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重傷。


    國庫失火非同小可,諸葛猶隻能先放下這邊的事,對今夜的事,他極是遺憾。


    竟是什麽人,膽敢在齊國皇宮內放火燒國庫。


    事件隨著一***的來,諸葛猶也難免會分身乏術,等他匆匆趕到國庫去時,有些事情已經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比如他們忽略的人物,嘉平郡主。


    再譬如,蘭蔻佟。


    蘭蔻佟原以為站在她麵前的人是秦執,卻沒想到,卻隻是秦執的一個替身。


    那種汙辱讓蘭蔻佟極是憤怒,內心裏卻也有一股不安,因為秦執竟是早就知道了她的真麵目,可是他為什麽一直不揭穿她?


    為什麽還要發保留到現在?


    明知道她的愛,明知道她的底,卻一直溫柔的傷害著她,現在還要找個替身來汙辱他們之間的情宜。


    她的定義情宜是在她與秦執兒時之上。


    有些時候,女人的嫉妒和憤怒一旦扭曲了,那定會十分的可怕!


    “秦執,為什麽你要對我如此的殘忍?為什麽要用你的溫柔傷害我……”想起替身的秦執說的那些話,蘭蔻佟隱藏在內心的陰暗徹底的被抽了出來。


    憤怒的黑氣滲入了她的心髒,連同她的人也一並黑化了。


    這個夏夜裏,猶顯得特別的陰冷。


    *


    闕越站在闕氏樓塔上,整個闕氏都在他的腳底下,眼睛所及,正是皇宮失火的方向。


    一道柔美的身形緩步走上小塔樓,靈秀的黑眸在看向那背對著她的身影時,充滿了懷念,羞愧,痛苦。


    “闕越……”美麗的少婦輕顫著唇,叫著闕越的名。


    “沒想到我們還會有相見的一天,黎月,過得並不好。”闕越高大的背影正背對著她,對少婦不鹹不淡地道。


    黎月抿緊著紅唇,高攏的發髻,顯得她脖子白皙又修長。


    “是的,我過得並不好,因為那個人不是闕越師兄。”


    “黎月,在你選擇他的那個時候,我闕越就不再是你的師兄了,更不是闕氏的繼承人。”闕越的聲音冰涼如水,將她的心潑得陰寒之極。


    “師兄……”


    “黎月,我這次迴來並不是來敘舊的,隻是希望你勸勸他,不要將闕氏家族陷於不義,”闕越緩緩地開口,對她似早已無情。


    “師兄,你明知道我根本就勸不動他,”黎月從嘴角裏發出一道苦澀難明的笑。


    “這是你的選擇。”闕越的聲音有點冷硬。


    黎月含煙般的眼眸一紅,聲音哽咽,“師兄,難道你已經愛上別人了嗎?以前你不會這麽對黎月的。”


    “那是以前的黎月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黎月,不要輕易的將愛放在嘴上,你不配。”


    身後的黎月臉色煞白,死死地瞪著闕越,仿佛是不認識了這個人般,顫抖著嘴唇,看上去極是楚楚可憐,“是誰?師兄,你告訴我是誰?”


    他們從小的感情,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就已經有別的女子代替了她的位置?以前她總是那麽自信的認為,就算她嫁了闕修,闕越這顆心還是她黎月的,如今看來,是她錯了。


    “是誰很重要?”


    “對我很重要,”黎月揪住心口,抬著楚楚可憐的目光看闕越。


    闕越並沒有說話,而是淡淡地掃了眼過來,再沒有理會她,連答案都沒有給她。


    “是不是那個壽王妃?是她,對嗎?”黎月突然胡亂猜測著。


    闕越眸光徒然一寒,倏地轉身,冷冷地盯著黎月,“原來是你一直在跟蹤我。”


    黎月完全沒有被揭穿的不安,反是理所當然地道:“師兄,你知道黎月的心……”


    徒地,闕越冷然捏住她的手腕,冰刮似的眼看著她,“像你這樣的女人,還配有心?黎月,收起你那惡心的幻想,這次我迴來,除了一件事要做外,我不會對任何事感興趣,所以,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壽王妃那裏,你最好是不要隨便動,否則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容天音是什麽人?那個人可沒有同情心,犯了她,血緣親人也照殺不誤。


    黎月抿著水唇,沒有說話。


    闕越挑眉鬆開了她,“滾出我的視線,希望你能把我的話帶進他的耳朵裏。”


    闕越這次決定迴來,就是想要將闕氏抽出朝廷這個大染缸。


    他對祖輩也算是有個交待,造成這樣的錯誤,是他的錯,這個錯誤,就必須由他來糾正過來。


    黎月眼巴巴地瞅著闕越許久,最後隻能咬唇,含淚離去。


    在眾師兄弟中,闕越是最出色的,那無疑的。


    可是在最後卻讓闕修奪了家主的位置,而她黎月原本是愛慕這個出色的男人,卻一夕之間嫁給了另一個人。


    施施然的走下塔樓,黎月迎著皎好的月色,心裏卻寸寸成寒。


    闕越的話讓她當真了,那個壽王妃她遠遠瞥見過的,有幾個晚上,闕越也常跑驛宮,有時候還可見那個如天上星辰般耀眼的女子站在他的身邊,言談舉此畢是輕鬆親密,而他也默許了她的親密行為。


    如果容天音知道自己當時哥們的動作引起了這位妒婦惦記上,會不會抽自己幾巴掌?


    *


    容天音醒來時,除了疼外就沒有別的感覺了。


    “該死,”容天音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外麵陽光將室內照射得分外堂亮。而她的身邊,早已沒有了那個令她疼痛的罪魁禍首,身上被清洗過,穿的也是幹淨的新衣裳。


    肚子餓得已經發出反抗,容天音撐起自己的身體,看看正午的太陽,嘴角抽了下,臉孔不知道是被熱的還是因為想起昨夜的事,通紅通紅的!


    容天音坐在榻上,穿好了鞋,坐在那裏發起了呆,腦袋好似短路了般,怎麽也沒集中精神。


    安靜的空氣裏突地響起容天音羞憤的低咒,“該死的混蛋,吃完就拍拍屁股溜了,還是不是男人!”


    一道輕笑自半開的門響來,容天音倏地轉過目光,狠狠地瞪著一臉春風得意的男人。


    “為夫是不是男人,娘子昨夜不是領教過了?”曖昧的氣息夾著藥香味撲鼻而來。


    容天音耳根子一熱。


    “來,將它喝了,”秦執笑得溫柔如水,抬了抬勺子,示意她將粥喝下。


    容天音在秦執溫柔如水的注視下抬著勺子喂著食的行為很臉熱,想起昨夜,容天音急急奪過了秦執手裏的碗,“我自己來,又不是斷手斷腳的……”


    秦執眯著笑眼,笑容似要化了她一般:“慢些!”


    “咳咳……”


    他的話剛說完,容天音就把自己給嗆著了。


    秦執無奈的伸手替她撫著背,“不在身邊看著你,為夫實在不放心!”


    容天音嘴角微抽,“別把我當小孩兒。”


    秦執嘴角彎起一抹笑來,“好!”摸頭。


    很明顯,他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她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新身份,他們從有名無實的夫妻變成了有名有實的夫妻。


    將一碗粥下肚,容天音打量周圍的環境,皺眉對秦執道:“這是什麽地方?”


    “放心,我們在這裏很安全!”


    “別答非所問,”容天音有點惱。


    “平西王的一處安身之所。”


    “他已經將它給你了?”


    “是,”所以他才放心使用。


    容天音黑眸一眯,“秦執,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和平西王有什麽陰謀?不對,你和他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聽著容天音的用語,秦執低歎一聲,“小音,在我們甜蜜過後卻提及這些索然無味的事,難道是想要逃避嗎?”


    容天音聞言心裏一慌,“我,我沒有。”


    容天音卻完全沒有發現,她的情緒完全被秦執三言兩語給牽製了。


    “既是如此,小音為何要做出一副要準備逃離的姿勢?”秦執將她的頭按放在懷裏,幾乎是歎息著道:“雖然這隻是一個意外,但是我喜歡這樣的意外,小音,我很高興!”


    容天音臉上全是熱氣,鬱悶又心慌。


    他高興,可是她卻非常的複雜。


    “小音……”


    “秦執,我很累。”容天音不得不暫時選擇逃避。


    因為她根本就不擅長這樣的迅速變化,突然的轉變,讓她消化不良。


    “好好在為夫的懷裏躺著體息……”


    過了兩刻鍾。


    “秦執,你要悶死我了。”


    秦執認命的鬆開她,突然蹲到了她的麵前,抓上她的腳丫。


    “你幹什麽?”容天音驚疑不定地問。


    “自然是替娘子褪鞋!”秦執理所當然地道。


    容天音覺得被他抓住的地方似被火燒似的,灼得她掙迴來,秦執一用力,便讓她沒有辦法再掙脫,容天音極是不自然是道:“秦執,你是王爺……”高貴的王爺,怎麽能做這樣的事。


    秦執仰眸,裏邊盡是寵溺的溫柔,“可我也是你的夫君!”


    “可是……啊!”後麵發出一個短促的字音。


    容天音被個被騰空抱起,秦執將她橫抱放在榻上,整個過程容天音都是直愣愣的,躺在榻上,訥訥地道:“秦執,別對我太好了,我們昨夜不過是一個意外,就當……”什麽事也沒有發生,滾床單也沒有什麽的,她很開放的,當然,這隻是內心的開放,所以他根本就不用因為昨夜後就對她百般好。


    “小音,”身邊有人坐下,藥香的味道極是好聞。


    容天音側過身,“我累了。”


    後麵那句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秦執用深暗的目光看了她側過的背影,然後和衣躺在她的身邊。


    明顯感覺到身後的人貼近,容天音下意識的繃直了身體,閉上眼,當身後什麽也沒有。


    “不管小音是怎麽看待這個意外,不論有沒有這個意外,我永遠都會保護小音!”他溫柔的聲音低低的從耳邊吹來。


    容天音身形微震,慢慢地閉緊了眼。


    也許是真的累了,容天音竟然還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房間已經燃起了蠟燭,微弱的燭光正明明晃晃地搖曳著。


    容天音睜眼時有陣的恍惚,等緩過神來時才想起前麵的種種,容天音摸了摸自己的頭,有點低燒。


    “醒了?”


    身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容天音一轉身就見坐在幽光下的絕世男子!


    他一直在守著她!


    容天音點點頭,摸摸肚皮:“秦執,我餓了!”


    秦執溫和一笑起身繞過桌子,牽住她的手,“走吧,為夫帶你償償齊國的吃食!”


    聽到吃的,容天音也就不計較秦執亂拉她手的行為了。


    推門而出,迎麵正是方拓和戴弦幾人。


    幾人的目光在容天音的脖子處一掃而過,然後平平穩穩地將兩位主子引出小樓,穿過一道暗堂,出了一道門,眼前就豁然開朗,盡是燈火行人!


    熱鬧的販賣聲入耳極是動聽,容天音看著熱熱鬧鬧的大街,心情極好!


    “走吧!”秦執將略微失神的容天音帶著走入人群。


    兩道風景一路過來,無不是見眾人呆呆愣愣的樣子。


    用過晚餐後,容天音滿足地跟著秦執出街了,感受著齊國的風情。


    “也許不用太久,我們就能迴去了。”


    看著高高掛起的燈籠,容天音笑道。


    他們來齊國已經幾個月了,在路上浪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這裏又停留兩個多月。


    前後也已經快四個月了,六月末的天氣,雖然煩躁,可是容天音此刻卻是一點也沒有半點的煩惱。


    順著容天音的目光往上仰視,盯著那高掛的燈籠,低喃著:“是啊,很快就可以迴去了。”


    “其實在來之前,我就勸說過巫婆了,可惜他沒答應和我們一起來……”


    聽到這話,秦執臉上一凝,“你希望他來?”


    “有他在,我們的安全不是更保障些?”容天音覺得神策在的話,有很多事情就可以辦得更順利。


    秦執的臉色越來越沉,難道說跟著他就沒有安全保障?


    “小音,我是你的丈夫!”秦執沉聲強調。


    容天音鬱悶地轉開身,沒有搭理他。


    秦執牽過她的手,被她掙了幾下沒掙開,最後放棄了。


    容天音知道他的意思,她和秦執之間看似離得很近,可隱隱約約間感覺到有一條鴻溝橫跨在兩個人之間,想跨也跨不過去。


    手牽著手,容天音耳邊隻聽著旁人的議論聲,然後盡量忽略掉灼熱的手心位置。


    “國庫的事——”


    “這是他該付的代價,”秦執直接承認了此事與他有關。


    容天音沉默,覺得秦執已經將該報的都報了,隻是那是他的,她的可沒有這麽簡單,“其實現在闕修就是諸葛猶的一條左膀右臂,我們也許動不了諸葛猶,但是有些人卻是可以的。”


    秦執勾唇一笑,“夫人說得極是!夫人妙計!”


    “妙你的頭,”容天音對這個新稱唿很惱。


    秦執隻是笑,卻不駁她。


    容天音自討了一個沒趣,悶聲道:“闕越不是對這個闕修很惱火嗎?不如我們幫他一幫。”


    秦執愣了下道:“小音不是極力避著闕越這個大麻煩?”


    “哼,這個闕修做事如此詭炸,隻怕是利用了醫學上的東西在齊國王朝內攪風攪雨吧,諸葛猶就是利用這一點來把持著朝風,雖然他的腦子很不錯,可是在這樣的時代裏,很多東西是不可能真正發揮作用的。”容天音勾著唇,露出譏冷的笑意。


    低首看著容天音的樣子,秦執輕輕地拉過她,然後迅速低頭在她的唇上奪了個香!


    容天音倏地捂住唇,死死結瞪著他:“放莊重些。”


    “對自己的娘子,莊重便隻有相敬如賓了!”秦執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容天音無語得想要翻白眼,嘀咕著:“我到是想和你相敬如冰!”


    秦執笑著低頭,容天音瞪迴去。


    “小音,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會讓我忍不住欺負你!”秦執溫潤的眸子染上絲絲的深幽。


    容天音驚得別開臉,跨著大步就走,卻忘了手上還拖著他。


    步伐跨得太快,容天音差點就把自己的胳膊拉斷了。


    秦執好笑又心疼地揉上她的手臂。


    容天音覺得自己特丟臉,在秦執的麵前,她似乎總是容易出錯,連腦袋都開始學著短路了。


    *


    “啪!”


    諸葛猶一腔怒火全部發泄到了桌案上,那種完完全全的發泄。


    遞折子的人正戰戰兢兢跪在下方,大氣不敢出。


    “好個秦執。”


    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個人的名字。


    “朕若是再讓他活得逍遙自在,朕也便不配做這個皇帝了,竟敢聯手平西王,壽王果然沒讓朕希望。”冷顫顫的聲音帶著駭然的暗礁拍打而來。


    “現在壽王在何處?”


    終於將怒火壓下的銳帝抬著半闔的眉眼,淡淡地問下首的人。


    “在集市散心。”


    聽到這話,諸葛猶鳳眼眯成了一線,“好好伺候著壽王。”


    下麵的人聽了,狠狠抖動了下身子,退了下去。


    “不要怪我,李銳兒。”


    *


    “今夜的星星可真多!”容天音與秦執走進了無人的草坪邊,仰望著齊國的天空。


    在褚國的他們,也不知道好不好。


    容天音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將褚國當成了自己的國家,當壽王府是自己的家!


    這種奇妙的變化,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兩人並肩而站,安靜到無人打擾。


    她突然發現,靜靜的與秦執相攜一起賞月,也是件不錯的事!


    隻是這點美好卻沒有持續太久,他們喜歡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可是有人卻是看不過眼了。


    安靜的地坪上,幾十名黑衣人從四麵八方湧過來。


    方拓和戴弦等人立即護住兩位主子,以身作擋。


    死士!


    那絕對高級的死士,那種詭異的氣息不斷繞著他們升騰,容天音眯起了眼,冷冷地注視著四麵奔來的死士。


    秦執伸手握住了容天音,然後向前一提,人就在他的身懷了。


    容天音驚了下,“秦執?”


    “我說過會保護你的!”秦執低著聲道。


    容天音愣了半晌,想說自己不是想問他這個,是想讓他別使用內力,會影響他的傷勢。


    這些天秦執一直好好的,就是用內力一直壓製著,現在他要用內力去破這些死士,沒必要。


    但很快,容天音就知道秦執為什麽那麽做了,因為這些死士竟然會布陣!


    強硬卻又極柔的陣法,令他們一時間受到迫壓。


    容天音眉一蹙,“秦執,小心。”


    方拓等人被死士的陣法給區分開來,他們利用了陣法將他們困得死死的。


    秦執向來溫潤的眸子微眯了起來,格外的魅惑,但現在不是欣賞美色的時候。


    “我來,”容天音借著秦執的勢,旋身飛踏,將死士的排陣法打退了一些。


    光影刷刷的在他們眼前狠狠的恍著,容天音知道這次對方出了大招。


    三番幾次派人來刺殺他們,有些人的耐心也真是夠持久的!


    但是他們還沒有解決這批死士的纏擾,身後又是兩批高強的死士同時加入,明顯的不是同一幫人,武功路數完全對不上盤。


    一道黑色的纖影轉入打鬥人群中來,一抹香粉撲麵而來。


    容天音差點沒有罵娘,敢在她這個毒祖宗麵前放毒,真真是活膩味了。


    秦執被容天音一個推開,然後專門將那黑衣女子扯了迴來。


    黑衣女子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將她扯了迴來,在吃驚的同時,眼前暗紅色的粉末就撲騰過來。


    女子大驚!


    容天音冷笑,將中招的黑衣女人踹了出去。


    背後數道銳利的劍影隨即從身後飛過,容天音險險的避開。


    再牛的容天音也覺得對付這些人吃力得緊,他們根本就是想要分開他們……


    分開他們?


    容天音眯起危險的眼眸,猛地一轉身,果然,她的位置離秦執那邊已經拉得更寬了。


    發現自己抽不掉身的容天音,突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連續戰了一個時辰,容天音已經開始覺得脫離了,她身上的毒根本就沒有太大的作用,而且她這次在外,身上根本就沒有帶什麽劇毒,隻有一些低級毒藥,對方似乎也知道她是個使毒高手,竟也知道防著她了。


    “容天音,去死吧。”


    一道極脆的聲音破空而來,容天音體力本就在迅速的失去,突然有一個高手頻頻相逼,再有周圍的夾攻,容天音竟也一時受製於圈中。


    秦執如光般的身影出現在容天音的身邊,在她一個不注意間,用身體替她擋住了雷霆的一掌,緊接著就是右麵的一道暗劍劃在他的側腰腹上。


    容天音感覺身後的人身體一僵,驚得瞪大了眼,“秦執!”


    在撕殺中,秦執身負重傷。


    容天音殺紅了眼,一把帶過秦執,一邊後退。


    “秦執!”後退之際,容天音不忘去看秦執側腰的那抹深深的劍傷。


    秦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抬劍之時仍舊揮灑自如,仿佛那些傷並不是砍在他的身上似的。


    方拓他們已經被逼退了許遠,眼睜睜的看著秦執重傷。


    容天音氣敗之極,盯著那名黑衣女人,還有紛湧而來的死士,如此厲害的殺手一批批的衝來,他們再厲害也隻有那麽幾個人。


    不是大羅神仙怎麽可能抵擋得住這樣的壓力,容天音隻能先放下,拉著秦執就急急朝後大退。


    現在避及一些,後麵再來對付也不遲,容天音總是相信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現在他們的情況不妙,隻好先退!


    秦執自知如此,反手帶著容天音施展輕鬆飛遁而去。


    容天音急道:“秦執,跳下去!”


    秦執愣了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條急流,在夜光下泛著粼光!嘩啦的水聲很是清脆。


    “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多,這麽硬撐著不是辦法,”他們等不來救援了,更重要的是秦執受傷了。


    沒有猶豫的,秦執帶著容天音紮進了大河裏,隨著冒出的紅色血水,上頭的人一個打眼就已經找不到水裏的人了。


    方拓等人見他們的動作,便知道他們的打算,也紛紛退到河邊急急忙忙入水。


    容天音帶著秦執潛進了深處,當初她一個人在毒池子裏泡來泡去,喜歡潛水的她在這樣的大河裏完全可以不受任何阻止的暢遊。


    在黑暗裏,容天音完全是靠著本能將秦執帶到了一個方向。


    順著河流而下,容天音拖著秦執浮上了岸,趁著黑夜下的一點光亮,容天音急急去查看秦執身上的傷。


    “快離開這裏……”秦執虛弱的聲音傳來,伸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可是你的傷。”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走,”秦執撐著自己,冰涼的手握住容天音的,兩人交握著手朝著一片林子走了出去。


    身後並沒有追擊的痕跡,那些殺手失了手,必然知道若是再不追過來,後麵想要行動,便是沒有多少機會了。


    順著林子往外走,發現這一帶已經離皇城下的繁華有些遠了。


    容天音看著他堅硬挺拔的身形,緊咬著下唇,秦執那一掌一劍皆是替她擋的。


    這個笨蛋!


    她有些恨自己的大意,秦執感覺到她的目光,握著她手的動作略微一緊,“不是你的錯……”


    “可是都是因為我的大意讓你受了傷,”容天音覺得自己該好好的檢討一番,那麽容易就被人牽製了殺招,這對她來說,實在是不該出現的錯誤。


    世上沒有完美的人,她不是神仙,有些時候出現錯誤也是難免的。


    容天音完全將自己想成那種不該出現錯誤的一種人。


    “你元氣大傷,那東西似乎可以吸食你身上的元氣……”


    容天音臉一臊,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情說那樣的話。


    “我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


    “難道是為夫不夠賣力讓小音覺得不滿足?”似低語的話輕輕在林子裏響起。


    容天音臉漲紅,垂著眼,咬著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些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是夫妻之間的……咳咳……”剛剛極力掩飾的東西突然之間湧出來。


    “秦執!”容天音急忙扶住了他,見他一口血咳了出來,嚇得幾乎散了魂。


    “咳咳……”秦執修長的雙腿一曲,幾乎是要朝著地麵栽下去。


    容天音在身上找了又找,竟然沒有找到可以治療的東西,連小銀都沒有帶在身邊,身上空蕩蕩的。想起她是從和秦執那個後出來不久就遇上了襲擊,懊惱得幾乎讓容天音抽自己幾巴掌。


    “秦執,前麵有人家,你撐著點。”


    身上沒有藥材,也沒有辦法替秦執療傷,抬眸見前麵有幽暗的燈光亮著,這才發現已經近了黎明,貪黑起早的農舍已經開始有人點燈起灶了。


    “小音——”


    “別說話,你吐血了,”容天音聲音抖了抖。


    上次秦執強行壓製自己的後果是怎樣的,她見識過了,這種時候,他若是倒了……容天音不敢想像下去。


    整個人撐在容天音肩頭上的秦執,在視線有些模糊下空出手來撫上容天音的腦袋。


    “為夫可以護你的。”


    “閉嘴,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麽樣子,這也叫保護嗎?”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還談什麽保護別人。


    容天音心裏雖然在罵,可是,秦執這些不要命的舉動令她喉頭發緊,心緒大亂,整個人突然間變得複雜了起來。


    他的話並不是說說而已,那一刻,容天音知道,他寧願自己受傷,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讓她受到半點的傷害。


    “是,為夫以後會更努力的保護好小音,”在幽暗下,秦執吃力地一句一句的與容天音交談著。


    容天音知道他是在靠說話來支撐自己,卻沒敢截斷他的聲音,生怕他真的不說話了,就直接躺在那裏裝死人。


    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農舍,秦執的話越來越短,直到連一個字也不願再說時,容天音心裏慌亂了,揚聲焦慮的叫著他:“秦執,你怎麽樣了?說話啊。”


    將秦執架在肩上,幾乎是拖著他走的,身高的問題讓容天音氣惱。


    秦執整個人的重量幾乎是壓向她嬌小的身軀上,感覺身上越來越重的容天音不斷的叫著秦執,可是秦執卻再也沒有迴應她。


    “秦執你敢在這裏睡著,我就把你丟在這裏喂野豬,聽到沒有?別給我裝睡,起來!”容天音手指都開始顫抖了,聲音越來惡劣,“秦執我告訴你,敢在這裏睡著了,我趴光你的衣服讓你在林子裏裸奔,你別以為我不敢,你給我起來……”


    不論她怎麽威脅,趴在她身上的秦執一點反應也沒有。


    容天音伸手在他的身上一摸,發現腰部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再加上泡了水,秦執這樣的身體哪裏受得住。


    容天音喘著粗氣,將高大的秦執朝著農舍方向拖行,眼眶因為他身體寸寸的冰冷已漸漸的微紅。


    在他們的身後,一路血跡延伸著,隨著天色越來越光亮,那道血跡越發的明顯。


    *


    齊國皇宮。


    一夜未合眼的諸葛猶聽到他們雙雙失蹤的匯報,眼眸寸寸眯成一線。


    “看來,想要壽王死的,並非隻有朕一人。李銳兒,這就是你的男人,你跟著他就必須做好隨時舔血的可能,你的命時時刻刻都會麵臨著危險。”


    低喃一句後,諸葛猶眉目一寒,下令道:“務必要找到屍體,若是還能喘氣,你知道該怎麽做,至於壽王妃,朕要她喘著氣迴來。”


    “是!”下麵影子一閃,麵前已無人。


    諸葛猶立在冰冷的大殿前,冷眸凝視著東方初升的太陽,眼中的視線越發的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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