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沒有要停的意思。


    柒月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是傍晚了。聽著外麵的雨聲,唇角微微上揚。


    她摸索著走出臥室,宮玨正在客廳裏逗著小七。


    “小七,叫媽媽……叫爸爸……”


    聽著他這輕言細語,柒月笑了笑,“他才半歲,哪裏會叫人。”


    宮玨聽到她的聲音,立刻把小七交給保姆,走過去牽著她,往沙發上帶。


    這些日子,他對她總是很小心。有時候coco都會用幽怨的眼睛看他,好像在說把它的活給搶了。


    “少奶奶醒了?再坐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玉嫂的手在圍裙上擦了一下,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這一幕她盼了許久,如今可算是盼到了。隻是外麵的那個女人……她是真不希望有人破壞少爺和少奶奶之間的感情和家庭。


    “好。”柒月麵向玉嫂,輕輕的點頭。


    保姆抱著小七去一邊完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


    柒月聽著雨聲,“今天這雨,來的太突然,也很猛。”她淡淡的說。


    宮玨握著她的手,“宮太太想說什麽?”


    女人在某些時候看起來很平靜,很冷靜,但心裏的想法卻很多,就像彎曲的路,拐了很多彎。


    柒月輕笑一聲,“宮先生覺得我想說什麽?難道我不能說今天的天氣了?”


    “能。老婆說什麽都可以!走吧,飯已經上桌了。”宮玨寵溺的在她的眼角落下一吻,什麽時候,這雙眼睛才可以恢複原本的光彩?


    一家人剛坐上桌,突然一道閃電劈下,緊接著是轟隆一聲雷鳴。就算在房間裏,幾個女人都忍不住縮了一下肩膀。


    “吃飯吧。”柒月拿起筷子,很從容。她絲毫沒有覺得外麵還有個站在雨中。


    宮玨把她愛吃的菜都夾到她的碗裏,她隻負責吃就好。


    房間裏的和諧氣氛跟外麵的雷鳴閃電暴雨完全是兩個世界,天越來越暗,風越來越大,忽忽的刮著樹枝,如同鬼魅在叫囂著。


    “哎呀,她倒了!”玉嫂正好坐在窗戶的對麵,剛好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況。


    說完後,她立刻閉緊了嘴,意識到好像不該說。有些歉意的看著宮玨,宮玨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有說。


    柒月什麽也沒有說,依舊有條不紊的吃著飯。她都沒說什麽,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宮玨也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席間還說起了小七的事情。柒月也會接幾句,保姆也會插兩句,玉嫂卻一直盯著外麵。不是她同情心泛濫,隻是有個人就在自己眼前倒下了,怎麽也做不到平心靜氣。


    終於,大半個小時過後,都放下了筷子。


    “宮玨,還是叫人來接她,把她送迴去吧。”她可以讓宮玨去見她,但絕對不會引狼入室。


    宮玨這一迴也沒有拒絕,打電話到了莊園,讓sid派人來接她。


    又是半個小時,一輛車停在了別墅外麵,一個男人下車抱起曲念薇,放進車裏,然後就開著車離開了。


    車子裏,原本暈過去的女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水漬。其實,她都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她輸了嗎?就算她假意暈倒,在地上躺了一個多小時,他也不心痛?連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


    可事實就是如此!


    眼睛澀澀的,她想哭,卻發現已經無淚可流了。


    不,她一定不會就這樣算了。上一輩子她能算計他們,這輩子,她可以再算計一次!隻是這一迴,她一定要守住宮玨!


    漂亮的眸子迸射出一絲陰毒的光芒……


    。


    酒店,慕孟醒過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香味。他坐起來,看到開放式廚房那裏有個女人正在忙碌著。


    她穿著寬鬆的白色衣服,頭發用發箍箍著,露出那張素淨的臉。沒有了緊身的皮衣皮褲,沒有濃妝豔抹,此時的她看起來就像個鄰家女孩般,讓人眼前一亮,很舒服。


    她本來就是這麽幹淨清爽的人,所以,他如何能將她染黑……


    “醒了?洗一洗,吃早餐吧。我把你的衣服洗好烘幹了,就在旁邊放著。”葉詩純倒好牛奶,正好看到他坐起來盯著自己。其實他們都很累,居然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兩個人就好像約好的,都沒有醒過來。


    前天發生的事情,她不能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但也不能太在意。睡一覺知道,腦子好像更清醒了。


    慕孟聽著她淡淡的語氣,心裏有些許的不爽。他站起來,隻覺得下身一涼……


    “啊……你這個色坯!快圍好!”葉詩純眼睜睜的看著他下身的那條浴巾滑下去了,臉一紅,立刻轉過身,衝他大唿小叫著。


    好吧,斯文冷靜隻維持了幾秒鍾。


    慕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赤果果的下身,揚了揚眉,他還是習慣她乍唿唿的樣子。


    “好了。”他突然有惡作劇的想法。


    葉詩純深深的鬆了一口氣,“你就不能……啊!慕孟,你個暴露狂!”她再一次轉過身,抓狂的差點跳起來。


    媽蛋!他居然站那麽高,就那樣大剌剌的露出在她麵前!


    “哈哈……”慕孟仰頭大笑起來。這一刻,他真的像個孩子。


    葉詩純聽到他的笑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背著他怒吼,“慕孟!”


    慕孟就站在那裏,直接穿上了衣服,褲子。


    “這一次是真的好了。”扣好皮帶,他又一本正經。


    葉詩純提了一口氣,慢慢轉過身,見他已經穿戴好,舉起手裏的刀,朝他砍去。


    這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慕孟臉色一變,立刻躲開她,“女人,你瘋了嗎?”


    “誰讓你玩老娘!媽的,大清早看到你的裸體,我要長針眼!”她追著他不放。


    慕孟圍著茶幾轉了一圈,又圍著沙發轉,“你昨……前天還摸過呢!”他看了看時間,也發現居然睡了一天一晚。


    “我那是無意!”她咬牙切齒。


    突然,慕孟站著不動了,她舉著刀跑到他麵前,氣喘籲籲的叉著腰。兩個人四目相對,葉詩純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依舊呲牙咧嘴。


    “你想怎麽樣?”慕孟揚了一下眉。


    葉詩純皺起了眉頭,她拿刀追他,那是條件反射。可是他就在自己麵前,她確實是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眼睛向下瞟,落在他皮扣下麵的地方,危險的眯起了眼睛,陰險的勾唇,“切了!”


    慕孟下意識的就捂住那地方,狠狠的瞪著她,“最毒婦人心!”


    “哼!我要真毒的話,直接把你大卸八塊,然後剁成肉泥喂狗!”她陰惻惻的揚著手裏的刀。


    “拿穩了別晃!”看著她揚起菜刀的模樣,他是真怕刀從她手裏脫掉,飛向他。


    葉詩純停下來,突然覺得自己好幼稚。這樣做,又為了什麽呢?吸引他的注意力?嗬,他不愛她,不管做什麽都吸引不了吧。


    垂下手,轉過身朝廚房走去,淡淡的把烤好的麵包和沙拉端上來,再把牛奶放在桌上,“吃早餐吧。”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變臉跟翻書一樣,完全沒有征兆。她安靜的坐在餐桌前吃著麵包,最後直接把那碗水果沙拉捧到麵前,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一點也沒有顧及形象。


    慕孟坐過去,雖然是簡單的早餐,但他看著覺得很溫暖。


    他曾經幻想過,早上一起床就可以跟另一半說聲“早安”,並送一個早安吻。另一半起床做早餐,他在她做早餐的時候從後麵輕輕的抱住她,兩個人嬉鬧一翻,一起共同享受早上的幸福時光……


    看著麵前的女人,為什麽腦子裏的那個另一半,慢慢變得清晰,居然浮現出她的輪廓……


    葉詩純知道他在看她,她沒有抬頭。吃到最後,她端起水晶碗,直接仰頭把裏麵的水果刨進嘴裏。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拍了拍肚子,心滿意足的仰頭靠著椅前。這才驚覺對麵的男人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看什麽看?”反正他不愛自己,何必在他麵前裝優雅端莊。


    慕孟微微皺了一下眉,他真不懂,為什麽小嫂子那麽溫柔的人會有這樣的好朋友?不對,有時候小嫂子也是個……粗魯的人。


    他抽出餐巾紙,伸手過去。


    葉詩純大驚的往後一退,驚恐的瞪著他,“你幹嘛?”


    “臉上有沙拉醬。”他站起來,夠過身子去擦她臉上白白的東西。


    葉詩純僵在那裏,任由他給自己擦臉,心噗通噗通的狂跳。等他撤離之後,她還保持著那個姿勢。


    慕孟再次坐迴去,開始細細的咀嚼著麵包。隻是一份普通的早餐,可他偏偏覺得這是有始以來吃過最香最美味的。他一定是味覺失常了。


    “那個,你吃完了把門關上就好。”她發誓,隻要再跟他相處多一會兒,覺得會神經錯亂的。


    明明不待見她,偏偏有時候會做出一些讓她心動的事。她都已經收起這份心思,他又來撩撥。或許,遠離他,是最好的選擇。


    她換好衣服,依舊是寬鬆的上衣和闊褲,腳上穿了一雙白色的鞋子,瞬間從性感女郎變成了清純小女人。


    齊耳的短發,素麵朝天的臉,比起昨晚在夜店裏的打扮,更讓人有犯罪感。


    “你去哪裏?”他第一次看到她穿成這個樣子,居然有一種窒息的美。


    葉詩純背上一個鉚釘背包,走到門口,“出去走一走。”


    “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他已經站起來,走向她。


    “隻是一些皮外傷,過了一天一夜,已經不礙事了。”


    “不可以出去!”突然,他語氣很硬。


    葉詩純蹙著眉側過臉,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麽?”


    “傷還沒好!”他很有耐心的迴答。


    聽到這個迴答,她笑了。身上那些紅紅腫腫確實還痛,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閑得住的人,況且,他在,她不想跟在同處一個地方。這樣,她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這笑容,讓慕孟眉心一跳。


    “慕孟,我有分寸的。再者說,你憑什麽不讓我出去?”她直勾勾的對上他的眼睛,心裏不再有期待。她聽不到想聽的答案。


    是啊,憑什麽?


    他隻是一想到昨晚她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就會心疼。她表麵看起來無所謂,可是那衣服下的傷口真的不痛嗎?


    隻是,他為什麽不準她出門呢?


    意料之中的沉默,葉詩純拉開門,走出去,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這一聲關門聲,震動了他的心。手都伸到門把那裏了,可他沒有拉開。他不能,也不可以!


    最後,手鬆開了門把。


    葉詩純站在門外麵,早就不抱希望,可為什麽還是會站在外麵等呢?一秒,兩秒……十秒……他沒有追出來。所以,那話不是關心,隻是隨口一說而已。


    挺起胸,露出笑容,邁步走進電梯。


    一切,跟她想象的一樣。早知道的結果,又何必傷感?


    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遊蕩著,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此時像個遊蕩魂一樣,左看看右看看。


    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她看的很清楚,這個女人是曲念薇。


    曲念薇和柒月之間雖然很和平,但她知道,當初柒月離開也是因為這個女人才走的。


    隻見她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了一下,然後戴上墨鏡走進一條小巷子裏。


    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葉詩純就跟了上去。


    巷子兩邊是有些年代的舊房子,電線什麽的都露在外麵,破舊的木窗上玻璃都是碎的,還有水從樓上滴下來,有一種潲水的味道,還有下水道的味道縈繞在空氣裏。


    她真是不明白,曲念薇一個大小姐怎麽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跟著她轉了幾個彎後,突然看到她停下來。葉詩純立刻隱到牆後,再次聽到高跟鞋踩到地麵發出的聲音,她才又鑽出來。


    終於在一扇鐵跡斑斑的大門停下來,她拿下墨鏡,又四處看了看,這才進了大門。


    她的謹慎小心,更讓葉詩純覺得她此行的目的不單純。


    “喂,柒月,我看到曲念薇鬼鬼祟祟的進了一棟舊房子裏……嗯,她一個人……像在做什麽勾當……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好,一會兒我來看看我幹兒子……我不跟你說了,她進走廊了……好,拜拜!”


    掛斷電話後,立刻加快腳步追上去。剛好看到曲念薇在一扇鐵門停下,她敲了三下,門就開了。


    一個穿著背心短褲的光頭男人走出來,嘴裏叼了一隻煙,吊兒郎當的看了看曲念薇,“沒人跟來吧。”


    “沒有。”


    “上天台說。”


    葉詩純又閃到一邊躲起來,看到他們一前一後的上了天台,她再一次小心翼翼的跟上去。她躲在進天台的牆後,聚精會神的聽他們的交談。


    “東西呢?”曲念薇沒有拿下墨鏡,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她半張臉,隻露出略有些蒼白的唇和尖細的下巴。


    光頭男抖著腿,歪著嘴,伸手,“錢呢?”


    曲念薇打開包包,拿出一個文件袋。光頭男伸手就去奪,曲念薇往迴一收,退了一步,“雷哥,生意可不是這樣做的。”


    叫雷哥的男子摸了一下油亮亮的腦袋,嘿嘿一笑,從短褲口袋裏拿出一小袋白白的東西。


    葉詩純盯著那東西全身一怔,心跳到嗓子眼了!相信很多人對那種白色的粉末東西都有一種很敏感的警覺。她看到曲念薇從包包裏拿出的那厚厚的一疊錢,就肯定那白色的東西不是麵粉了。


    曲念薇居然敢碰這種東西!


    “給你!”曲念薇看著那東西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見怪不怪,習以為常,放進了包包。


    把錢遞給雷哥,雷哥也爽快,把東西丟給她,吐了一口唾液在手指上,開始數著錢。數到最後一張,在手上打了一下,吐了嘴裏的煙,“妞兒,下次有生意找我!哥喜歡跟你這種爽快的人做生意。”


    曲念薇咧開了唇角,什麽也沒有說。


    “是誰?”雷哥臉色一變,大吼一聲立刻朝樓道口跑去。


    葉詩純快步的往樓下跑著,原本大腿上的那處傷就牽扯著很痛,這又一急,她整個人就直直的摔下樓梯了……


    。


    “玉嫂,幾點了?”柒月給小七喂好奶後,讓保姆抱到床上去睡。她坐了一會兒,猜詩純差不多該到了。


    玉嫂看了看鍾,“已經五點一刻了。”


    柒月皺了一下眉,這個點怎麽還沒到?便拿出手機撥了葉詩純的手機,可是電話卻打不通了。


    突然眉心一跳,心莫名的亂起來。她立刻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才響一聲就接聽了,是宮玨那低沉的嗓音。


    “宮玨,我覺得詩純出事了。她早上十點左右給我打電話,說在跟蹤曲念薇,可是到現在,還沒有等到她的電話,我打也打不通。”


    宮玨正在和慕孟韓之煥和leo說著事,他皺著眉頭看著慕孟,“你先別急!她有沒有告訴你具體位置?”


    慕孟抬起臉,正好撞上宮玨那深邃的眸子。剛才好像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了。


    “沒有。隻是說很舊的房子。你快讓人找找!”她真的有些急,總覺得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我馬上讓人找!”宮玨又安撫了她一下,這才掛斷了手機。


    韓之煥率先問,“出什麽事了嗎?”


    “葉詩純聯係不上了!”


    慕孟猛的抬起眸子看著他,“聯係不上?怎麽迴事?”


    他的激動,成功的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隻等著宮玨說話。


    宮玨把從柒月的話重複了一遍,“leo,打電話迴莊園,看曲念薇在不在。”


    leo也不含糊,立刻走到一邊打電話問sid。他的冰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結束了通話後走向他們。


    “sid說她上午出去了一會兒就迴去了。”


    “如果葉詩純是跟蹤曲念薇,那曲念薇迴去了,她也應該迴去了。”韓之煥說:“說不定她已經迴酒店了。”


    慕孟站起來跑出了會議室。這麽反常的狀態,都讓他們幾個愣住了。


    慕孟一路飆車到了酒店,站在她門口使勁的拍著門,但是沒有任何迴應。他又馬上找到大堂經理,要求他們調出今天的監視錄像。


    在錄像裏,他看到葉詩純走出房間後,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最後露出一個失落的笑容。看到這裏,他的心用力的一抽。她是在等他吧。


    再迴到錄像畫麵裏,她走進了電梯,再之後,便走出酒店。一直就沒有再出現過!


    “大哥,她沒有迴來。你讓小嫂子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這話,不知道是給柒月的承諾,還是對自己的承諾!


    從酒店出去,按照她給柒月打電話的時間算起,她走路,而且步子不會很快,甚至會很愣。所以,她應該不會走遠。


    酒店附近的舊房子,不會太多,應該很容易找。


    他開著車,由近到遠,每一棟房子都看過了。可是算時間和距離,都不太可能。最終,在離酒店五公裏的地方,他鎖定了一排陳年舊房,很老的樓層。


    這房間要麽是外地來的務工人員,要麽就是那些不務正業的混混聚集的地方。畢竟,這裏的房租很便宜。


    他走在狹小的小巷子裏,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有幾個監視器,隻是不知道是好是壞。


    打了電話給韓之煥,“幫我調一下這裏的監視器!”他報了地址。


    沒過多久,韓之煥就迴了他電話,“葉詩純出現過,但她最後具體去了哪一棟樓就不知道了,這裏的路口很多,而大多數的監控都隻是個擺設。”


    “有沒有看到曲念薇?”


    “沒有!”


    韓之煥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柒月說葉詩純是跟蹤曲念薇的,可是為什麽在葉詩純的前麵沒有曲念薇?


    葉詩純不可能是開玩笑,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曲念薇把監視器裏麵的畫麵給抹掉了。


    如此的話,隻能說明葉詩純真的出事了!


    慕孟整個神經都繃緊了,明亮的眸子裏蒙上了一層灰蒙。


    。


    柒月扣緊了雙手,在房間裏急得團團轉。


    “我已經派人去那棟樓裏挨家挨戶的找了,隻要她在,就一定能找到!”宮玨知道她肯定會很擔心葉詩純,所以接到她電話之後就迴來了。


    “我該一早就打電話給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幾點鍾出的事。如果是在打電話給我不久後就出事了,距離現在已經六七個小時了,我……我不敢想……”


    她很自責,她知道詩純跟著曲念薇是因為她。不知道曲念薇到底是在做什麽,見了什麽人,萬一因為她,曲念薇對詩純下什麽毒手呢?


    總之,她腦子裏很亂。


    “沒事的,她不會有事的!”


    過了一會兒,leo走進來了,他的身後跟著曲念薇。


    宮玨看了一眼曲念薇,大概是昨天淋了雨,生了病,整個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氣色。


    這一次被他主動請過來,她並不是很興奮,因為她知道他叫她來的目的。


    看了一眼苗柒月,那張臉上帶著急色,她就很興奮。


    “說吧,葉詩純在哪裏?”宮玨問的很直接。


    柒月聽到他在說話,知道有人來了。他問的這麽直接,那能迴答這個問題的隻有一個人——曲念薇。


    曲念薇揭下墨鏡,那雙眼睛紅紅的,重重的黑眼圈,看起來很憔悴。


    “葉詩純?苗柒月的朋友?”她淡淡的問。


    果然,她是知道的。


    苗柒月努力不讓自己激動,但語氣還是忍不住顫抖,“曲念薇,明人不做暗事,你到底把她怎麽樣了?”


    曲念薇嗬嗬一笑,“你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什麽叫我把她怎麽樣了?我又能把她怎麽樣?”


    “曲念薇!”宮玨壓著聲音,帶著濃濃的警告。


    “今天一早,我去談個生意。還沒開始談,對方就發現了有人在偷聽。說實話,那個人不是什麽好人,而且他們做的也不是什麽好事。最怕的就是別人偷聽跟蹤。因為葉詩純跟蹤我,我生意也沒有談成,隻能走了。至於你的好朋友……我是真不知道。”


    曲念薇聳了聳肩。


    “那人住在哪裏?長什麽樣子?”


    曲念薇驚愕的看著宮玨,“玨哥,道上混的人,我要是暴露了他,你覺得日後我還有活路嗎?還是說,你想我被人追殺?”


    “曲念薇!”宮玨不想跟她哆嗦。


    “嗬……也是,我在你心中算什麽?就算她的一個朋友,你也會如此上心。哪怕我在外麵淋了幾個小時的雨,哪怕我暈了過去,你連眉毛都不會皺一下。宮玨,我這輩子是欠了你還是怎麽的?明明說好的許我一世,為什麽你對我說的話就從來沒有兌現過?”


    昨晚已經哭得太久,現在隻要一哭,眼睛就很痛,痛的快要瞎了。或許瞎了才好,瞎了他是不是也會內疚,會給她一點溫柔?


    她都不記名分了,他還是不願意給她一點點愛!


    苗柒月皺起了眉,現在她真的不想聽曲念薇這裏幽怨的哭訴,她隻想快點找到葉詩純。曲念薇說了那些人不是什麽好人,那詩純在他們手裏多一秒鍾,就多一份危險!


    “曲念薇,人命關天!”她怒吼一聲。


    “她又不是我朋友,又不是我的命!關我什麽事?”曲念薇也怒了,衝苗柒月咆哮著。


    向來她都保持著最優雅的姿態,說話也從來不大聲,但是幾次因為宮玨,她破功了!


    苗柒月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間居然啞口無言。是啊,她那麽恨她,她的朋友她又怎麽可能在意?


    “曲念薇,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說出那個人的下落!”柒月冷靜下來,她不能激怒曲念薇,現在隻有靠她才能找到詩純。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嗎?”


    “是!”


    曲念薇冷冷一笑,“把宮玨給我,我就告訴你!”


    宮玨陰冷的眸子微眯,曲念薇視若無睹。


    柒月站在宮玨的身邊,感受到他周邊的空氣都變得陰冷了。他很生氣!


    “曲念薇,別把我對你最後的一點好脾氣都磨盡了!”宮玨抓住柒月的手,他多怕她會答應曲念薇這個無理的要求。


    曲念薇沒有理會宮玨,依舊直勾勾的盯著苗柒月。她知道,盲人的感覺很敏感。苗柒月一定知道她在看她!


    苗柒月冷冷的勾起唇角,“我的男人,給你也怕你要不起!”


    這話,記宮玨的心一怔,他就知道,她不會說那種可笑的話。


    曲念薇身體一僵,她知道她說了句實話。她給,她也要不起!因為,這男人的心裏,從來沒有她!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輕哼一聲,“那我先走了。”


    “曲念薇!如果葉詩純出了什麽事,我會把賬全都算在你頭上!”苗柒月在她說完後,冷冷的丟下這一句。


    這樣的氣勢,leo看呆了,宮玨也震住了!


    何時,她說話竟然這麽有大姐大的氣勢了?


    曲念薇笑容僵在了臉上,她眼瞎了,氣勢卻越來越漲了。好像,她跟宮玨的氣質越來越像了。這就是夫妻嗎?


    “leo,送她迴去,讓sid看住她。在沒有找到葉詩純之前,不可以讓她離開莊園半步!”宮玨下了最後的命令。


    “是!”


    曲念薇皺起了眉,不可思議的看著宮玨,“你想囚禁我?”


    “宮太太說了,如果葉詩純出了事,下一個就是你!”宮玨冷冷的掃眉,那深邃的藍眸,此時就是一個偌大的漩渦,能把人一下子卷進去,吞噬掉。


    他對曲念薇多多少少有一點愧疚,但是,她傷害了他的女人,那就不行!如果不是因為她在前世是他的初戀,曾經說一段不深不淺的感情,或許,他今天不是讓leo請她來了。


    曲念薇突然一下子靈魂像被抽空了。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如果葉詩純死了,他也會讓她死?


    這就是她深愛的男人嗎?曾經在死之前,許諾下一輩子的男人嗎?那個在一年前,還說還她這輩子的男人嗎?


    原來,愛情,真的沒有償還這一說。


    他不愛,就是不愛。哪怕許你一個未來,那也隻是一時情迷說的糊塗話而已。


    前世他可以因為苗柒月的離開而自殺,這麽深的感情,怎麽可能說沒就沒呢?他是恨苗柒月,可是越恨,說明愛的越深!


    “嗬,人一輩子,最怕錯的事情,就是付錯了感情!宮玨,如果葉詩純真的出了事,那就找我算賬吧。我活著,就是為了你。在你眼裏,我根本什麽都不是。既然如此,生和死,又有什麽區別?”


    她說完後轉身,依舊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出去。在轉身的那一刻,她以為不會再有眼淚,可是那劃過她臉頰的又是什麽?


    我活著,就是為了你……


    這句話,柒月覺得很熟悉。當初宮玨跟她求婚的時候,在大庭廣眾麵前,也跟她說過。


    他說,我的存在隻是為了找到你!


    他還說,我活著就是為了找到你!


    她一下子明白了曲念薇對他的感覺,就好比宮玨對她的感情那麽深。


    從前世到今生,這份情不是任何人可以超越的。


    她多希望她也可以記得前世的事,這樣,她就不覺得虧欠宮玨了。她想知道,前世她愛他愛的有多深,傷的有多深……


    。


    頭好痛,手好痛,全身都好痛……


    臉上好像有什麽東西黏黏的,還有一股腥味。她聞出來了,是血。


    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皮很重,大概是血凝固了,所以眼睛有些睜不開吧。


    手被繩子往後綁在一張椅子上,雙腳也被綁起來了。


    用力的睜開眼,就在頭頂吊著一盞不是很亮的燈,風一吹,一晃一晃的。四周是水泥牆壁,陰森森的。有一股很難聞的地下水溝裏的味道充斥在整個屋子裏,還能聽到水從頂上滴在地上發出“嗒,嗒”的聲音。


    她懷疑,是不是在哪個地下室裏。


    前天跟人打架後身上的傷還沒好,現在又被人綁在這裏,還從樓梯上滾下來,整個身體像被拆過一樣。


    她記得摔下來的時候,並沒有大礙,但是那個穿著短褲拖鞋的光頭男人從走道裏撿起一塊磚頭,兇神惡煞的砸在了她的頭上。整個人在那一下,天旋地轉,她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還好,她沒有死!


    不知道有沒有發現她出事了。答應柒月去看小七的,還要去蹭飯的,看來,是不行了。


    以柒月的敏感,她應該會發現不對勁吧。大概,已經讓她又帥又酷的老公來救她了。


    腦子裏突然閃現出一個人,那他知道嗎?


    知道了,會急會擔心嗎?


    怎麽會擔心呢?他那麽嫌棄她。


    自嘲的笑了笑。真為難她,在這種時候還能笑的出來。


    不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會是什麽,死亡嗎?真正要麵臨的時候,還是怕的。


    仰起頭,隻覺得眼眶熱熱的。女人,該柔弱的時候就柔弱,該哭的時候也要哭,可是現在她柔弱給誰看,又哭給誰看?


    哐!


    對麵的鐵門被踢開了,她立刻低下了頭,裝作沒有醒過來。有時候,暈了比醒了好。


    “我說哥,你什麽時候來呀?再不來,我可找下家了。”是那個光頭男的聲音,曲念薇叫他雷哥。


    找下家?是準備把她賣了?


    空寂的地下室裏,哪怕發出一點小小的聲音也能聽得很清楚。


    電話那頭好像說再過十分鍾就到了。光頭男才掛斷了電話。


    聽到他撕開了什麽,然後就是唿嚕唿嚕吃東西的聲音。大概是在吃麵吧。


    沒多一會兒,光頭男就吃完了,把便盒丟在牆角。噠噠噠的走到她麵前,左看右看,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又是歪過去歪過來看,還把她散到臉上的發撩了撩。最後鬆開她,又噠噠噠的走遠了。


    葉詩純聽到他關上門後,再一次睜開眼抬起頭。


    如果是要把她賣掉的話,那她肯定很快就會被轉移。不知道在她被轉移之前,柒月又帥又酷的老公能不能找到她。


    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再見到柒月,還有那個男人……


    十多分鍾過後,她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再一次垂下了頭。


    門開了,這次的腳步聲明顯有些亂。


    “來來來,哥,你看這貨色,這身材,雖然穿的不怎麽地,但真的是個尤物啊。”光頭男那諂媚的聲音,讓葉詩純覺得惡心。


    他叫哥的男人穿著亮堂堂的皮鞋出現在在她眼皮底下,緊接著,又有兩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又是一陣打量。


    “這麽漂亮個妞兒,你怎麽打成這個樣子?”男人的聲音有些尖細,還有些嬌柔,有些像古代皇宮裏的大內公公。


    光頭男笑著說:“哥,這可不是我打的。她自己從樓梯上滾下去摔的。不過,這隻是血而已,可沒有破相。”


    尖細的聲音又說:“是不是雛啊?”


    “哎呀哥,這我哪知道?我可沒敢試啊。這萬一要是處兒,我試了豈不是賣不到好價錢?”


    “哼,那你是打算賣什麽價?”


    光頭男又嘿嘿的幹笑兩聲,“這個數!”


    葉詩純看不到他比了幾根手指。不過應該不少,因為她聽到了尖細男人大吸一口氣的聲音。


    “你他媽還真敢要啊。我告訴你,這女人怎麽看都不是處。值不了這個價!”


    媽的!你才不是處,你全家都不是處!葉詩純狠狠的在心裏罵著尖細聲男人。


    光頭男顯然很不開心,“哥,真是啊!”


    “這麽告訴你吧。現在這女人處不處,都無所謂,是不是別人也不會相信。出去賣的,不在乎那張膜。客人有需要,花幾百塊錢去補一張就好了。我說兄弟,你執意覺得她是處的吧,這個破處的機會給你。就當哥們送給你,怎麽樣?”


    光頭男沉思了片刻,也覺得他說的話不無道理,想了想,“那好吧。”


    “那你好好玩!記得別把人給玩壞了。”說罷,葉詩純就聽到那皮鞋越來越遠的聲音,還在關門聲。


    之前光頭男想多賣一點錢,準備騙一騙那男人,可沒想到那男人這麽精明,居然不吃這一套。好麽,他不吃那一套,那自己把這女人給吃了一是樣。


    不看模樣光看身段,也能好好爽一爽啊。


    原本還很冷靜,此時她再也無法平靜了。感覺到男人越來越靠近的唿吸聲,她隻覺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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