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鬢影,燈光掠景,浮生若夢。

    鄭家大宅,一樓大廳裏舞會依舊熱鬧,方才辛甘那場大鬧仿佛誰也不記得,鄭安桐換了被潑濕的衣服,重又下樓來,談笑自如的待客。

    陳伯從後麵的小廚房出來,悄無聲息的穿過大廳往樓上去,手裏的托盤上麵,一碗香蔥細麵熱氣嫋嫋。

    底下再怎樣熱鬧,鄭翩然臥室所在的三樓永遠寧靜的像遠方的夜。

    “少爺。”陳伯輕了腳步,上前叩門,恭敬的輕聲請示。

    隻聽房間裏輕柔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接著年輕的男人親自來開了門,並親手端過他手上的麵。

    若是其他人見這一幕一定昏倒過去,可惜鄭翩然對辛甘破的例多如天上繁星,陳伯的驚訝表情早已經用光了。

    “舞會開始前,攔截了給鄭先生一份文件,已經擺在您桌上了。檢測的機構已經查證到,也已經派了一隊人,正過去打點。”低聲說完這些,陳伯垂著眼退了下去。

    鄭翩然靜了靜,輕輕關上門,轉身迴到臥室大床旁,借著窗外星光看去,床上的人正睡的一無知覺。

    黝黑的長發泄了一枕,黑發映襯著柔白的肌,巴掌大的臉上一絲瑕疵都無,純黑與柔白顯得那紅唇越發活色生香,在他慣睡的白色被褥間,紅顏黑發躺著,安靜而耀目。

    他輕輕握了她手,撫上自己微微發著熱的左臉頰,忽無聲的笑了起來。

    膽子越來越大了,借酒強他不成,竟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又快又重。

    起先在樓下時,就該再忍一忍,那麽快出手救她幹什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嚇嚇她才好呢。

    睡著的人仿佛在夢裏也感覺到了他灼熱的視線,皺眉歪了歪頭,手從他手裏抽出來,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那條嫩黃色的小禮服前麵看去中規中矩,誰知後麵隻有幾根細細帶子,聊勝於無的掛著,她那一整片雪白的背,在這嫩嫩的顏色下更顯冰雪一般。

    “喂!”他勒令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不自然的移開目光,連聲音都暗啞了幾分:“醒一醒!”

    辛甘不堪其擾,砸過來一個枕頭,他顧全著手裏的麵,不偏不倚被迎麵砸中,氣的皺眉,一伸手連被子帶人揪起來,沒好氣的吼她:“吃點東西再睡!”空腹喝了那麽多酒,放她不管,第二天早起又要不舒服。

    辛甘了解這家夥有多強勢,躲不過去,哭喪著臉撐起身

    ,半閉著眼睛,就著他手喝了一口麵湯,他又威逼利誘,總算多喝了幾口。隻是她這姿勢撐的曲線畢露,抹胸禮服下露出了大半玲瓏酥胸,看得那端麵碗的人眸色直直暗下去。

    替她掖好被子,拍著她陪了一會兒,明知道該立刻迴書房去的,他卻在黑暗裏坐了很久。

    極安靜極安靜的夜晚,隻有她輕輕淺淺的唿吸聲,像嫋嫋不去的煙,又如有實質,繞著他心漸漸成繭,氣都透不過來。

    他的眼神在無人能見的黑暗中燃燒、冰冷、猶疑、徘徊、痛苦、掙紮……

    辛甘不知夢到了什麽,嗚咽了一聲,驚得他背上滲出一層冷汗。

    俯身在她眼睛上親了親,鄭翩然終於起身去了書房。

    **

    那個黃色的文件袋在書桌上靜靜等著他。

    這幾年她越鬧越不像話,他盡管再三克製,奈何關心則亂,好幾次露了馬腳,叔叔恐怕早就不相信他以前那番兄妹天性的說辭了。不過沒想到動作這麽快,要不是他早有布置,這份東西已經越過他到了叔叔麵前了。

    修長的指撫在厚厚的文件袋上,鄭翩然嘴角彎了一個涼薄的弧度,又緩緩收了迴來。

    有什麽好打開看的呢?

    是或者否,他的愛都收不迴來了,那些無盡的、濃烈的、至死方休的愛,是他一生全部所有,無論她與他是否親生兄妹,那些愛給了她,除非他死,否則就再要不迴來。

    她已經是他的命了。

    夜沉如水。

    鄭翩然丟開文件袋,愉快的笑了起來。

    **

    迴到她身邊的步伐那樣輕鬆,他揚手掀了她身上的被子,睡夢中的人不耐煩的一蹬腿,他偏頭躲過,將細巧勻稱的小腿捏在了掌中。

    辛甘有些醒,迷迷糊糊的迴頭睜眼看他,不解而毫無防備。

    他一笑,將那白嫩長腿纏上自己的腰,揉身壓住了她,一麵情濃意切的深深吻,一麵滾燙的掌往她身下遊去。

    辛甘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欲|火焚身驚呆了,一時任他肆意妄為,直到被剝的像初生一般壓在身下,他硬邦邦的抵了上來,她才迴過神來,慌亂迷惘之中叫出了小時候才肯稱唿他的兩個字:“……哥哥?!”

    鄭翩然吮著她頸間,“嗯”了聲,隻覺更是情|欲大動,往下往他覬覦了多時的兩捧玉雪而去,大口大口的吞咽,充滿□的揉捏。

    他積鬱多年的情|欲一朝釋放,勢如燎原,辛甘嫩生生的“嚶”了一聲,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被他覆住,一寸不留的親吻過去,猶如膜拜一般,她如陷雲端,卻不知鄭翩然從此萬劫不複。

    “辛甘,記住這一天……我下地獄的這一天。”

    一陣火熱的摩擦、稀裏糊塗的刺痛,與他低喃的這句話,結束了辛甘的少女時代。

    那之後的許多年裏,他們有過無數次美滿激烈的情事,這最初的開始,兩個人都再也沒有提起過,但夜深人靜廝守或者背對之時,各自默默想起,鄭翩然覺得一生一場豪賭不過如此,辛甘卻隻記得霧蒙蒙的抵死纏綿。

    大概是這時溫涼的夜被炙熱的情染的起了霧,辛甘張大了眼睛也看不清這夜色,感覺自己被拆了重裝上一樣,動彈不得。身下的男人喘息已定,心滿意足的啃著她肩頭,一隻手伸在被子下麵,正摩挲著她剛剛承受過他的地方。

    她趴在他胸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時之間很費力才能想起這是鄭翩然,是十多年來與她針鋒相對卻又事事為她收拾攤子的鄭翩然。

    他們之間值得糾結的愛恨有那麽多,此刻她怎麽竟隻覺得安寧呢?

    “辛甘……辛甘?”他叫她,一聲聲,無比溫柔,從未有過的溫柔,辛甘困極了,也不願意搭理他,他竟然也不發脾氣,摟著她耳鬢廝磨,沒有再碰她,但也一夜沒有消停,辛甘覺得奇怪,這事壓根也不怎麽舒服啊,真的就有這麽歡喜嗎?

    她當然不知道有人終於將自己墮入無邊地獄,雖從此無法再得到救贖,但他一生所願已得償,如何能不歡喜呢?

    作者有話要說:老鄭這時候心髒已經不行了,這晚之後鄭翩然換了親子鑒定的報告,所以老鄭拿到的那份上翩然是他的親生兒子,於是有了後來的十年。誰是誰非都是心甘情願,大家姑且看戲,不必認真。

    上章完結時忘了對你們說多謝,這一路有多歡樂或者糟糕都已過去,多謝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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