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他一旦發了脾氣,可沒那麽好哄~


    酒勁湧上來,慕寒川望著那線條美麗的嬌.軀,喉結上下滾動著,手裏的煙卻是一口也抽不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水聲歇了,浴燈也被關閉,浴室門輕微響動,江韻全身上下隻裹著浴巾,也沒穿拖鞋,光著腳就往外走。


    見慕寒川就在臥室正中站著,她一愣,腳步停在原地,像被定住了一樣。


    那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太過灼.熱,也太過危險,讓人害怕。


    江韻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卻見慕寒川垂手把快要燃盡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大步上前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男人周身都是酒氣,還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江韻身上浴巾裹得不是很緊,她不敢動,怕一動浴巾就會掉下來。


    那她跟慕寒川可真是要‘坦誠相見’了。


    誰知那人卻沒有碰她,隻是把她放在床邊上,又轉身去浴室拿了幹毛巾,蹲下身來握住她纖細的腳踝,無比細致用心地把她腳上的水珠都擦幹淨了。


    “女人體質本就陰寒,以後不要光腳踩在地上,浴室地板太涼,對身體不好。”慕寒川一邊往她腳上套柔軟的棉質拖鞋,一邊輕聲說。


    他開口說話時,有淡淡的酒氣在空氣裏彌散,江韻聞著那酒香,神思有些慌亂。


    意識到自己浴巾下麵什麽衣服也沒穿,她忙起身打開衣櫃拿了件睡袍套上,把腰帶係牢了才敢去找吹風機吹頭發。


    這次慕寒川卻沒再做旁觀者,他先她一步拿到了吹風機,把她按在單人沙發上,慢慢地給她吹頭發。


    慕寒川開的中暖風,江韻發絲細軟,還帶著洗發乳香味的黑發從他手掌中穿過,他掌心有些癢,卻仍舊耐心十足。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所謂百煉鋼成繞指柔,究竟何意。


    他曾用強硬的手段逼退過家族中心懷不軌的覬覦者,也曾用無雙的智計擊敗過商場上實力不俗的競爭者,但看到她與前男友有所交集,他心中有怒氣,卻忍下了。


    在江韻麵前,他是柔軟的,這種柔軟前所未有。


    他覺得自己像被雲朵包圍,一顆心像浸潤了棉花糖的甜,他寵她她不迴應,他還是願意這樣縱容她。


    沒有任何不開懷,反而心中覺得幸福。


    慕寒川想,自己一定是病了,且病的不輕。


    手心裏濕漉漉的長發不知什麽時候吹幹了,他扯起唇角自嘲地笑,心裏想的竟然是怎麽那麽快。


    那麽長的頭發,怎麽瞬間就吹好了?


    他應該把風速開得再小一點的,這樣水分蒸幹的速度就能再慢一些,他與她相處的時間,也能再多一些。


    終究還是關掉了吹風機,慕寒川拿起妝台上的梳子,把江韻的長發一絲一絲梳得順滑無比。


    梳完了,再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停住了腳步。


    他迴過頭來,隔著空氣與江韻對視,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低沉、黯啞,“江韻,跟我在一起,你快樂嗎?”


    江韻看著他,她有些局促,沒迴話。


    慕寒川笑了,是苦笑,他點著頭替她關上房門,“我知道了。”


    他步子很輕,走廊裏聲控燈沒亮起來,前路一片漆黑。


    想起在憶江南方嶽緊緊抱著江韻的那一幕,想起於歸園大門口,江韻望著方嶽的車在轉彎處消失,才轉身往園子裏走的那一幕,慕寒川臉上的笑終於漸漸消失。


    窗子開著,夜風清涼,一股接著一股湧進來吹到他身上,酒勁沒了大半,他卻仍覺得頭痛。


    他慌忙從褲袋裏摸出煙盒和打火機,啪嗒點了一支放到唇邊連抽上幾口,之後吐出長長的灰白色煙圈,心裏擁堵著的情緒這才稍微有所緩釋。


    *


    臥室內,江韻關了燈躺在大床上,有些不明白慕寒川今夜為何如此。


    一起住的時間雖不長,但他從前並不是這樣的,江韻想了很久,沒理出頭緒,覺得困乏,不久就睡了。


    第二天她是被鬧鍾叫醒的,身旁的位置沒有人,看來她睡著後慕寒川沒迴來過。


    出去了?還是睡在了客房?


    她洗漱完畢之後下樓,夏秋笑著叫她吃早餐,臉上的表情很自然親和,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變化。


    進了餐廳後她才發現慕寒川在,他靜靜坐在一邊,慢條斯理地吃著餐盤裏精致的食物,見她進來,抬起頭漫不經心看了她一眼,勾起唇問她,“睡得好嗎?”


    江韻沒反應過來,“啊?”


    慕寒川沒有再重複,她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是剛起來腦子短路,等鬧清楚他問的到底是什麽了,才點點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挺好的。”


    是睡得很好,他不在,她不用緊張,不用怕他可能會隨時來了興致,對她又親又摸、上下其手。


    不跟他睡在一起,她身心都很放鬆,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江韻先喝了一口牛奶,剛刷過牙,吃什麽東西都覺得味道怪異,等牛奶味把口中的牙膏味徹底壓住了,她才開始吃早飯。


    她吃到一半,慕寒川已經吃完了,他用方巾擦了嘴角,眼神朝江韻飄過來,緩聲道,“如果你覺得跟我在一起讓你很不快樂,可以與我說,你放不下什麽人,也可以跟我說。你若想從這段婚姻裏抽身而出,坦白告訴我,我或許會考慮給你機會。”


    男人嗓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江韻擰起眉,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想不明白,隻能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眉,卻不敢望他的眼睛。


    她盯著慕寒川襯衣第一粒緊扣著的扣子,“放不下的人?你是說方嶽嗎?慕總,我承認,過去很多事讓人難以忘懷,我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滿血複活,像從不曾受過傷害一樣單純地活著。但有一點,我想還是有必要跟你說清楚,我們之間的協議,我沒有後悔過,在合約期限之內,我會做好你的妻子。”


    慕寒川起身,幾步走過來,抬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身逼視著她,“你既然這麽說了,我姑相信,但是江韻,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千萬別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慕家家世清白,丟不起那個人。”


    他這話,說得重了,但不警告一下,他還是放不下心。


    果然,聽完他的話江韻臉色就變了,她嘲諷一笑,“慕總,您放心,我並不打算給您的生活添點綠色,隻要我們的婚姻存在,我保證對你忠貞不二,絕不勾搭別的男人,會個做稱職的慕家太太,盡量讓你滿意。”


    望著江韻認真的臉,慕寒川有瞬間的恍惚,但也隻是那一瞬間。


    之後他就笑了,捏著她下巴的大手力道未有絲毫鬆懈,嘴唇低得快要貼到江韻唇上,他問她,“連床上那點妥協都做不到,你打算怎麽讓我滿意?”


    江韻聽他這話,雙眸深處有了恐懼,身子也不自然地往椅背上貼了貼,仿佛麵前的男人是洪水猛獸一般。


    慕寒川就這樣靜靜與她對峙了幾分鍾,最終還是放開了她。


    他在她麵前站著,高高在上如同清貴冷傲的皇帝,“江韻,從前我便與你說過,你不想做的事,我不會逼你。況且,夫妻情愛,真要是強迫,也沒什麽意思。


    你不願,我可以等,但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我耐心有限,不會等太多日子。事實上,在我心裏,是一刻鍾也不想浪費。


    我想我很有必要警告一下你,千萬別做什麽不可原諒的事,否則我可能不會再考慮你願不願意跟我上.床。到時候,就算你死,也再難保自己清白之身。


    你是女性,理解不了一個男人想跟女人做-愛時,腦子裏的想法到底有多瘋狂多無法克製,我不怪你。”


    慕寒川的話,藏起了一句。


    事實上,他想跟江韻說,不要小看一個男人的嫉妒心,他可能會因此毀掉你。


    這頓早餐在不怎麽和諧的氛圍裏結束了,慕寒川沒有跟她一起出門,鄧雷送她去上班,那人自己開車去了慕氏。


    看來是生氣了,連跟她坐在同一輛車裏都不願意了?江韻不知道他為何生氣。


    他表麵上看上去,還是冷冷淡淡,一副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做為一個成熟男人,慕寒川無疑是把自己的情緒掌控的很好。


    但江韻知道,他一旦發了脾氣,可沒那麽好哄。


    然而最不和諧的事情,並不是早餐時夫妻兩人在餐廳裏那短暫的不愉快。


    江韻到辦公室時發現她的東西都散亂在地上,文件上有高跟鞋踩過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人為的。


    她不知道怎麽了,一夜之間這世界好像完全變了。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看著她呆立在原地,誰都不說話,也沒人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江韻蹲下身來開始撿地上散落的東西,剛撿起一些放迴到桌上,卻又被人扔了下來。


    她抬頭,這次看清楚了,麵前的人是江萍。


    江萍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哭過了。


    想起那天在江宅江萍摔她姥爺最愛的棋子那事,江韻怒氣翻騰,地上的東西也不撿了,起身冷冷看著江萍,“你想撒潑,迴家撒,在這兒扔我的東西耍什麽能耐?”


    江萍笑著上前,把手上的病例在辦公桌上摔得啪啪響,“江韻,說你不要臉你還真是不要臉,你說說你,勾搭誰不好,偏勾搭自己準姐夫,我和寒川還差一步就要結婚了,你卻半路跑出來做他的情.婦,昨天中午微博熱搜上寒川牽著的那女人是誰,你當我看不出來是嗎!”


    辦公室裏眾醫師一聽這話不禁都變了臉色,江韻的身份,從未與他們任何人說過,此時知道她也是江家的女兒,不免震撼。


    江萍又發了一通脾氣,說了不少難聽話,江韻始終沒有什麽反應,自顧自地收拾東西。


    直到江萍發泄夠了,拎著包高傲地從辦公室離開,幾位醫師這才開始各忙各的。


    但從他們的眼神中江韻看得出來,他們對她的看法,變了。


    從前是好同事好朋友,這會兒有人眼中藏著嫉妒,有人心裏裝著不屑。


    江韻沒空理會他們,先查了房。


    三號病房術後恢複的一個老太太,六十多歲了,前幾天情況都還不錯,今早有些微燒,江韻重新調整了處方,給她加了一支消炎藥。


    “你說這個江韻,藏得夠深的啊,家裏那麽有錢卻跟咱們一起在這兒中醫臨床混,她這是寒磣誰呢!”


    說話的是辦公室裏姓厲的一個男醫生,從前追求過江韻,她沒答應,那人心裏窩著火,這下找到了突破口,正好發泄發泄。


    他剛說完,另一個女醫生接話了,“人家本身就有個有錢的爹,現在又被慕寒川包了,還愁吃不上飯嗎?現在在江州,她還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別說是在咱們科室做個小醫師,就算她想當院長,也不是沒有門路。”


    江韻低眉,她就在辦公室坐著,進門處是巨大的透明玻璃,她就不信了,這兩人查房迴來沒看到她?


    說這些話,也不過是刻意給她聽,惡心惡心她罷了。


    對於這兩人討人厭的言論,她並沒有理會,那兩人進門時她手裏捧著新藥試用報告從辦公室出去,看也沒看他們一眼。


    身後那男醫師冷哼一聲,側著頭對身旁的女醫師道,“看到了嗎!大小姐才敢這樣頤指氣使,咱們拚實力,人家拚爹拚男人,哎,拚不過呦,踏踏實實幹活兒吧。”


    江韻到蔣學淵辦公室時,蔣學淵正戴著老花鏡在看一篇中醫學方麵的論文,她把新藥品試用報告放在桌上,跟蔣老說了一聲,就要從辦公室離去。


    往常哪些藥可以適當調整,哪些藥堅決不能引進,她都會跟蔣學淵說自己的看法,但今天卻這麽沉默,蔣學淵看她興致缺缺的樣子,覺得不正常。


    “韻韻。”蔣老叫住了她。


    她停下腳步迴頭,擠出一個笑臉來,“老師還有事嗎?”


    蔣學淵把花鏡取下來放到桌上,站起來看著她,語重心長地道,“別人的話,別太放在心上,沒必要用他們的負麵情緒來懲罰自己。”


    江韻點點頭,“知道了,謝謝老師。”


    蔣學淵一笑,“叫什麽老師,你跟寒川結婚了,以後也該改口叫舅舅了。”


    蔣老話剛說完,辦公室門被從外麵推開。


    一道成熟幹練的嗓音在門口響起,“姑父,您在說什麽舅舅不舅舅的啊!”


    江韻一迴頭,愣了愣。


    這女人她昨晚在於歸園剛見過,是衛子怡。


    當時方嶽說衛子怡是慕寒川的青梅竹馬,她還以為是方嶽故意那樣說。


    如今,衛子怡來找蔣老,還對著蔣老叫姑父,那她豈不是衛師母的娘家親侄女?


    這樣說來,衛子怡與慕寒川的事,方嶽是實話實說,並未添油加醋故意氣她。


    衛子怡像昨晚一樣,微笑著對江韻點頭,江韻也隻得迴她一個微笑,之後迴頭對蔣老道,“老師,您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了。”


    蔣老擺擺手,“沒關係,都是自己人,韻韻你留下來。”


    衛子怡仍舊笑著,她身材修長,目測有一米七以上。


    江韻一六五,從來沒覺得自己矮,但此刻站在衛子怡身邊,她卻忽然覺得低人一頭。


    “你好,我叫衛子怡。”女人非常自信,大方地自我介紹,並朝江韻伸出手來。


    江韻也笑了笑,伸手與她相握,“你好,江韻。”她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嗓音平靜、無波無瀾。


    事實上,她也的確做到了。


    之後兩人又前後腳往裏走,在蔣老辦公室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衛子怡又認真看了江韻兩眼,臉上笑容雖沒變,眉頭卻微微一蹙,“江小姐,我們昨晚見過。在於歸園,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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