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就這樣看著他,心跳心悸的厲害。


    這種反應根本不受控製。


    她抬頭看著他一步步走到她麵前來,如芝蘭玉樹,又如山上雪雲間月。


    隻是看一眼,都有一種被時光驚豔的感覺。


    風吹著飛雪,飛雪仿佛朦朧了他的身影,讓他越發神秘出塵。


    隻是江知念看著他,心口卻又酸澀又疼痛。


    還有濃濃的愧疚感。


    此時他就站在麵前,兩個人隔著那麽近,她卻有一種踏過千山萬水才,穿過時光歲月才相見的感覺。


    江知念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喉嚨卻仿佛被堵塞住了一樣,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淚水不受控製的一滴滴從眼中滑落。


    在風雪中帶著楚楚動人的風姿。


    燕寂幽心中莫名的鈍痛,如畫絕豔的眼中似染上了一絲赤色。


    燕寂幽手指微微一動,似想為她擦去眼淚,但卻隱忍克製住了。


    他拿出幹淨的絹帕來遞給她,“別怕,沒事了。”


    燕寂幽的聲音如山澗清泉,清潤動聽,能輕易的滋潤人心,又仿佛能輕易的撩撥人的心弦。


    江知念也沒矯情,直接接過他手中的巾帕擦了擦眼淚。


    可聞著巾帕上幹淨沁冷的暗香氣息。


    江知念想到了三年多前那一夜,也是這樣的暗香氣息。


    這一刻,她更加確定是他救了她。


    她努力壓下心中翻湧的酸楚情緒,抬頭看著他如畫的眉眼,心更悸動的厲害。


    為何三年前那一夜,她醒來後印象模糊了呢。


    但此刻看著他的眉眼,一些模糊的記憶開始清晰起來。


    她中了烈毒,那樣霸道狠辣的毒。


    那一夜,她不受控製地纏著他,隻覺得他身上沁冷的氣息讓人很舒服。


    他溫柔克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知念,乖,先忍一忍,一會便好了!”


    就是那時候,他也溫柔地哄著她。


    他們有過肌膚之親。


    隻是未曾到最後一步。


    他用別的方式為她解毒。


    為此他差點廢掉了所有功力,他自己也跟著中了毒。


    那一夜的模糊記憶清晰了後,江知念再看眼前的燕寂幽,心中更是說不出的感激跟愧疚。


    估計就連他都想不到,他守著最後一步,未曾越雷池,寧願自己中毒。


    可估計也沒想到她會認錯救命恩人嫁給慕容川。


    到現在,她依然是完璧之身。


    江知念其實無數次疑惑,為何那一夜後記憶會模糊掉。


    也不知道燕寂幽是不是記得那一夜。


    此時風雪有些大,燕寂幽微微咳嗽了一下。


    江知念本來心緒微微紛亂,一聽燕寂幽的咳嗽聲,立馬迴神。


    “見過太子殿下!”


    她忘了行禮。


    無論如何,眼前這位是大燕朝的儲君。


    他能禮賢下士,她卻不能不懂規矩。


    “無妨,不必拘禮。”


    江知念似想到什麽,低聲道:“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燕寂幽溫聲道:“好!”


    接著擺了擺手,讓身後的親衛隊守衛門口。


    他則跟著江知念進了屋子。


    屋內帶著烤肉香味,但燕寂幽內力深厚,哪怕如今因為壓製毒,不能動用內力,但他也聞到了一股微弱的氣息。


    燕寂幽神色微變。


    江知念也沒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太子殿下,我在山腳下見到了受了重傷的安國公世子冷世子。”


    燕寂幽低頭深深地看著江知念道:“他可還好,現在在哪裏?”


    “在後麵的一個地窖裏。”


    那地窖正好沒封口,所以她隻能暫時將冷月白送到那裏。


    若是一旦封口就不能送進去了,會窒息的。


    之所以在院門口跟楚千寒那樣對峙,其實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讓楚千寒以為她這院子內有問題。


    如此也能保全冷月白。


    當然若是楚千寒硬闖,或者真的能找到冷月白,那麽她也會動用暗衛的力量保護冷月白。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冷月白出事。


    “放心,他已經沒事了。”


    “之前他中了毒,對付他的人,無論是劍還是箭頭都沾了毒,好在冷世子用內功逼至一處,才保全了性命。”


    到了這時候,江知念也顧不得是不是會暴露醫術的事情了。


    還是救冷月白要緊,這是對燕寂幽來說很重要的人。


    她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她信他。


    江知念隻說了這樣一番話,燕寂幽便了然明白。


    曾經心中的猜疑也得到了證實。


    “咳咳……多謝。”


    “是我燕寂幽欠你,你想要什麽,我都會滿足!”


    此刻的燕寂幽神色認真。


    仿佛在告訴她,她提任何條件,他都會答應。


    江知念抬頭的時候眼神跟他對視,都有一種被蠱惑的感覺。


    心跳更是加速。


    “你不欠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嚴格說來,是她欠他。


    隻是三年前的事情,或許他忘了,他不提,她也不會提起。


    她還有仇要報,還有很多事要做,他處於皇宮中,眾多皇子虎視眈眈,她更不應該把他卷入自己的事情中。


    “隻是我擔心楚千寒安排人在附近盯著。”


    所以暫時沒法帶太子的人去地窖那邊。


    燕寂幽清潤道:“不必擔心,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


    說著,燕寂幽拿起笛子來,吹奏了幾聲。


    很快,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出現在了這裏。


    “見過主子!”


    “去地窖那裏將冷月白帶迴安國公府,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


    江知念趕忙將地窖的方位告訴了這個暗衛。


    她看著眼前黑衣暗衛,心想,燕寂幽的勢力比她想的多還強。


    也無怪乎,上一世,那麽多皇子陷害他對付他,哪怕最後因為戰亂賑災拿百姓對付他,才讓皇上廢了太子。


    可一直到她死的時候,他依然活著。


    其他皇子沒有登上那個位置,依然不算他輸。


    也不知道最後他有沒有起複。


    可惜她死後什麽都看不到了。


    “今夜多有叨擾。”


    “能為太子殿下效勞做事,是臣女的榮幸。”


    她不願意說臣婦,不願意跟慕容川牽扯上關係。


    燕寂幽似想到什麽,輕歎一聲,然後將一個東西遞給江知念,溫聲道:“拿著這個,若有事拉信號引線,我會出現!”


    看到這個,江知念全身一震。


    心中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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