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磊每天早晨在辦公室裏捧著報紙讀半天,打電話聊聊天,或上上網頁看看奇聞怪事,這是他曆來的習慣。

    “劉鵬,你說現在做什麽是賺錢?”丁磊一邊聊著qq,一邊問。

    “不知道。我從不關心這個。你要是問我電腦軟件的事還成。”劉鵬頭也不抬。

    “當今十大暴利行業排行榜:能源、醫療、教育、教材、高速公路、有線電視、房地產、網絡軟件、遊戲、美容整形。瞧見沒?其實咱們做的這個也是不錯的行業,加油!等有一天咱們自已開個公司,那錢就滾滾而來了。”

    “我看你整天做白日夢。”劉鵬笑他。

    杜梅是河南人,長的挺有特點,小眼睛,塌鼻子,嘴巴不小;皮膚幹燥型,因為愛笑,眼睛周圍總是堆出細小的皺紋。她是公司的保管員,平時工作不忙所以總趁著無事時跑到軟件開發部找丁磊聊天。

    丁磊就常在人家背後誇大其詞的說,我就沒沒見過這麽醜的。乍一看挺醜,仔細一看更醜!不過話說迴來,大家盡管放心吧,她晚上一個人出去不會有危險,因為長得夠安全。

    午休時間,同事們有的扒在桌上午睡,有的打遊戲。杜梅又跑到軟件開發部來找孟菲訴苦:“我最近相親又失敗了,不知道為什麽,男人都不喜歡我這樣的?我長的難看,這也不是我的錯呀?我喜歡長成這樣嗎?你說?我來北京到現在相了十八次親了。第一個,是個和我一樣窮打工的,那天和他在街上轉了半天,一口水也沒說請我喝,最後還說我工作不好,不同意了;第二個男的,請我吃了頓飯,嘻嘻哈哈和我聊了一通,後來也沒說同意不同意,連個電話都沒有就消失了。第三個男的有錢,是開車來的。我坐在他車上大概有十分鍾,他始終在打電話,後來電話終於不打了。他就說了一句:你今天這身衣服顏色不錯。我現在有事,送你迴家吧?你家怎麽走?他把我送迴了家,然後我們就沒有開始就結束了。第四個男的最壞,他和我接觸了五次。每次不是看電影就是吃飯。每到付帳時,他不是說忘記帶錢包了就說今天你付,改天我請你。最後那次,我不高興了,說他:你這個大男人老是讓女孩子請客,太小氣了吧?他隻好掏出錢包,請我吃了碗麵。從那以後,他就在也不約我了。還有第五個男人、、、、、”

    咯咯咯!孟菲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了。“梅梅,你真是太搞笑了,連相親都這麽富有戲劇性。”

    丁磊笑她:“我覺得世界上就隻有兩種人能吸引人,一種是特漂亮的一種就是你這樣的。我現在幫你介紹個吧?他有車有房還有錢。”“真的嗎?”杜梅張大嘴巴問。

    “嗬嗬!不過還有兩個孩子呢。怎麽樣?”

    “好,不錯,進門就當媽,還省事了呢?”杜梅白了一眼丁磊,扭著腰肢踏著碎步去聊她的電話粥去了。

    劉總出車禍了!馮萍放下電話和手裏的文件,跑了出來。幾乎是她和救護車同時趕到的。在送入手術室的時候,劉總蘇醒過來,看著渾身血肉模糊的劉方達,馮萍很激動。

    “你要挺住,你一定會沒事的。”

    他笑著握住了她的手:“真的很高興,你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我相信有你在我身邊我會沒事的。因為我還要和你在一起,老天是不會讓我死的。答應我,我好了就和我結婚好嗎?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劉方達艱難的說。

    “我答應你,你一定會好的。”馮萍掉下了眼淚,那樣子更楚楚動人。

    劉方達被推進手術室。十一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門開了,醫生無耐的說:“心肺都受傷了,病人還沒脫離危險,在觀察一天吧,如果他能過明天這個時候可能會保住生命。”

    時間很漫長的過去了,劉鵬、丁磊喬宇還有王洋一些同事都來了,又都走了。

    隻有馮萍默默的坐在病房門外等待他的蘇醒。她想了很久,很久。覺得生命如此脆弱。想到她和劉方達這幾年辛苦打拚的一幕幕。好象已經是很久的事了;又好象過了一生。她的腦子裏又想起了男友臨終前的樣子。她的心裏一驚,加上昨晚做的那場和劉總爬山劉總不小心從山上墜下來的噩夢,讓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次劉總傷勢很不妙。真的怕他就這麽離開她了。那麽他一定會很遺憾的走,象他以前的男友那樣帶著遺憾而離開人世。

    第二天下午,劉方達的手動了動。他終於醒了,但隻是倪留之際說了幾句話:“我覺得自己很累,我怕我撐不下去了。你能幫我擬個遺書嗎?我想把我的財產分成三份,一份給你,一份給我前妻,一份留給我的兒子。”

    “不,劉總,你會好起來的。我不要你什麽錢。我要你好起來,我們一起過日子。真的,我不會離開你的。一直以來,我把你當成老板、父親、哥哥、朋友;現在,我要把你當成愛人。我現在才覺得,我們誰也離不開誰,無論是事業,感情。以前,我一直想逃避現實,現在,我真的不想逃避了。”馮萍哽咽的說。

    劉方達眼淚大顆的滾落。

    “沒想到,終於等到了你的愛。但是,我卻不能擁有了。我走了,把公司托付給你,等我兒子能夠勝任的時候你在交給他好嗎?”

    此時,馮萍已經泣不成聲。

    劉方達在病床上躺了兩天,他見到了心愛的兒子,老婆,還有馮萍陪他走過了最後時刻。他算是安心的去了。

    劉方達的死給馮萍打擊很大,王洋知道她難過,就陪她去喝酒。那天他們兩個人喝了整整一瓶白酒還加上兩瓶啤酒,喝了很多,馮萍不勝酒力到後來跑到衛生間大口的嘔吐起來,當時好象要把肚子裏晚上吃的所有東西都要吐出來。她覺得難受極了,腸子象扭成結一樣,讓她痛苦。看到馮萍去衛生間快十分鍾了還沒出來,王洋就不放心的想去看看,一進去便看到她扶在水池邊痛苦的樣子,“對不起,沒想到今天喝了這麽多,吐出來會好受些。我現在送你迴家吧?”

    馮萍抹了抹臉上的水珠,被扶著走出了酒店。外麵的涼風一吹雖然感覺好了些,但兩條腿還是象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醉酒的感覺真奇妙,此時此刻,她好想哭,因為酒讓她想起好些傷心往事。

    “聽說喝醉了的人有幾種,一種是哭的;還有笑的;還有不停說話的。我看你很傷心的樣子,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裏。”王洋勸她。

    “其實,我不是很勝酒力,但還是想醉,因為聽說醉了酒就什麽也不想了。可我現在覺得醉了酒卻什麽都讓我想起來了。”

    酒是個奇妙的東西,它和煙和賭博一樣一旦沉迷就無法自撥。它能讓快樂的人更快樂,痛苦的更痛苦。馮萍一連讓自己醉了好幾天。王洋特別擔心她,每天晚上都陪伴她很晚才迴去。

    這些天來,馮萍想了很多,她發覺自己似乎一直在追尋著一個遙遠的夢,卻忽視了身邊已然存在的幸福。為了那個夢,為了那份所謂的堅持,苦苦地封閉了自己,憔悴了自己。如今那份真實而沉甸甸的感情已經不在擁有,才知道它曾離自己如此之近。

    劉方達死後不久,公司便開始動蕩不安起來。人心煥散,沒有人安心工作。公司亂作一團。

    由於他的老婆並沒有按他所說的立遺囑,當然他死後所有的財產,包括他的公司都被他老婆占有了。這個女人,一到公司上任,就大顯威風,大裁員。而且她見到了馮萍總是虎視眈眈,想發威的樣子。馮萍見到此種情形,心灰意冷的遞了辭程。

    王洋找到馮萍,“馮姐,你走我也走。你走了,這裏也沒有我好留戀的了。”

    “你不要這樣,找個好公司不容易。你先在這裏做著,等以後碰到合適的公司太跳也不遲。”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我現在什麽打算也沒有,隻是覺得好累。想好好休息一陣子。前段時間我老做夢,夢到我跑到西藏了。說是我在那裏碰到了一個僧人,他讓我出家,說我有佛緣。”

    “你別這麽說,你這麽說我會更難過的。”王洋激動的說。

    “我沒想到,人是這麽脆弱,這麽容易就死掉。在我的人生中,經曆了三次生離死別,一個是我媽媽;一個是我最愛的人;一個是最愛我的人。我覺得我這一生背縛了太多人的愛。我真的很累了,我好想走的遠遠的。讓我一個人靜靜的迴憶;迴憶我這半生的沉浮,讓我安祥的過完後半生。”

    王洋很激動:“不要太難過了,出去散散心吧?迴來時我們一起做事業。好嗎?無論誰離開你,我也不會離開你。真的,我發誓。”

    馮萍擦幹淚痕,無言地走出了公司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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