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深陷的懼意!秦執的小傻瓜!


    “這是我自願的,不必心有愧疚。”男人低低的聲音透著一股別樣的寵溺。


    容天音眼皮一跳,這個男人是誰?蕭薰兒的愛慕者?


    對蕭薰兒身邊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群她並不驚訝,她驚訝的是那個說話的男人。


    隻聽蕭薰兒輕輕地一笑,似有幾分無奈,“我並不是心存愧疚,一個無心的人,又怎麽會覺得愧疚呢?”


    這句話非常的傷人,男人並沒有因蕭薰兒這話而覺得有什麽可心痛的,依舊是剛剛的語氣:“我明白的。”


    “你來見我,就是為了說這些話?”蕭薰兒聲音裏滿是無奈。


    “我們很久沒見麵了,我——”


    “這種時候你不該出來,你難道不知道非常時期,就該行非常時期的事嗎?你這樣我沒法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到你的手上。”蕭薰兒有些不耐心地打斷他的話,語氣彼冷。


    “正因為是非常時期,所以今夜才更想見見你,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男人動情地說,眼神一直凝視著眼前絕麗無雙的女子。


    蕭薰兒不再說話了,似乎默認了男人的自作主張。


    兩人間沉默了好久,蕭薰兒首先打破那點尷尬,“迴去吧,別讓人發現了。我不想讓你白白犧牲了,好好照顧自己。”


    “你也是,以後,我可能沒法再看你走更遠的路了,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能放下過往,好好的活下去。”男子幾欲要上前,始終還是忍住了。


    蕭薰兒微微瞥開眼,似乎想要掩飾著自己波動的情緒,淡漠地道:“你走吧。”


    男子在夜風中低低一歎息,拖著孤伶的身影一步步踏雪離開。


    蕭薰兒站在原地直到那道身影走遠了,才咬牙鑽進了馬車裏,沉聲道:“走。”


    馬車直接掠過容天音的身邊,一點也沒有發現身邊的異常遠去。


    從枯草堆裏鑽出來,容天音抖去身上的雪渣,凝視著馬車奔離的影子,眼神徒然深了起來。


    蕭薰兒到底在計劃著些什麽?竟連佘妃也算在了裏頭。


    聽他們的語氣,絕對是要對佘妃不利的。


    容天音舍棄去追問蕭薰兒,她和蕭薰兒之間還沒有深交到那種可以質問對方的地步。


    跟著男人後背直去,容天音一直跟到了皇宮大門才停下。


    站在隱蔽地方看著男人的馬車順順利利的進入皇宮,容天音就起了懷疑。


    一個男人怎麽可以住在皇宮裏頭?除非是皇子和宮廷禁衛軍等重要職官。


    難道這個男人是某禁軍的人?


    帶著這個疑惑,容天音帶著一身寒氣迴壽王府,今天蘭蔻佟沒去見麵,到是讓她發現了一件疑惑不已的事。


    蕭薰兒和皇宮裏某個人有過節,這是她通過一些觀察來猜測出來的。


    而這個人也絕對不簡單。


    難道是佘妃?隻是佘妃無權無勢的,什麽時候和蕭薰兒有過節?


    “迴來了?”


    容天音剛跨進屋裏,就聽到秦執溫柔如春的聲音。


    沉思中的容天音抬頭看著站在蘭院前的男子,一時間有些愣怔,“你怎麽過來了?”


    秦執笑道:“為夫不過來,難道還要等小音自己過去嗎?”


    那倜儻的語氣讓容天音有些不自在,她知道這幾天和蘭蔻佟混在一塊兒的事讓他不滿了。


    可是她也是去辦正經事的,又不是真的去玩玩。


    容天音悶聲道:“你生氣了?”


    秦執低低一歎,很自然地上前將她冰寒的身體納入懷裏,“以後出門帶個人在身邊,為夫也好放心。”


    “我可沒給壽王府抹黑啊。”


    秦執有些好笑道:“沒有人說小音給王府抹黑。”


    你話裏話外明明就有,偽君子!


    秦執攏了攏披在她身上的狐裘,“出去了一天,可有好好吃飯?”


    說到吃飯,容天音還真覺得自己肚子餓了,摸摸肚皮,笑道:“王爺特地守在這裏是有什麽事?”


    秦執看她討好的模樣,笑道:“進去吧,飯菜要涼了!”


    “所以,你特意等在這裏是為了替我送熱飯?”容天音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來,”秦執伸出手,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手,將熱量傳遞給她。


    容天音下意識的想要抽開手,“別,我手冰。”


    秦執並沒有放開她,“風雪大了,再站著可就成冰人了!”


    秦執一說,容天音也沒敢多耽誤,率先主動的快一步走在前頭,反手拉著秦執走進屋。


    清苒等人早就等著在身後了,如果不是先看到秦執主動,這個時候定認為是容天音故意這樣子做的。


    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容天音心裏湧上愧疚,她在外麵瘋玩了一天,迴到家頭還要讓他這個病人等著吃飯,實在是愧疚啊!


    “快吃,飯菜要涼了。”


    見她不動,秦執主動給她挾了塊瘦肉放在她碗裏,催促著她趁熱吃。


    容天音禮尚往來的給秦執也挾了一塊,“你也吃!”


    秦執溫柔一笑,吃了容天音給他挾的那塊肉。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挾給對方,看著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恩愛到如此深的地步。


    容天音就是覺得這個男人真會疼人,對她實在是太溫柔了!


    在外麵的那些事,到了他麵前,統統可以拋到一邊去,隻享受著他的溫柔就好!


    “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是多好!”凝視著絕世無雙的秦執,容天音鬼使神差地喃喃一句。


    秦執略一愣,溫笑道:“難道小音還想著要離開為夫的身邊嗎?”


    聽他話裏有些委屈,容天音笑了笑,“如果沒有別的因素,我想我不會離開。”


    秦執笑意斂了些,想起她在長樂宮前所說的那句話,握筷的動作微緊。


    沒有人喜歡被人利用和欺騙,就算是換成是他,也不能的。


    沒發現一點異常的容天音笑眯眯地低頭吃飯,有家真好,家裏有個陪伴自己的人也真好!


    仿佛她以往渴望的東西,在秦執的身上統統都可以實現!


    讓她覺得很多東西都變得不真實了起來,眼前的秦執也開始模糊遠去,容天音突然心裏一驚,倏然抬高聲叫出來:“秦執!”


    正低首間的秦執猛然聽到她大聲叫自己,一愣間抬頭。


    星眸耀眼得讓她下意識的眯了眯,看清楚了眼前人的麵貌,輕笑了聲,“沒事!吃飯吧!”


    秦執見她沒有別的異常,笑著說:“今日又去了蒼海城?”


    又?


    容天音抬頭,一副原來你一直派人盯著我模樣。


    秦執低歎,“你身上有蒼海城祭台的爐香味,那種味道也隻有祭祀台才會使用。在這裏最近的也唯有靈隱寺,可是你從不愛去靈隱寺,那麽唯有伏誅塔了。”


    解釋著他的為什麽會知道她去了蒼海城,容天音聽了愣怔好半會,“原來那裏的香味還有這樣的好認之處啊。”


    那應該是神策身上沾來的,想起她和他交握過的手,覺得應該是神策摸過了香爐之類的東西。


    其實容天音身上並沒有什麽別的味道,靠近時才會聞到淡淡的暗香氣息。


    容天音對秦執的話並沒有懷疑過,所以也隻好招認了,“你還真是狗鼻子!”


    秦執柔聲一笑。


    容天音左思右想間,猶豫著要不要將她懷疑的說出來?蕭薰兒那分明是派人去對付佘妃的,想到太子與蕭薰兒的接觸,容天音眉不由蹙了蹙。


    兩個人之間肯定是有問題的,不然好端端的,蕭薰兒為何要去對付佘妃?


    “蘭蔻佟那裏,小音還是少接觸為好,她父親支持的人是康定王。雖然為夫與五皇兄並沒有過於強烈的磨擦,但小音還是遠離些為好。”秦執輕聲說。


    容天音抬頭,他這是在勸自己遠離蘭蔻佟。


    “為什麽?王爺不是一向喜歡蘭蔻佟嗎?我聽說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呢!”


    “王妃這話,如何聽著有股酸味?”秦執揶揄地笑著。


    容天音在心裏哼了聲,“別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會為你吃醋呢。”


    再說了,她接近蘭蔻佟可不是為了他。


    但不可否認的是,蘭蔻佟和秦執之間的那點兒時事,真讓她覺得很鬱悶。


    秦執笑容深深,眼眸如星!


    容天音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抬了抬筷,“菜冷了,趕緊吃你的!”


    見容天音窘迫的樣子,秦執也隻是笑笑,並沒有繼續勸說。


    關對容天音和蘭蔻佟之間為什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秦執並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


    因為天氣寒冷,最近都沒有辦法出去走動消食了,容天音看著大赤赤的罷占她蘭院的男人,很是鬱悶。


    用過飯後,他就直接吩咐人在這裏生了兩三個大火爐,然後就縮在了這裏不走了。


    盯著燈下看書的男人,容天音試圖說服著他,“王爺,我這屋又冷又窄的,您老人家還是迴清築院吧!萬一在這裏冷出個好歹來,可如何讓我向母妃交待?”


    嘩啦的書頁翻動聲迴答了容天音。


    容天音見他無動於衷,咳一聲又道:“王爺您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


    她實在怕和他擠在一塊的事了,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東西實在讓她害怕了。


    如果接受了,若是有一天失去了,是不是比上世還要痛百倍?所以,她寧願在沒有深陷之間狠心的剝離身邊,因為習慣真的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東西。


    “既然是這樣,小音就更應該好好的照顧為夫!一個人實在太過孤冷了,為夫身邊若是沒有小音,便孤枕難眠,難道小音忍心讓為夫日夜不能安?”


    容天音嘴角抽搐,瞧他誇張成這樣,他怎麽不去當影帝?


    “咳,王爺要是不介意的話,小的可以給王爺找一房善解人意的妾室來伺候,不知王爺意下如何?”天知道容天音在說這句話時,心裏有多麽的酸。


    但既然要斬殺那種不該有的念頭,隻有給秦執找了另一個女人來,也許她就不會再去肖想那些不該有的東西了。


    不想,向來溫和的秦執突然臉色一沉,重重的地將手裏的書合上,突然站了起來。


    容天音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王爺?”


    看著秦執修長的身軀朝她傾過來,容天音艱難地吞咽了口水,抬著略僵硬的頭顱。


    “小音就這般嫌棄為夫嗎?”他低著黑眸,淡淡地問。


    “那個……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我這是在替你招個人來伺候而已……”


    “既然不是,為何小音不自己來伺候為夫?”他將她包圍住,有種逼壓的錯覺。


    容天音被他身上突然暴露出來的氣息壓迫得不敢動,隻能僵著身子在他麵前,他幾乎是要抱著她的姿勢俯視著。


    在這樣的姿勢下,容天音有種被他控製住所有行動的錯覺。


    “小音不迴答便是嫌棄了為夫?雖然小音在這之前並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可也不知哪一天會被為夫克死。所以,小音是要準備遠離為夫而去,是嗎?”輕飄飄的聲音讓容天音有種受了極大冤屈的感覺。


    一句話惹來了這個人的臭脾氣,容天音當真是欲哭無淚。


    見容天音一副被嚇著的可憐模樣,秦執低低一歎息,垂下受傷的眼。


    手輕輕撫著她的發,唇幾乎是要貼在她耳際上的,“本王明白了,以後你若是不想,便不逼著你就是,若是想離去,隻要說一聲,本王絕不會攔著。”


    聽到他疏冷的話語,容天音一驚,在他要撤開手時突然扯住他的衣袖。


    秦執溫和的眼眸低著,沒有動,似在等著她的後話。


    “秦執,你不要這麽敏感好不好?我並不是嫌棄你,更不是害怕你……我隻是……”害怕失去。


    如果是那樣,她寧願從來沒有擁有過。


    秦執仍舊溫和看著她,並沒有生氣的跡象。但是沉默,又沒有笑容的秦執,讓容天音沒來由的有些心慌,特別是在聽到他那疏冷的放後,她就後悔說要給他納妾的話了。


    兩人沉默間,秦執低下唇,溫柔的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容天音被那觸感驚得張大了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是做什麽反應了。


    “秦執?”


    “小音不必解釋了,為夫都知道的。”


    你知道什麽啊?容天音納悶。


    “王爺既然不是喜歡,我不主張做這事就是。”


    “為夫這副身子,小音以為為夫還有多佘的氣力去做些什麽嗎?隻要小音陪在為夫身邊便心滿意足了。”


    想起外麵對壽王的傳言,容天音心裏有點替他難受。


    其實這個人如若不克妻,有一副好身體的話,那可是整個禇國萬千少女眼中的佳夫人選。


    “夜深了,睡吧。”


    放開她後,秦執低喃一句,便轉身出門。


    容天音馬上追出去,外麵已有戴弦給他披上大裘衣了,在撐起的傘下他迴頭過來,臉上已經再度恢複了以住的溫柔,隻是在他的臉上,容天音忽然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哀傷。


    心裏有根刺紮著,冷冰冰的刺疼。


    “秦執……”


    “迴屋去吧,不必送了!”秦執修竹般的手一擺,便攏著衣離開了。


    容天音哽在喉間的話隨著那道蒼涼的背影生生咽了迴去,


    站在原地,容天音懊惱不已。


    今晚這是怎麽了?


    容天音突然覺得有些累,懨懨的走迴屋,將自己砸在被窩裏。


    她似乎,將秦執給傷了。


    心煩意亂的用兩手糊著腦袋,容天音突然有點恨自己的怯懦,因為不敢嚐試,所以將人給傷了,對方還是秦執這樣全心全意對自己的人,想起他離開前的那抹溫柔,她心裏更不好受了。


    像秦執這樣溫柔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對人始亂終棄?問題肯定是出在她的身上。


    在潛意識裏,容天音已經可以對秦執付出信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閉著眼睡不著的容天音又突然翻身起來,打開了一個箱子,將裏邊靜躺著的荷包握在手裏,坐椅子上,磨砂著手裏的梅花香囊發愣。


    迴想起姻緣際會的那夜他親手為自己戴上時的笑容,那眉目間都是璀璨的光芒。


    那個時候的秦執,真的讓人癡迷其間。


    “我不該置疑的,你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會像他那樣。”


    不自覺的,從她嘴裏吐著喃喃細語。


    容天音一夜無眠。


    翌日,頂著黑眼圈的她無精打彩的走在去清築院路上。


    旁邊的清苒無言地看著拖拉著步伐容天音,昨夜雖然從王爺的臉上沒有看出什麽來,可是容天音今天這副鬼樣子,就知道在房裏時,兩個人肯定是發生了點什麽。


    秦執剛剛喝過藥,就看到容天音一副懨懨的站在門口,無聲一歎息,走上去替她將身上的雪渣子給拔弄掉,那動作自然又溫柔。


    看著他的動作,容天音的心就像是被什麽勾住了,癢癢的又有點疼。


    因為秦執,她覺得心疼。


    這樣的溫柔的男人,又怎麽可能懷疑他的人格。他和那個人根本就不同,也許,她可以再賭一次的!


    “怎麽如此看著為夫?”


    “秦執,昨夜的事——”


    “昨夜是為夫的不是,瞧瞧,定是沒睡好吧。”溫柔的言語拂著她的耳,動作輕輕柔柔的撫著她的腦袋。


    她一直以來都不排斥秦執的觸碰,甚至是在他的觸碰下感覺到一些從未有過的欣喜!


    “當然沒睡好了……”


    “是為夫的錯!”他輕輕摟了她一下,“用過早飯後在這裏好好躺著睡一覺,別把自己折騰壞了!”


    容天音被他的溫柔弄得鼻子一酸,對昨夜的事,更加愧疚了。


    “其實我並不嫌棄你的,王爺是個很好的男人,真的!”容天音低著頭,低聲說:“是我不夠好,配不上王爺的好,我害怕……”


    腦袋被按在一個溫熱的胸膛裏,隻聽低磁而寵溺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小傻瓜!”


    容天音皺皺鼻,強忍著沒掉下的淚。


    別再對她好了,她怕自己真的栽進去了。


    容天音真的在秦執這裏睡死過去了,昨夜一直強撐著自己的眼皮,今天得到秦執的話後,整個人一鬆,就真的睡沉了。


    秦執低低咳了好久,從案台前抬起頭,看著榻上進入美夢的少女,蒼白的唇輕輕扯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王爺。”


    戴弦在外麵壓著聲叫了句。


    秦執放下手裏的書,走出去。


    長廊裏,隻有戴弦和他,周圍一片安靜,下人們就在院子內活動著,卻不靠近這間屋子。


    “太子果真動了。”


    溫和的眼眸漸染上冰寒,“給康定王準備的禮,可以送過去了。”


    “屬下馬上就去辦,”戴弦眼神一閃,即刻就去做安排。


    抬起眼,看著紛飛的白雪,秦執眼裏沒有冰寒,隻有一汪平靜。


    這個年,怕是誰都不會好過了。


    平靜太久的天空,風雲又是新一輪的翻湧!


    *


    褚國,紹文二十五年,團圓大年!


    紹文帝十七歲掌管禇國,興褚國,不知過了多少個好年!


    今年,也不例外!


    隻是今夜的年三十,總是比往年有點不一樣就是了,其他的都瞧不出有什麽異常來。


    年三十,皇家聚宴再所難免的。


    登基至今,秦聞整整做了二十五年的皇帝了。那個人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可今夜,沒有他。


    皇帝坐在龍座上,看著宮中聚集的兒女和嬪妃們,沉凝著臉色,眼神悠遠而深邃。


    隻是皇帝從宴席開始就有些不對勁了,他的眼神並沒有放在宴上任何一人的身上。


    皇帝心情雖然不佳,可是宮裏頭的年夜還是要搞得有聲有色的。


    皇太後坐在其中陪著幾個嬪妃有說有笑,下麵一派其樂融融,將過年氣氛抄得十分歡悅!


    “蘇樂師!蘇樂師!”一群舞衣翩翩的女子東張西望,四處尋找著那個原本應該帶領她們去淩霄殿給皇上跳舞的樂官。


    “蘇樂師,您來了!”


    “嗯,都準備齊全了嗎?今夜是年夜,不能出了差錯!”那邊的簾子一動,有個人終於走了出來。


    一身修長淡藍衣,隨著他出來的動作,可見衣袍輕微的翻動著,有些飄然的感覺。


    蘇卓!


    那是掌管樂宮的樂師,宮廷裏的歌舞皆由他這個妖孽卻有著淡然的男子掌管。


    男人已經有些年紀了,可是從他的身上卻看不到半點歲月的痕跡。


    在宮裏的這些年頭,蘇卓雖然長得十分英俊,可是也因為他的淡,很多女人都不敢過於靠近。每個想要靠近他的女人,總是有辦法讓她們遠離而去,甚至是對他生出懼意。


    所以這樣一個男人,才可以生存在這座牢籠一樣的皇宮裏頭。


    很多年了,宮裏頭的女人隻敢對他投發愛慕目光,卻不敢真做出點什麽來。


    負責這裏的大宮女上前幾步,“都準備妥當了,就等著蘇樂師了!”


    “嗯,那就走吧。”


    大宮女手一擺,一群穿得十分豔麗的舞女趕緊跟上那抹藍袍子。


    絲竹悠揚,人影翩翩。


    一群美貌妖嬈的女子在廣闊的殿宇裏翩躚起舞,衣袂飄飄,香風陣陣,偶爾一個媚眼相送,就教人迷醉到了酒杯中去,忘了自己是誰。


    在場的有不少大臣陪著過年夜,對宮裏的節目,他們還是挺樂意看的。


    原因宮廷裏出了一個多才多藝的樂宮師!


    在這筆上,蘇卓就功不可沒啊。


    容天音幾乎是要歪了身子,對於古人來說這些節目相當的有意思,可是對她來說,那就同等催眠無疑,不是她沒有欣賞的細胞,而是真的沒法入她的眼。


    秦執坐在她的身邊,一邊注意著她身上的衣有沒有掉下來,一邊應付著四麵投來的注視,偶爾還以茶代酒相碰一兩杯,眾人知道壽王不可能欣酒,與他對碰到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了,到了最後就隻有他一個人在煮著麵前的茶水,觀著場中的舞蹈。


    容天音頭一點,又起來,向睜著眼,又重新始點。


    秦執好笑地將人扶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容天音被他這個動作弄得愣了下,抬起星星眼迷糊地瞅了眼,見是秦執,也就軟唿唿地自動朝他身上一挨。


    “昨夜又沒睡?”


    “我昨夜做賊去了!”容天音迷糊地應了句。


    秦執好氣又好笑,“下次不許再如此折騰了。”


    這邊透恩愛,在座的一些目光明滅不一的投過來,對他們二人如此親密相處的方式表示了不同的想法。


    容天音早就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了,他們愛怎麽看就怎麽看。


    正如她所說,她昨夜真的是出去做賊了,隻不過這次沒有什麽收獲就是了。


    佘妃看到容天音這副軟綿綿的沒形象躺在自個兒子身上,不由瞪了瞪眼。


    袁皇後見狀,不由打趣著道:“看壽王和壽王妃之間的相處,妹妹也該是放寬心了!”


    佘妃有些皮笑肉不笑地道:“天音這個孩子就是太調皮了,妹妹怎麽樣都是放心不下的。”


    “壽王妃和太子妃都在這宴席上,也不知容侯府裏的情況如何了?”賢妃靜靜地插了句進來,“想必來之前,太子妃和壽王妃也該是迴了趟侯府了。”


    袁皇後笑眯眯地端起茶杯來,沒有再說話。


    佘妃眯著眼,笑著說:“賢妃妹妹這般關心侯府,想必也是探清楚了,如若不是,怎麽連本宮都未聽說過這事?”


    容侯早就被打壓得幾乎站不住腳根了,這個時候,容天音和容花月就要和容侯徹底撇清一些關係,所以在賢妃提及迴容侯府的事,佘妃知道這是賢妃在提醒著皇上,容侯這兩個女兒還與容府有來往,不可不防著。


    袁皇後對容花月這件事並不太上心了,以前能容花月來打擊一下佘妃,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容花月這個兒媳婦在容侯落馬的那刻起就沒有什麽作用了,再說了,容花月和容天音相比,也就是那點才學能顯擺了,在樣貌上,根本就比及不上容天音。


    到是佘妃,可不容許容天音連累到了自己的兒子。


    如若皇帝真的要動容侯,做為女兒的容天音必牽連了壽王府。


    “到不是探過,隻是現在整個褚國人都知道容侯爺被貶的事實,如若壽王妃和太子妃在皇上麵前求情一番,也許會有轉機也不一定……”賢妃這是在提醒她們今夜小心一些,別讓容天音或者容花月走出殿中來替容侯求情惹事。


    佘妃臉色有些沉,袁皇後麵上的淡若不見了。


    “篤!”


    皇帝放杯的聲音有些重,嚇得旁邊幾人顫動了身子。


    皇帝臉色陰沉沉地看過來,袁皇後幾人嚇得花容失色,就差點沒有被皇帝這個眼神掃得暈厥過去,當然,她們是懼怕!


    坐在下首的容天音略一抬頭過去,對麵坐著的沈閑和幾位高官,還有一本正經坐著的範峈。對於他們夫妻之間如此的相處,紛紛投來不一樣的目光。


    容天音前麵對範峈那樣子的粘唿,突然放棄了,不由叫人生疑,現在看到他們夫妻相處的樣子,疑惑間又覺得理所當然。


    怎麽看,秦執的美貌都勝了範峈一籌,隻要克不死的女人,都會選擇壽王。


    隻是這位壽王命不長久,此時雖然在鎮定的飲茶,可那蒼白病態的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隨時一咳就不醒人事了。


    對上範峈的目光,容天音突然勾了勾了唇,範峈捏穩手裏的酒杯,淡淡地偏開目光。


    容天音自那次陷害了康定王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他恢複得很不錯。


    發現容天音在看他,遙遙坐在上首一些的康定王慢慢地轉下目光,與容天音的對撞。容天音也沒有怯場,突然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酒,從秦執的身上坐直了身體,對著他遙遙一舉杯。


    康定王凝視著容天音那堪稱瀟灑的飲酒動作,略一皺眉頭。


    放下酒杯,容天音突然覺得這宴會場上眾人的表情十分精彩,托著精美的下巴,四下觀察著眾人的一舉一動,像觀戲一般逐一掃視!


    偶爾看到有些大臣古怪的動作,容天音嘴角懾人的光彩就耀眼了幾許。


    見容天音自行自樂起來,秦執眼底蘊著疼寵的笑意。


    秦執低語著道:“莫飲太多酒水,吃些點心填填腹!”


    容天音很自然地接過秦執遞過來的點心,咬在嘴裏,甜在了心裏。


    見她沒形象的趴在矮幾上,秦執眼底的笑意濃了兩分,突然傾身貼著她的耳朵,手也不自覺地攬上了她的細腰,笑道:“如若真覺是累了,小音靠在為夫懷裏便是!”


    容天音差點被他曖昧的動作嗆住了,及時喝了一口水才沒被那口點心噎死。


    容天音麵上一熱,作勢就推開他一些,壓著聲,“你幹什麽,大庭廣眾之下做這樣輕浮的動作。”


    見她慌亂的模樣,秦執情不自禁伸手撫著她不知是因為難為情還是因為被嗆到的紅臉,輕輕在上麵曖昧摩挲著。


    容天音好不容易穩住的心神莫名又慌了起來,拍開他的動作,“你,你這是做什麽?”


    秦執輕輕一笑,低著頭在她麵前,嘲著她的耳朵噴熱氣,“小音盯著座上美男出了神,為夫這心裏著實醋了!”


    容天音臉孔更加熱了,她敢肯定自己的臉一定紅得跟猴屁股似的,因為秦執的話,她一時間覺得無措了起來,那紅臉慌亂的小模樣,觀在眾人眼目裏,別是風情萬種,極是吸睛!


    “你,你在胡說什麽啊,注意場合。”容天音慌亂地推開他,別看熱騰騰的小臉,隻是眼目所及的方向,讓容天音麵上的熱氣瞬間散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她的眼幕下一晃而過,容天音愣住之下,眼一眯就站起了身,匆匆拋下一句話,“我去解個手!”


    看她逃似的小身影遠去,隻以為她因為難為情之下的慌亂!秦執輕輕一笑,便恢複如常的迴座,似對四麵投射過來刺目光芒渾然不覺,從容淡靜的繼續煮茶!


    而追著出來的容天音,則是七拐八彎的繞過一些守衛,緊追著那抹淡藍。眼底蘊著炒淡淡的沉靜和凝重,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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