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梵行站在窗前,冷峻蒼白的俊顏漸漸覆上一層冷冷的霜,一開口,嗓音暗黑的像是索命的魔鬼:“我叮囑過你千百遍,不要!不要!!不要出現在這裏!!!就為了那麽一個鄧萌!!你一次次的犯出這麽低級的錯誤!”


    一字一句,冷厲森寒的讓人膽顫攖。


    電話那邊,男人的嗓音依舊清冷無波,仿佛永遠都沒有什麽事情值得他生氣或者憤怒:“那麽我是不是可以把你這句話理解成,你不會為了一個郝小滿,放棄你苦心經營的組織?如果是的話,給我三秒鍾,我幫你結束她的生命,解決我們的危機。”


    “你敢動她一根頭發試試看!!!”


    “我以為你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大局。”清風一般無波無瀾的嗓音,說出來,卻又偏偏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嘲諷意味償。


    他可以為了一個郝小滿棄大局於不顧,他為什麽不可以為了一個鄧萌放棄多年的苦心經營?


    半斤八兩罷了。


    北梵行閉著眼,抬手按著太陽穴,沉吟一聲,才開口命令:“讓瀟瀟出來。”


    “……”


    沒有聽到那邊的迴應,男人又冷聲補充了句:“讓瀟瀟出來!他們在找瀟瀟!現在就讓瀟瀟出麵,把小滿跟慕白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然後,從今天開始,把你能想到的所有會成為破綻的地方都處理好!我給你三天時間!然後,你立刻給我滾迴美國去!”


    話落,徑直掛了電話。


    ……


    洗了個澡,又去廚房洗了點水果,正吃著,身軀修長的男人便推門而入,一邊換鞋一邊看了一眼她碗裏的櫻桃,皺眉:“飯前吃水果?嗯?”


    郝小滿移了移屁股,讓開了個空位給他:“你過來,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一下。”


    男人隨手脫下外套,瞧著她明顯剛剛洗過澡,被熱氣蒸的紅撲撲的小臉,薄唇微勾:“如果你是想對我做點什麽壞事,那麽抱歉,我正在禁欲期,不能滿足你。”


    “……”


    她瞧著他,滿臉的不爽:“你到底要不要聽?不聽算了,我不說了!”


    男人斂眉低笑,在她身邊坐下,隨意的將領帶扯鬆後,又解開了幾顆紐扣,緩緩往後靠了靠,才道:“什麽事?說吧。”


    郝小滿本來還想再傲嬌一下,但又實在忍不住,吐出了口中的櫻桃核:“你還記不記得我跟鄧萌在大學時,認識的一個同學,叫季生白?”


    “沒什麽印象,……怎麽了?”


    “我跟你說,我今天跟鄧萌在咖啡廳裏見到他了,突然發現他……”


    男人口袋裏,手機中規中矩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他抬手示意她先等等,抬手將手機拿了出來,一邊劃開接聽一邊起身走向了陽台。


    郝小滿剛要說到關鍵點,就這麽被打斷了,頓時鬱悶的不行,就像是一個噴嚏剛剛要打出來卻被生生掐斷一樣,渾身都不舒服,想了想,又索性拿出手機來給鄧萌打電話。


    “你覺不覺得,季生白跟北梵行長得有點像?”


    鄧萌正在醫院裏忙的腳打後腦勺,聞言,沒好氣的吼:“你消毒藥水喝多了吧?他們倆像?一個癡癡呆呆蠢的沒邊兒,一個主宰北氏集團唿風喚雨的大總裁,虧你想的出來!你怎麽不幹脆說他們倆是兄弟算了。”


    癡癡呆呆……


    季生白是呆萌了一點,反應遲鈍了一點點,但也沒她說的癡癡呆呆那麽嚴重吧?


    郝小滿:“可是我真的覺得他們很像,而且你記得我們上學的時候季生白說他身體很不好嗎?可是我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很健康。”


    “還健康呢!三天兩頭的跑我這裏住院,不是感冒就是咳嗽的,身體弱的很!你看他那小臉白的,跟撲了幾層粉似的。”


    “可……”


    “行了行了,我得去給病人換藥了!你要實在無聊就跟你們家南總玩玩cosy,增加一下情趣,別來說些天方夜譚了,掛了啊!”


    “……”


    幾乎是剛剛把手機放下,男人就迴來了:“樓瀟瀟出現了!我要暫時出去一下,晚飯你先吃,別等我。”


    郝小滿愣了下:“樓瀟瀟?真出現了?!”


    沒想到這才剛剛發布南慕青即將訂婚的新聞一天,樓瀟瀟就按捺不住出現了!


    這跟她預料中的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


    倒是看不出來那麽一個冷情漠然的女人,還有那麽強烈的嫉妒心!


    既然那麽喜歡南慕青,怎麽舍得把他一丟就是近十年!


    南慕白大概是很趕時間,沒怎麽迴答她,拿了外套跟手機便離開了。


    郝小滿好奇之餘,又忍不住為南慕青高興。


    苦熬了這麽多年,傷心了這麽多年,雖然在得知樓瀟瀟假死的時候一定是很憤怒的,但憤怒之後,他一定又是慶幸的,慶幸她還活著。


    ……


    隨便做了點晚飯吃了,又坐在沙發裏看了會兒電視,一直等到12點鍾,都沒等到南慕白迴來。


    原本想聽一聽關於樓瀟瀟的消息,可又實在困倦的厲害,到底還是撐不住,跑床上睡了。


    第二天7點鍾醒來,在公寓裏裏裏外外看了一遍,都沒有發現有男人迴來過的痕跡。


    她暗暗想,看來樓瀟瀟的事情處理起來很棘手,否則他也不至於用掉整整一晚上的時間。


    ……


    中午最後一節課上完,剛出校門,就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停在校門口。


    林謙恭敬的幫她打開車門,說是南總要他來接她去南宅。


    郝小滿原本剛要上車,一聽南宅,立刻想到了小鮮肉把自己怎麽調.戲他的事情告訴了南夫人,頓時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不要,我不去!”


    她這輩子都不要再去南宅,也不要再見南夫人了。


    林謙勸了好幾次,勸到最後,見她轉身就要跑,慌忙攔住她,給南慕白打電話請示了一下後,這才把見麵的地點改在了南慕白之前的那棟豪華單身公寓。


    ……


    這棟公寓,郝小滿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密碼有沒有修改她不知道,但畢竟她現在已經跟南慕白離婚了,站在門口猶豫了幾秒鍾,還是按了按門鈴。


    南慕白親自過來開的門,見她傻呆呆的站在門外,皺眉:“密碼忘記了?”


    她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點頭含糊的應了聲。


    男人抬手握住了她手腕,牽著她進去,順手將門關上:“那迴頭我改成跟你公寓一樣的密碼。”


    郝小滿低頭,手腕處能清晰的感覺到從男人掌心傳來的溫度。


    不自在的小幅度掙紮了下,他察覺到,忽然迴頭看了她一眼,頗為不悅的神色,她抿抿唇,乖乖不掙紮了。


    客廳裏,坐著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帥氣,女的美麗冷豔,麵對麵的坐著,既沒有喝茶,也沒有吃東西,更沒有聊天,就那麽互相冷著臉,誰都不搭理誰。


    郝小滿覺得,她晚點在公寓裏聽南慕白一個人的敘述經過就挺好的。


    不大想摻和進這麽個略顯尷尬的局麵裏來。


    南慕青顯然心情不大好,見到她,也沒有以前那麽紳士優雅的打招唿,依舊冷著臉盯著他對麵的女人。


    郝小滿抬手抓了抓頭發,由著南慕白牽著她在沙發裏坐下。


    上一次匆忙中沒仔細看清楚,而且一開始她是戴著麵具的,後來受重傷,麵具掉下來了,她才在慌亂中看到了那麽幾眼,並不是十分清楚,現在大白天,光線很充足,樓瀟瀟的狀態又很好的樣子,仔細看看,這個女人比她記憶中還要漂亮那麽一些。


    跟南慕青的那個青梅竹馬的超級名模各有千秋啊。


    她抬手摸摸鼻尖,對她微微一笑:“又見麵了,上次的事情真對不住,不過幸好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樓瀟瀟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點頭‘嗯’了一聲。


    郝小滿就尷尬的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好了。


    沒想到南慕青喜歡的竟然是這個調調的女人。


    南慕白倒了杯牛奶遞給她:“先喝點,一會兒就吃午餐。”


    她道謝,接過來默默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南慕白把她叫過來做什麽。


    看南慕青跟樓瀟瀟大眼瞪小眼?


    冗長的沉默後,到底還是南慕青先開口了,嗓音卻是從未有過的冰寒:“就算你不想給我一個解釋,至少,也該給慕白一個解釋!他最好的兄弟為了你,搭上了一條性命,你給一個解釋,不算過分吧?”


    郝小滿喝牛奶的動作微微一頓。


    這才猛然記起來,容霏霏姐弟的哥哥,就是拿了錢去贖她的時候,被綁匪殘忍砍殺死的。


    “我不知道。”


    樓瀟瀟眉眼冰冷,一雙弧度漂亮的水眸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他們綁架了我,後來我逃跑了,之後的事情,我什麽都不清楚。”


    仿佛有個人為她而死,對她來說並不是件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郝小滿甚至聽不出一點點的愧疚跟難過來。


    南慕白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薄唇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這個解釋。”


    他失去了一個最好的兄弟,為此背負了這麽多年的愧疚,不得已替他承擔起哥哥的責任,為容霏霏跟容子皓遮風擋雨,因此一次次將自己的婚姻逼至絕境,到頭來,卻隻得到這麽一個甚至都算不上解釋的解釋?


    郝小滿覺得南慕白跟南慕青兩人此刻的情緒都不是那麽好,不適合跟樓瀟瀟交流,於是清清嗓音主動開口:“樓小姐,先撇開以前的事情不談,我想知道,你這次迴來,是為了南慕青嗎?”


    解釋,以後有的是時間解釋。


    但眼前最關鍵的,是她究竟為什麽迴來,是真的放不下南慕青,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她問完這句話,就能明顯的感覺到,坐在她另一邊的南慕青,渾身的肌肉都開始緊繃了起來。


    樓瀟瀟穿的是一套黑色幹練的職場小西裝,襯得膚色雪一樣的白,腰肢纖細不盈一握,五官精致到無可挑剔,卻又像個沒有精神寄托的瓷娃娃,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情緒波動。


    郝小滿莫名的又想到了季生白。


    這種性格的人,在現實中其實是很少見的,沉默寡言的不少,但像他們這種無形中帶著一股矜貴的高傲感的,卻是很少見。


    原本覺得,有北梵行那一隻就足夠了。


    後來,又遇到了北芊芊那一隻。


    再後來,又覺得季生白也是這種類型的。


    現在,竟然連樓瀟瀟都是這種性格!


    像是……一種極易感染型的性格。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樓瀟瀟才終於平板著嗓音開口:“是。”


    一個字,承認了她是為南慕青歸來。


    郝小滿鬆了一口氣,一轉頭,卻發現南慕青並沒有一點點高興的痕跡,眉梢眼角反倒是都沁出濃烈的諷刺的氣息:“哦?你又怎麽知道,在過了這麽多年以後,我還願意要你?”


    樓瀟瀟形狀完美的紅唇,就在他這麽明顯帶著羞辱性的一句話中,一點點抿起。


    然後,什麽都沒說,起身便要離開。


    郝小滿愣了下,忙起身追過去:“你冷靜一點,大哥他這麽多年因為你受了多少折磨,你不清楚,但我清楚!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如果你真的是為了他而迴來,至少……請拿出一點點誠意來。”


    樓瀟瀟僵在原地,沒有迴去,倒是也沒有繼續離開的步伐。


    郝小滿等了會兒,才半強迫性的帶著她重新坐迴去,頓了頓,才開口:“久別重逢,我覺得我們還是一起喝點酒,大家都先放鬆一下,再談其他的事情。”


    話音剛落,就聽到南慕白漫不經心的補充了句:“你不準喝酒。”


    “……”


    她抿抿唇,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所,也不固執:“你們喝酒,我喝果汁,嗯,在這裏沒意思,不如去盛世怎麽樣?”


    沒人出聲。


    郝小滿終於知道南慕白為什麽把自己叫來了。


    因為人家一個兩個都是大總裁,大boss,架子大,自尊強,地位高,而樓瀟瀟又是個絲毫不怕尷尬,能一句話不說跟他們大眼瞪小眼保持好幾個小時的主兒……


    把架子不大,自尊心不強,地位低下的她叫過來,給他們做仆人,伺候伺候這個,哄哄那個,挺好的。


    嗯,挺好的。


    ……


    其實,南慕白的這個解釋,她給不給,都一樣,改變不了容霏霏哥哥已經去世的事實。


    幾乎是可以預料的,樓瀟瀟被綁匪綁架後,很快就脫身了,但脫身後的她不知道什麽原因並沒有迴去找他們,因此他們並不之情,依舊按照約定的時間去給綁匪送錢準備贖人,然後,慘遭滅口……


    但對南慕青的解釋,或早或晚,她都是要給他的。


    憑她的身手,既然能輕易擺脫綁匪,那麽一開始就不會輕易被綁架,逃脫了之後,她為什麽沒有迴去找南慕青,還有,她跟北梵行的關係……


    太多太多需要她解釋的事情了。


    ---題外話---一萬字更新完畢!大家看文愉快,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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