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金枝欲婿篇:季子川,你冷靜一點!


    迴季家的時候,客廳裏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


    妖妖這會兒去參加閨蜜生日,沒迴來也就算了,按理說,爸媽應該在家的。


    女傭邊把晚餐端上來邊解釋:“先生跟夫人去北家了,好像是有些事情要跟幽陽少爺說一說。”


    “……”


    季枝枝悶了悶,搖頭。


    丟死人了。


    雖然幽陽是男生,可好歹她比他大4歲,兩人這樣去拜托他去美國那邊照顧好她,真的不嫌丟人嗎?


    她又不傻,到時候真需要他幫忙了,還能傻呆呆的幹坐著等?


    心情不大好,連胃口也跟著不好了,胡亂吃了幾口,就上樓去了。


    明早5點就得起床,她今晚要早睡了。


    ……


    洗了個澡,把頭發吹幹,看了眼時間,還不到8點。


    還沒什麽睡意,於是找了本書出來,起身的時候,無意中撇到妖妖桌子上放著的一根鑲嵌著珍珠的珊瑚形狀的發箍。


    隨手拿起來擺弄了一下,嘖,還挺漂亮。


    嗯,鑒於她偷偷把避.孕.套塞她大衣口袋裏的表現,這支發箍歸她了。


    彎腰對著鏡子卡上,隨意撥弄了一下,紅唇勾出一抹滿意的弧度來:“不錯不錯,你這麽美,配我剛剛好。”


    心滿意足的起身,剛要上床,隔壁忽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


    她愣了下,反應過來聲音是從哪裏傳過來的,顧不得穿件外套就匆匆跑了出去。


    推開季子川的臥室門,裏麵沒開燈,一片漆黑,她摸索著打開開關,眼前霎時一片明亮。


    季子川半跪在床前,身下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碎片跟水漬,他擰著眉頭,一片一片的撿著,動作遲緩的很。


    握著好幾片碎片的右手手背,一滴一滴的鮮血落下來,在地板上集聚了小小的一灘鮮紅的血水。


    她倒吸一口涼氣,忙不迭的衝過去:“季子川你瘋了?!有工具不用用手撿?!”


    靠的近了,才聞到那股濃鬱的酒氣。


    男人醉的不輕,由著她小心翼翼的把他手指掰開,又把碎片一片一片的拿出來丟掉,抬頭,眼眸微微扇動,仿佛正在努力看清楚她是誰。


    掌心已經被碎片紮的血肉模糊了,有的幾乎能隱隱看到白色的骨頭。


    季枝枝又痛又急,紅著眼睛吼他:“季子川,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季子川的眼睛比她還紅,但應該隻是因為喝酒喝太多了,他的視線明顯的有些無法聚焦,模糊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嗓音沙啞的道:“你不是走了麽?”


    真是醉到家了!!


    “明天才走!”


    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牽著他的手強迫他坐到床上去,又去拿了工具來簡單的先把碎片打掃了起來,這才拿了醫藥箱幫他處理傷口。


    消毒藥水清洗過手心,淋漓下一片鮮紅的血跡。


    季枝枝全程屏息,指尖都在顫抖,仿佛她才是受傷的那個人。


    “不行,傷口太深了。”


    她搖搖頭,起身:“我去穿件外套,送你去醫院,需要縫合幾針。”


    剛剛抬腳,男人垂在床下的腳忽然毫無預警的微微抬了抬,她毫無防備之下被絆了一跤,踉蹌著就要撲到地上去,中途又被男人有力的手臂半空攔截住,微微一個用力,前撲的身子後忽然變成了後仰。


    身子重重摔進了床褥中。


    饒是再柔軟,這樣一個衝擊力下來,還是一陣頭暈目眩。


    不等反應過來,男人修長的身軀已然覆蓋了下來。


    她一驚,驟然迴過神來,抬手就要去推他,手腕卻被男人那隻傷痕累累的大手扣住。


    所有的掙紮在那一刹那停滯,她轉頭,盯著那雙高舉在半空中的手。


    那淋漓血痕,已經順著她的手腕,蜿蜒而下。


    心髒重重一縮,難受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男人冰涼的唇瓣碾壓而下,近乎於虔誠的膜拜著她紅唇的弧度,喃喃低語:“枝枝……枝枝……”


    季枝枝渾身緊繃,以為他親夠了就好了,索性由著他親了一會兒。


    直到男人大手下滑,她才忽然意識到他要幹什麽,大腦瞬間轟的一聲炸了開來,顧不得再去管他受傷的手,拚命的掙紮了起來:“季子川,季子川你冷靜一點!!!”


    她剛剛洗完澡,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絲質睡衣,還是連體睡衣,一點點防禦的能力都沒有。


    布帛撕裂的尖銳聲響傳入耳中,冰涼的空氣接觸到肌膚,她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幾乎要尖叫出聲。


    醉酒後的男人下手沒輕沒重,察覺到她的反抗,扣著她纖細手腕的大手倏然用力,那股力量強悍到稍稍一個轉折,就能輕易扭斷她的手腕。


    季枝枝痛到臉色慘白,一句嗬斥的話到了唇邊,耳邊就聽到咚咚咚咚上樓的聲音。


    那麽急促的腳步聲,一聽就是季妖妖的,這個家裏,也唯有她一個人,上樓的時候是用跑的。


    神經在那一刹那崩斷,緊張到極致,連意識都有些恍惚。


    她進來的時候隻是把門關上了,並沒有鎖門,她隻要輕輕一推,就能把門推開。


    就像上一次那樣……


    一想到她唇色泛紫的躺在她懷裏一動不動,那股鑽骨的寒意就再度侵襲了全身。


    她唿吸急促,僵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再動。


    “枝枝?季枝枝?!!”


    妖妖的聲音在樓道內響起,像是在找她。


    季枝枝屏息,全身的神經都在瘋狂的跳動著,身體卻僵硬的連手指頭都難動一下。


    身上的男人卻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仍舊自顧自的循著身體本能的渴望做著他想做的事情。


    那樣尖銳的痛楚,鮮明到幾乎要一點一點的刻進骨頭裏去。


    貝齒重重咬上下唇,隻在喉間模糊的發出一道壓抑的悶哼聲。


    “季枝枝迴來了?”


    二樓,季妖妖趴在欄杆上,問樓下正在忙碌的女星:“我看到她外套了,怎麽沒在臥室?”


    剛剛端著點心從廚房裏出來的女傭聽的一臉茫然:“大小姐今晚不是要去參加歡送會嗎?應該得淩晨才迴來吧?”


    “哦……”


    季妖妖皺皺鼻尖,站起身來看了眼緊閉的季子川的臥室門。


    這才不到9點,他肯定也是沒迴來的。


    她皺皺鼻尖,一臉鬱悶:“好無聊啊……”


    頓了頓,又問:“那我爸媽呢?怎麽也沒見他們?”


    “先生跟夫人去北家了,說是在那邊吃晚餐,讓我們不要為他們準備晚餐了。”


    “哦……”


    季妖妖撇撇小嘴:“算了,我還是迴去看我的漫畫書去吧。”


    ……


    夜色一點點籠罩下來。


    萬籟俱寂。


    疼痛遍布全身,白嫩的肌膚上到處都是幹涸了的血痕。


    季枝枝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一轉頭,就看到身邊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睫毛纖長,唿吸安穩。


    大概是已經很長時間沒睡了,不然憑他平日裏的警覺性,她一點點從他懷裏挪出來,他也不至於稍稍要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想要穿上睡衣,在地上撿了撿,卻隻撿起來幾塊零星的破布。


    閉了閉眼,她深深唿吸了幾下平息了一下湧動的情緒,轉身躡手躡腳出去了。


    淩晨三點多,臥室裏的季妖妖睡的正香。


    她站在床頭,凝眉看著她熟睡的眉眼,心裏一陣五味陳雜。


    ……


    浴室裏,水聲嘩嘩,身上屬於季生白的血跡很快被洗掉,露出的卻是大片大片的淤青。


    她凝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敢相信昨晚昏過去後那混蛋又持續對她暴.行了多久!


    挑了件長袖的襯衫穿上,又把脖頸處的幾道青紫痕跡用粉遮蓋住,又把頭發披散下來遮住後麵,確定沒什麽問題後,這才匆匆提著行李箱下樓。


    樓下燈光明亮。


    她愣了下,看了看腕表,才淩晨4點不到。


    樓下,鄧萌跟季生白正肩並肩的坐在一起喝著咖啡,聽到動靜,抬頭看了過來。


    季枝枝睜大眼睛看著他們:“爸媽,這個時間……你們坐這裏幹嘛?”


    “送送你呀。”


    鄧萌起身,把行李箱從她手中拉過來:“媽給你做了點早餐,在微波爐裏放著呢,這就去給你拿,吃飽了再走。”


    季枝枝眨眨眼,她這會兒哪有什麽胃口吃飯,卻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好。”


    季生白抬眸,清凜無波的視線看向她:“枝枝,坐。”


    季枝枝斂眉,下意識的抬手攏了攏肩頭的頭發。


    雖然出來之前幾次三番對著鏡子看了,卻總覺得那麽一點點的粉,在他過分淩厲的視線下會變得無所遁形。


    默默在單人沙發椅中坐下,她輕咳一聲,主動開口:“爸,你不用那麽擔心的,我能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


    季生白淡淡應聲,從錢夾裏拿出一張黑卡來放到桌子上,以中指跟無名指推了過去:“我在那邊給你買了一棟小型別墅,離學校很近,步行隻需要10分鍾,你先住著,不適應的話,我再另外給你挑個地方。”


    周圍很安靜,唯有他的聲音清晰而幹淨。


    季枝枝眼眶不知不覺有些泛紅,仿佛這麽長時間以來的所有委屈跟難過,都要在這一刻突破防線,宣泄而出。


    她其實很清楚自己心中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是有些無理取鬧的,她是他的女兒,妖妖同樣也是他的女兒,沒道理要他為了她的愛情,賭上妖妖的生命。


    可還是無法控製的,難過。


    這個季家,終究還是多餘了一個人,多餘了一個她。


    ……


    頭痛欲裂。


    頭痛欲裂的醒來,是他這幾個月來已經極為熟悉的一種感覺了。


    但赤.身.裸.體的醒來,對他來說卻是一種極度、極度、極度陌生的感覺。


    他沒有裸睡的習慣,因為妖妖經常搞突襲的跑進他的臥室裏來,就連在家裏,他也一向穿的極為工整,從未裸過上半身。


    可這會兒,全身上下,卻是一絲不掛。


    被酒精侵蝕的大腦漸漸清晰起來,他忽然坐起身來,隨手拿過了床頭櫃上的日曆看了一眼。


    今天。


    居然是今天!!!


    他甚至錯過了她最後的送別。


    從不顧一切的想衝去機場,到萬念俱灰的動都不想動一下,前後僅僅過渡了幾秒鍾的時間。


    已經8點多了,這會兒的她,恐怕已經在太平洋上空了。


    渾渾噩噩的幾個月,過的模糊又不真實,直到這一刻,才如夢初醒。


    從今以後,集團、季家、北家、學校,這偌大的孤城,都不會再有她半點影子。


    要改掉每晚每晚去為她蓋被子的習慣,也不會再接到她一個又一個霸道又蠻橫的電話,讓他陪她去吃飯、看電影、逛街……


    掌心尖銳的疼痛感傳來,他抬手,這才發現右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滑開了五六道大小長短不一的傷口。


    視線一轉,才發現桌子上原本擺放的一個花瓶不見了。


    闔眸,輕輕唿出一口氣,打開被子打算先給自己找件睡衣穿,雪白的大床上,一灘半幹的鮮紅血跡卻映入眼簾。


    他怔了怔,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他的血?


    驚疑不定間,垂下床畔的腳,踩上了一個尖銳的,弧形的東西。


    俯身撿起來,一枚粉色的鑲嵌著珍珠的珊瑚狀發卡映入眼簾……


    渾身的血液,在那一刹那,凝固,冰封。


    ——子川哥哥子川哥哥,我看到一哥好漂亮的發箍,可是好貴,你過來買給我好不好?


    ——妖妖,我在忙,一會兒讓助理給你送錢過去。


    ——不要嘛,你親自過來嘛!就在集團附近,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的!


    ——妖妖……


    ——你上次送我的生日禮物我都不喜歡,就當補償我啦!好不好?


    ——……


    ——好不好嘛!就幾分鍾!你來幫我看看漂亮不漂亮呀!


    ——好吧。


    ……


    季生白為季枝枝買的那棟二層樓的小別墅比她想象中還要漂亮好多,看得出來是新建的,院子裏有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坪,種著一片紅色薔薇,香氣襲人。


    房間內的一切擺設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很多地方跟季家一模一樣。


    衣帽間裏已經準備好了幾十件秋冬衣服、包包、鞋子,連化妝品都一應俱全,季枝枝行李箱中帶來的那些衣服根本都沒地方放。


    她半跪在地上整理著書本,心裏莫名的有點感動,又有點心酸。


    房門被敲了敲。


    她忙不迭的吸吸鼻涕,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轉頭看過去:“怎麽了?”


    北幽陽雙臂歡喜靠在門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這裏隻有兩個房間。”


    “……so?”


    一人一間,不剛剛好。


    他難道想一個人霸占兩間,一三五七睡這間,二四六睡那間?會不會太奢侈一點了?


    北幽陽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隻是微微勾手:“跟我出來。”


    切。


    什麽態度啊。


    這是她爸買的別墅,她才是這裏的boss好嗎?!而且她是他堂姐,他就更應該聽她的了好嗎?


    居然用這種招唿小狗的方式叫她!


    不過初來乍到的,就認識他一個人,也不好立刻就鬧翻。


    季枝枝心想,迴頭等認識的朋友多了,一定鳥都不鳥他一眼。


    慢吞吞的跟下樓去,男人屈指扣了扣烤箱:“準備一些吃的東西,給左鄰右舍送去。”


    季枝枝皺眉:“為什麽?”


    “你爸媽讓我照顧好你,我在教你最基本的禮儀交際。”


    “……”


    季枝枝悶了悶:“我不會做!你做不就好了,你做了我送過去,不是一樣!”


    北幽陽靠在烤箱邊,神色漠然的看著她。


    明明什麽話都沒說,也沒有任何生氣不悅的痕跡,但莫名的就是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


    季枝枝閉了閉眼。


    離開了一個季子川,又來了一個北幽陽,她這輩子身邊是不是都要有個氣場強大的冰塊兒鎮.壓著?


    “好好好,我做,我做行了吧?”


    迴頭等她跟美國隊長戀愛了,立馬踹了他搬去跟她家隊長同居去。


    “烤餅幹,可以吧?”


    “嗯。”


    北幽陽淡漠的丟下一句話,從她身邊輕飄飄的走過:“我去樓上休息一下,你順便幫我做一份意大利麵放微波爐裏,我醒了會下來自己吃。”


    季枝枝保持著拿麵的姿勢僵在原地。


    這句話怎麽那麽熟呢?


    哦,她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嗯,跟誰說的來著?


    哦,跟女傭說的。


    所以特麽的他是把她當女傭了嗎?!!


    季枝枝憤憤咬唇,瞪著少年從容不迫上樓的身影,咬牙。


    要不偷偷打電話給大伯,打他的小報告好了?


    ……算了算了,先忍他幾天再說吧。


    烤好了小餅幹,一家一家敲門送去,用英文溝通她他們是新搬來的鄰居,以後請他們多多關照之類的。


    迴來後,北幽陽已經醒了,自顧自的吃著意大利麵,明明聽到動靜,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還說什麽教她最基本的禮儀交際呢,他自己傲慢成這個樣子,特麽還好意思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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