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一家三口!


    “慕容霄,住手。”


    明惜雲的手錯擋了過來,那邊容天音的動作比她更快一步揮開了她,半個旋身間容天音將慕容霄彈過來的小藥團接住,碾在手中擰碎成粉。


    說時慢那時快,容天音唇角刹那繃緊,宛如精美瓷器的手脫離了手套,巧妙又快速奔著慕容霄麵龐來。


    慕容霄見容天音不躲不避的,還直接用手接下他彈出去的蠱毒,見她無事,心下就是一驚。


    “咯!”


    容天音玉臂一橫,直架在慕容霄的脖子間,手臂和手掌之間差之分毫。


    慕容霄出招的動作刹時滯住,不可置信地看著神情安然的容天音。


    “你是怎麽做到的?”


    “慕容太子想死下次說一聲,不必大費周章讓自己白費了一番氣力。”


    說罷,在明惜雲焦急又不敢開口的情況慢慢地鬆開了手,退開兩步的距離。


    拎過脫掉的冰絲手套,慢條斯理地重新戴上。


    慕容霄眯了眯眼,他看清楚了那東西倒是何物製成的,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徒然發黑。


    容天音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淡淡道:“將嘉平郡主帶迴去吧。”


    慕容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來這裏是要幹什麽,迴頭焦急上下掃了明惜雲一眼,急道:“雲兒,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到是你,莽莽撞撞的,萬一你……”明惜雲紅著眼,跺了兩腳,扭身就跑。


    慕容霄迴頭衝容天音深深看了眼,追著明惜雲的身後而去。


    “公子,就這麽將人放走?”


    迴應紹延的是容天音的沉默。


    慕容霄不是那麽衝動的人,之所以會這麽做也是因為緊張明惜雲在她這裏吃虧了。


    可見慕容霄對明惜雲也不是那麽的沒有情,隻是平西王的那點心結,明惜雲是怎麽也放不下的。


    慕容霄不肯幫,也是有自己的衡量,隻是看明惜雲仍舊不理解,慕容霄心裏邊唯有苦。


    人活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有自己的責任。


    明惜雲看似成熟了不少,實則在某些事情上很容易鑽牛角尖。


    在父親的仇恨中,她迷失了理智,自己也同時陷入了迷霧中,看不清前麵的方向。


    容天音不幫她是沒有任何義務,她們之間不過是那點點的情份在罷了。


    人都自私的。


    “慕容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觀察著我們這邊,是否要處理。”看到慕容霄險些要了容天音性命時,戴弦覺得梁國的這些人都十分的危險,這才提出要不要清掃的話。


    容天音仰目看天,聞言搖了搖頭,“梁國之內,不宜再生事。神隱家族那邊沒有動靜了?”後一句話是問身邊的紹延。


    “說來也奇怪,他們竟然又消失了,顯然內部有什麽麻煩。”


    容天音輕輕一笑,有些冰冷。


    “神隱者這個位置也不是白坐的,神策在這個位置這麽久,不可能沒有半個支持的人,”容天音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又道:“他們想要拿到的東西,隻是我沒有交出去,誰也別想拿到。”


    那到底是個怎樣子的東西,神隱家族為什麽非要得到不可。容天音覺得並沒有那麽簡單,如果隻是一塊象征身份地位的玉佩,那他們大可以放心的來搶來奪,可是他們沒有。


    絕對不是因為玉認主這迴事,背後還有什麽隱密的東西。


    當然,這隻是容天音的一些猜測,至於是真是假,她也未證實。


    “好了,既然秦執已經去了小峰山會了那人,你們也早些歇下。”


    “公子,你的晚飯已經備好了,”紹延哪裏肯離開,容天音臉色並不太好,不敢放她一人。


    容天音聞言也隻有好順意到飯廳去用餐,席間,紹延自然落會同食。


    戴弦等人看著這主仆不分的坐下用飯,一時間有些愕住。


    紹延卻好你是習以為常,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對了,公子,今日收到了綠鈴的書信,說她帶著小姐已經進了梁國,想必明日左右也該到這裏了。”


    席間,紹延突然想起這事。


    容天音動作微滯,然後像沒聽到似的繼續吃飯。


    綠鈴那邊的安排必然不會有錯,隻怕是玥兒那丫頭又鬧了。


    想到自己前兩天和秦執說的狠話沒有起作用,秀眉都擰成了一個川字。


    不能再拖了。


    猜不準容天童此時此刻的心情,紹延不敢多說,飛快的刨飯離桌。


    容天音仍然慢條斯理地嚼著口中的飯,心緒卻也一並飄遠了。


    夜色濃密如綢,看不見半顆星辰,天地之間一片黑沉沉伸手不見五指。


    容天音掌燈穿過寒風嗚嗚的廊道,手中八角燈被吹得搖搖晃晃。


    “哧!”


    一道強勁的指風打掉她手中的明亮,輕盈的步伐一頓。


    四周的空氣也漸漸變得壓抑。


    等了好半晌,不見暗中那人有所行動,容天音從容地拿出火折子重新點上八角燈。


    燈的周圍是一片昏黃的明亮,四周一片寂靜。


    剛剛從那邊過來,身上還沾著濃鬱的藥香味,此時被寒風一吹,清清淡淡的藥味吹得飄遠。


    獵風中,連她的衣擺和墨發也被吹得飛舞。


    命運一直在捉弄著她,而她也一直在努力擺脫上帝束縛給她的那些命運。


    就差那麽一步,就可以踏出去了。


    最後還是功虧一簣,她現在已經深深紮了進去,再也爬不上去了。


    捏緊手裏的小竹杆,身體開始發冷,從指間到發梢,一切都結了冰。


    迴不去了。


    胸口開始慢慢收縮,壓緊,仿佛布薄倒刺紮入鮮血淋淋的心髒口。


    張嘴喘息,像岸邊的魚。


    沒事,有我在呢!聽到心底響起的聲音,那麽溫柔,那麽熟悉的。


    模糊的聲音在耳畔迴響,意識開始漸漸沉淪。


    過了很久,背後傳來腳步聲,很輕,可還是一下子將她驚醒了。


    慢民野撐站著,胸口不家些壓抑的惡心,她能忍得下去。


    溫暖的氣流毫無征兆的包裹過來,傳遞著身軀的溫暖,替她褪去寒冷。


    暖!


    無比的暖!


    她貪婪著貼近那股熟悉的溫暖,想要得更多!


    身後有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攬著她嬌弱又冰冷的身體,將身體的溫暖傳入她連骨血都是冰冷的身體裏。


    “音兒!”


    他的眼神流動,笑容溫柔暖和。


    容天音終於從手足無措的驚愕裏清醒過來,剛剛貪婪吸收溫暖的身體倏地僵硬。


    “原來你一直在等我,”他唇角勾起月牙似的笑意,“是不是嚇到你了?”


    容天音沉默不答,依舊被他以環抱的姿勢緊緊攬著冰冷的身體。


    似察覺到她的僵硬,他鬆開了一些空隙,微笑:“你說的那些,都是騙我走,我明白。”


    不,你根本就不明白。


    她想呐喊,想甩開這種溫暖。


    可她使出全身的氣力,連抬手指的動作都沒法正常做來。


    “你想多了,我就是那個意思。”


    “是麽?”他側了頭去凝視漆黑如墨的天空,神色一片黯然,“那你為何還會允許我這麽抱著你?音兒,你在自欺欺人。”


    “我隻是怕冷,正巧你投懷送抱,沒有必然虐待自己不是。而且我救了你,算是另一種迴報吧……”她話語淺淺,又理氣十足。


    “音兒,”他很慢很慢的打斷了她,仍舊舉目望天,不肯低頭看她冰冷的眼神,“你不會再趕我走了,是嗎?”他終於是低下頭來,黑黑的眼睛迎上容天音淡漠的眼神,仿佛想要維持微笑,可嘴唇卻在顫抖。


    全身發僵,她該迴答是的。可有些話,想要開口說第二次,是那樣的艱難。


    張了張嘴,可她竟然說不出口,身體繃得發緊,連心都收縮得疼痛。


    喉中似哽著大石,卡著進出不能。


    沉默,無盡的沉默繞著兩人,總不能破除。


    秦執瞅了容天音片刻,忽然一笑。


    這笑容溫柔而慘淡,逼得容天音轉開了視線。


    “你陪了他五年,往後的半輩子都隻能陪在我的身邊,不會再讓你逃走了。”溫柔而霸道的聲音抵入耳畔,容天音連心都發了顫。


    容天音緩下心口的劇烈跳動,低聲道:“放開我吧。”


    聲音幾不可聞。


    放開?


    秦執又是一記輕笑,慘淡得令人心口發緊。


    身體倏地騰空起,容天音駭得臉色發白,手中八角燈“噠”地一聲落地。


    步下生風,吹過來的寒風也不足比他身上寒凜來得烈。


    身後一簇小火苗吹起,又滅燼。


    容天音心頭震痛,想要用力推開他,總是使不出那股勁來。


    碰上秦執,她容天音再多的氣力也沒法撒了。


    笑,比他的笑還要黯然,還要悲傷的笑。


    邁開的步伐突然一頓,幽黑如夜的眸深深凝視著懷中人那一抹悲痛的笑。


    為什麽?


    為什麽她的臉上會有這樣的笑?猶記得,她的笑容永遠是那樣的漂亮幹淨,明亮耀眼,可如何的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音兒,別再推開我。也別這個樣子笑,我這裏疼。”


    瞧著她疼痛的笑容,他一顆心髒如浸了寒冰,無盡的寒意湧上來。


    身體也因為她的笑,漸漸失去溫暖。


    那一笑,就像是生離死別最好的一笑,恐懼的情緒不斷的湧進冰冷的身體裏,啃蝕著他的骨血。


    有什麽毒比情更毒?


    容天音又是一記黯然笑意溢在嘴唇邊,幽目抬起,望著正低首凝視自己的絕色男人。


    兩手微抱住他的脖領,深吸一口氣,狠狠的將她自己埋進了他的脖子裏,貪婪吸著他身上的氣味。


    相怵忘記一個人其實也並不難,她可以令他或者自己丟掉那些記憶,唯獨沒有那種勇氣。


    所有的一切都在背道而馳,她還在這裏苦苦掙紮。


    一個小動作,秦執心中看得歡喜,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發現這個動作給他的心情帶來極大的轉變,容天音嘲弄一笑,她又在給自己找借口了。


    本該是將他遠遠的打發走,最後永遠也別相見,等明天,或者哪一天她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他也不會那麽痛苦……


    稍微的一個小舉動,又將他們之間推向了另一個結局。


    容天音恨自己的此刻軟弱,他現在的這點痛算什麽,在不久的將來親眼目睹她的離開,那才是真正的給他傷口上撒鹽還要疼的痛。


    沉沉在睡夢中編織著自己未來的畫麵,最後的結果是,她並沒有未來。


    也罷,就這樣子結束也好。


    此刻的容天音完全放任了自己,再也沒有多餘的氣力去掙紮。


    多年來,秦執一直都不曾安安心心睡過,今夜,好不容易抱著她熟睡過去,在醒來之際還被旁邊的空蕩蕩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天兒蒙亮,屋裏徒然響起了秦執焦急的叫喊聲。


    “音兒!”


    外邊的人聽到了聲音,立即推門而進,“王爺,王妃正煮藥水。”


    聽到方拓的匯報聲,滿麵焦急驚慌的秦執終於是鬆了口氣,聲音嘶啞:“她在哪?”


    方拓瞅著秦執動作一眼,低首退開一邊,說道:“在神隱者的房裏。”


    秦執二話不說,就大步跨出,衣衫有些微亂也未曾理會,疾步朝神隱者暫時放置的屋子走去。


    保護神隱者安全的人容天音安排得相當的密實,不容許有差池。


    他們不明白容天音是如何訓出這等高手,她身邊的人並不太多,卻個個精通高強的武藝。正所謂的精英,就是說她的人。


    容天音正吩咐人將藥湯倒下,秦執這邊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不顧身邊忙忙碌碌的人,秦執一把將人抱緊。


    容天音身體明顯一僵,被他從背後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身邊的人隻看了眼,就繼續做手中的事。


    容天音掙了掙他的懷抱,有些窘迫地道:“幹什麽,一大早就發情。”


    秦執聞此先是一愣,嘴角立即浮起溫柔如水的笑意:“為夫的音兒還是沒變!”


    容天音真想給他一個白眼,但眼下她正忙著給神策治療,沒空和他玩太極。


    “先放開我,”被四周的目光盯得臉有些發熱。


    秦執不敢做是太過,鬆開了她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全是藥水味,再看看已經開了棺蓋的棺材。


    裏邊躺著的人正唿吸均勻,根本就不像是個死人,反倒像是熟睡了似的。


    對這個男人,秦執相當的嫉妒。


    是,他是個小人,容不得她關心以外的男人活著。


    就像那個諸葛猶,雖然容天音一直在強調與他隻是陌生人。


    他仍然覺得那是一個威脅,他從小就沒有安全感,在感情上,他絕對的占有。


    隻有緊緊的綁在身邊,那才叫做安全。


    容天音對神策的不同讓他心裏的安全感完全不受控製,心裏邊嫉妒越來越濃烈。


    如果不是因為神策的出現,或許他們根本就不必分離五年。如果沒有大安山一幕,五年的離別也不會有。如果不是神策,他和她之間的裂痕根本就不會有。


    但那隻是如果罷了。


    強忍著心底的嫉妒,秦執盯著那安逸躺在棺中的人。


    容天音掃了眼過去,沒有多說,令人將神策抱了起來,直接放進了藥桶裏。


    除了頭部以外,神策整個人都陷入了藥湯裏,容天音從藥箱裏拿出一些藥喂進了神策的嘴裏。


    秦執盯住容天音輕柔的動作,嫉妒得發瘋。


    容天音頭疼地抬頭示意他不要那麽囂張,她現在是辦正經事。


    手剛要去脫神策的沾濕了的上衣,秦執黑眸一眯,大步上前按住了她的動作。


    容天音抬頭,身邊等著容天音吩咐的人見他的動作也是一愣。


    “我來。”


    秦執深吸一口氣,覺得替情敵脫衣服,總是一件非常難以接受的事。但對比這個,他更難以接受容天音親手脫別的男人衣服的畫麵。


    容天音沒堅持,將後續的動作交給了他。


    “公子,藥已經準備好了。”


    高螓捧著大大小小的瓶子走過來,放在矮幾上,眼神不由瞄向笨手笨腿的秦執身上。


    幾乎所有人都投來嫌棄的眼神,等你脫好衣服,黃花菜都涼了。


    容天音到是不急,抱著兩手站在旁邊手腳僵硬的秦執,一點也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空氣突然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盯著秦執的動作。


    秦執看著溫柔的一個人,對情敵那是相當的不留情,扯衣服的動作相當的粗魯,他們一點也不會懷疑,如果此刻沒有他們在場,秦執會一掌震碎神策的衣物。


    “王爺,還是屬下來吧。”


    方拓實在看不過眼了,上前主動要幫忙。


    秦執一記冷眼刮了過來,方拓伸出一半的手就僵住了。


    “行了,高螓你來。”


    容天音沒有耐心等他,抬首示意高螓過去。


    秦執英氣的眉蹙得緊緊的,迴頭看著容天音,心中有些忐忑。


    瞅著他半身的濕,還有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藥桶,結果神策的衣服像是沒有被動過一樣。


    容天音嘴角微微抽動,恢複過來時輕輕一歎,“你先去換一身衣服。”


    “不行。”


    秦執反駁的話很堅定,盯著容天音賴著不走。


    容天音眉梢一挑,“隨你。”


    這時高螓已經給神策褪去了上衣,容天音拿著銀針,手在神策光滑的後背滑動摸索,秦執見此,眼皮一跳,強忍住上去拍死神策的衝動。


    容天音施針時,誰也不敢出聲打擾。


    秦執這雙眼盯得人相當的不舒服,尤其是容天音,覺得頭皮都麻了。


    直到容天音好不容易摸準了穴位,幾次才下針才對位。


    今天的她也不在狀態內,想了想,容天音擰眉沉聲道:“時辰也差不多了,將他放矮座上。”


    容天音的聲音一落,高螓又將神策從水裏抱了出來,放在早就準備好的矮座上。


    看著隻有一條褲子的神策,秦執眼皮都抽了,一雙拳捏得咯咯響。


    “過來。”


    容天音突然朝秦執喊了句。


    秦執兩眼微亮,上前看著她。


    容天音在所有人的疑惑下,指著神策說道:“你內力深厚,給他輸些真氣活絡筋骨和筋脈,再按照我列出來的動作按摩一遍。”


    說罷,從身上拿出一張早就寫好按摩事項交給了秦執。


    秦執傻愣愣地接過,一副不可置信地盯著容天音。


    容天音似沒有看到他的表情,淡淡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


    “我來。”


    秦執怎麽可能讓她親自動手。


    等所有一係列的醫療都結束了,所有人就被趕了出去,連同秦執。


    容天音要對神策做什麽,誰也不懂也看不到,秦執隻能陰沉一張臉等在門口。


    半個時辰後,容天音終於是推門而出,臉色略有幾分的蒼白,揮手令高螓進去給神策換一身幹淨的衣物。


    抬頭見秦執一臉陰鬱瞅著自己,無聲一歎。


    “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又擅自用自己的身體了。”


    秦執擰眉將容天音的手腕握住,不讓她逃避。


    對上秦執溫柔又堅定的眼神,容天音有些逃避性的偏開,臉孔突然微微一紅,這現象讓秦執的臉立即黑了下來。


    “你當我容天音是什麽人,隨隨便便使用自己的身體。”


    秦執先是一愣,突然明白她臉紅的意思,定然是想起那天晚上的主動,害羞了!


    想起那夜妖嬈嫵媚的容天音,秦執下腹一緊。


    容天音勉強板起了臉,瞪了眼正用濃烈***眼神盯著自己的秦執,“把你腦子的畫麵抹掉。”


    秦執低柔輕笑,眼神曖昧而柔情地灼灼盯著她,大大方方的捏起她精美下巴,咬住她紅櫻桃般的朱唇!


    容天音羞惱推了他一把,偷到香的秦執滿是笑容地瞅著她。


    正是兩人你來我往的玩曖昧之際,院子突然跑進來一抹淡淡的小身影,見著了兩正站在那邊廊下,軟糯糯地叫道:“爹爹!娘親!”


    聞得此聲,秦執從來沒有過的不悅。


    好好的情調就這麽被叫沒了,當下,秦執很是不滿地朝突然冒出來的女兒瞅去一眼。


    秦玥正歡快著跑過來,哪裏注意到秦執的不悅。


    “玥兒。”


    容天音轉身掙開了秦執的手,自然的迎上女兒。


    “娘親!玥兒好想你!”


    一下子朝容天音的懷裏衝進來,容天音抱著秦玥,嘴角也不由綻開了一抹笑容,然後又是一板臉:“不是讓你迴褚國壽王府好好呆著嗎?”


    “哼!”小玥兒嘟嘴,兩手抱住容天音的脖子,將小小的身了埋進了她脖領裏,“才不要呢,萬一娘親又騙玥兒自己跑了,那玥兒到哪裏去找娘親?玥兒還是覺得跟著娘親一起,才最安全!”


    “真是不可愛的小鬼頭。”容天音無聲一歎,現在她覺得,有時候女兒太精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哼哼!”


    “娘親不會騙玥兒,”容天音輕聲道。


    忽然覺得身上一輕,秦玥被人扯開,放迴地上。


    小玥兒當即發出抗議聲:“爹爹,你壞!”


    秦執將秦玥放得遠遠的,有了娘子哪裏還有要女兒的理由,轉身對容天音道:“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容天音盡量掩飾自己的不舒服了,秦執還是一眼看出容天音滿臉的疲倦,目露擔憂。


    “綠鈴,帶玥兒下去。”


    “嗯。”


    綠鈴在秦執的身上轉了一圈,迴頭拉住了秦玥的小手,逗著道:“小姐,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公子和壽王了,綠鈴有個秘密要和小姐說說。”


    秦玥黑溜溜的眼珠一轉,亮燦燦地瞅著綠鈴:“什麽秘密?”


    “跟我來!”


    瞅著兩道一大一小的身影遠去,容天音搖了搖頭。


    有人替他看著秦玥,秦執相當的滿意,這個綠鈴是個知趣的人物。


    ……


    好不容易容天音不再提讓他離開的事,也沒有再對他說刺激的話,秦執心裏邊好受了許多。


    唯一讓他不放心的,還是昏迷不醒的那位。


    神策的治療幾乎是占去了容天音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每一天醒來都是以神策為先。


    這種被她忽視的感覺相當的糟糕,但也比離開她身邊,聽到她無情的話來得強。


    現在他起碼可以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女兒在一旁玩耍,而他們夫妻二人正坐於亭中圍棋!


    以前的秦執絕對不會想到,那個總是有多動症的容天音會安安靜靜坐在棋盤前與他鬥棋,實在難以想像到今天的情形。


    發現秦執走神,容天音執著黑子看著不遠處玩耍的秦玥,綠鈴一個人是沒法應付這個鬼精靈的。


    紹延和秦玥向來玩得開,這邊又有方拓他們陪著,小孩子被一群人圍著轉,畫麵相當的熱鬧。


    唯有他們這邊安安靜靜的,隻有偶爾的落子聲。


    一切歸於平靜!


    夜離和戴弦被派去跟高螓和黎叔守著神策那邊,雖是正午的時間,可今天天空一片蔭,並沒有太陽出來。


    “音兒……”


    容天音迴神過來,對上他溫柔的目光,心神微亂。


    以前她就覺得這個人長得太好看,現在依舊如此。


    “該你了!”秦執像是沒有看到她掩飾性的躲避自己的動作,笑得十分愉悅!


    容天音心在不棋盤上,連輸幾盤也沒有意外,這一子下去,就聽對麵的秦執笑道:“你又輸了。”


    容天音收斂心神看去,果然是自己輸了。


    “你心不在這裏,音兒,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眼前徒然覆上一道黑暗的影子,男性濃厚的氣息拂著麵過,容天音耳朵被他的熱氣唿得癢癢的。


    身形下意識的側了側,“沒什麽。”


    秦執秋火般的黑眸靜靜凝視著她,眼中慢慢有許多的複雜湧上來。


    一陣長久的沉寂。


    他的手指微微揚起,一寸寸,終於停在了她朱紅的唇邊,最初如蜻蜓點水的碰觸,慢慢遊動,移開,那黑影慢慢的壓了下來。


    她微微愣了身子,然後像認命了般閉上雙目,任他采摘。


    越陷越深,她的大腦慢慢缺了氧,四周空氣變得曖昧!


    嘩啦的一聲,打破了兩個人的曖昧,他仍舊沒有移開的意思,容天音卻先推了推他,紋絲不動!


    玉手一撐冰涼的地,容天音被打翻地的棋子烙得一痛。


    “唔!”


    秦執的手覆過來,一把將她的手帶上來,整個身體帶著騰空起,然後穩坐在一雙大腿上。


    唿吸仍舊被狠狠的奪走,容天音想喘息卻發現做不到,用力推了兩下。


    秦執才戀戀不舍地退出去,容天音漲紅著臉瞥開眼,那通紅的臉,給她添上幾分光亮的彩色,仿佛五年前的容天音又迴來了。


    容天音咬著紅豔的唇,倔強的就是不肯去看他。


    下棋就下棋,現在他們這個樣子算什麽?


    秦執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棋盤上,四麵散著黑白色的棋子,而她整個人正坐在他的大腿上,兩人的姿勢相當的曖昧,氣氛也帶著曖昧。


    “羞羞羞!娘親羞羞!”


    曖昧的空氣突然破入一道糯糯的聲音,坐在秦執懷裏的容天音臉孔漲紅,秦執先一步將容天音欲逃走的身體緊緊攬在懷裏。轉了一個姿勢,看向女兒,笑得柔和,“你娘親腿軟,爹爹心疼你娘親,玥兒再說這話,你娘親可就真的要羞羞了!”


    容天音手肘一拐他的肩窩子,秦執渾然不在意地保持著溫柔的笑容。


    “娘親那麽厲害,怎麽會腿軟,爹爹你騙玥兒,肯定是你將娘親惹惱了,所以娘親才會懲罰你抱抱!”


    秦執嘴角的笑意更濃,“是啊!爹爹犯了錯,你娘親正準備到床上懲罰爹爹呢!”


    容天音聽此,臉又紅又黑的,“秦執,你幹什麽。”


    說這樣的話,也不怕教壞了小孩,而且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這種下流的話。


    他還真是一點也沒變,一樣招人牙癢癢!


    “咦?方才娘子可不就是想那檔子事才……唔!”


    話未完,容天音已經惱羞成怒起身,一腿砸在了他的腳尖上。


    玥兒見狀,吐了吐舌頭,大聲說道:“娘親,爹爹羞羞!”


    在臉上劃了兩劃,小家夥一溜煙的跑了。


    方拓幾人哪裏還敢留在這裏,趕緊跟著小家夥溜進院子裏,外麵的世界就交給了他們二人。


    看著一群人帶著孩子就跑的畫麵,容天音有些哭笑不得。


    “音兒,我們繼續下棋!”


    “下你的頭!”


    容天音氣得中氣十足的迴了一句,三兩步迴屋去。


    秦執被吼得一愣,一陣輕笑從詭異的氣氛傳出去,大步離開的容天音還能聽得見他得意的笑聲,氣得臉都黑了。


    ……


    容天音揉著疲倦的穴位陷入圈椅中,心中的思緒仿佛夜空飄飄灑灑的冷雨,絲絲涼涼。


    今夜的雨夜剛落,秦執帶著人出門不知去向。


    她沒有過問,也沒有精力去過問。


    重點在神策的身上,後麵的事和人都交由他去處理,以秦執的能力還怕擺不平那些人。


    雨夜無法入眠,她來到了秦玥的門前,綠鈴剛好從裏邊出來閉門,迴頭見容天音站在風雨之中,驚了下,“公子!”


    容天音撐著傘走到屋下,“玥兒睡了。”


    “小姐玩了一天,大人都經不起折騰,更何況是孩子。”


    容天音點了點頭,似乎隻是過來看一眼而已。


    綠鈴見容天音穿得整齊,仍舊是一身利落的男性打扮,不由疑惑道:“公子這是要出門?”


    “天氣冰寒,有種東西正適合出來遊動,想出去走走,”容天音轉身凝視著冰冷的雨幕。


    “綠鈴陪公子一起。”


    “你留下來看著玥兒,別讓她出事,梁國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


    “公子一個人,綠鈴不放心。不如讓紹延一起出門,綠鈴等也好放心。”


    容天音微微一笑道:“紹延還須得留下來照看那人,我一人足矣。”


    見容天音堅持,綠鈴擰了擰眉。


    “啪!”


    雨幕中有什麽突兀的聲音響過,容天音正欲抬步離開的步伐一滯,臉色驀然一沉一慌。


    抬腿就朝著那個方向奔去,綠鈴也是一驚,趕緊跟著後頭奔入幕。


    紹延幾人的武功不低,可此時守在門外的人皆沉睡倒地,雷打不動。


    容天音摸了摸紹延的脛脈,發現他們還有氣,隻是不知受到了什麽攻擊昏迷不醒。


    “公子!”


    綠鈴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


    容天音氣息沉鬱,轉身奔進雨幕,出了宅子一種追著那道黑影去。


    高手,從未見識過的高手!


    容天音沒想到梁國之內有此等卓絕的高手在,竟然能在她的地方迷暈紹延這幾個高手。


    看不到對方,也聞不到氣息,更沒有神策的味道。


    糟了!


    容天音慌得差點從牆邊跌下去。


    是掉虎離山!


    該死,她竟然上當了,愚蠢!


    容天音飛快的折迴大宅子,綠鈴見容天音又折迴,也是馬上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對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來的,一個高手根本就不可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溜進來,然後帶走棺材中的人。


    雨天衝洗了他們的腳步,借著雨聲掩蓋了他們的痕跡,真是高明。


    容天音看到自己的人暈倒在門前,並沒有多想,隻想著棺材的人一定是被帶走了,慌亂之下一下子沒有想到掉虎離山這計。


    “公子,人不見了。”


    滿身濕淋淋的迴到屋子,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棺材,哪裏有什麽神隱者。


    “混蛋!”


    容天音一腳踢翻了一邊的火爐,翻出層層的火星和灰塵。


    綠鈴繃緊了身子,一副生怕容天音受不了刺激會做出什麽事來。


    但容天音並沒有,反而冷靜分析了起來,“他們走不了多遠,將他們弄醒。”


    那話的意思顯然是知道誰動的手腳,卻也不像是。


    綠鈴接過容天音拋過來的藥瓶子走出去,容天音這邊已經轉身在窗邊尋著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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