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決裂前奏!


    兩耳不聞窗外事,在太子被釋放出來的這一天,秦執正靜坐在蘭院內,一邊正是搗鼓著藥粉的容天音,兩人的氣氛十分的安靜,空氣裏隻聽得見容天音搗藥的聲音和秦執翻書頁的聲響,兩道聲音時而交織,時而錯開,彼是有一番節奏感。


    容天音手裏的藥杆發出嘟的一聲。


    “秦執!”


    安靜的空氣裏突然響起容天音的聲音,秦執從書中移開目光看了過來,溫和的眼神正靜凝著她投來的目光。


    容天音衝他招了招手,明媚的陽光散在她的笑靨上,染出一屋淡淡的薄光,刹是絕麗逼人!


    秦執白衣素容,潤雅風儀,微微笑道:“可是有什麽得意之作!”


    容天音的眉眼間染著不懷好意的笑,“你且過來!”


    秦執依言走了過去,走到她的跟前,好看的眼漾著溫柔的笑容,“讓為夫瞧瞧!”


    “拿好了,你給我試試!”容天音眼底眯著濃濃的笑意,將手裏剛剛研製出來的新藥丸放到了他的手心。


    秦執掂在手裏,有些懷疑地看著笑得正歡的容天音,總覺得這玩意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是什麽!”


    容天音笑道:“萎縮丸啊!”


    “萎縮丸又是什麽?”秦執捏著新出爐的藥丸,臉色難看。


    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好貨,如若沒有猜錯的話,吃下這東西不會要人命,但是讓男人吃了會比要命還要難受,秦執何等的聰明又豈會不知道。


    “哦,那是一種讓男人臣服的良藥!”


    秦執臉色陰沉地捏碎手裏的藥丸,“你竟敢用在本王身上,嗯?”


    容天音一臉巧笑,“怎麽敢!不過是讓王爺試試藥效而已,怎麽能說是‘用’呢!”


    讓你再折騰,讓你不知節製,讓你隨地發情……


    容天音就是讓秦執知道,她可不會任他對自己胡來。


    秦執:“……”


    連自己的相公也敢設害,實在大膽包天了,如若不讓她知道厲害,改天不是什麽萎縮丸,而是別的東西了。


    容天音笑得陰險,隻是下一秒,秦執將手中的書集朝身後一擲,穩穩當當的落在案幾上,一道黑影直撲而來,容天音嚇得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秦執一手緊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朝身後的藥槽壓過去,容天音哪裏敢後退,隻能任他再為所欲為,她這麽一倒下去,她的藥就沒有用處了。


    可惡!


    “看來娘子對為夫的功夫有很大的懷疑,不如我們再來溫習溫習,娘子以為如何?”


    撩著她額邊的發梢,曖昧的話語輕輕在她的耳邊拂著。


    容天音不適地躲了躲,“別亂來,這裏是藥房……”


    “這可是娘子先招惹的為夫,怎麽,難道娘子還害羞?”秦執低潤的聲音抵在她的耳邊,輕輕吐著息,熱氣拂在她的耳廓邊上,慢慢地貼近她,撩撥著她。


    容天音有些急喘,穩住自己的氣息道:“混蛋,你的腦子除了這些,難道沒有別的。”


    “如若娘子平常時配合一些,為夫又何至如此?”秦執低低一歎息,“小音,我們的房事能用一個巴掌數得出來,從齊國迴來到現在,為夫也隻能讓你留一次房,整個天下的男人,也隻有為夫如此忍得辛苦了!小音於心何忍?”


    容天音臉孔一紅,這個人還真是……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他才會這麽頻頻***擾她?


    “你現在這樣讓我怎麽……”


    “我們是夫妻,難道小音還想讓為夫吃素?”


    “你先走開,”容天音用力推了推他,秦執也沒有強迫她太多,慢慢地退了出去。


    容天音暗自鬆了一口氣,覺得這個人總算沒有變成禽獸。


    這幾天一直在研藥,容天音都沒有好好陪他,反到是他,病剛好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今天太子出宗人府,康定王必然是氣急攻心了,想必這也是你的手筆,你這樣做,就不怕康定王盯上你?”主要的還是皇宮時的那位不會輕易放任他。


    容天音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但對秦執還是挺了解的,那天他去見過了秦祿,不出幾天太子就出宗人府了,想必在背後,他又拿什麽誘惑了秦祿了。


    說到此事,秦執麵上隻有無奈,他並不想容天音參與進來,這可不是好事。


    正是因為明白了這一點,所以容天音幹脆躲在這裏靜靜的搗鼓她的藥,沒想到外麵的事情會發展成這般樣子,事情隻怕已經走向了她估算的範圍之外的發展了。


    秦執道:“這件事為夫不想讓你也一拚牽扯了進來。”


    容天音悶悶地點頭,“我知道。”所以她才乖乖的呆在這裏。


    像孩子一樣將她納進懷裏,投望在遠處的目光不禁悠遠了起來。


    晚一些的時候,秦執出門去見他的太子皇兄了,太子迴府,做為皇弟自然是要過府瞧一瞧的,除了宮中的秦謹外,在外建府的皇子都過去了。


    皇帝的子嗣稀少,算起來也就是那麽幾個。


    容天音則是被秦謹喚進了宮,特地派的是水丞相的兒子水晟邢過來相請的,就在秦執離開王府的那一刻,水晟邢的人就過來了。


    容天音摸著下巴在想秦謹這麽做的意思,這是容天音第一次接觸水晟邢,不用說,這位水晟邢自然長得不會差到哪裏去,放在現代也是英俊的公子哥,渾身透著一股沉穩。


    “壽王妃,請!”


    容天音望著坐在馬車內的水晟邢,沒有猶豫的就上去了。


    見容天音一點防備也沒有,水晟邢到是有些意外,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水晟邢席坐著,看著容天音安靜的靠在馬車邊上,眼神有些閃爍。


    容天音對這位水晟邢一點研究心思也沒有,秦謹突然讓這位大公子過來接自己進宮,隻怕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想著連這樣的小孩子都跟著參與宮廷爭戰,心裏有些陣陣的不舒服。


    但她還是來了。


    也許是因為初見那個孩子時,她就已經有些想要保護的衝動了。


    後來她知道,像秦謹這樣堅強的孩子,怎麽可能需要她的保護?也許是她太過小看了他。


    現在再看看,果真是那樣,他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馬車咕嚕咕嚕的轉悠著,直到半路,容天音都沒有和這位丞相的大公子說過一句話。


    “壽王妃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坐在對麵的人溫和的笑,“就不怕在下是壞人?”


    容天音愣了愣,然後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嘖地一下笑了出來,容天音不是傾城美人,卻有她獨特的絕麗。


    “看來在下讓壽王妃笑話了。”


    “既然我敢上你的馬車,就不會怕。”


    “確實是在下多想了,”水晟邢輕道。


    容天音將自己挨了迴去,閉上眼,沒有再理會他的打算,現在她正為難著。


    如果這次入宮,小家夥跟她提什麽要求,她這是要如何迴絕?


    本來水晟邢還在擔心,現在看到安安靜靜的容天音,心裏不由鬆了一截。


    容天音托著下頷想了又想,突然將目光盯在了水晟邢身上。


    被這麽一道目光一掃,水晟邢不是死人,自然是感受到了,嘴角溢出笑容,“怎麽?壽王妃可是有什麽疑惑,在下很願意解答。”


    “以往想不明白以大公子的才華,又怎會甘願做一個小小七品內閣中書,現在我也總算是明白了。”


    聞言,水晟邢不由輕笑道:“哦?看來壽王妃對在下也委實了解。”


    怎麽可能不會了解,水丞相是當朝的文官之首,他是水丞相的兒子,她隻是一直沒有想到另一方麵去,所以才會一直將這個人給忽略到現在。


    如若不是這個人突然在這個敏感時期出現,隻怕她都不會記起還有這麽一個隱藏的人。


    水丞相突然站在秦謹的身邊,不論是誰都為此而感到好奇。


    “了解到是說不得上太多,隻是今日的大公子讓我覺得有些不一樣罷了,突然想起本妃在什麽地方見過大公子罷了。”容天音攏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淡淡地道。


    水晟邢有些愣住,因為他可不記得自己與容天音有過什麽交集。


    容天音見他一副茫然的樣了,嘴角邪肆一勾,突然朝他湊近。


    水晟邢被嚇得向後傾去,他的反應十分怪,也極快,快得讓他自己有些不自在了。


    果然,水晟邢微微一抬視線,便撞上了容天音似笑非笑的眼神,水晟邢覺得自己表現得太過頭了。


    “大公子既然對我有防備,又何故讓我上車?”


    對上容天音這般戲謔的笑意,水晟邢低咳了一聲,掩飾性地道:“壽王妃多慮了。”


    容天音邪氣笑了下,沒有再說什麽。


    水晟邢現在知道為什麽連範峈那樣的人也會為這樣的女子折服了,容天音絕對有這樣的資本,她身上的魅力根本就不是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抗拒得了的。


    容天音看著他躲閃的目光,又突然道:“大公子與範峈極熟?”


    水晟邢心裏微驚,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道:“範祀司是何等人物,豈是區區下官能搭上的。”


    望著水晟邢的黑眸越發的深了,水晟邢被看得心裏一跳,因為容天音那個笑容,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剛剛脫了衣服卻說自己沒有脫的人。


    “是嗎?沒想到大公子竟能夠輕而易舉的進出伏誅塔,本妃到不知道,伏誅塔的條件放寬到了這種程度。”


    水晟邢心中一緊,臉色微沉,“壽王妃……”


    “好了,我也沒有逼問你的意思,瞧你嚴肅成這個樣子,真是一點也不好玩。”容天音在水晟邢緊張得想要解釋時,滿不乎地擺了擺手。


    水晟邢已經黑了臉,她剛剛分明是在逼問。


    好不容易進了宮門,水晟邢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和容天音呆在一塊,絕對不是太過美好的事,雖然這個女子處處充滿了靈動,魅惑,隻可惜他消受不起。


    臨走時,容天音卻突然迴頭,衝水晟邢莫名奇妙地說了句話,“大公子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說完,容天音踏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陡留水晟邢愣愣地站在原地,皺眉想著她這話的意思,然後將自己繞進了死胡同裏出不來了,越是聰明的人,越是容易將簡單的事想得複雜了。


    跟在容天音身邊的戴弦忍不住問了句,“王妃為何對水大公子說那樣的話?”


    容天音則是道:“沒什麽,就是覺得這個人挺好,說那句話我可沒有歧義。”


    戴弦望著容天音半晌,突然覺得自家王妃胡鬧也是夠折騰人的,你隻是簡單一句讓人保重的話,卻不知道讓那位算計得十分到位的大公子如何將自己繞進去呢,卻不想,你不過是一句簡單的問候罷了。


    秦謹再一次見到容天音,已經是隔了半年之久後了。


    容天音再次見秦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小家夥長高一些了,臉上的冰渣更厚了些。


    小小年紀,何必將自己裝得這麽冷冰冰的?看看秦執多好啊,整天笑眯眯的,雖然讓人看不太懂,看著那張傾國傾城的笑臉,心裏也是舒服一些的。


    “七皇嫂!”


    少年緊繃的冰臉終於在見到容天音時有了一些裂痕,露出了久維的笑臉來。


    “小家夥長高了!”容天音當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仍舊笑眯眯地揉搓著他的腦袋。


    已經和容天音差不多個子了,兩人的視線是平視的。


    在某些性質上,他們彼此都已經改變了。


    再也迴不到以往了。


    “七皇嫂,謹兒已經是大人了,”秦謹有些不滿容天音總是用小孩子態度對待他。


    盯住秦謹一身嚴謹的錦衣華服裝扮,容天音笑了笑,“是啊,都已經是大人了!”言罷,眼神微微放遠,愧疚道:“秦玉的事,皇嫂很抱歉。”


    秦謹伸手拉住了容天音的纖手,柔柔軟軟的讓秦謹覺得舒服,“如此的結果,才是對姐姐最好的。”


    容天音張了張嘴,沒有開口。


    “不必麵對那些爾虞我詐,更不用麵對不愛她的男人,在齊國,也才是最安全的。謹相信七皇嫂這麽做的理由,不想讓姐姐醒過來的原因,隻怕是不想因為我讓姐姐為難,步步心機的走那條路,齊國國君並不喜歡姐姐,她隻是一個籌碼,謹明白的。”


    深深地望著這個侃侃而談的少年,容天音覺得恍惚。


    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卻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如若再讓他成長下去,隻怕會是所有人的威脅,也抱括秦執。


    容天音低低一歎息,望著少年的樣子,沒有說話。


    難得見容天音的安靜,秦謹有些收斂了自己的聰明,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低著頭,聲音悶悶地傳來,“皇嫂是不是也覺得謹不該說這些話?”


    “沒有,這是你們的生存之道,我無權幹涉。”


    身為皇子,如若沒有聰明的腦袋,隻怕是活不長久的。


    就像以往的那些公主,皇子一樣,下場可不會好,就是現在的太子與康定王也不是一樣?


    “齊國皇帝對皇嫂……”


    “秦謹,齊國的人與我無關,以後別再打探這些東西。”


    “那麽皇嫂對謹呢?”秦謹抿著唇,抬頭巴巴地望著容天音,黑亮的眼珠一動不動的。


    容天音道:“今日你將皇嫂叫來,卻又是為何?”


    “皇嫂當是猜得到的。”


    “秦謹,我不想猜,太累人了。你皇嫂,隻想做一個簡簡單單的人。”容天音有些傷腦筋了。


    秦謹仍舊望著她,緊緊地看著。


    好長時間,才聽他緩緩道來,“在皇兄與謹之間,皇嫂到時候會如何選擇?”


    容天音突地失笑,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聲音也帶上了笑意:“你以為我會如何選擇?”


    她最害怕的,就是迫不得已的選擇題。


    秦謹緊咬住下唇,黑眸倏地染上寒氣,“如果我與皇嫂之間呢?”


    容天音伸手拍了下他的小肩膀,“秦謹,我不是個好人,沒有無私的精神,你以為我會選擇什麽?隻要有人敢傷害我,不會讓他有好下場,就算是你,也絕不會手軟。”


    “那如果是皇兄呢,皇嫂又如何做?難道你也要將皇兄殺死嗎?”秦謹有些失控。


    容天音捏了捏拳頭,然後慢慢地鬆開,“這些不是你能擔心的。”


    “迴答我。”


    秦謹緊緊揪住了容天音,就是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容天音皺眉,“秦謹,你覺得這些有意義嗎?”


    “對我來說,很有意義。”


    “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我不知道。”容天音深吸了一口氣,“秦謹,你不會懂。”


    “我當然不懂,為什麽皇嫂為什麽不能站在謹的身邊?謹也可以保護好皇嫂,為什麽非是他們。”秦謹緊扯著容天音,不鬆分毫。


    容天音揚眉,低下線視放在他緊握著自己袖口的手上。


    “秦謹,你在發什麽瘋?如果你是讓我來聽你這些廢話,那沒必要。”


    “我沒有發瘋,隻要皇嫂願意,謹可以——”


    “夠了,”容天音突然有些害怕秦謹會說出一些她不敢聽的話,厲聲截住了。


    秦謹緊咬下唇,手裏的力度卻沒有鬆分毫。


    看著少年死死地壓迫自己的情緒,容天音到底還是無奈了,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秦謹,如果有一天秦執要你的性命,我可以保你一命。但是,有一天你要取秦執的性命,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這是我最低的底線,所以,你不要讓我失望。”


    “皇嫂……”


    “你好自為之,以後我也許便不會再是你的皇嫂了。”而是你的敵人。


    秦謹背後有一個水丞相和水大公子,足夠他在這個朝堂上立足了。


    可是秦謹並不滿足,因為他缺少軍隊。


    做為皇帝,不該隻能掌控朝堂,在外,也需要有自己忠心的軍隊。


    然而,那些軍隊如數握在一個人的手中。


    那就是容侯。


    如若說在褚國內,最高權位的人,除了皇帝就是容侯了。


    而所有人都知道,唯一的突破點就是容天音,隻要容天音肯願意那樣做,必然可以爭取得到容侯的支持。


    容天音也能猜測得到秦謹這麽做的原因,有必要的時候,能利用的東西自不能放過。


    容天音不怪秦謹,這是被生存所迫。


    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這麽做。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願意就不必去做,你不做,就會失去生存的保障。


    隻要有了容侯的支持,秦謹就算想要不成事都難。


    但是容天音隻會站秦執的身邊,會成為秦執最強大的支柱。


    所以,秦謹覺得隻要將秦執這強大的支柱拔掉,很多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


    他原是可以派人暗殺容天音,甚至是他自己動手,可到了最後,還是讓容天音離開了。


    大殿之中,那杯酒已經泛了寒氣,一直被斟酒的主人給忽略了。


    等在宮門之外的水晟邢,看到容天音安然無恙的走出皇宮,慢慢地闔下眼簾,修長的手一擺,“走吧,這個女人已經成為最危險的突破口了。”


    連九皇子都無法下手的女子,可見得何等的可怕。因為,她影響著褚國所有決策者的情緒,連皇帝都被其所牽製,說白了,就是因為容侯的原因。


    可追究到底,還是在容天音的身上。


    皇帝殺不得,範峈為她猶豫,神隱者對她的縱容與影響,壽王對她的動心,再來是九皇子對她的心軟……這個女人,仿佛無時無刻在影響著這些高位者的行為。


    往往因為這個女人,他們都能做出連他們自己意想不到的反應。


    容天音帶著一身寒冰走出宮門,眉眼間跳躍著的寒冰之氣一直未退。


    秦謹還是太過自信了,但讓她覺得欣慰的是,秦謹那懷毒酒並沒有讓她飲下,他本是打算要將她殺死的吧,可惜到最後,他還是連下手的勇氣也沒有。


    她不怪他,如若換成是她,也會這麽做。


    能夠給他威脅的人,就該除得一幹二淨,隻有狠辣的人,才是真的成大事者。


    容天音對著星空深吸了一氣,覺得自己快成了香勃勃了,為何連秦謹也如此想要她死?


    “秦謹,你太讓我失望了。”


    自此之後,他們便是陌路了。


    心裏壓著一股悶氣,容天音轉向蒼海城的方向,忽然又改了道迴壽王府。


    秦執早早就等在了飯桌前,受了委屈的容天音迴到王府,看到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再看到那個正衝自己溫柔笑來的絕世男子,容天音那些鬱悶的心情就不翼而飛。


    “有什麽委屈,吃過了飯後再與為夫說說,可好!”


    容天音忙點頭。


    容天音吃著秦執挾著的菜,心裏舒坦了不少。


    用過飯後,夫妻倆緩步走在燈火通明的後院裏,此時正值夏日,蟲兒叫聲極密,周圍都茂盛的花草。


    沒有冬季的冰冷,心裏是溫暖的!


    “秦謹的事,小音可要與為夫說說嗎?”


    “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他是皇子,想要爭權奪勢也是在所必然的。”


    “他為難你了?”很篤定地道。


    容天音抿了抿唇,沒有迴答。


    暗夜下,溫潤的黑眸閃過一絲冷厲的鋒芒,一瞬間便消失了。


    “宮裏頭,往後還是少去些吧,等過段日子平靜些了,再與為夫入宮見見母妃!”


    容天音頷首。


    現在佘妃已經對她有很大的改觀了,和佘妃相處也沒有什麽壓力。


    唯獨有些事情,讓她覺得甚煩。


    現在太子被釋放出來了,那麽皇後也就開始重撐後宮了。


    受了這麽窩囊氣,皇後和太子隻怕是要給他們自己找迴些痛快了。


    “秦謹那邊我答應了他給一條生命,如若到逼到絕境的那天,我會極力保他一命,如若不能保,你也不必顧及得太多。”


    皇子之間的爭鬥,她明白。


    你留情,別人未必會對你留情。


    隻有死人才絕對是忠誠的,容天音明白那個道理,有些事情若是秦謹真的做絕了,她不會怪秦執對秦謹下死手。


    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是沒有必要留了。


    如果不是秦謹最後沒有去看那杯毒酒,更沒有去提及毒酒的事,也許容天音不會對秦執說這句話。


    望著主動依偎在身上的女子,秦執眼底一片溫柔,輕輕地撫過容天音的秀發。


    “放心吧,我會的。”


    “謝謝。”


    “小音這是在與為夫生分嗎?”


    “我跟你說正經的,別給我動手動腳,”容天音拍掉在自己腰間的手。


    秦執低潤又曖昧的氣息噴在容天音的臉頰上,“為夫如此犧牲,難道娘子不給為夫一些犒勞?或者說,是迴報!”


    容天音臉孔一紅,低下了頭,嗡聲道:“把你腦子的黃色部分削去。”


    秦執在她的頭頂低低地顫笑了起來,手又在她的腰間煽風點火,完全無視她的反抗。


    在容天音的半推半就中,彎腰將她橫抱而起,隨意的撞開了一間房間。


    夜色正濃,羅帳***!


    秦執終於在迴褚國後第二次開葷!


    *


    昏暗的容侯府來一位稀客,是這數十年來,秦謹第一次踏進容侯府。


    在宮中,這位皇子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皇子。


    可如今並不是了。


    蕭遠走進書房通報時,容侯還是被秦謹的到來驚愣了下,繼而麵無表情地點頭朝著後廳去了,秦謹是秘密前來的,自然不會有人知道他會來這裏。


    秦謹一身黑衣兜帽蓋著整張臉,在看到容侯走出來時才緩緩將自己帽下的真麵目露出來,對著前來的容侯頷首道:“容侯爺。”


    容侯沉靜的目光在秦謹的身上掃過,淡然地衝著秦謹道:“下官見過九皇子!”


    “容侯爺多禮了。”


    “不知九皇子臨來寒舍,下官有失遠迎,”容侯淡淡地一揖身,很是客氣地道。


    秦謹卻因此微微眯了眯眼,當即笑開道:“容侯爺不必如此與本皇子客氣,今夜前來,也不與容侯爺拐彎末角了。”


    秦謹的話讓容戟微微蹙了眉,然後屏退了左右,隻餘他們一老一小在客廳內。


    這時容侯才緩聲沉著道:“九皇子冒然而來,必然是有什麽重要事要與下官商量。”


    “雖然父皇將容侯爺禁在家中,可是在朝中,容侯爺的權勢依舊。”秦謹緩慢地道來,對於容侯連茶都沒有倒一杯的冷漠,他一點也不介意。


    對待這個皇子,容侯確實是有資格這麽冷落。


    如果秦謹清楚皇帝和容侯之間的情誼,就不該走今夜這一趟。


    隻可惜,他算錯了一盤。


    “九皇子想說什麽。”容侯的聲音微微一冷,淩厲的眼神正緊緊瞅著秦謹。


    秦謹不被容侯的眼神所震,反是笑道:“容侯當知道,一個家族的興衰總歸是離不開帝王的支撐,容侯以為呢?”


    容戟眯起危險的黑瞳,身上的冷氣息噌地冒了出來,冷冽的目光正緊鎖在秦謹的身上。


    “錚!”


    寒芒一閃而過,秦謹脖子位置已然多出了一把鋒利的寒劍。


    “容侯?”秦謹一愣,眉頭一皺看向正壓抑著自己冷氣息的容侯。


    容侯的聲音猶如從地獄裏傳來,“九皇子想要勸本侯替你謀奪皇位?”


    秦謹沒想他的話沒說完,容戟的怒火就燃燒了起來,這一刻,秦謹覺得自己來找容侯是一個錯誤。


    “九皇子若是想要活下去,就該明白後麵的事並不是你能做的。”


    “七皇嫂會一直支持我,若不是如此,容侯以為我會踏進容侯府說出如此膽大包天的話?”秦謹抬著目光,冷靜地說出這番話。


    容侯手中的動作一滯,愣怔地看著秦謹,“是天音的意思?”


    “容侯若是不信,可派人稍微打聽一番,今日七皇嫂進了皇宮見過謹。”


    見秦謹說得像是刹有其事的樣子,容侯再是一愣,今日確實是有來報說容天音進宮見了秦謹,難道當真是容天音的意思?


    冷冷地在秦謹的身上掃了又掃,最後容戟冷然收迴了劍,“最好是沒有騙本侯,否則,本侯不介意替皇帝取了九皇子的腦袋,如若九皇子不信,可以試試。”


    “謹自然是相信的,隻是若是沒有七皇嫂的意思,謹也不會來找容侯了。”


    “九皇子請迴,就當今夜九皇子沒有來過本侯這裏。”容戟冷冷地一擺手,並沒有再聽下去的***。


    秦謹的話已經轉成這樣了,可不會輕易的離開,“容侯爺,難道你就想看著七皇兄篡位?”


    容侯瞳孔一縮,冷冰冰的眼神直直盯著這個冷靜的少年,對少年的話,容戟根本就抱著十分的懷疑,可是秦執的心思,誰也猜不著,如今從秦謹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更是加重了容戟對秦執的防備。


    本來就有了濃厚的戒備,被人一戳,容戟心裏的那點戒備意識就變成了危機意識。


    難道秦謹知道些什麽?或者說是恰巧聽到一些什麽風聲?


    從容天音的口中得出來?這有可能嗎?


    見容戟已經動搖了,秦謹在心裏冷然一笑,麵上卻不動聲色道:“容侯爺還請自行想想,七皇兄隱忍至今,又在途中將你的女兒娶入了壽王府。如若侯爺還相信換新娘的意外說法,那就說明皇兄的手段確實是高明。”


    容侯黑瞳再度緊縮,周身散發著濃鬱的冷氣息。


    “希望容侯爺好好想想,今夜謹冒險出宮,就是想要給容侯爺一個警言,七皇兄和太子皇兄見過麵後,太子見一麵父皇就將五皇兄壓製得如此境地,如此手筆,當真是一個無權無勢皇子能夠使得出來的?隻怕現在太子皇兄已經被七皇兄控製在手了。”


    言罷,秦謹朝著容戟一揖身,轉身離開。


    出得容侯府,秦謹對著漆黑的夜空勾著一抹冰冷的笑容。


    七皇兄,不要怪謹,要怪就怪我們的父皇,不該將我們同時生在帝王家。


    好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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