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巫婆!我不會忘記的!


    神隱者的出現讓紅衣女人十分意外,很快想到了另一層關係後,她也就不覺得有太多的驚訝了。


    不可否認的是,神隱者插手此事,讓整件事變得相當的棘手。


    紅衣女人麵含冷霜盯著對麵緩步過來的人,有一種恨不得將對方啃掉的狠勁。


    可惜對方還是穩穩的站在了她的麵前,連同聲音也穩得很:“在下來,是希望阻止。”


    阻止?阻止什麽?


    紅衣女人柳眉緊擰,心裏邊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預料中的那件事已經脫離掌控了。


    了解了他話語的意思,紅衣女人臉色變幻得很精彩。


    纖長的指節緊緊交握在一起,咯咯直響。


    “你要插手此事?神策,你會不會太過自大了些。”


    “是否自大,你自己心中清楚,師父在臨終前曾提過一個女人的名字。”


    平淡的話語砸過來,惹得紅衣女人狠狠一震,倏地抬起瞪圓的眼,裏邊全是期待和痛心。


    女人掙紮了許久,顫抖著,沙啞著聲說:“是,是誰。”


    “梁國長公主慕容妶。”


    紅衣女人更是將雙目瞪更得圓,通紅的雙目裏染著層層的血絲。


    身邊的慕容勁見狀立即上前扶了一把險撐不住的她,眼中掩不去的擔憂,“姑姑。”


    紅衣女人扶著自家侄兒的手,深吸一口氣,抬眸對上他平淡的黑眸,“他,他說了什麽。”


    神策緩緩地道:“讓在下小心你,替師母報仇。”


    一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她的心口,唿吸難以順暢。


    唇色失之殆盡,梁著一層粉白。


    “哈哈哈……”女人突然仰首對天淒涼大笑,震得身邊的慕容勁渾身一顫。


    “姑姑,莫聽他人胡言,”慕容勁眉梢一揚,“也許是他胡搯出來的話。”


    慕容勁就算是不明白這怎麽迴事,也能猜測得一二,隻怕自己的姑姑與神策的師父有一些瓜葛,事實證明,他的姑姑是單相思。


    “我信他……”紅衣女人紅了眼眶,裏邊溢滿了黑暗的狠戾!


    因為了解那個人,所以她信神策。


    神策眼神平靜,像是在看一個毫無相幹的人,而事實上,在那之前他並沒有想過要得報仇這件事,若非這個女人突然橫空出世,他隻當這個人已死,不需要再動手。


    女人冷冷看他,咬著牙擠出話來,“他恨我。”


    “在下不知。”


    “他要你來殺我,必然是恨極了我。”女人嘲弄地低笑了起來,徒添了淒楚。


    “在下隻關心天下局麵,你們的事與在下無關。”


    紅衣女人抬頭足足看了他好一會兒,又突然一笑,眼裏有怨毒,“不愧是他瞧上的接|班人,行事作風總比那人強上了幾分。當初他舍棄那些,成全了你,想必也是看中了你的才能。”


    神策像是什麽都掌握在手中般淡淡看著她,心中卻因為她的話多留了幾分意。


    女人也沒有指望神策會迴答,又道:“隻可惜,他怎麽也沒想到,他的安排根本就不在他的預料之內。容天音就是一個變數,真是報應啊,報應啊……”


    紅衣女人已經有些失控了,就像是一隻困獸,用嘶吼來維持自己的一切。


    “與報應無關。”


    “確實是無關,”紅衣女人冷笑,“你們這些人不是向來信命嗎?這就是因果循環。”


    上輩子的恩怨卻讓他們這幾個年輕小輩牽扯至今,最後他們三人還是糾纏在了一起。


    就像多年前的他們那樣,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吧,她嘲笑的想。


    神策仍舊一臉的淡然,似乎對女人的話渾然不在意,卻沒有阻止她說下去的意思。


    “師父向來對命持著半信半疑之態,判斷錯誤常有發生。”


    紅衣女人被他這句話說得一愣,眯著眼看神策。


    所以說,他們之間的恩怨是他們自己造成的,至於如何收拾是他們自己的事。


    神策始終堅持著自己的,他隻維護大局。


    紅衣女人在南北邊境大肆作為,可不就是為了將這淌渾水攪得不幹不淨嗎?


    若不插手,後果可就不敢設想。


    紅衣女人稍微愣怔後,麵上全是冰冷,“所以,你堅持要殺我。你知道,我不可能放走姓容的,你隻能踏著我的屍體過去,否則誰也不能攔。”


    “哧——”的一聲輕響,鋒利的劍鋒揮發出一道劍氣,直衝神策的麵門。


    一言不合就動手,還真是她的風格。


    近距離襲擊神策,那跟找死沒有什麽區別。


    紅衣女人眼神鋒芒畢現,適才的冷氣一收轉換成一股煞氣,化在劍氣上直掃他的麵門。


    動作一牽,方才的沉靜一掃而光,寒劍冷芒飛閃。


    霜衣飄動,輕拂袖袍揮出束束寒烈冷風,一股勢不可擋的力破空疾來。


    “砰!”


    紅衣女人揮出的劍氣被反彈迴來,連帶著他強勁霸道的氣勢,衝擊力巨大。


    劍橫在身前作擋盾,卻遭到了他力量的衝擊,手中的劍立即有了裂紋的輕響。


    身體抵在牆麵上,紅衣女人臉色變得相當的清冷。


    對方果然有要殺自己的意思,沒想到這個神策內力如此高強,一招之內已見真章。


    她明顯落了下風,再戰下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勝算,是,搏一搏確實是可以殺出去。


    同樣的,她要付出來的代價也更大。


    她不甘心,姓容的還能好好的活著,她怎麽能死。


    於是,盯著神策的眼神變得更加凜冽了。


    劍尖朝下,叮的一聲朝地麵撐住,強壓下心頭的衝擊力。


    “你大慨是不知,容天音的娘親是我的好姐妹,卻因他們而死,我不甘心。”


    神策平靜的眸中微暗,很快恢複常態,淡淡地打量著眼前的紅衣女人,似在斟酌她話裏的真假性。


    見神策心中已動容,紅衣女人冷顫地勾了勾唇,得逞笑了。


    “我是在為她的母親報仇,你沒有理由阻止我。”


    神策收住手,站離紅衣女人也有數遠。


    對紅衣女人的話,神策抱有幾分懷疑態度,事後必然會查得清清楚楚,而紅衣女人也不介意讓他明白個徹底。


    正是神策晃神片刻,紅衣女人很狡猾的帶著她的人翻過那道牆麵,飛快的溜走。


    神策身邊的人一動,霜色的袖子一揚,阻止了他們的追蹤。


    “主子,真的不阻止她嗎?”


    “容侯與褚國太上皇已然出境,既與容天音有關,這個人不會走。”


    神策篤定的語氣讓身後的人再退了一步,默同。


    剛剛紅衣女人的話應當多少都有些真假,既然對方是梁國長公主,也沒有理由殺害容戟和秦聞的意思,那麽她所說的好姐妹那句話九成是真的。


    事情發展至這裏,也著實令人意想不到。


    神隱者將容戟和秦聞支走,又暗中將他們的路途改動了,確保了他們徹底的隱匿起來後才讓人撤迴來,前後不過是一天一夜的時間。


    容侯和太上皇離開的動作實在太快,也令人措手不及,等紅衣女人進城搜索他們蹤跡時,才發現他們真的離開了,而且還有種逃跑的嫌疑。


    她就是算定了他們不會逃避,事情往往總是出乎意料。


    紅衣女人失算了,隻能對著蕭索的牆頭挑眉。


    好不容易從神策的包圍圈裏逃出來,不甘心的紅衣女人直奔城牆方向來,在這裏來迴圍悠了幾圈,雖然沒有真正的進入內部,但外邊那些將士傳出來的話卻將她擊得後退。


    慕容勁將人輕扶住,滿臉擔憂,“姑姑,迴去吧,有神隱者從中阻饒,再想找到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了。”


    以前他們做為公眾的人物站在前麵,他們可以隨時聽到他們的消息。


    可現在,他們卻人去樓空。


    手中的權勢說放就放,那兩個原本是要強的男人,卻舍得下那種決定。


    由此可見,他們真是下了決心不會讓任何人找到了。


    隱世埋名過自己的生活,再也問世事。


    多少個年月,慕容勁一直在為她遊在每個角落,為她做了許多別人不理解的事。


    她是他最愛的親人,他自然是不想看到她痛苦,琢磨了半晌,慕容勁啞聲說:“姑姑,放棄吧。這麽多年來,你為了複仇,扯了這麽多人進來,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不值得。”


    慕容妶抿起蒼白的唇,聞言,一把將他推開。


    眼神冷戾地瞪著這個白養的侄子,“滾,這是我的事,隻要他們一天不死,我就不會放棄。”


    絕對不能放棄,當初他們對她的傷害絕對不能原諒。


    慕容勁向後退了兩步就站穩,見她有要發狂的傾向,勸道:“容天音要來了,你真的可以踏著她的屍體去殺了他們嗎?容侯是容天音的父親,是比親娘還要親的親爹。”


    後一句話是提醒慕容妶,那些年的容天音一直跟在容侯的身邊,感情比那個沒見過的所謂親娘濃厚,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他們若是妄想用她親娘這一點來說服對方,慕容勁覺得成功的機率根本就沒有。


    被他戳中心中的痛,慕容妶瞪狠了雙目。


    “容天音必須替殺了那個野種,必須……”


    雙眼充血,已經要失去了自我。


    “姑姑。”


    “別過來,”慕容妶伸手虛空一擋,嘴角化開一抹慘然的笑。


    沒有任何人可以左右她最後的決定,沒有人。


    就算是她疼愛的侄兒也不行。


    “姑姑,”慕容勁覺得不對勁,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扶住,看到這樣的慕容妶,他也很心疼,可是他不能再讓她浪費下去了,一輩子活大仇恨中,一輩子走在黑暗的道路裏,“不要再執迷了,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世界了,他們掌控了局麵,我們已無力迴天。”


    慕容妶唇都被咬破了,一把將慕容勁推了出去。


    慕容勁大驚,快步跟上去,“神隱者突然大肆阻止混亂,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是神隱者,不是有情有義的人。但凡是為了天下蒼生,他們連性命都可以犧牲。”


    似聽到了一個笑,慕容妶冷笑一聲,“為蒼生做犧牲?他們神隱者還沒有那麽高尚。”


    “神策與他們不同……”


    神策是不同,他是真的為了天下蒼生在做犧牲。


    沒有半摻假的舉動,都在告訴他們,神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除去容天音那一段,他們所聽到的神隱者都是真實的。


    無欲無求,無情無義卻憫懷天下蒼生。


    他們神隱者是個矛盾體。


    慕容勁勸不住人,隻能授令潛進去,燒城!


    西麵燃起大火時,整座大城的人都看到了高燃的火焰!


    沈閑追擊縱火車嫌疑人,一路追出了城道,兩人一個照麵就對峙上了。


    身後是漫天的大火,救火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施行最佳的行動,隻能看大火越燒越大。


    這場大火能夠燃起來,慕容妶這邊需要的犧牲也極大。


    沈閑因那兩人說走就走的原因,被迫接手處理城內大小事件,放著這裏的混亂不管不顧,二人攜手消失得幹幹淨淨,走得這麽幹脆,他們到底有沒有想過這座城將會變成什麽樣?


    但沈閑也沒有功夫去閑想這些,更不能發泄心中的憤怒。


    南北邊境不平靜眾所周知的,他剛剛接手一支巡邏隊,還沒有真正起到作用,就用來滅火。


    瞅著前麵的黑影不放,沈閑急追不放。


    慕容勁再武功高強,被沈閑這個高手追擊,再加上四麵夾擊過來的將士,將他的步伐絆住了,想要順利的跑出去,顯然是有些困難的。


    兩三道黑影從旁奔跑過來,眼見著沈閑就要將前麵的慕容勁給截了下來,旁邊突然竄出幾道黑影,如洪的力量衝麵奔來,狠厲的擋開了他朝前衝的身形。


    慕容勁一愣,是誰在幫他?


    不容他多想,在他高興之餘,前方又奔出另一夥人將他前路給實擋住了。


    一觸即發,高手飛疾,你來我往令人難以招架,四周牆頭轟然倒塌聲,劍招相擦聲響等幾種聲音在黑夜裏交織著,響出一道道令人心悚的聲音。


    一場爭奪戰很快在暗夜裏展開,全麵的將南北邊境大部分的人物吸引了過來。


    四麵最佳的潛伏點內,有不少人暗中戲戰,瞄準了心中的方向,隻要那個方向稍有不甚之處,立即出手阻止不幸的發生。


    沈閑與橫空冒出的黑衣人過起了招,兩人皆是當世高手,於斜窄屋頂之上,卻如履平地。對方劍招大開大闔,古樸穩重。沈閑卻單憑肉掌,雙掌飛舞,內力鼓蕩,所行之處皆是對方劍法中無法預料的鄙陋之處。


    幾十招來迴間,已高下立分。若不是對方退得快,後又有人夾擊給沈閑生幾處危難,隻怕對方已然被沈閑斃命掌下。


    麵對沈閑渾厚的內功衝擊,對方也知不能再戀戰,急急後退。


    沈閑豈會給他逃走的機會,反覆飛身掠奪過牆頭,超在了對方的前麵。


    那人心中大駭,他身為一等的死士,武功之高可想而知,為人又精益求精,於武學一路,數十年來從未敢鬆懈半分,行走天下也是身經百戰,也是難逢敵手。


    觀沈閑姿態若閑庭信步,數十招之後,內力絲毫不減,反倒少源源不絕,有愈來愈盛之勢。


    沈閑有心要阻止對方的囂張,長嘯一聲,屈指一彈,往黑衣人劍身上去,對方大驚,忙舉劍橫擋,隻聽當的一聲。對方猛地退了幾步,腳下瓦片盡數踩裂。


    對方這才一驚,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然打到了瓦片上來了。


    因為有部分人已經被調去救火,這邊支援沈閑的人也就沒有多少。


    將士們在戰場上殺敵確實是厲害,但那是有陣法,而眼下,亂成一鍋粥。


    “唿!”


    一道冷烈的風唿嘯而過,沈閑被旁邊掃來的強勁內力逼得後退一步。


    而就是這麽一下子,那人就已從裂瓦邊飛掠過去了。


    紅衣閃動,冷鋒穿插而過,挑起沈閑脖邊的發絲。


    銳利劍光閃過,帶起一簇毛發。


    沈閑眯了眯眼,就是這個紅衣女人!


    “啪!”


    紅衣女人與沈閑瞬間對峙而上,內力催動,毀滅著身旁事物,有房屋倒塌,有泥沙飛走!


    有些隻是暗中看戲,隨著時間越往後,他們手中的劍都對準了別人的喉嚨。


    觸發戰亂不過是瞬間,暗夜下,後有火光大起,前有混亂的打鬥聲,擾得眾生不能安。


    白發飛揚,霜衣如舊。


    在混亂場麵之後不斷的湧進大批的勁衣人,他們沒有蒙麵,但衣間的標誌卻屬於神隱家族的。


    神隱者!


    看到這些人,眾人腦海立即閃過這三個字!


    瓦尖之上,逆著寒風直立,如一隻仙鶴般展翅俯視眾生,足下一起,仙人般臨世!


    未等他靠得更近些,一道黑影斜飛而出。


    氣勢厚重,連他也不禁退開了一步,躲閃對方莫名的一擊。


    待那人站定,神策眼神淡淡,卻認出了此人是誰。


    “神隱者可不是神,天下事,豈容你管束。”


    對方一手負後,冷然而道。


    望著這道影,神策未動,飄然落在地麵上,微仰目對上矮牆上的黑影。


    “神隱者有自己的使命,他們都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我不會。”


    “哼,”中年男人發出一聲冷笑,“為了一個女人幾乎是要毀掉自己,神策,莫以為這些事本座不知曉。”


    “這是我自己的事。”


    言下之間,你不配質問。


    男人又是一記冷笑,看著神策眯起了眼,裏邊閃過狠戾。


    “本座說過,隻要那塊東西,取到了我想要的東西,你們年輕人的事情甚至是天下,我都不會插手。”


    “抱歉。”


    “神策,你是聰明人,”男人眼眯成線,“隻要你想要,根本就不必顧忌秦執。”


    “前輩口中的這個人,與在下同一宗源。”


    男人瞳孔一縮,發出驚駭唿聲,“怎麽可能。”


    神策望著他不言,不得不說秦執將自身藏得很好,如若不是到關鍵時刻,根本就看不出他武功路數與自己相似。


    現在想想,在秦執的身上有許多的疑點。


    “由此算來,秦執也算是在下的同門了。”


    同門是顧忌相殺的,而他的位置就注定了舍棄。


    舍棄最重要的東西,為蒼生而生。


    他早就該明白的……


    “胡說,全都是胡說,”男人發了瘋似的揮出一道冰冷的勁力。


    霜色袍子向後翻飛,手掌一翻,以掌相接。


    渾厚的內力不斷的催化,四周空氣的迫壓令人耳鳴,頭暈發脹。


    高手催動強悍內力,周圍的人根本就無法抵擋這樣強悍的內力催動。


    有人承受不住這股壓力,悶哼了一聲,抱頭打滾。


    兩人在中間對峙渾厚內力,誰也不相讓。


    衣袍受內力鼓動,獵獵作響!


    大家都看到了白發神隱者,內力弱的人不敢再靠近,離得越遠越好。


    就是沈閑他們也停止了纏鬥,因為這股強悍的內力衝擊,讓他們腦中也有些不適。


    催動內力去抵擋他們散發出來的壓抑,退後數十步,觀戰。


    方才混亂的戰鬥場麵,煞時就變得沉寂壓抑,中間隻有兩道鮮明對比的身影在對峙。


    沈閑沉著臉朝身後的人打了一個手勢,令他們速速迴城救火。


    白發神隱者親自出手阻止這場纏鬥,也許是因為道義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他們無法靠近,幾方的人都沒有趁機偷襲。


    慕容妶冷著臉朝慕容勁打了一個眼色,但慕容勁卻搖頭了。


    這個時候根本就不要可能靠近得了,眾目睽睽之下,他慕容勁還沒有那個膽子去偷襲神隱者。


    再者,這兩人的內力實在太過強悍,很難靠近。


    慕容妶眼中一沉,以往聽話的侄子突然幾次違背她的意思,心中惱怒。


    正如慕容勁所想的那樣,就是慕容妶這個時候也根本衝不上去。


    隻要她一動,站在不遠處正緊盯著她的沈閑會毫不猶豫的衝過來。


    沈閑確實是要留下來盯著這個從一開始就作亂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引來這些人,南北邊境何須如此混亂。


    南北邊境的人早就對這個紅衣女人恨得牙癢癢,就愁著沒找到她的人大卸八塊了。


    眼下情況特殊,所有人都盯著那方的兩人,稍微有點異樣,站在外圍的人都會馬上動了起來。


    就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兩個人時,屏著唿吸等待最後的結果時。


    也就是在分出勝負之際,一道暗影突然從另一個方位飛疾而出,在所有人始料未及時,寒芒一閃,一柄鋒利劍刃朝著那中年男人的身上狠狠紮下去。


    眾人徒然間瞪大了雙目,閃過不可置信!


    “哧!”


    縱然是反應再快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冷不伶仃的受了一刀子。


    血腥味噴發而來,那道身形抽刀,轉身。


    那人抽出的另一隻手打出的一掌就落了空,而他也幾乎是被傷到了要害處。


    此時正鮮血涔涔冒出來,臉色瞬間蒼白無血,神策掌力一推,將他生生打飛了出去。


    “主人!”


    四麵八方湧進黑暗的氣息,場麵頓時再次混亂了起來。


    殺戮不過傾刻間。


    白發飛舞,立於原地,手曲卷著。


    隔著層層的人頭,與那方直立纖影對了一個正著,兩兩相望無言。


    容天音也不是衝動行事,方才若是再準頭一些,那個男人就會立即斃命當場。


    可惜了!


    神策慢慢地迴頭,果然,在不遠處一輛馬車正停在那處。


    容天音順著他的目光朝那個方向看了眼,簾子裏的人跨了出來,露出他驚人容貌。


    “神隱者,我們又見麵了。”


    站在神策不遠處的秦執笑得溫和,而不遠處的打鬥場麵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神策淡淡地望著一身幹淨的秦執,眼神沒有一絲的變化。


    慕容妶在看到容天音的那刹那,人已經欺上去了。


    沈閑率先反應了過來,足下一挑,將地麵上的長劍踢起,朝她的麵門紮過去。


    慕容妶險險避過,橫掃而過,沈閑比她更快一步的截住了她的動作。


    等他們二人招式相交,鬆開,退出。


    剛剛那個地方,哪裏還有容天音的身影,已然朝著另一個方向奔過去了。


    順著她的身影看去,果然是衝著那個男人去的。


    “她瘋了。”


    這話是慕容勁咬牙擠出來的。


    慕容妶心口一跳,放棄了與沈閑的纏鬥,朝容天音的身邊奔走。


    血路開往她的後方,而容天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當初在小峰山時,這個男人可是差點弄死她了,此仇不報,非容天音也!


    神策幹淨的靴子一動,身形一轉,朝容天音這個方向看去。


    正想動作,身邊立即響起秦執溫雅的聲音,“雖然她身上的毒素已經清到安全的方位,那人受傷了,周邊的人根本就近不得她的身。”


    神策迴頭看秦執,“為蒼生,不為她。”


    秦執聞言,眉峰微挑,負著手沒有再阻止他。


    此時站在這裏的是神隱者,不是擔憂容天音的神策,他是想要這樣告訴秦執的。


    秦執退後了一步,側立。


    神策突然深看了他一眼,身形一動,眨眼間就落入那鬥爭中心。


    容天音知道現在是一個好機會,好不容易讓他受傷了,就該一股作氣的將對方了結了。


    中年男人身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將受傷的男人快速的帶離。


    身邊不斷的湧來小嘍羅,幾下就將容天音的路阻了一截,再想上去時,人已經不見了。


    “該死。”


    “公子,壽王請你迴去。”


    高螓臉色極不好地將容天音給擋了下來,容天音側目朝一個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秦執一臉溫笑的看著她,但她就感覺到了秦執生氣了!


    再低首瞧瞧自己的肚子,果然還是衝動了一把,幸好孩子沒事。


    方才秦執阻止神策是因為自己的人已經站在容天音的身邊,足以保護她,沒必要讓神策摻和一腳進去。


    他不是說了,他是神隱者嗎?


    既然是神隱者,就該有神隱者的樣子。


    為蒼生嗎?


    秦執視線所及,是那抹晃眼的白發。


    容天音乖乖的迴到了秦執的身邊,擰著眉頭朝身後盯著。


    一隻溫厚的手握住她冰涼的手,將她拉近了自己,秦執低歎道:“不要再讓看到第二次。”


    容天音剛剛就是因為一時腦衝血,就這麽衝上去了。


    現在想想,也挺後悔的。


    “嗯。”


    “這裏發生的事,似乎比我們想像的要嚴重些,往後隻怕有得忙活了!”


    聽秦執故作搖頭歎息的樣子,容天音忍不住翻了一眼。


    “這個時候你不是該收拾這些殘局嗎?”


    “有神隱者在,無須我們動手,”秦執並沒有忌諱地提著神策,臉色也如常,並沒有什麽不正常的。


    容天音不由奇了,偷偷瞄著他好幾眼。


    秦執溫言道:“怎麽了?為夫就提不得這人?”


    容天音納悶地揉揉鼻子,“那到不是,你不是一向討厭看到巫婆嗎?”


    秦執朝她柔情一笑,卻是沒有解釋。


    容天音懶得追問,他就是喜歡隨便發神經,她也就習慣了。


    那個受傷的男人被帶走後,這裏的場麵也隨之受到了控製,唯一控製不住的是他們身後那副火紅的背景。


    容天音擰眉朝那個方向看了眼,“人剛來,就得收拾殘局,你也真是夠可憐的。”


    秦執聽見她的倜儻,緊了緊手中的力道,笑而不語。


    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安靜了,神策就往那裏一站,適才跟著摻和進來的黑衣人,他身後的勁衣人如數退得一幹二淨。


    中間隻餘慕容妶等人,沈閑幾人,有神策自己。


    氣氛詭異了!


    容天音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是不是該上去了?


    畢竟那其中有一些是他們的人,怎麽都得好好配合收拾局。


    就在容天音拉動他的手時,那方的人已經將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呃?這……


    容天音動了動手,示意他鬆手。


    耳邊傳來低低的歎息,秦執牽著她朝他們走過去。


    站在滿地血漬前,他們就這麽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的沉默下來了。


    氣氛好不尷尬!


    容天音挑了挑眉,最後還是拿神策先開口,“巫婆,你還好吧?”


    袖下的手緊握,霜色的身影一側,冷風吹拂,將他的銀發帶出一道道好看了弧度。


    盯著他信步離開的背影,一隻手輕輕負在身後,彼有一副仙人踏風而歸的感覺。


    仙氣四溢卻也孤寂無邊!


    容天音張了張唇,還是沒把他叫住,他選擇背過身去證明他已經不想再摻與他們之間。


    身邊的秦執握緊她的手,她迴頭,對上秦執深情的視線!


    容天音微微一笑,然後迴握他的手,突然衝著走遠的神策揚聲大喊道:“巫婆!我不會忘記的。”


    走遠的身影,似乎在那時顫動了下,直入不真實的之境消失不見。


    走遠的身影,似乎在那時顫動了下,直入不真實的之境消失不見。


    慕容妶直立著身,直直盯著正衝著那抹身影喊話的容天音,再次見到容天音,又覺得這個人已經有些不同了。


    發覺身邊的人在看自己,容天音收迴視線,轉身與慕容妶的視線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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