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不要對我亂來!


    霍大人為了找出容天音也煞費苦心了,秦執那麽一鬧,總是有些端倪可察的。但現在,霍大人還未確定那位白衣公子是否就是容天音,隻有找到本人才能知道真假。


    “霍大人,這邊請。”


    為了尋找出容天音來,霍大人最近總是喜歡流連於國都的各個角落,為了尋找什麽,隻怕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秦執這邊,由子默在暗中觀察著這位霍大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自從佘太妃和霍大人之間發生的古怪後,秦執就斷定橫在他們之間的肯定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在尋找容天音的過程中,秦執也要緊盯著這位霍大人,哪怕是有一點的不對勁,他都要抓住。更讓他在意的是,這位霍大人似乎也在尋找著容天音的蹤影。


    霍大人找容天音想要幹什麽,秦執隻猜得一二,卻猜不到他真正的目的。


    夜離做為明處的棋子,這樣跟著子默明暗合作已經有兩天了,兩天來,霍大人一直在尋找著某樣東西。


    國都這個地方繁雜,如今又招來了這麽多他國人士,比早前更加的混亂,想要找到一個人,確實是有些困難的。


    如若不然也不會讓容天音一躲就是好長一段時間,到現在都沒有人能夠將她挖出來。


    所有的地方都差不多已經搜遍了,可仍舊沒有容天音的身影,最後霍大人就直接鎖定了國都的那些花街柳巷,最後踏進了一家名喚“百花樓”的妓館。


    根據探子的迴報,隻有這些地方並沒有搜尋,隻怕容天音正是鎖定了這一點,將自己藏進了這裏。


    在來之前,手下的人已經打點過了。花樓裏的老鴇不會對霍大人打擾,相反,因為是霍大人親自出來查勘,百花樓的老鴇才會更加的小心翼翼的應對,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霍大人快裏邊請!”


    老鴇笑臉迎人,卻被霍大人溫淡的目光一掃,身邊的人一擋,老鴇就算是有心上前攀交,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位霍大人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誰不知道霍大人向來自愛,年紀已經有四十多了,仍舊還是獨身一人,身居高位卻獨身,這樣的人,相當於沒有任何的弱點。


    現在他又光明正大的跑到這樣的地方查實一些事情,實在叫人心生不安。雖然老鴇沒覺得自己有哪裏做錯了,可仍舊是在這等陣勢下沒法安心,隻好小心的陪在身後,不時的討好著。


    霍大人對旁物沒有任何的觸動,看著百花樓滿樓的男女,眉頭都沒皺一下,下令讓人仔細查看,也不在乎有沒有驚擾到客人的享受。


    “大人,什麽也沒發現。”手下人搜完下來,朝著霍大人一揖身匯報道。


    霍大人頷首,如同來時那樣離開,叫老鴇好生驚了一把,現在看他們沒有搜出什麽來,不由心下大鬆,同時也要注意一下近來上夷國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


    若說大事,也就是幾天後的朝鳳節,其餘的並無大事發生,老鴇左右想不出什麽勞麽子來,隻好作罷。


    二樓靠窗的角落裏坐了一道身影,將上下的情況都瞧了個遍,連外頭的動靜也收入眼底。


    老鴇笑眯眯的走上來,“這位公子……”


    “下去吧,不必讓人過來伺候了,”言罷,一隻纖長的玉手拋出一定銀子,老鴇笑著接住,兩眼一放光趕緊應是退下了。


    但見這名年輕公子一襲普普通通的月白色長衫,運輸業發用一根碧玉簪挽著,襯得他美顏如玉,身形高挑。他薄唇微抿,始終都是一副清清淡淡折模樣,五官精致俊美,眉眼間卻帶了幾分沉寂,瞧起來卻又是一番別味,很是惑人。


    看著霍大人的身影遠遠的去了,年輕公子才緩緩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走到階梯之間,也不知哪個醉鬼突然一把將他的手腕抓緊,一邊晃悠著身軀,眼神迷離的瞅著年輕公子直喚美人!


    身後同行見狀不由哈哈大笑,指著那青年人奚落了好一通。


    那人卻是死活不鬆開年輕公子,隻是搖頭笑道:“如此美人,爾等眼瞎了!”


    此話又惹得眾人一笑,風月場所本就是談笑風情之地,偶有幾句汙言穢語也是正常事,像這等玩笑,也更是常有的事。


    不管此處經營的是什麽,他們總能找到一些樂趣打發。


    這不,有人耍酒瘋,硬拉著一名俊美公子說起一些隱晦的淫穢段子,惹得滿堂嘻笑聲哄然傳出。


    那名年輕公子似乎並不惱他的行為,隻是淡淡地看著這一切。


    好似被取笑的那人不是自己,被同身為男子的對方拉著也不覺得尷尬,反是淡定從容。


    年輕人慢慢地抿緊了唇,然後慢慢地抽迴自己的手,仍舊淡漠的看著那笑盈盈的青年人。


    “美人這就走了?不陪哥哥喝幾杯?”


    言罷,那青年人作勢就要重新去拉住年輕公子,不想正是這時,青年人身體猛地抽搐了起來,朝著台階下滾下去,臉色頓時發青。


    剛剛還嘻鬧的一幕,突然一轉變,霎時整個會場沉凝著一股冰冷而壓抑的氣息,所有人看著那唯一在移動的年輕公子,不由狠狠打了一個顫抖。


    再看看那名青年人,早已抽搐而亡,七竅流血而死,那慘狀令得在場的美人們尖叫連連,卻沒有人敢上前去查看青年人的狀況。


    霍大人剛剛走出去,這裏就發生了命案,老鴇急急忙忙的從樓上下來,看著那道月白色的身影走出大門,驚慌得招唿人過去查看,更是讓人立即報了案。


    年輕公子走出百花樓,人就消失了。


    等霍大人折返而迴時,哪裏還能找得到那名年輕公子的身影。


    因為事報者說對方是一名白衣公子,因著對白衣公子的身份敏感,霍大人就馬上迴頭了,但還是晚了一步,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轉入一條巷子,一抹白影又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霍府。


    秦玥突然不哭不鬧,叫佘太妃好生的擔憂,擔心這孩子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看著他們父女倆這麽折騰,累的到是佘太妃。


    兩天下來,佘太妃已麵有憔悴之色。


    霍大人最近忙著那件事,自然也不能事事在府中,佘太妃到是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了。


    因為擔心秦玥,佘太妃也並未敢出門一步,生怕秦執又鬧出什麽來連累了孩子。


    她哪裏知道,秦執和秦玥早就氣同一出了。


    一條黑影從霍府的瓦頂躍過,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此時,已經是入夜時分。


    正坐在窗前的秦執驀地眯眼,然後飛快的推門而出,守在門邊的黃冥和方拓見秦執的動作就是一個呆愣。


    “王爺?”


    秦執連衣裳都沒穿齊,人就已經追出了霍府。


    方拓和黃冥麵麵相覷一眼,然後飛快的跟上。


    秦執並不知道,在他離開後,那道黑影又折了迴來,直入了秦玥所在的屋子。


    無聲無息的打開門,一道風竄上來,原本正會在矮榻邊的佘太妃突然朝著邊邊一挨去,那邊正在努力發呆的秦玥見佘太妃和身邊伺候的霜雪,清苒等人突然一倒,一雙眼睛發亮!


    朝著門口望去,卻久久不見門口打開。


    後門的方向突然出現一道黑影,秦玥還沒有驚喜叫出來,這邊已經被人捂住了嘴唇,然後小腦袋一歪,就失去了知覺。


    黑影一閃,跟著將孩子一並帶走了,看來,對方的目的就是這個孩子,並無其他。


    等黑影一走,這邊一條淡青色的身影跟著踏了進來,當看屋中的情況後臉色不由一變,纖影斜照得有些冷寒。


    一手揮出,暗香襲鼻。


    未等屋裏的人清醒,淡青色的纖影就追著黑影而去。


    佘太妃清醒過後,竟發現原本好好在屋子裏的秦玥不見了!當下嚇得魂都飛了,急喚著清苒過去通知秦執,得到的迴話竟然是王爺剛剛出府,可把佘太妃嚇得半死。


    乘追著黑影而去,避開了上夷國國都的守衛,一路而去。


    身後青影窮追不舍,前麵的黑影似乎也察覺到了身後的追蹤,哪裏還敢停歇半分,直奔出城門方向。


    砰!


    前麵一條影子突然橫了出來,將黑衣人的動作給截住了。


    黑衣人帶著秦玥,有些東西根本就施展不開,在兩名高手前就失了上風。


    “將孩子交出來!”


    青衣女子落下,厲聲喝來。


    而剛剛那條影子則是抽出了寒劍,直指黑衣人的方向,那冷漠如霜的俊顏,可不就是一直遊於國都的沈閑嗎?


    那名青衣女子則十分的陌生,但那氣質有些邪惡。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劇毒的味道,這樣的女人,一般人是不敢輕易靠近的。


    青衣女子長得到十分俏麗,眼神烏黑而冰冷。


    在麵對黑衣人時,那氣勢發揮得更加的明顯,眼神直直盯著黑衣人懷中的秦玥,顯然是追著黑衣人出來的。


    沈閑馬上就分出了敵我,青衣女子是要救孩子的。


    青衣女子也分辨得出,沈閑也是救孩子來了,於是兩人,在沉默中合作了。


    黑衣人朝沈閑的方向掃了眼,忽然就見那人空出的手一抬,然後就見牆的後麵突然躍出了幾條黑影。


    青衣女子和沈閑哪裏還敢怠慢,直迎而上。


    空氣裏霎時傳出叮叮當當的劍撞聲,火星四濺。


    “可惡。”


    青衣女子咬牙,毒辣的招數頻出,朝著沈閑的方向疾射出一枚東西,沈閑下意識的接住,撚在指尖的是一枚細小的藥丸。


    “吞下去。”


    沈閑眉一挑,沒有猶豫的吞下藥丸,因為眼前情況已經不容他多想。


    待沈閑服下藥丸,就見那青衣女子頻頻朝著那些人使出劇毒來,那招數的灑脫,真讓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對方似乎也知道她使的毒厲害,也沒敢過分的接觸,頻頻向後退。


    “去救孩子。”


    青衣女子嬌喝了聲,大起大落間,她竟以一人之力攔下了那些人的攻勢給沈閑救孩子的時間。


    沈閑躍牆而去,那黑衣人早已先行了一步,早不知去向。


    沈閑凝視著黑夜,閉眼再睜眼,憑著直覺追了上去,而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沒錯的。


    果然在前方發現了黑衣人的蹤影,“嗖!”


    沈閑手中寒芒一掃,將那人的路攔了下來。


    但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竟然直接穿過了他的寒劍,以孩子擋在前方,利用了沈閑最弱的地方攻擊。


    沈閑手腕一抖,斜斜地收了劍,冷漠的眼眸更是寒霜積起。


    前麵突然湧出幾名高手,又將沈閑的動作朝裏一壓製,完全失去了相救的機會。


    冷若冰霜的眼眸直直盯著前方的一處,那眼神十分可怕,可對方完全沒有將他沈閑放在眼裏。


    上來就招招致命,隨著沈閑一步步的落下風,沈閑已經有些失力之際,徒然眼眸一眯,冷聲道:“神隱家族抓一個孩子,就怕丟了麵子。”


    對方完全沒有將這些放在眼裏,縱然是被沈閑給戳破了,他們仍舊我行我素。


    為了那東西,他們已經等得太久了。


    好不容易逮到了容天音的蹤跡,他們自當是不能放棄的。


    沈閑連被傷了幾處,對付神隱家族的高手,他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


    “我們要的隻是容天音,沈大人還請轉告。”


    一人收劍,帶著人離開。


    沈閑帶傷連追出了許遠,直到完全失去了對方的蹤跡,沈閑冷漠的眼眸染上了懊惱。


    “孩子呢?”


    追上來的青衣女子氣喘地碠在他的身邊,望著一片漆黑的夜,青衣女子的柳眉蹙得緊緊的,對著夜空擰了擰眉頭,“真是喪心病狂,連孩子也不放過。”


    沈閑沒有理會她,提劍再次疾追出去。


    可是哪裏還能找得到他們的蹤跡,神隱家族要藏一個孩子,也並非難事。


    青衣女子滿臉慌意,想著對方的用意,不敢讓孩子留在他們手裏太久。


    正是他們兩個陌生人像隻蒼蠅一般亂轉時,秦執的人已經從前麵的黑衣人手中奪迴了秦玥。


    對方顯然是沒想到秦執會一路跟著過來,在心驚的同時,已經被秦執的人給逼得頻頻大退,有種退無可退的錯覺。


    秦執抱著小玥兒,低頭見平常時蹦跳的孩子臉色不太好,頓時臉寒如冰。


    洶湧的黑氣繞著他的周身,久久不散。


    “不要留活口。”


    狹長的鳳眸一眯,道出清冷的命令。


    方拓等人得令,手底下走動的招數更加的狠厲了起來,叫對方避無可避。


    正是方括等人要將那人製壓住之時,突然從旁邊躍出數道黑影,團團將他們包圍在中央,氣壓隨著人群的增多,令人喘不過氣來。


    打鬥聲驟然而頓,漆黑的夜下,肅殺氣息越來越濃。


    冷風吹過,帶起蕭索的沉悶。


    “叮!”


    秦執修長的手指一彈,將指中不知何處拿來的石子疾飛出去。


    一觸即發。


    秦執並不打算退出去,既然是這樣,隻能衝殺了。


    對方是趁機攪進來的,絕不是神隱家族的人。


    而在秦執腦中人選,也就隻有那麽一個,諸葛猶!


    子默和夜離在接到消息時,這邊已經鬥得你死我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齊國和褚國水火不溶,世人皆知,沒想到不溶到如此的地步。


    麵迎著冷風,諸葛猶陰鬱如墨的眼睛正直直盯著前麵抱孩子的秦執,兩人之間隔著一道衝天的殺氣,誰也碰不著誰。


    給秦玥渡進真氣的秦執麵色又蒼白了幾分,看著有種搖搖欲墜的錯覺。


    他的身體本就不好,這麽一折騰更是難看了幾分。


    如果這個時候諸葛猶上來,根本就不可能有勝算。


    這幾年來,雖然知道諸葛猶這個人也並未有幾分實力,靠著那顆腦袋,直迎而上。


    但若論實力,秦執與他也是不相上下的。


    “王爺!”


    子默緊護著秦執的身邊,突然擰眉道:“後方有神隱家族的人,隻怕今夜沒法輕易跳脫過去,王爺,還請下決定。”


    秦執黑眸微閃,冷淡地道:“不必理會。”


    神隱家族的人一直受到天下子民的仰目,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神隱家族上,他們一動就會牽動天下人的目光。以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又怎麽可能冒險在上夷國裏生事?


    雖然他們神隱家族有那個法子撇清,但秦執也有辦法讓他們暴光出來。


    到了那個時候,誰吃虧也不一定。


    秦執壓下目光,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秦玥,眼底一片陰暗。就算他利用了女兒,容天音仍舊不肯現身。


    “壽王。”


    正是子默想要勸說一句時,就見墨夷玥姝帶著人急急而來,連上夷國的國師都來了,今夜的結局立即就來了一個大扭轉。


    諸葛猶那方見狀,隻好擰眉令人撤退。


    今夜機會已失,隻能待下次的機會,他和秦執之間,隻能是你死我亡。


    輾遲眴身邊跟著的是範峈,兩人也算是來上夷國以來第一次碰麵。


    範峈上前把了一下他的脈,眉頭越發的擰緊,“看來你並沒有安分。”


    秦執抽迴手,抱著孩子離開。


    仿佛剛剛並沒有發生驚險連連的打鬥和爭奪,孩子差點就被人帶走了,他再冷硬也不可能再放任著秦玥一個人。


    但是秦執剛剛走出幾步,看到迎麵過來的霍大人時,眼眸徒然一眯。


    頓時周邊氣氛一凝,從他的唇裏吐出冷寒如冰的字眼:“母妃。”


    麵有沉重而來的霍大人也被他這麽一句話弄得身體一僵,然後臉色就是一變,沒有多佘的停留,他人已經飛一身折迴去。


    但已經遲了一步,別人利用調虎離山之計將佘太妃給擄走了。


    等迴到霍府時,看到的皆是一片混亂和狼藉。


    而佘太妃已經不知所蹤。


    霍大人滿眼血紅,壓抑著內心底的寒霜。


    反觀秦執,顯得更加平靜了許多,看著狼籍的後院,令人將秦玥帶了下去。


    墨夷玥姝做為這次秦執的接待人之一,自然也要為佘太妃失蹤之事負責。


    “壽王且放心,既然是在我們上夷國出了這等事,我們上夷國就一定會負一半的責任。”


    眼看著朝鳳節就在眼前,但有人似乎並不想讓他們好過,硬要將滿盤打亂。


    其實他們最先懷疑的還是神隱家族,但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家夥極難對付,隻怕不好弄。


    “本王聽聞一個傳聞,不知玥姝公主可否給本王解個惑?”


    盯著秦執平靜的麵容,墨夷玥姝心頭一跳,低下微紅的臉,“壽王盡有什麽疑惑解不了的,盡管提出來。”


    “在千年前,曾聞得上夷國這塊地域有一個仙女池,可是否?”


    “壽王從何處聽來的這樣荒唐事?”墨夷玥姝失笑,麵色自然地反問。


    “玥姝公主隻需要迴答本王。”


    聽得秦執霸道的話,玥姝公主不由失笑,“看來你對她還沒死心,難道壽王認為那個人就躲在仙女池裏?很遺憾的告訴壽王,自玥姝出生以來,就沒有見過什麽仙女池。”


    “是嗎。”


    秦執溫冷的目光掃過來,明顯不信她所言。


    黑夷玥姝卻因為秦執的這句提醒而生有疑惑,隻是表麵並未表現出來。


    秦執的話就猶如一語驚醒夢中人,在心裏打轉幾圈後,臉上笑道:“自然是,那些隻是傳聞而已,難道遠古神話,壽王也信?”


    秦執看著墨夷玥姝沒有說話,隻是被看的墨夷玥姝萬分的不自在起來了,後背有些發涼。


    “壽王若是沒有其他事,玥姝便迴宮與父親商議此事,佘太妃畢竟是在霍府被擄,責任仍在我們上夷國,”言罷,黑夷玥姝沒有多留,急急告退而出。


    秦執望著墨夷玥姝的背影,慢慢在眯起了眼。


    事情的真假性,後麵便可知。


    秦執修長的手一擺,身後立即走出一抹黑影。


    “盯著她。”


    “是。”黑影如風而去。


    一切都歸於平靜時,秦執抬頭時發現已過了三更。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他卻覺得如此漫長,因為他又敗了,敗給了容天音。


    任憑他如何努力也喚不迴她的一麵相見,隻要讓他看一眼,絕不會再讓她逃離自己的視線。


    “容天音,你這是在與我較量,對不對。既是如此,我便找出那個人,到了那個時候,你就不得不現身。”


    秦執對冷夜發出一道冷然的笑。


    黑暗裏,似有人對著這個方向低低歎息著,隨著這一聲歎息緩緩退離霍府範圍。


    霍大人哪裏再睡得著,連夜下令去搜索,一定要將佘太妃救迴來。


    相對秦執的沉靜,霍大人的表現就顯得很突兀了。


    窗戶被什麽刮開,柳芙被驚醒,朝著幽亮的窗戶望出去,原來是刮風變天了。


    素手剛剛觸摸到窗欞,窗外突然伸出來一隻白玉般的手,柳芙差點就色變出手,外麵的人就露出了一副陌生的麵貌來,但柳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你……”


    “嗖”的一下,那人躍了進來。


    柳芙驚疑不定的關閉窗戶,轉身過來看著已經自若落座的人,“你來了。”


    “嗯,”黑衣束身的人點了點頭,秀發也是用同衫衣顏色的帶子束起,此時正悠然的飲著冰冷的茶水。


    “已經按著你的意思將那位霍大人弄得團團轉,隻是梁國太子那邊遲遲不肯出手,你的法子當真有用處?”不是柳芙懷疑她,隻是柳芙根本就不知道她要這麽做的原因。


    “有人將佘太妃給擄走了,你得替我找出這個人,將佘太妃救迴來。”


    柳芙柳眉微挑,“有壽王在的地方,竟然還能讓人擄了去,隻怕不簡單……”


    說到此處,柳芙自動停頓了,柳眉越蹙越緊。


    “絕對不能讓他們帶人離開上夷國,否則,再難救人。”黑衣的容天音壓著一股霜寒,沉冷地說道。


    “既然他們已經將人捉了,就不會輕易讓我們找到。神隱家族之中,也有我所不能觸及的東西,隻怕這次我會讓你失望。”


    正說著話,隻見容天音將手中的一件東西拋給了柳芙,柳芙下意識的接住,看清是什麽時柳芙臉色一變,“怎麽。”


    “隻是給你一個方便罷了,這是假的。”


    “假的?”柳芙更是一愣,然後摸了摸玉質,如若容天音不說,隻怕沒人相信這東西是假的。


    “嗯。”


    黑衣的容天音起身,走到窗邊聽了聽外邊的冷風,眯起危險的眼睛道:“他們找這東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給他們又能如何。”


    柳芙掂了掂手中的東西,“他們不是傻子,終有一天會發現。”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容天音麵容如霜,聲音如冰。


    柳芙默了默,“我明白了。”


    她是讓她拖延時間,柳芙很想問她到底想要幹什麽,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


    “過了這次,我會讓你見見他。”


    柳芙還來不及露出驚喜,容天音已經再次打開了窗戶,風吹著她的聲音進來,“前提是他能度過這一劫,否則,誰也別想見他。我容天音會帶著他永遠離開,所以,麻煩柳姑娘了。”


    柳芙身形一震,愣愣地看著消失在窗口的容天音。


    容天音這分明是在威脅她,柳芙不由失聲一笑。


    “容天音啊容天音,你到底還是不信我。”


    容天音從一開始就不信任何人,她也不能冒險去信別人。


    如果不是因為柳芙可以幫得到她,她是不是就不會出現在柳芙的麵前?這個問題,柳芙自己也曾想過,事實證明,容天音確實是那樣想的。


    被人驚擾了睡意,柳芙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連飲了幾杯,苦笑道:“縱然是這樣,我還是甘願。”


    容天音並未離去,站在窗下,看著二樓的位置低低一歎。


    她之所以會這麽說,是不想讓柳芙擁有希望後又是失望,她沒有把握將人救醒,在這樣的情況下,狀況會隨時發生也是常事。


    夜色如魅。


    馬蹄迎著寒風疾來,官道上,數道沉沉的影子正踏夜來。


    細細看去,可見得那些人眼目冰寒,沒有一個是泛泛這輩。


    迎首的一名披著暗紋披風的男人指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城,“前麵就是了。”


    落於後方一些的鷹潭眼目的男子跟著視線望過去,果然遠遠的看到一片燈火,當即沉聲道:“今日且在此處駐下,明日再進城。”


    身邊的人立即下馬,安置。


    “我們這次過來,同等於自投羅網,你……”


    “這是我自願的,在他動手之前,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到你。”


    “秦聞,這裏是上夷國,而他也不是以前的秦臨了。在上夷國,他有相當的身份,那份東西之所以會送到我的手中,隻怕他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們此去就是兇多吉少。”


    “過來。”


    秦聞沒聽見他的話似的,沉聲招了招手。


    容戟隻好收聲,順著他鋪好的披風坐下,背對著冷風。迎風的方向被秦聞緊密的擋去了,見他嗬護娃娃似的動作,容戟哭笑不得,心中卻是一暖。


    “不會讓他有那個機會的,你不要總往不好的方向想。”


    “你說得到是輕鬆,到時候可別讓我來保護你就成。”


    秦聞眉一挑,“不會讓你保護。”


    容戟隻笑不語。


    秦聞有些掛不住麵子,隻因為前一次容戟因為救他受了傷,這會兒又被容戟拿出來取笑。


    “是嗎。”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對上容戟揶揄的笑眼,秦聞心中一蕩,好不容易把控住自己,啞著聲音警告他。


    容戟收斂了笑意,轉過身去。


    秦聞一愣,“你幹什麽?”


    容戟沒出聲,就是拿後背對著他。


    秦聞張了張嘴,知道容戟又氣他了,每次都莫名奇妙。


    “喂。”


    秦聞拿手肘輕輕推了下容戟,他仍舊不動聲色地盯著一個方,就是不看秦聞。


    秦聞有些惱怒又有些無奈:“你還是看著我吧。”


    容戟忍下笑意,一臉正經地轉過身來,盯著秦聞的臉看。


    秦聞被他盯得頭皮發麻,眉一挑,打算大方的讓他看得夠。


    “這麽多年來,你就這麽忍得住?”


    “什麽?”秦聞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容戟沒有好脾氣,總與你作對,可你卻一忍再忍……”


    “說什麽呢,我這不是在忍,我是在疼你!”


    容戟臉龐一熱,挑眉轉開目光,“別說這樣的話,我不喜歡。”


    秦聞直勾勾地盯住容戟俊美的側臉,然後在沉默中點了點頭,“女人總是對男人說不要,其實她們總是口是心非……”


    “砰!”


    秦聞的話剛落,一記拳頭就砸了過來。


    秦聞悶哼了一聲,整個人一個穩,跌翻出去。


    容戟眼目如霜的盯著爬起來的秦聞,冷聲道:“我不是女人。”


    “好好好,不是女人。”秦聞趕緊跟著附和,好不容易又穩坐了迴來,臉頰被打得發麻了,一點也沒留情。


    “我和你說正經事。”


    “是是是,你說,你說。”


    “秦聞。”


    “你說。”


    “你明知我來的目的不是那麽單純……”


    “你別再說那些拋下我的話,”那話語活像是容戟馬上就要將他拋棄似的。


    容戟哭笑不得:“別胡說。”


    “我沒胡說,如果不是我發現得早,是不是你就要應了他的約,然後你自己在前麵衝鋒陷陣,我就活該在身後收拾殘局。”


    “秦聞,我沒有那種想法。”


    “你心裏有,卻不敢當著我麵承認罷了。”


    “你別得理不饒人,”容戟相當無奈,“聽說那聚息珠有起死迴生的作用,我想,以天音的性子必然也會在上夷國。”


    剛說完,秦聞就狠狠地蹙緊了眉,臉色變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容戟還待再想說下去,身邊的人突然一把將他壓在草坪上,容戟嚇了一跳,臉色一凜:“你幹什麽。”


    那邊的部下們皆紛紛扭開視線,他們什麽也沒有看到。


    秦聞目光也是一凜,並不做任何動作,隻是將容戟壓製在身上,讓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輕輕鬆鬆的扣住容戟的手。


    “到現在,你還要以她為重?她是死是活,是她自己的事。”


    “秦聞,你給我起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容戟滿臉通紅,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因為某人的身體變化讓他惱羞成怒。


    “我……”


    “砰砰!”


    秦聞又成功的受了兩拳,下身也被踢得連聲音都唿不出來,隻能滾在草地上扭曲著俊臉,那方部下眼皮一抽,不敢再看。


    容戟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看也沒看地上痛苦掙紮的人,冷然道:“我說過,不要對我亂來。”


    可憐的秦聞隻能扭曲著臉,咬著牙忍受那極致的痛。


    容戟沉沉的視線落在那座城門上,心緒飛遠,完全沒有看到那人露出痛苦又可憐的模樣。


    “傻瓜,他要殺的人是你,我怎麽能放心。”


    聲音太輕,風有些大,離他十幾步遠的秦聞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什麽,想要開口讓他多說一次,疼得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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