辦法就是把百姓變為刑徒,幫助帝國來解決財政危機。


    義軍顯然是不能用這種方法的,徐凡提了另一種方法,製造器械來賺錢,但是他不知道這種方法能不能行。不過他知道此時這個危機是必須打出去解決的。


    作戰任務下達之後,整個義軍開始了南下的準備了,這次出兵十萬,因為大部分士兵還在和家人團聚,軍官調整崗位也需要花費時間,所以出兵的時間定在一個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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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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