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的淒涼,靈魂仍在,失去了心髒的他,意誌消沉。血獸乘虛而入,占據了這個身體,侵入生者的世界,儼然這個身體的主人。如今,可該怎樣稱唿他呢?

    披著真龍戰衣的青女,立身在他的十丈對麵,目光清冷:“你的心願不正是借助這個身體,重返人世之間嗎,既然目的已經達到,為什麽還占據著這個身體不肯出來,顯露真身。”

    血獸說道:“你越是想要得到這個身體,我就越是抓緊不放,隻為讓你心生怨恨。出生為人的巫女,是聖賢的轉世,擁有強大的靈力。不能繼續稱為聖賢,就是因為靈魂受到沾染,不在絕對的純潔。轉世為人後,這一點就成為了她們致命的弱點:受著人性的束縛,為世俗的情愛嗔癡所誘惑,墮落的星辰是對她們最好的稱謂。經過數百年的修行,你已經擁有了所有巫女的技能,可以稱為是名副其實的女巫。你的怨恨之情,是可以汙染神器的氣息,當你心生怨恨之時,你連同你所披著的真龍戰衣,都將化為幽暗之靈。生於怨念之中的我,可以俘獲一切含怨之體。你和你所憑恃著的神器,必將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

    青女說道:“看到這張麵容,在我的內心之中,隻會生出眷顧之情。若非他失去了自己的心,不然依靠你的力量,根本進入不了這個身體。就算你抓住他的靈魂不肯放開,在他覺醒的瞬間,便可以把你的八千觸手,斬斷無餘。奉勸你還是早些離開那個身體,畢竟他是聖賢所認可了的人。在他的靈魂之中,寄存著有你所不能抗拒的力量,免得到時作繭自縛,徒受傷害。”

    仰望天半空中兩個傳說中的人物,卓爭榮目光深凝,身形閃動,忽然出現在他們二人中間,望著淒涼說道:“你手中的劍,傳諸為天下第一,驚悚之名千年悸動。區區不才,願以手中之劍,試問其鋒!”話音落盡,斬殺往前,劈向他的麵門。管他接受不接受挑戰,先動起手來再說。

    像他這等人物,應該自矜身份才是,如今卻做出這等行徑來,委實叫下麵的人看不懂。不過仔細想想,在一個三百年前名聲舉世震驚的傳奇人物麵前,生於今時的人,無論身負怎樣的技藝和名聲,仍然也隻能算是黃口稚子之流吧。是以,也還真無須在意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在剛衝往前丈餘遠的時侯,手腕被人抓住,硬是被拉了迴來,忙的轉臉去看,卻是身披真龍戰衣的青女,心下疑竇叢生。她的臉掩在麵甲之後,看不見麵上表情,聽她說話的聲音,很是沉靜:“請不要傷害那個人的身體,那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珍視的存在。”鬆開他手之後,趨步往前,顯然是要自己親自動手才放心:“我一定得要好好的保護著他。”

    卓爭榮道:“這個身體現在僅僅隻是個傀儡而已,在他空洞的心窩裏,盤踞著的冥妖,邪惡之名久以流傳。既便隻是這個身體,在他懷中揣著自己的心髒之時,不也造盡殺孽,使無數之人死於非命,讓血流成河,禍延天下嗎?”

    聞言,多愁停下了腳步:“出生在這個時代的你們,聽說一些傳聞,以此來評斷先世之人的錯與對,所依據的不過是自己心中的事非觀點而已。並不曾親身經曆,妄下斷言,本身就很淺薄。當日,蒙難之人,個個手執刀槍,殺氣騰騰,沉溺於血的戰場中,如癡如狂,殺戮之意昭然於前。殺戮者死於殺戮,按照因果循環的佛家至言,得此報應也是理所當然。如果他們夠強,成為傳說的便會是他們。稱頌殺戮的勝利者,和詆毀殺戮的勝利者,全都一樣的味同嚼蠟,毫無意義。正如怨憎和愛悅的本身,本也隻是無聊的情緒反應罷了。”

    望著眼前這個普通的人類,血獸目光陰暗,對他手中握著的劍,審視在三:“散發著至冷的陰暗氣息,卻放射出無限溫暖的純愛之光,在此之下,無論神妖鬼魔,俱難遁形,莫非便是那個致令眾神之王們,感到惶惑不安的那個巫女所執有的那把名為‘恕’的劍?”

    卓爭榮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呢!”

    血獸說道:“那是傳諸在神界的傳說,屬於神的神話,區區人類,少有聽聞,在所難免。強大的巫女,特立獨行,對諸神之王們所立下的法規,不屑一顧,隨心所欲的給被神定為有罪的眾生以救恕。是以讓各個大陸之上,居於統治地位的神王們感到食不甘味。因為即便是最強的神明和她單獨對抗,都會感到力不從心。這也使她目空一切,妄圖顛覆眾神之王們所立下的宇宙法則。為了得到相應的力量,她觸犯了聖賢們的禁忌,進入邪生之海,想要通過融合那裏的黑暗力量,打開超越之門,連通到放逐者的世界,釋放出被眾神之王們,永久封印的黑暗眾生。聖賢是比媲神明的存在,擁有絕對純潔的靈魂,合力布下了前所未有的強大結界,連同巫女的身體一起,把邪生之海封印到了時空的漩渦之中。那片空間因此而被撕裂,斷絕了與外麵的連接,就算是擁有穿越時間,打開次元空間能力的強者,也到達不了那裏。巫女的傳奇人生,從此寫盡,她的靈魂也未能得到聖賢的諒解,被封印到了聖器‘碎星辰’裏,永受幽囚之苦。經過無盡歲月的孤獨之苦,煎熬,想必心下的怨恨,一定深重無比。”

    盯著驚魂之劍,目光都成直的了,就差一點沒流出口水來:“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遇見,可真撿到寶了。得到了恕之劍,我就能通過劍之心犀的連接,找到那失落的聖器‘碎星辰’,把它汙染之後,釋放出巫女怨恨的靈魂,吃掉這個美味,我就會得到真正的罪之本源,去到邪生之海。那裏可是無盡力量的源泉,對於生於怨恨之中的我來說,那種力量再好不過了。”

    越說越來勁,越想越興奮,忍不住大笑起來:“因為你這個人類的自大,我將得到徹底的解放,失去了神之法則的製約,我將會活的更加自由。邪生之海,聖賢們所摒棄的另一麵靈魂,絕對黑暗的超完美融合。蘊積著的力量,想象有多大就有多大,所有聖賢力量相加起來也不及其千分之一。”

    情緒越來越激動,夢做的也越來越真,手舞足蹈,幾乎要發狂起來:“快為我高唱讚歌吧,弱小的眾生,匍伏在我的腳下,祈求我的恩賜。即便隻是得到邪生之海,十分之一力量的加注,我也能夠瞬殺各個大陸上所有的神王,結束他們割據稱霸的時代,成為宇宙的真正主宰。哈哈哈哈,我的時代已經不可阻製的來臨了呢!”

    卓爭榮“哦”了一聲,不耐其煩:“真是個愛作夢的家夥。”向他喊道:“喂,快醒醒吧,不然天都要黑了,隻是自說自話的在那空想,一點也沒讓人覺得會有什麽好期待的。你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吧,什麽‘恕之劍’的,你想要的話,可得具備相當的實力,我可是繼承了鬼斬之名的天下第一劍豪,邪惡之徒的克星。”

    沉浸在自己所編織的美夢中,血獸忘乎所以,享受得好像吃到了魚的貓,不知有多開心。乍一聽說這話,笑聲“嘎”然而製,麵上表情極是陰沉,哼道:“區區螻蟻,不自量力,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舉起左手,擊往空中,天地震蕩,空間裂碎,在他的頭頂上麵,現出了一個巨大的裂縫,這次又不知道連接到了那片次元空間。

    把空間撕裂的力量,在場諸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那一擊之力的力量波動,衝擊往下,如萬鈞鐵錘砸落,卓爭榮收身不住,直墜下來,龍泉水邊諸人俱都受震不輕,幾乎為之窒息,合力布下的精罡氣牆,與那看得見的氣壓相撞,“砰”然大響,水花飛濺,個個氣息翻湧,暗暗驚歎:“這是什麽力量,僅是餘勢已至於止,真不愧是傳說中的怪物,可要怎麽和它對抗呢!”

    忙都舉頭仰望天空,隻見無數的身形如雨而下,“嗷嗷”的怪叫之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從空間的裂縫中跌落下來,個個手足無措,胡抓亂揮,顯然對此之行,也沒什麽思想準備,頭顛腳倒,“辟哩啪啦”的斜掉下來,鋪天蓋地,罩下方圓幾裏。大山崩裂,亂石成堆的滾落之勢,也莫過於此,諸人看著,紛紛躲避,心下在想,要被砸著,不死也得暈上半天,那才不妙呢。

    其中也有不少,落到龍泉水中和大家身邊,爬將起來,望向諸人的目光,無一例外的充滿了敵意,麵目可怖程度,絲毫不亞於先前那次從水裏爬出來的亡靈。比之它們,顯著不同的是這些個家夥的身體,高大魁梧,強壯異常。類同於人的體形,能夠直立行走,頭臉卻是野獸的模樣,牙尖嘴利,手如爪狀,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全都披鎧掛甲,提刀捉劍,儼然一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野獸大軍。

    連卓爭榮這等人物,看了之後,也覺得不可思議,暗暗吃驚:“生著人的身子和野獸的頭顱,獅虎豹狼,牛頭馬麵,豬猿蛇熊的,是妖怪的軍隊嗎?”

    血獸得意的笑道:“不是妖怪的軍隊,是半獸人大軍。這個族群是天生的戰士,他們出生之時即已擁有了強大的潛生力量,壽命能有三百來歲。事實上隻需要十幾二十年的鍛煉,就能打倒這片土地上,修行幾百年的妖怪。他們是一個極端強大的存在,因為生性好鬥,各個族群之間戰火不斷,以致於長久以來未能得到繁盛發展。隻能棲息在西北大陸的邊角上,在荒涼貧脊的冰凍大地上,尋覓有限的食物,不得依的互相攻擊,實行掠奪法則。我把他們引領到此,並給予他們憤怒的力量,使他們失去僅有不多的理性,陷入完全的瘋犴狀態,更好的迴歸與生俱有的野性之中。可愛的人類精英們,可不要手下留情哦,雖然在這片大陸的西北角上,他們是和人類平等的存在,可在這裏他們就是完全的野獸,不會心存憐憫。”

    妖怪已是罕見的存在,深受人類的排斥,何況是這種更甚於妖怪的半獸人。打從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已從諸人心裏產生了一種茹毛飲血,兇暴殘忍,又不可理喻的野獸概念形象,莫說認可他們是與人類平等的存在這一觀點,僅是看都不想看到他們,幾乎每人都在心下發問:“這種生物非人非獸,怎麽應該存在於世啊!”

    作為一個野蠻的族群,在與半獸人疆土彼臨的國家,雖然認可了他們的存在,可對他們並不以平等的目光來看待,把他們的強壯視為危險,把他們的勇武視為野蠻。他們各個族群之間互相殺伐,在同一個族群內部,彼此間的關愛之情,更勝於人類,他們有眼淚也有情意,隻是迫於生存環境,隻有對外兇暴殘忍。如今受到血獸的蠱惑,失去了理性,作為野獸的知覺更加繁感,對於人類心中升起的敵意和殺機,一點一滴全部感觸於心,又受著血獸意識的操控,這刻就忘卻了本來的種族爭端,一致把矛頭指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類族群。

    衝到卓爭榮麵前的是一個巨形牛人,身量少說也有一丈二三,披著黑鐵重甲,威武雄壯,須發倒豎,氣勢逼人,遠遠衝將過來,大吼了聲,手中戰斧橫劈過來,動作迅敏,力道雄渾,空氣破裂的痕跡,依稀可見。卓爭榮閃身躍起,避開一擊,舉起長劍,迴敬過去,斬向他的麵門。他用斧頭擋住,兩刃相交,電閃雷鳴。卓爭榮收身不住,被震飛幾丈,瞧那牛頭巨人身外,隱隱有光泛出,心下很是震撼:“不是邪氣,也沒有妖氣,隻是純粹的臂力激發出來的鬥氣,竟然也撕裂了空氣。身形龐大,移動迅速,覺醒的動物靈識,敏銳異常,作戰技巧,嫻熟精煉,真是勁敵啊。血獸那個怪物,可真會挑選傀儡!”

    掃望了下四圍狀況,果然未出所料,同行的各路高手無一不陷入苦戰之中,難以脫身。和這樣的敵人對抗,頂尖的武林高手,也沒有勝算。隻是少數還好應付,眼下僅此一處就有數百,遠處更有許多正往這聚攏過來,難計其數,要是流竄的神兵府外,飛來橫禍豈非要殃及到無辜百姓了!

    他的憂慮也正是場中諸位豪雄的憂慮,能夠來到龍泉水畔的人物,迎戰這些半獸人,一對一倒也能夠自保,畢竟都是成名人物,實力所在,足以憑恃。三少主和三宮主的實力更加超絕,以一抵二仍有餘力,可要完全擊潰他們,急切之間,難以辦到。雍儀召喚出四維靈獸,在身外結成了一個法陣,三丈之內,難以接近。和傲若一起站在蒼龜背上,升到三丈空裏,看下麵的戰況,很是激烈。再瞧遠外,到處都是半獸人的身影,有往這裏攏來的,也有往遠外奔走的,整個神兵府已被踐踏的不成模樣,跟片廢墟無異。

    看到這種情況,傲若一臉愁情的說道:“這些家夥,如此蠻橫,少說也有三千餘眾,這裏的成名人物僅能自保,隨從的一幹子弟,豈非隻有被淩虐的份了。附近平民,根本毫無反抗之力,這下要可受大罪了。姑姑有辦法阻擊他們沒有!”

    雍儀說道:“打倒血獸之後,解除它施下的法咒,就可以使用瞬移之法,把他們送迴到原來信地方。現在,隻有看他們肆虐當前了。不過,我可以張開一個結界,把他們束縛在七裏範圍之內,免使無辜民眾,因之受到荼毒。”說著,微閉星眸,開始聚集力量,雙手結起一個法印,翻轉之際,靈力開始在身外環流成風,念動咒語,立時四下擴散開去,晃眼之間已經張開到了七裏邊際。抬眼望天,仿似個倒扣的銀色大鍋,透明的光氣隱隱可見。

    青女使用重度盛放的真愛之花,張開的結界,庇護了金氏一脈族人的安全,畢竟範圍太小,擠不下太多的人。在為數眾多的半獸人群攻之下,修為本就不是很高的各派隨屬之人,片刻之間已傷亡二成多了,潰不成軍,四散奔逃,慌不擇路。為他們的安全著想,傲若跳出雍儀布下的靈獸法陣,說道:“姑姑,我到莊外去看看,那有很多人,我就帶他們躲到結界外麵去,使大家少受些傷害。”避開衝迎過來的半獸人阻擊,幾個騰縱,跳出包圍後,遠遠的去了。

    雍儀本想叮囑幾句,抬眼看時,他人已在幾十丈外,隻好作罷:“真是個性急的小子!”右手輕拈,在空中指劃幾下,勾勒出一個龍形法印,隨著她口中咒語的吟誦,法咒開始發出光芒,空間扭曲,從裏探出一雙巨大的翅膀,拍打之中現出了一頭巨龍的巍然之軀。

    念及留駐府外三裏之處的各路豪雄,身處險境,傲若腳下加力,跑得飛快。忽然聽到身後風聲雷動,斜轉目光,往那瞟望,當時大吃一驚,隻見條龍,身長十幾丈,雙翅展開,遮蔽了整個視線,錯愕不已:“難道這也是受到血獸的召喚,來臨於此的半獸大軍中的一個,也太強悍了些吧!”運足真氣,貫注劍上,正要發難,卻見那龍俯下巨首,貼地滑翔,用著人的語言說道:“吾乃應龍,是奉元綬大人之命,前來護衛公子。請到我的背上來,居高臨下,會比較方便公子行事!”

    這等神物也能召喚而來,著實令傲若感到匪夷所思,虛驚之後,倍感興奮,淩空翻起,跳到它背上,穩住身形之後,應龍高飛,翱翔長空,一掠千丈,數裏方圓盡收眼底,見到駐留在外的眾豪雄,被衝得七零八散,不少人已死於非命,大家擠在一起,背靠著背互為依托,進行防守,仍是難抵獸人大軍的猛烈攻勢,看著防線已危如累卵,再也難以堪之一擊。

    唿嘯了聲,指揮應龍俯衝下去,在它雙翼抖動之中,氣流形成的旋渦,“唿唿”作響,挾帶之力,如同雷霆,包圍在外的近千半獸人大軍,猝不及防,遭此一擊,被撞飛出十幾丈遠,載倒地上,倒下了好大一片。宛若銅牆鐵壁的包圍圈,立時決開了一個缺口,傲若忙的唿喊大家:“快跟著巨龍奔跑,離開此地四裏遠後,出了那道結界之壁,就安全了!”

    忽然一頭巨龍從天而降,乃叫眾人受震不輕,正在詫異之時,聽到他的喊聲,如夢初醒,看他乘著巨龍已衝出幾十丈遠,顧不得細想許多,憋足口氣,跟在後麵狂奔。落魄歸落魄,經此一役,也總算大開了眼界。應龍在前,幾乎是貼地滑行,鐵鱗堅固,長翅有力,角尖牙利,所向披靡,衝擊過去,無人能擋,開辟出了一條明光大道,好讓眾人毫無阻擋的快速逃亡。

    在遙遠的西北大陸上,半獸人也有著共同的敵人,就是人類和龍族結成的聖戰聯盟,正是這支聯盟軍扼製住了半獸人領土的擴張,使他們終年困居在貧脊的冰凍原野上,過著苦哈哈的日子。所以半獸人憎恨人類和龍族,看到應龍,第一反應就是自然而然的驚悸,爾後才是憤怒,變得更加瘋狂,明知不是對手,仍然喪心病狂般的緊追不舍。

    四裏多路,在有輕功修為的武林人物腳下,本是很短的路程,可在此時,一丈距離好比百裏之長。突如其來的暴烈衝擊,使半獸人大軍懵了一陣子,暈暈糊糊的找不到方向,待到塵煙散去,弄清狀況,頓時齊齊發狂,“嗷嗷”亂叫著直追而上。他們的速度,比不上在天空飛的應龍,可追趕在地上跑的人類,在速度上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沒跑出二裏路,已經追到後麵十來丈遠處。

    傲若站在龍背上往後觀望,瞧見他們追了上來,氣勢洶洶,打算下去阻擊一陣子,給大家爭取點時間。應龍忽然轉身,在空裏一個迴還,調轉過頭倒衝迴去,緊追上來的半獸人大軍,始料不及,跟它正麵迎上,被撞得七零八落,四下飛散。一擊得成,應龍很是得意,“嘿嘿”笑道:“一群雜兵,還真不是一般的弱,不是看在你們失去了理智的份上,非把你們全滅了。”

    兩隻巨翅左邊一掃,右邊一擋,把隊列散亂的半獸人大軍,當同廢柴,胡拍亂打,不見得比轟走一堆蒼蠅難些。未了張開大嘴,噴出一道寒冽的氣息,凍結幾十丈方圓,沒得及躲開的家夥,全裹在了冰裏,一時半刻之間,難以掙脫。它這一倒騰,在它背上的傲若,沒有也絲毫防備,當時立身不住,摔了個仰麵朝天,顛前倒後,撞的頭暈眼花,情急之中,抓住它背脊上的一根突起的骨刺,才沒掉下來,心下暗暗叫苦不迭。

    在強壯的半獸人跟前,修為欠缺的眾江湖人士,脆弱小的如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幼小孩童,根本不是對手。在實力強橫的巨龍身前,近千之眾的半獸人兵隊,沒有統一指揮,欠缺與之正麵對抗的能力。可惜隻有一條龍,分身不開,保護那麽多的人類個體,隻有且戰且退,引領他們去到安全地帶。

    被撕裂的空間缺口,正對著龍泉之水,七裏結界的正中心。半獸人部隊的降落點,也正是以此為中心,三裏遠外,為數已少,在緩過神後,受到血獸的召喚,也全靠攏向人類聚集的地方。五裏之外,幾乎絕跡。應龍迴頭截住追擊上來的那一股子半獸人後,逃亡的諸路江湖人物,基本上算前途無憂了。

    和一群失心瘋的嘍羅們開戰,應龍實在是沒多大興趣,傳揚出去,有損聲威。見到諸人脫離了危險區域,拍動翅膀,飛升到幾十丈空際,不在跟那群顛狂的半獸人部隊糾纏。沒了擔憂之情,傲若放鬆許多,幹脆收起長劍,抱緊它的脖子,騎在上麵,任由它在天上自由的飛翔,一邊巡視結界之內的危險區域,看還有沒有人沒脫離危險,一邊盡情享受廣闊天地的博大情懷,甚是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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