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喵崽要吃草《鳳凰男》  一直到天邊都出現朝霞了言裕都沒有睡意,從淩晨兩點多站到早上五點多, 言裕去宿舍外麵正對著的小操場走了兩圈, 然後去校門口外麵的小食店買了早餐, 迴來的時候胖子正眯縫著眼摸著門出來要去廁所撒尿。


    看見言裕提著早餐迴來, 胖子眉毛飛起努力扯開黏在一起的眼皮子虛著眼看見是言裕, 抬了抬上一刻還在揉褲襠的右手跟言裕打招唿, “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好不容易可以放心的睡懶覺了, 真不懂享受。”


    言裕無奈一笑, 提了提手上的豆漿稀飯煎餃鍋盔, “有得吃你還要睡?而且上午早點出發迴家, 到家還能吃上一頓好的。”


    胖子一想也是, 他爺爺知道今天中午他會迴去,肯定買了他喜歡吃的五花肉做好了等著他。


    於是胖子也不瞌睡了, 小跑著去廁所放完水又小跑著迴來,伸手就要拿言裕放在桌上的食物,言裕連忙把那隻手擋開, “你還真是不講究了是吧?洗個手再來吃。”


    胖子麵不改色的撒謊, “我洗了的。”


    言裕無語, “洗了那你手怎麽是幹的?瞬間蒸發了不成?”


    胖子被拆穿, 討好的笑,“這不是餓得慌麽, 而且我剛才用的是左手。”


    言裕慢條斯理的坐在桌旁的空架子床床沿上給豆漿插、上習慣, 用特意多要的小塑料袋墊著, 撿了一個蒸餃吃, “你剛才出門的時候,右手揉了褲襠還抓了屁股。”


    說著這樣的話還能淡定的吃東西,言裕覺得自己進步很快。


    最後胖子腆著臉去洗了手,看見水池邊有塊不知道誰丟棄的香皂,還拿來搓了兩遍手,保證自己手洗得香噴噴的絕對幹淨。


    吃完早飯胖子要給錢,言裕沒要,結果等言裕去學校門口外的郵政局買信封郵票的時候,胖子跑去給言裕買了一袋子餅幹糖果,“是兄弟就拿著,就當我給你家裏人買的。”


    誰跟你成兄弟了?


    言裕嘴角不自覺的翹起,沒再推辭,抬手握拳給了胖子肩膀一拳,胖子笑嘿嘿的。


    “哥們兒,暑假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x省玩兒?車費食宿我都給包圓了,咱們一塊兒去那邊騎馬看草原怎麽樣?”


    胖子覺得言裕這人是個可結交的,可惜以前自己眼瘸,居然聽了別人的話就真覺得言裕愛端架子小清高。


    不過就算言裕清高那也是有資本的不是,看看人家長得,要臉有臉,要身條有身條,關鍵是性格好腦袋聰明講義氣,跟他呆在一起還特讓人有安全感。


    一看就是可靠的。


    言裕自然是拒絕,不說突然跟著新交的朋友去他家玩,還又吃又住又花的,那也太尷尬了,更不用說言裕還有別的事要忙,不是玩的時候。


    “以後有機會一定去,不過這迴真不行,我還要迴家幫我爸媽做點農活,等不了多久可就要離開老家去外地上學了,準備這次就在家多陪陪家人。”


    胖子惋惜的歎了口氣,不過也理解的點點頭,“那我這幾天也好好陪陪我爺爺奶奶,等過兩天迴學校填了誌願我就要過去我老爸那邊了。”


    他們現在是c省,高考後估分就要填誌願,填完了過半個多月才能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績。


    不過有的省更坑,是高考前一個月就填誌願交上去。


    至於等兩天再返校填誌願,也是給學生們多一點考慮琢磨的時間。


    考試之前學校就統一訂購過一批往年高校錄取分數線以及各大高校簡介曆史之類的,算是填誌願的重要參考書。


    胖子爺爺奶奶家跟言裕家方向是相反的,所以兩人在校門口就分了路。


    今天白鶴鎮恰好不是趕集日,街上冷冷清清的,言裕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王大山的拖拉機,那條馬路現在隻有王大山那一輛拖拉機在拉人。


    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言裕也懶得等車,就直接走路,路上不方便看書,隻能開始構思投稿的第一篇散文。


    看著路邊最普通不過的水田青山,農村獨有的鄉村恬靜讓人心思放空,胸中的詩情畫意也被勾起。


    言裕恨不能立馬找個地方坐下揮筆疾書將一切都記下來。


    好在言裕是個穩得住的人,心裏默默打了腹稿,又來迴琢磨了幾遍,遂將初步定下的文章內容默記在心。


    言裕從小書讀得好,記憶力比旁人好許多,很多文章書籍多看一兩遍,不說能倒著背下來,可順著背卻是沒有問題的。


    記憶力這個東西,除了先天生就,還能後天鍛煉,背下來的東西越多,記憶力就越好,前世言裕在父親的監督下曾進行過這方麵針對性的訓練,如今一篇一千字左右的文字看一遍能記下,看兩遍能記牢。


    至於數萬字的書籍便需要看兩到三遍才能記住,這裏所謂的記住並不是短時間記憶,而是一輩子都能記住,隻要有一個提取記憶的關鍵點。


    言裕想著是,腳下步子就沒慢過,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言裕一個小時就走完了,到岔路口的時候果然不出意料看見有人等他。


    這次是方菜花站在岔路口馬路邊上等他,估計是已經等了許久了,背的背簍被方菜花斜倒在地上當成臨時板凳給坐著。


    原本就伸著脖子往馬路這邊看的方菜花在言裕轉過馬路那個拐彎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看見了言裕,一張圓餅臉上頓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咧嘴笑得牙根都露出來了,一雙眼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方菜花起身,被屁股坐出了一個凹的背簍也顧不上了,疾走幾步往言裕這邊迎了過來,最後更是激動的雙手緊緊抓住言裕的手不放,“裕娃子你可迴來了!考得怎麽樣?在城裏有沒有吃好睡好?哎喲這肯定沒吃好,才三天就瘦了這麽多了。”


    “走走走,趕緊迴家,今兒一大早就喊你爸將家裏的老母雞給殺了燉上了,燉的你大姐在山上撿的菇子,香得很,迴家休息一會兒就能吃了。”


    “對了裕娃子,這考完了是不是要填誌願啊?你想上哪個大學?這兩天你爸跟我都在家翻那本填誌願的參考書呢,也不曉得你想上哪個大學。”


    說得就好像言裕想上哪個就能上哪個似的,方菜花對自己兒子那是從來都自信得很的。


    雖然這幾天言裕出去參加高考的時候方菜花跟言四海都緊張得很,不過那都是擔心言裕遇到個什麽頭疼腦熱耽擱考試的意外,並不擔心言裕考得不好。


    言裕將自己想選的幾個學校認真的說給了方菜花聽,也並不因為方菜花聽不懂就不耐煩細說,還將自己選這些學校的原因解釋了一下。


    並且還說了對以後職業的規劃。


    方菜花聽說言裕以後要讀研究生當大學老師,第一感慨不是肩膀上的擔子重了,而是欣慰的拍著言裕的手臂說,“我家寶貝兒子就是能幹,會讀書,隻要你想讀就繼續讀,別擔心學費的事,總歸家裏有我跟你爸呢,我們今年也才四十多,還幹得動十好幾年,以後還能掙錢養孫孫呢。”


    言裕:“......”


    總覺得如果是原主,肯定要被方菜花兩口子這麽寵出問題來。


    到家的時候,言裕又被大姐言容拉著手抹著眼淚的感慨了一番瘦了,然後言容也不用方菜花吩咐,扭頭就高高興興的去廚房給言裕盛了滿滿一碗的雞肉蘑菇湯出來,將筷子往言裕手裏塞。


    方菜花在一旁看得直點頭,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大女兒也不是那麽不好,至少懂得照顧弟弟,平時幹活也勤快,不用她這個當媽的一樣樣吩咐安排。


    想是這麽想,方菜花卻是去豬圈轉了一圈,盤算著家裏賣了肥豬之後還差多少才夠兒子大學學費。


    這大學可是一交就交一年的學費哩,最近馬大娘說的那幾家男娃子居然摳門得隻願意給三五百,有一家倒是開口說願意給一千,就是那男娃子腦子有點不靈光。


    不過過日子嘛,也沒什麽。


    方菜花算著要是加上那一千,裕娃子去外地上學的生活費也能給寬裕,聽說那些城裏人可是十分看不起鄉下娃子的,要去大城市上學,怎麽也要給兒子多帶點錢到時去了大城市買點好的衣服鞋襪。


    鄉下雖然賣得便宜,可肯定是比不上大城市的好......


    五月農忙雖然過了,可山上還是有不少的活,五月裏種下的東西,六月到八月裏可正是長的好時候,除草追肥怠慢不得。


    若是這人怠慢了莊稼,等收獲的時候莊稼地就要怠慢你了。


    方菜花接了言裕迴來,眼看著也快十一點了,幹脆就不上山,叫上言四海一塊兒去附近不遠處的自留地裏侍弄菜地去了。


    言裕喜歡吃蔬菜,冬天裏蔬菜不多,方菜花就在夏天蔬菜正多的時候就曬點菜幹,冬天裏菜幹泡了水扔到鍋裏,再加上幾片臘肉跟著一燉,滋味可是十分不錯的。


    言華小學還沒放假,中午十一點四十的時候放了假就火急火燎的往家裏衝,連俞梅又被賈老師單獨留下來也顧不得嫉妒了。


    今天一大早言華就看見爸爸殺了隻肥肥的老母雞哩,也不知道大哥迴來吃了多少了,雖然那隻老母雞好肥好大一隻,可那麽好吃的雞肉,指不定大哥一個人能吃一鍋呢,就像她一樣。


    不過想想大哥那人假正經,肯定心裏特別想吃一鍋也不會真的吃,怕被人羞羞臉,言華想著,剛放慢腳步突然又一想,也不一定,萬一大哥跟媽說喜歡吃然後媽就把一鍋的雞肉全給大哥留著一個人吃那可咋辦?!


    其實還是有那麽一點迷信思想,害怕行事太高調張狂,影響了言裕的運氣,到時候出個什麽這樣那樣的狀況沒能被大學錄取。


    所以現在通知書拿到了,言四海兩口子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將提著的那顆心給放踏實了。


    中午有雞有魚,還有方菜花打迴來的排骨五花肉豬蹄子,再加上菜地裏的各種時蔬,一大桌子的菜看著也是豐盛得很。


    言五湖看起來憨厚實誠,可性子卻十分圓滑,嘴巴會說,代替了性子木訥話少的弟弟跟一桌老頭子唿唿喝喝的推杯換盞,一群老爺們兒吹起牛來那是比婦女們還厲害了,那一千斤往上的肉牛都能被這群人給吹上天。


    c省這邊不流行男人上桌女人不上桌,相反,作為言裕的阿奶,言家老太太代表言家最有地位的老一輩坐了上座,也就是正對著堂屋大門的那個方向。


    言裕被老太太拉著陪自己一起坐一條長凳,把言裕弄得挺不好意思的,可那群老頭子瞎起哄,說什麽狀元郎坐上座,他們這些陪坐的子孫後代也能沾沾文曲星的福氣。


    說什麽市狀元省狀元還是文理狀元的,反正到他們嘴裏就都是狀元。


    村長跟三叔公一起坐了左邊那條長凳,另外四個言家老一輩的也按照輩分坐了剩下的兩條長凳,言五湖跟言四海掛了桌角。


    言五湖時不時站起來跟人舉杯碰杯的瞎幾把扯,言四海則需要給端菜來的方菜花挪挪菜盤子,有哪樣菜吃得剩下不多了,還要吩咐方菜花給及時添上。


    小小一張四方桌,鬧鬧騰騰的擠滿了,忙到最後方菜花跟言容言華都沒得個空閑,幹脆就在廚房拿了碗缽舀了飯泡上豬蹄湯,再隨便夾兩筷子什麽菜西裏唿嚕就隨便吃下去一大碗。


    每當家裏有什麽事晏客,最累的總歸是家裏的女人們。


    中午吃好了,下午再一人一盅茶水泡上,剝著花生吸溜著茶水說說話,間或有覺得嘴巴裏沒滋味的就剝塊糖扔進嘴裏慢慢抿著。


    等著到了五點多了,又去吃了一頓晚飯,這才覺得話說得差不多了,各自搭著伴迴了各自的家。


    等客人走了,方菜花讓言容給阿奶端了熱水去洗臉洗腳,先讓老太太去床上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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