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睡了,你一動,我就醒了~


    聽完方嶽的話,衛子怡點了點頭,目光在他與江韻之間徘徊了幾下。


    陳鑫看江韻似乎不想與方嶽搭話,一邊蹙起了眉一邊道,“江韻,我忽然想起來,昨天咱們公司現做了幾個展示台,應該已經發過來了,就在倉庫裏,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用,感情的事,等工作結束了再談。”


    江韻點頭,對陳鑫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好的陳經理。”


    她轉身要走,方嶽大手一伸,抓住了她細白的腕,“江韻,跟我說句話就讓你這麽不情願?”


    江韻迴眸看他,“方總,我想說的,那天在江家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了。你就當是我對不起你吧。”


    大興商場光線昏暗的倉庫裏,江韻跟在陳鑫身後走了幾步,她知道根本沒有什麽新送來的展示台,停下了腳步,“陳經理,謝謝你替我解圍。”


    陳鑫微笑,“你不用謝我,不過你和靈西的方總曾是男女朋友這事,最好不要讓公司裏其它同事知道,免得她們在背後說三道四。畢竟靈西跟康達是競爭關係,你與靈西的總裁曾經相愛過,這對康達一眾職員來說,並不是什麽喜聞樂見的事。”


    “嗯,我知道了,多謝您的提醒。”江韻抿了抿唇。


    不能在倉庫裏待到展會結束吧,這樣也不太好,陳鑫看出了她的心思,手一指對她說,“倉庫有個後門,我們從那裏出去,等會兒你在門口等我,我開車過來接你。”


    江韻對他點點頭,兩人往後門走。


    等陳鑫時,江韻給衛子怡打了個電話,說她先迴公司,衛子怡說知道了,讓她有事就先迴去,大興展區這邊有她在。


    迴公司後江韻一直不在狀態,直到快下班了,辦公室的同事們都在收拾東西,她才想起自己包裏還裝著避孕藥盒。


    她去了趟洗手間,把盒子丟掉了。


    下班準備走時卻在通道裏聽到tina跟同事們瞎搗鼓,前些天背後說她和衛子怡壞話時,起頭的就是這個tina。


    “唉,你們別不信,我在她後麵進的洗手間,原本垃圾箱裏還沒有那個東西呢,她出來後就有了,我前些天就說她能過來負責這麽關鍵的工作,上頭肯定有人,你們還不信。她要是結了婚或者有男朋友的,用得著這樣藏著掖著嘛,還不是怕金主發現了。”


    江韻不得不佩服這個tina的腦洞,她不當編劇還真是可惜了。


    懶得理會她們嚼舌根子,轉彎時看也沒看她們一眼,江韻大步進了電梯。


    幾個女人卻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也跟著進來了。


    到門口時江韻發現慕寒川的車就停在公司大門口,她快步走過去上車,後麵女同事們炸開了鍋,“天呐,還真被你說著了tina,你看她,這麽明目張膽的。”


    tina不屑地撇撇嘴,“人家傍著有錢人為什麽不顯擺顯擺,你們想坐豪車,還得有人肯包.養。”


    幾個女同事笑了,衛子怡從她們身後過來,幾人被衛子怡教訓過,忙四散各走各的。


    衛子怡走到門口時朝著她們一直看的方向放眼過去,下班高峰期的車流穿梭不息,路況有些擁堵,刹車燈時不時地亮起。


    在那些車中,她很輕易地就發現了慕寒川的那一輛。


    *


    迴於歸園的路上,江韻因為方才幾個女同事的話,心還虛著,畢竟吃避孕藥這個事是她自己做的決定,並未與慕寒川商量過。


    她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對他說,“你以後不用來接我了,從慕氏迴於歸園也不近,你接我不順路,跑來跑去挺麻煩的。”


    慕寒川唇一抿,笑看著她,“好,我也是這麽打算的。”


    江韻一愣,她料到了他會拒絕她的提議,沒想到那人卻答應的這麽爽快。


    車到於歸園時,遠遠地就看到有人在大門口等著,夜色暗,江韻看不清楚。


    等走近了,慕寒川提醒她,“是你哥,你要不要跟他說兩句話。”


    江韻點頭。


    車子慢慢停了下來,慕寒川與她一起從車裏走出來。


    江明琮臉色不是很好,看起來帶著疲憊,他先是跟慕寒川打了招唿,之後對江韻道,“爸爸病了,在醫院裏,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江韻目光冷淡,半晌才對他說,“你迴去吧,我不會去的。”


    六點了,溫度低了起來,開口說話時嗬出白汽,江韻雙手交握,轉身往園子裏走。


    江明琮望著她的背影,出聲問她,“你真的這麽恨爸爸嗎?從前,我和我母親還未迴江家時,曾偷偷在花園的圍牆外麵看到過,小時候你和爸爸相處的很好,他特別疼你。”


    江韻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江明琮說的是實話。


    她勾起唇,與他對視,“那些都過去了,即使你提起,我也想不起來。哥,天色不早,就不請你到屋裏坐了,你迴去吧。”


    慕寒川一直在原地站著,對兩人之間的對話,他未置一言。


    他對江明琮點頭,也轉身朝江韻的方向走。


    剛走幾步,江明琮在他們身後道,“韻韻,爸爸心髒不好,這已經是第二次手術了,你當真不去看他嗎!”


    江韻眼中有淚,哽咽著問他,“你覺得,是你父親挨一刀比較疼,還是我母親粉身碎骨比較疼?很多年前,我母親也在醫院裏垂死掙紮過,我也曾像你一樣,站在江家大門口苦苦求他去見我母親一麵,你忘了他是怎麽做的嗎?”


    江明琮當然記得,那是夏天,傍晚下了暴雨,她被淋的像個落湯雞,到最後還是他送的傘,勸她迴去,別再等了。


    慕寒川看到了江韻眼中的淚,走到江韻身邊時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一路往園子裏走去,並未在意還站在門口的江明琮。


    晚飯江韻沒吃多少,慕寒川迴房時給她帶了一份香草慕思甜點,還附帶一小杯黑加侖奶昔。


    她不吃,為江明琮來找她的事堵心,更為上午慕寒川接她時,她明明是去買避孕藥卻謊稱去吃黑加侖奶昔而心虛。


    慕寒川這時拿這東西來,莫不是提醒她?


    她正想著,那人看她拒絕,嚴厲地道,“你吃掉它,或者我吃掉你,你自己選。”


    江韻周身一冷,忙從他手中接過小瓷盤,非常聽話地把甜點吃了。


    吃完之後,她有些後悔,抬頭問他,“甜食增肥,你想把我喂成豬嗎?”


    那人聞言眯著眼點頭,“跟你說過了,肉一點手感好。”


    然而這一夜慕寒川並未碰她,江韻早早地躺在床上睡了,雖然睡意缺缺,但她也不想跟那人聊天。


    無論說什麽,她總是說不過他,既然說不過,不說也罷。


    那人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著,靜靜對著台幾上的手提辦公,不時有輕輕敲擊鍵盤的聲音響起。


    就在這鍵盤聲中,江韻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睡得早,半夜醒時察覺到被某男抱在懷裏,男性身體強硬,女性柔軟嬌弱,但被他抱著,她並沒有覺得不適。


    她剛動了一下,那人卻也醒了。


    江韻想,隻有有心事時才會睡得淺,倒是不知道他的心事是什麽。


    未合嚴的窗簾透過路燈的微光,江韻望著那一抹昏黃顏色,輕聲問他,“怎麽沒睡?”


    “睡了,你一動,我就醒了。”那人在她耳邊迴話,唿吸有些熱。


    江韻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準備躲開,卻被那人抱的愈發地緊,“別動,我還沒睡夠,不碰你就是。”


    江韻得到他承諾,這才不掙紮了。


    過了半晌,慕寒川又問她,“睡了嗎?”


    “沒有。”


    “問你個問題。”


    “你說。”


    “你喜歡孩子嗎?”慕寒川這個問題問的很突然,江韻有些猝不及防。


    但她還是坦然迴答了,“不喜歡。”


    “為什麽?”那人又問。


    江韻想了想,給出了答案,“比如說我,童年時大部分時光還是很快樂的,如我哥所說的那樣,從前我父母還在一起時,我父親還是很疼我,反而是我母親比較嚴厲。後來父母分居,母親帶我離開江家,她對我嗬護有加,但對於孩子來說,父母之愛,任何一方的缺失都是遺憾。況且,我父親在老家早有妻有子,他在我母親並不知情時與我母親結婚,並生下了我,這對我和我母親來說,都是傷害,是不公平的。這種傷害會跟隨我們一輩子,抹不去,也永遠不會消失。”


    “所以呢?”身後那人還抱著她,大手停在了她小腹上。


    “所以,在沒有信心過好這一輩子之前,我都不打算要孩子。”江韻閉上眼睛。


    那人大手動了動,對她說,“說不定這裏已經孕育了我們的……”


    “不可能!”未等慕寒川說完,她就打斷了他。


    “為什麽不可能?”


    慕寒川這話問了出來,江韻才恍然警覺,或許他早就發現了,隻是一直沒說而已。


    “你都看到了?”江明琮上午給她打過三個電話,慕寒川與她是夫妻,按理說,打開她的包查看一下也並無不妥。


    那人仍舊不動聲色,掀開她的睡袍,把手貼著她小腹上的皮膚,他掌心的熱度便慢慢穿透她的身體。


    他似乎困了,輕聲輕氣的問江韻,“我看到了什麽?”


    江韻翻過身來,與他麵對麵,終於決定坦白,“前天與昨天,我們都沒有做避孕措施,所以,我吃了事後藥。中午你叫我一起吃飯,我說到對麵街上買黑加侖奶昔,是騙你的。”


    說完這句話,在黑夜的微光裏,她清晰地從慕寒川眼中看到了失望。


    這是江韻意料之內的,但是真的看到了,她心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過。


    之後兩人再沒有說話,江韻也沒有睡意,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覺得眼皮打架,撐不住又睡了過去。


    鬧鍾響時她撐著頭疼按掉,迷迷糊糊就起了身,刷牙、洗臉、抹上一層保濕乳,一切事情做得機械而繁瑣無味。


    早晨的廚房裏,西餐師安東尼奧為自己的廚藝派上用場感到高興,叫來妻子夏秋讓她把做好的黑加侖奶昔送到餐桌上。


    夏秋剛走到餐廳門口,慕寒川抬眼看到了,冷聲對她道,“拿迴去,太太並不喜歡吃這個,以後不用做了。”


    江韻一愣,抬頭看到夏秋手裏端著的是什麽時,忙道,“沒關係,既然做好了,就送過來吧。”


    夏秋如獲大赦,正準備往餐廳走,慕寒川卻陡然起身,冷冷看著她,“說了拿迴去,夏管家沒聽懂嗎?需不需要我再說一遍?”


    夏秋心道,先生這是怎麽了,一直以來都寵著疼著太太,今早的表現,實在是出人意料的很。


    但她不敢問,端著手上的東西忙從餐廳裏退了出去。


    吃完早飯出門時,慕寒川看了鄧雷一眼,鄧雷指指旁邊一輛銀色小車,“太太,這是您的車子,以後您上下班就用這個代步。”


    江韻本不想接鄧雷遞來的鑰匙,畢竟早餐時慕寒川的態度明明白白地擺著,她吃了避孕藥,他很生氣。


    但不接,這邊也打不到車,某叫車軟件還很坑,就算不坑,也來不及了。


    她隻能硬著頭皮接了,鄧雷想起來什麽似的問她,“太太,您會開嗎?”


    江韻感激地對鄧雷點了點頭,“會的,我駕照考到好幾年了。”


    鄧雷這才放心了,慕寒川雙手抄著褲袋站在他那輛豪車旁,聲音不悅地對鄧雷說,“走吧,早會要遲到了。”


    鄧雷給江韻一個無奈的眼色,忙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那人也悠閑地上了車,車子在江韻麵前調了個頭,疾馳而去。


    江韻開著車去上班,無疑又被辦公室的女同事們議論了一番。


    “看到沒,法國某女明星代言的那款車,雖然說不上豪華,但也得好幾十萬呢。她一個小醫生,才工作一年多點兒,哪兒來這麽多錢。”


    “別說了,人都來了。”


    “怕什麽,準她做還不準別人說?”


    江韻隻當沒聽見,兀自坐到自己的位子上,tina不樂意了,兩手往胳膊上一搭,儀態萬方地走了過來。


    “喂,真當我們是空氣呢?”江韻已經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了,tina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麵前。


    江韻一笑,“這位小姐,我想我們並不熟,你想讓我跟你說些什麽?教你怎麽釣大款嗎?不好意思,就您這長相,我怕是無能為力。”


    tina被她這麽一說,臉都黑了,拿起她桌上的文件夾就要往地上扔。


    江韻一挑眉看著她,“既然說我傍上了上頭的人,你還有膽量摔我的東西,我也真是很佩服你。”


    江韻話剛說完,tina沒了底氣,把文件夾又放迴了原處,這下在同事們心中,江韻的罪名也算是坐實了。


    江韻並不在意,陳鑫來時經過她辦公桌,笑著對她道,“別放在心上。”


    她點點頭,迴陳鑫一笑,辦公室裏一眾人臉色就更黑了。


    或許是前一天吃了事後藥的緣故,中午休息時,江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懶得出去,就在公司的食堂裏吃飯。


    衛子怡與她一起,中途,衛子怡看了看旁邊正湊在一起低低聊著的那幾人,問她,“那幫人嘴上不積德,你為什麽不反擊她們?”


    江韻低眉笑看著杯中清亮的開水,“反擊什麽?她們說的也並不全是錯。”


    “啊?”衛子怡驚訝地看著她,不全錯?那她到底傍上了誰。


    江韻不知道衛子怡驚訝什麽,對她一笑,“不說她們,吃飯吧。”


    剛吃了一會兒,幾人還沒從食堂走出去,食堂門口進來一個高挑的身影,一些男同事不禁望過去,眼睛都直了。


    江韻抬眉一看,原來是江萍。


    平心而論,江萍算是美貌的,且她熱衷各大名牌潮服,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她本就漂亮,再一打扮,自然有吸引旁人目光的能力。


    江韻低頭裝作沒看到她,她卻徑直往這桌走來,走到江韻麵前,端起水就想往江韻臉上潑,卻被衛子怡製止了。


    衛子怡笑看著她,“江小姐,您好歹是江家的名媛淑女,用不著這樣吧,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江萍是認識衛子怡的,臉色一變,她把手裏的水杯放了下來,淡笑著看向衛子怡,“衛小姐,你可別被麵前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騙了,她的手段可多得是。”


    衛子怡詫異的看著江韻,“你們……也認識?”


    方嶽是江韻前男友已經足夠讓她詫異,現在又跑出來一個江萍,更是讓人匪夷所思了。


    江萍朝衛子怡一笑,替江韻迴答了問題,“何止認識,當年就是她母親做了我父母之間的插足者,衛小姐,您可要小心著她點兒。”


    衛子怡一時語結,江萍冷冷看著江韻,“家務事,還是咱們姐妹出來慢慢談吧,別耽誤了衛小姐用午餐的美好心情。”


    江韻尷尬蹙眉,對衛子怡說了句失陪,起身跟江萍走了。


    幾個女同事看到這一幕,更確定了江韻是當了小三被正室找上門來扒皮的,捂著嘴笑的花枝亂顫。


    康達藥業門口,江萍眯眼看著江韻,“爸爸病重,大哥那樣去求你,你連一眼都不迴來看,你怎麽配做江家的女兒。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我百般低眉順眼溫聲笑語地討好爸爸,他還是惦記著你這個女兒,江韻,你到底有什麽好!”


    江韻淺笑,“我是沒什麽好,更不稀罕他惦記,你喜歡盡管在醫院裏守著他做孝女,跑來這裏找我絲毫意義都沒有。”


    江萍氣的臉色扭曲,江韻看著這張與她有幾分相似的麵龐,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做出這種表情的。


    江萍冷笑著盯著她,“你為什麽處處與我爭與我鬥,奪走屬於我的父愛,奪走屬於我的男人,你到底還要從我身邊奪走多少東西,你說,說啊!”江萍一邊控訴,一邊還猛推了江韻一把。


    江韻沒站穩,差點跌倒,卻被人扶住了。


    她正要道謝,卻聽得那人道,“小韻,阿姨總算是找到你了,我和你方叔叔最近一直在商量你和方嶽的婚事,聽方嶽說你正在忙什麽四城招標會的事,比較忙。我問了他好幾迴,他就是不告訴我你在哪兒上班。昨天阿姨還是在新聞裏看到,年底要在咱們江州舉辦的四城招標會參與競標的是康達和靈西,昨天阿姨去靈西問過了,那邊說沒有你,所以今天才到康達來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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