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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舜臣上頭有包括崔舜華在內的三個哥哥,三個人的能力加起來也不如他的三分之一,他雖排行最末,卻是整個崔家的希望,內定的接班人選。

    所以辛甘收到他遣專人送來的花時,隻覺得毛骨悚然。

    像她和崔舜華那樣“久負盛名”的風流人物,破蓋配爛鍋,湊在一起,宋、崔兩家當然樂見其成。

    可崔舜臣是誰?

    同樣一個出身與名聲都一塌糊塗的女人,塞給種馬大兒子當然沒有問題,嫁給崔舜臣做未來主母——崔家滿門拚死也一定會毀掉她的。

    栽那株白玫瑰的花盆看上去是個挺值錢的古董,純淨幹淨的寶藍色,漂亮極了,辛甘在上麵彈指輕叩,聽著那清脆聲音,莞爾一笑。

    鄭翩翩由秘書帶進來,看到這樣一幅美人賞花圖,誇張的讚歎了一聲:“姐,雖然我是仰望著你的美貌長大的,可還是時不時被你狠狠驚豔到。”

    辛甘頭都不抬,“又有什麽事情求我?”

    被她一語道破,翩翩不好意思了,低著頭咬著唇,手上無意識的揪那盆白玫瑰花瓣。

    “翩翩小姐,”辛甘那位精英女秘書心疼不已,“這盆‘蝶吻’非常罕見珍貴,您手下留情!”

    鄭翩翩委屈不已的收手,默默蹲在了辛甘轉椅旁邊。

    辛甘才不理她,向秘書勾了勾手指,開始殺伐果斷的處理公事。

    翩翩小狗一樣濕漉著眼睛,扯她衣角可憐兮兮的搖:“不要再和大哥鬧別扭了啦~他最近心情好差哦~”

    “是嗎,”辛甘簽著文件,“真是個好消息。”

    “可是我答應了學長,大哥會出席我們的台慶活動,現在他心情那麽差,我怎麽敢開口嘛!”翩翩哀怨不已。

    她在一家電視台實習,這個月底是電視台二十周年慶典,領導是她的學長,知道她是鄭家的大小姐,把邀請抽獎嘉賓的任務交給了她——若是真能邀來鄭翩然,以後就再也不愁廣告經費了。

    “大哥這幾天太可怕了!簡直是殘暴!翩懷前陣子撞了車,被罵的半死不說,到現在還在家裏關禁閉。我連話都不敢跟他多說……”鄭安桐一生心血除了鄭氏,就隻有鄭翩然,他這一雙子女,倒是鄭翩然帶在身邊約束的時候比較多。

    辛甘停下筆:“翩懷受傷了?”

    “和另一個敗家子飆車,兩輛車都毀了,他小傷,對方

    比較慘啦。”翩翩不以為然的說,又抓著辛甘的手蹭,“姐~你幫幫我啦!你不幫我、我就死定了!我暗戀我學長很久了啦!”

    “好了,拿上去給董事長簽吧。”辛甘將簽完的文件與那盆白玫瑰一起推給秘書,“這花送你,你不要就替我扔了。”

    秘書咽了口唾沫,抱著花盆遊魂一樣遊了出去。

    “姐~~~”翩翩堅持不懈的搖尾撒嬌。

    辛甘摸摸她的頭。

    “替你找一個比鄭翩然更適合這差事的人,怎麽樣?”辛甘對她眨眨眼,“現在,坐到那邊去,安安靜靜的等我做完事,我帶你去吃晚飯。”

    電視台員工裏一大半都是花紅柳綠,請個言情小說標準男主到場抽取灰姑娘,共舞一曲,比愛帕愛瘋可刺激多了。

    鄭翩然這種幼稚悶騷又生人勿近的別扭冰山型,才不適合呢!辛甘琢磨著,擁著陌生而激動的姑娘翩翩起舞這種事,誰能比g市第一種馬更拿手呢?

    **

    滿桌子落滿了翩翩眼裏冒出來的粉紅星星,辛甘後悔不已的閉上了眼睛。

    下午還在她辦公室為鄭翩然求情的人,這一刻為色所迷,早就將什麽大哥拋到了九霄雲外。這個崔舜臣啊,一記笑容抵得上十台發電機。

    “翩翩……”辛甘出聲提醒快要流口水的人。

    “姐,”小女孩一眼不眨的盯著崔舜臣的俊臉,表情夢幻,“你真的好有眼光哦!他比我大哥合適多了啦!”

    一口鮭魚頓時卡在了辛甘食道裏,她鬱悶的伸手拿水杯,卻碰到了先她一步的崔舜臣的手指。辛甘立刻縮手,他溫文一笑,將水杯放到她麵前。

    “能看出這一點,翩翩你也很有眼光。”他轉頭,不徐不緩的對鄭翩翩說。

    這一迴,辛甘默默的伸手拿的是紙巾了——喂,大人有沒有教過你在別人喝水的時候說笑話,是不對的……

    “呃……”鄭翩翩雖然花癡,卻機敏的很,“我的意思是,崔先生你比我大哥更合適當台慶嘉賓啦!嗬嗬,我大哥什麽都好,就是不愛說話。姐哦?”

    辛甘默然,心想那是你沒見過他多話的時候。

    不過鄭翩然多話的時候,翩翩是永遠沒機會見到的。

    那些旖旎昏沉裏,低啞而滾燙的話,他的輕笑……

    辛甘口幹舌燥,後背整片都麻了。

    崔舜臣見她麵色

    古怪,又忽然紅了臉,關切的低聲問:“辛甘,你怎麽了?”

    “沒事,”辛甘毫無食欲的放下餐具,“你剛才說了一半——崔舜華他怎麽了?”

    她約的是種馬,怎麽來的是白馬?

    “哦,他最近可能要結婚了,脫不開身,”崔舜臣看她並無異常反應,柔和一笑,淡淡一筆帶過,問道:“怎麽了,你不高興我替他來赴約嗎?”

    “當然不是。”辛甘當然得否認。

    崔舜臣卻很明顯的高興起來。“那就好。”他舉杯與她輕碰,眼睛一刻未曾離開她,仿佛以她下酒,一口喝下了那杯色澤迷人的紅酒。

    鄭翩翩旁觀著這一幕,心驚肉跳。想到自家那個手段變態的大哥,崔舜臣那方才還光芒萬丈的溫柔笑容,頓時就怎麽看怎麽是個悲劇了。

    **

    辛甘料想翩懷不會在鄭家老宅養傷,打了個電話給陳伯,人果然是在鄭翩然那裏。

    辛甘開車過去,停滿了各款各色賓士的車庫裏,一輛粉紅顏色的夾雜其間,相當眼熟。

    繞過等在正門口的陳伯,辛甘悄無聲息的上了二樓。

    雅琪的聲音她聽了那麽多年,從來沒有哪一種像此刻從房中傳出的:嬌媚、柔軟、很努力的扮作成熟大人,卻又帶著她慣有的嬌憨之意。

    她在笑,歡快而羞澀。

    辛甘伸手推門,心上在那一刻,沒有血液流經。

    如果真是他……如果真的是他的話,對她而言,對這十年,是多不幸、而又多幸福的事情呢?

    其實辛甘,從未真的想過拖他一道下地獄。

    可惜並不是鄭翩然——左腿吊著石膏的翩懷依然英俊的不像話,雅琪正喂他蘋果,整個人依在他懷裏,散發著比蘋果更甜的香氣。

    辛甘敲敲門,小情侶一道看過來,俱都傻眼。

    雅琪率先反應過來,漲紅了整張臉,拿了包和外套,一言不發的衝了出去。翩懷“哎”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辛甘:“小心肝,你怎麽來了啊……”

    辛甘倚在門上,笑而不語。

    “借過。”身後忽然有人淡淡的說。

    辛甘側身迴頭。

    千種風情也隻在那一眼。某人明明已竭力麵無表情不看她,卻還是沒忍住,停頓了幾秒他生生別開目光,冷冷哼了一聲。

    有鄭翩然坐鎮,翩懷規

    矩的簡直拘謹。辛甘削了蘋果遞給他,他看著堂哥的臉色,手指在被子上摳啊摳啊的,硬是不敢接。

    辛甘覺得好笑,轉身先遞給麵無表情的鄭翩然,他抬眼瞥了瞥她,接過來,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

    翩懷接了第二個,稀裏嘩啦啃的別提有多響亮。

    “小辛——姐”,鄭翩然咬蘋果的動作微一頓,翩懷立即的改了口,“你怎麽知道我受傷了?”

    “有人想讓我知道,我怎麽敢裝作不知道呢?”辛甘柔聲對他說。

    她背後,那人冷哧了聲。辛甘轉身,大大方方直視他:“怎麽?”

    鄭翩然將幹幹淨淨的果核投進牆角的紙簍,漂亮利落。接過陳伯遞來的熱毛巾擦拭著手指,他垂著眼,嘲笑的神情:“你知不知道、‘自作多情’四個字怎麽寫?”

    “不知道。”辛甘歎了口氣,“你也知道的,這一向對我有情的人太多了,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去自作呢?”

    鄭翩然站了起來,揚起嘴角,勾魂動魄的笑了起來。

    翩懷蒙在被子裏哢嚓哢嚓的猛啃著蘋果,腦門上直冒汗。

    小心肝真是一如既往的猛,他長到這麽大,敢把他家大哥惹毛還能幸存的,除了他爹,就隻見過她一個活著。

    室內氣壓越來越低,氣氛壓抑的不得了。

    “喂……你們兩個顧及一下病人的感受好不好啊……”蘋果核都啃進肚子了,鄭翩懷弱弱的爬起來勸架,“大人吵架對小孩子身心健康發展很不利的……”

    辛甘橫了鄭翩然一眼,不屑的“切”了聲。她轉身安慰可憐巴巴的“孩子”,在他腦袋上揉了揉。翩懷感動死了,一時愜意,忘形的貼上去,可那懷抱還未至,就已空——他抬頭,人已經被大哥打橫抱在懷裏,掠走了……

    寂寞空虛恨啊……鄭翩懷埋進被子裏,痛苦的嗚咽了聲,證明自己清白有那麽多種方法,幹嘛非得選拆散他和他家小女朋友那種呢?

    大哥真是太幼稚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同學們的抗雷能力

    再次提醒名為“那個叫大灰狼的她瘋了”的係列共有兩本,這一本“三觀是啥我不知道”與下一本“三觀是啥我真的不知道”,天雷滾滾狗血盆盆,這才剛開了個頭,承受能力有限的同學趕緊捂臉撤啊……

    ps:不是隻迴複長評,隻是時間精力有限的情況下,我選擇迴複更多內容的留言。

    我保證每一條評論我都有看,你們讚美我鼓勵我安慰我歌頌我通通都被我看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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