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金枝欲婿篇:是不是懷孕了?嗯?


    下午3點多的時候,月牙終於醒了過來。


    大概是一時還沒能適應一睜眼就又迴到了北宅,整個人直接坐了起來,黑白分明的眼底鋪著一層薄薄水光,驚魂未定的看著圍在床邊的一群人。


    嚇到她了。


    安蘿看著她驚慌如小鹿一樣的表情,像是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崩潰的抱住她哭到很長一段時間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到底是長輩,大概也不想被小一輩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季子川默默的帶著季枝枝退了出來。


    臥室外,北幽陽抽了生平第一根煙,被嗆的連連咳嗽。


    他站在窗前,背對著進進出出的所有的人,向來溫淡疏離的一個人,此刻背影卻莫名的顯得有些陰沉。


    “她醒了?”他問,卻沒有迴頭,嗓音嘶啞又低沉。


    季枝枝點頭‘嗯’了一聲:“不過現在大伯母她……嗯,你要不等會兒再進去吧。”


    男人沒說話,低頭繼續抽煙。


    季枝枝張了張口,還想說句什麽安慰安慰他,話到了舌尖,又覺得沒必要。


    他從來都不是那種需要別人的人,不管心情好還是不好,他都不需要別人,她這會兒跟他說話,隻是純粹的在打擾他罷了。


    她跟在季子川身後下樓,盯著他瘦削頎長的背影:“季子川。”


    “嗯?”


    “你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這樣了嗎?”


    “嗯。”


    季枝枝走的越來越慢,貝齒重重咬緊下唇,欲言又止。


    一開始看到月牙身上的傷,她就覺得哪裏怪怪的,既不像是刀子弄出來的,也不像是鞭子弄出來的,幾乎沒有破皮的地方,隻有大小不一的淤青。


    有點似曾相識。


    出來後才忽然記起來,當初她出國前一天,被醉酒後的他逮著一頓折騰,小命差點沒了半條,照鏡子的時候,就差不多是那個樣子。


    但總體而言要比月牙身上的輕很多。


    “季子川。”她又叫他。


    這次季子川直接站住了,站在她下麵四五層的台階上仰頭看著她,目光說不出來的冷:“你想問什麽?”


    季枝枝扶著樓梯扶手的五指無意識收攏,指甲一下下的刮著,好一會兒,才問:“她……是不是……嗯……是不是被……”


    她支支吾吾,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季子川斂眉,嗓音寡淡:“我不知道,我沒有親眼看到。”


    有沒有被強.暴,被幾個人強.暴,隻能從月牙的口中,或者是醫生的口中聽到答案。


    季枝枝忽然就沒了走路的力氣,直接在樓梯上坐了下來:“我歇一會兒再走,你累了一天一夜了,先迴去睡會兒吧。”


    季子川沒說話,幾個大步上去將她抱了起來:“既然累了,就陪我一起去睡會兒吧。”


    “……”


    ……


    兩個人躺在床上,十分鍾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說好了一起睡覺一起休息的男女,卻沒有一個睡著的。


    當初一直沒有月牙消息的時候,她想,隻要能找迴來,不管她被傷害成什麽模樣都好,隻要能找迴來,就好。


    可現在真的找迴來了,又開始難過,如果能毫發無損的迴來,該有多好。


    “季子川……”


    沉默中,她輕輕叫了身後男人一聲。


    “嗯。”


    “要是我當初被綁架後,也被輪.暴了,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出事前她的車被狠狠的撞擊了一次,雖然懵了好一會兒,但最後好歹又精神了起來。


    可如果當時撞的很厲害,她有可能直接昏死過去了,然後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輪……


    他的胸口緊貼著她的脊背,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在問出這句話時,他唿吸明顯一窒。


    “我會更愛你。”


    他喃喃低語,冰涼的唇瓣貼著她的耳垂:“對不起,枝枝,在你出事的時候沒能及時到你身邊去……”


    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這件事情,仿佛過去了就那麽過去了,可事實上,它卻像是被人用刀子一樣刻進了他腦海中。


    已經不記得做過多少次夢,夢到她被那群綁匪傷害,在急速加劇的心跳中驚醒,大汗淋漓。


    然後就是睜著眼睛看著時間一點點流失掉。


    季枝枝翻了個身麵向了他,輕輕唿出一口氣:“我想,如果真的發生了,我會很痛苦,可如果你還願意要我,我會慢慢從中走出來。”


    她不是那種愛鑽牛角尖的女人,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她就會試著接受容納。


    這一輩子唯一固執唯一鑽牛角尖的事情,大概就是愛他了。


    被人糟蹋隻是短短幾天的事情而已,可一輩子那麽長,要忘記的事情有很多很多,既然注定了要忘記一部分,為什麽不把不好的忘記呢?


    “我希望月牙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幫她走出這段陰霾。”


    她說著,仰頭看著他的下巴:“你覺得南莫商怎麽樣?”


    一個南氏集團的少爺,一個北氏集團的千金,剛好配在一起。


    季子川摸了摸她的頭,無限滿意:“可以。”


    ……


    季枝枝原本以為,月牙會萎靡很長一段時間。


    沒料到她卻比她想象中堅強許多,第二天就下樓來了,神色看上去還有些憔悴,但已經比他們預期中的好太多。


    沒有絕食,也沒有拒不見人。


    季枝枝記得她上次在這邊水土不服來著,記得她在國外長大,於是特意親自下廚給她做了一份煎牛排:“你嚐嚐看,我的手藝雖然不太好,但喂飽你應該是沒問題的。”


    月牙點頭道謝,白皙柔嫩的小手拿了刀叉切了一塊嚐了嚐,對著她扯出一點弧度來:“好吃,謝謝。”


    “是吧是吧?”


    季枝枝也笑,趁機道歉:“對不起啊,上次不知道你是我們家月牙,沒怎麽過去看你,過去後也沒給你好臉色……”


    月牙抿了抿唇:“沒事,我……當時也以為你們是我的敵人,也一直對你們不好……”


    “不過現在迴來了就好了。”


    季枝枝幫她添了半杯紅酒:“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疼你的!等你……”


    話還沒說完,月牙像是忽然很難受似的,秀眉擰緊,小臉一陣白過一陣,隨即捂著嘴衝進了洗手間,‘哇’的一下把剛剛吃進去的牛排全吐了出來。


    季枝枝呆住了,反應過來後慌忙起身追過去,客廳裏的大伯母已經搶先一步衝了過去,幫她順著後背:“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好端端的怎麽吐了?”


    “我……我給她做了份煎牛排……”


    季枝枝抬手抓了抓頭發,有些尷尬:“可能味道不太好……她沒好意思說?”


    “沒有……”


    月牙搖頭,剛剛說了兩個字,又開始難受的幹嘔了起來。


    季枝枝咬著右手拇指的指甲,慢慢的向後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不會是……懷、孕、了、吧?


    她一個沒生過孩子的都想到了這一層,那大伯母她……


    視線轉過去的時候,就見大伯母臉色煞白到了極點,唿吸一陣急過一陣,她一驚,慌忙上前幾步,堪堪扶住了她倒下來的身子。


    幾個女傭見狀也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先把大伯母送臥室裏去。”


    她小心的把她交給她們:“去請醫生過來給大伯母看看。”


    看著他們把大伯母扶上了樓,她轉了個身,看著匆匆洗了把臉就要跟上去的月牙:“你媽那邊有人照顧著,沒事,你先跟我來。”


    月牙看著樓上,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什麽,由著她帶著自己去了偏樓。


    ……


    從在一起後,季子川就幾乎沒怎麽做過避孕措施,他們是一直準備著要孩子的,因此枝枝也一早買下了驗孕棒,以備不時之需。


    將驗孕棒拿出來拆開交給她:“這個東西,你會用吧?”


    月牙看了一眼,搖搖頭,剛要說什麽,又忽然頓住,又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我……我沒懷孕,我隻是……有點水土不服……上、上一次在這裏也……也吐的厲害……”


    “我知道知道。”


    季枝枝忙不迭的點頭:“這個,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試一試又不會怎麽樣,對吧?”


    月牙咬唇,雙手藏在身後,很不想接的樣子。


    “月牙,如果沒懷孕,你測了也沒事,如果懷孕了,北家那麽多人,你瞞也瞞不住的。”


    “……”


    月牙垮著小臉,到底還是不情不願的伸手接了過來。


    季枝枝跟她大體說了一下使用方法後,就把她推進了洗手間裏。


    在外麵焦躁不安的等了三分鍾後,她敲了敲洗手間的門:“月牙,有結果了沒?”


    “嗯。”


    簡單的一個字,帶著不甚明顯的哭腔。


    季枝枝的心沒來由的狠狠一沉。


    “我……可以進來吧?”


    “……嗯。”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就見月牙坐在馬桶蓋上,一手拿著驗孕棒,一手拿著說明書,貝齒咬著下唇,正在努力遏製著自己不哭出來。


    雖然光是看她此刻的模樣就猜到了結果,季枝枝卻還是不死心的瞥了眼驗孕棒。


    血紅的兩根線映入眼簾。


    閉了閉眼,不由自主的歎息了一聲。


    “怎麽辦?”


    月牙仰頭看著她,纖細羸弱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是不是懷孕了?嗯?是不是有孩子了?”


    季枝枝深吸一口氣,在她麵前蹲了下來,雙手握住她的小手:“別怕,這種事情很正常!你先告訴我,這個孩子的爸爸……你知道是誰嗎?”


    如果她當時是遭受了一群男人的糟蹋,那麽這個孩子爸爸的身份肯定是個謎了。


    大伯父又生性傲慢矜貴,肯定不會要她生下孩子後,帶著孩子的dna去跟蘇祭司身邊的人一一對比,尋找孩子生父的。


    冗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月牙才帶著哭腔給了她答案:“蘇祭司的……”


    季枝枝一怔:“你確定?”


    “嗯。”她低著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也就是說,她身上的那些痕跡,是蘇祭司一個人弄出來的?


    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被一個男人糟蹋,總好過被好幾個男人輪流著糟蹋。


    她就說嘛,之前看蘇祭司連她養的一隻貓都那麽寶貝,怎麽可能會舍得讓別的男人碰她。


    雖然,他自己碰了她,把她弄成那個樣子,也實在變態了一點。


    “好,那現在就隻有一個問題了!”


    她拿著她的手,放到她還十分平坦的小腹上:“你仔細考慮一下,這個孩子,你想不想要,不需要考慮我們,隻管問你自己,想要就留著,不想要就打掉,我相信大伯父大伯母一定會支持你的選擇。”


    初次情節,是每個女人生來就有的天性。


    初次戀愛、初次接吻、初次啪啪啪、初次懷孕……


    一輩子一次,本該是被細心嗬護,永久的珍藏在迴憶中的。


    可她的初次,卻全被那個九頭六臂的怪物boss奪走了。


    “我不知道,我很害怕……”


    月牙無措的低下頭,強忍了許久的眼淚,到底還是落了下來:“我……還沒做好做媽媽的準備……”


    她才剛過21歲,前麵20年的人生,完全是在替另一個女人生活,現在才剛剛找迴自己真正的身份,還在適應,又拿什麽來適應這個孩子?


    “別著急,你還有很多時間,慢慢考慮,想好了再做決定也不遲。”


    “嗯。”


    ……


    花了半天時間,總算把月牙的情緒安撫好了,起身剛過走出洗手間,就發現妖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臥室裏。


    正躺在床上吃著蘋果看著電影,見她們出來,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不就懷個孕嗎?至於哭哭啼啼這麽大半天!那蘇祭司長的那麽好看,身材也很好,聲音也好聽,還有錢有勢的,上了你還委屈你了?”


    “季妖妖!”


    季枝枝臉色一沉,一字一頓的叫她名字:“北家剛剛替你還上1個億的債務,不是讓你躺在這裏說自己堂姐風涼話的!別忘了這是北家,是月牙的家!”


    季妖妖火了,蹭的一下坐起來,冷著臉反嗆:“別忘了她隻是你堂妹,跟我才是親妹妹!哄她的時候溫柔的跟什麽似的,怎麽沒見你對我這麽溫柔耐心過?還有爸、媽、子川哥哥,這兩天一個個都當寶貝似的天天往她跟前跑,哄著捧著的,到底還有沒有遠近親疏之分了?”


    季枝枝抿唇,不想當著月牙的麵跟她吵的臉紅脖子粗的。


    月牙現在還在適應從北家的仇敵到北家的人這一身份的轉變,現在又突然發現自己懷孕,本身承擔的就夠多了,這會兒看著她們姐妹倆因為自己吵架,估計要更受不了。


    不再搭理還在嘰嘰歪歪的妖妖,直接帶著月牙出去了。


    剛剛把她送迴主樓,下樓來,就發現季生白跟北幽陽都在樓下了,聽說大伯北梵行也迴來了,已經迴臥室看大伯母去了。


    季子川擰著眉頭看她:“怎麽迴事?大伯母怎麽會突然昏倒?”


    季枝枝很謹慎的看了眼一邊正用疑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北幽陽,輕咳一聲,才小小聲的道:“月牙懷孕了。”


    北幽陽這輩子大概沒這麽激動過,臉色頃刻間煞白了下去,上前一步扣住她肩膀,聲音低沉到有些可怖:“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季枝枝毫無防備,痛的悶哼一聲。


    從來不知道她這個向來斯文淡漠的堂弟,居然能有這麽大的力氣。


    她一個常年運動,受傷多少次的人,都幾乎要被他掐的痛叫出聲。


    大概是發現了她表情太痛苦,季子川隨手扣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趁機將她從他手中拯救了出來,藏到身後。


    “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情沒你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他說著,轉頭看向季枝枝:“孩子是蘇祭司的,對不對?”


    疑問的句式,肯定的口吻。


    仿佛他早已經將蘇祭司看透,就算是為了泄恨糟蹋了月牙,也隻可能是他一個人碰她。


    季枝枝點了點頭:“嗯。”


    北幽陽生生被氣笑了:“孩子是蘇祭司的,還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糟糕?你想有多糟糕?”


    “相信我,真正糟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你該滿足了。”


    季子川表情寡淡:“至於這個孩子要怎麽樣……除了月牙自己以外,我們任何人都無權處置。”


    話落,牽著季枝枝的手便走了出去。


    “幽陽剛剛的臉色好恐怖。”


    唿吸到了沁涼又新鮮的空氣,季枝枝這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害怕了起來:“你看到沒有?像是隨時都要殺人的樣子……我從來沒見他這樣過。”


    季子川站定,長指挑開她身上的毛衣領口,借著身高優勢看向她肩頭:“疼不疼?要不要上點藥?”


    “還好,沒事兒。”


    她哼了哼,抬手抱住他的窄腰:“幸虧你及時把我從他手裏拯救了過來,要不這會兒肩膀骨頭估計都給他捏碎了,我從來不知道他的力氣居然這麽大!”


    “他的私人搏擊教練是大伯特意從紐約請來的前雇傭兵隊隊長,這麽多年來言傳身教的,別說是你,就連我,跟他過招恐怕也要冒九分的風險!”


    這個季枝枝還真的不知道。


    也從來沒在健身室裏見到過他,也從來沒見過他的私人教練,更沒有見過他大汗淋漓一身肌肉的從自己眼前走過過。


    幽陽一向注重隱私,饒是當年在美國一起念書,住在一起,她也從來沒見他光著上半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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