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一個常年纏綿病榻的男人,能掀起什麽風浪來?(重要)


    南慕白握著刀子的手指一點點收緊,漆黑的視線緊緊盯著她蒼白而痛苦的小臉,心頭隱隱傳來一陣陌生的鈍痛。


    那晚她穿的那麽單薄,迴家的時候他就該預料到她有可能會感冒發燒,就該讓她提前吃一片感冒藥的。


    可他卻為了心頭那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硬是對她不聞不問。


    高燒40°,引發了肺炎跟腦膜炎。


    如果不是她的朋友發現了,或許,她真的會被燒傻,又或者……就那麽無聲無息的沒了。


    嘔完之後,郝小滿就直接癱在了那裏,歪頭一看,恰好看到了身邊男人陰沉到極點的臉色,以為他在因為她把吃下去的水果吐了出來而生氣,忍了忍,又掙紮著爬了起來。


    “我吃我吃,你別擺臉色給我看了。”手指剛剛湊過去,那塊蘋果連帶著整個蘋果就被男人徑直丟進了垃圾桶裏。


    她愣了下,還沒來得及罵他浪費,男人已經傾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調整了一下姿勢後重新放好:“睡覺。”


    他的嗓音低啞而壓抑,像是在竭力控製著自己的什麽情緒。


    郝小滿不知道他又在生什麽氣,也不敢再亂說話,‘哦’了一聲後道:“那你早點迴去吧,洗個澡……咳咳……吃點早餐就該去工作了。”


    南慕白沒說話,溫熱的手指貼在她的額頭上,似乎在試探她的體溫,又似乎隻是想這麽放一放。


    “睡覺。”他又重複了一遍,身體隔著被子擁著她,相擁而眠的姿勢。


    郝小滿這會兒的確很不舒服,也沒精力再去叮囑他了,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


    針紮在手背上的細微刺痛感傳來,她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普通病房換成了vip病房,窗外天氣灰蒙蒙的,也分不清楚是早上還是下午。


    南慕白似乎剛剛洗完澡,黑色的短發擦的半幹,淩而不亂,筆挺的西裝褲,上身隻穿著一件白色襯衣,清爽幹淨,領口大開,性感的鎖骨若隱若現。


    小護士一邊給她調整點滴速度一邊紅著臉偷瞄了幾眼。


    呸!這廝絕對故意的,跟護士小姐玩製服誘惑,風騒的男人!


    她默默在心裏罵了一句,臉上卻扯出了一抹極為友好的微笑:“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沒去工作?”


    男人隨手將毛巾丟到一邊,淡淡瞥她一眼:“你見誰住醫院身邊是沒人照顧的?”


    “我隻是發燒,又不是斷胳膊斷腿兒,不需要……咳咳……照顧的!再說了,實在不行,把鄧萌叫來就好了嘛!”


    “所以你是寧願要你的同學來照顧你,也不想看你的老公一眼了?”


    “……”


    大清早的,又在這裏鬧什麽脾氣。


    郝小滿撇嘴,壓低聲音咳嗽了幾聲,坐了起來,前後左右的找了找手機,沒找到。


    “我手機呢?”


    “要手機做什麽?”


    “給鄧萌打電話,要她把我的……咳咳,我的書給我帶來,這兩周是考試周,我得複習一下。”


    “不用複習了。”


    南慕白麵無表情的將保溫盒裏的飯菜一盒盒的拿出來,淡淡瞥她一眼:“到時候隨便做個樣子就好,你今年還會拿獎學金。”


    郝小滿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作弊啊。


    還是這麽牛叉的作弊方式。


    內心短暫的欣喜了兩秒鍾,片刻後,她又忽然搖頭:“算了,獎學金本就是憑本事拿的,更何況我現在又不缺錢,沒道理背後……咳咳……搞手段去搶別人的獎學金,沒了就沒了,我明年……咳咳……再好好考就是了。”


    南慕白將擠好了牙膏的牙刷遞到她手裏,似笑非笑的開口:“這麽看的開,還在考試的時候哭鼻子?”


    郝小滿臉一紅,本能的辯解:“我當時那是不舒服好嗎?你不知道……咳咳……人在生病的時候比較脆弱的嗎?”


    “不舒服不會打電話給我?”


    她哼了哼,一邊刷牙一邊含糊的開口:“你南大總裁日理萬機,我哪裏敢再隨隨便便給你打電話。”


    南慕白眯了眯眼,盯著她那張已經泛出些許紅暈的臉頰,沒說話。


    如果她知道他這些日子在日理萬機些什麽事情,還會不會這麽神態自若的跟他聊天呢?


    洗漱完後,南慕白又拿了條濕毛巾幫她擦了擦手跟臉,才把餐桌推到她麵前:“趁熱吃,我出去一趟,大概一個小時,很快就迴來。”


    “哦,沒事,你先忙你的。”她揮揮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手勢。


    睡了一晚,這會兒精神好多了,雖然還有點頭疼惡心,但至少能忍受的了了。


    飯菜做的偏清淡,但味道還不錯,郝小滿一邊吃一邊看電視,剛剛吃完,就聽到外麵一陣熙熙攘攘的吵鬧聲。


    似乎夾雜著那聲熟悉的‘小嫂子’。


    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拿著點滴穿上拖鞋走了出去,剛剛開門,恰好看到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駕著北三少往電梯的方向拖。


    “小嫂子!”見她露麵,北三少立刻委屈的扁了扁嘴。


    郝小滿眨眨眼,狐疑的看了眼駕著他的那兩個男人,又看了看門口處的兩個男人:“你們是誰啊?”


    左手邊的男人聞言恭敬的欠了欠身:“少夫人,南總要我們在這裏保護你。”


    “保護我?”


    好端端的,他派四個保鏢保護她做什麽?她這是生病住院,又不是被人刺傷入院,哪裏來的危險?


    那兩個保鏢作勢又要把北三少往電梯拖,她忙不迭的出聲阻止:“你們放開他!”


    “少夫人,可是南總交代過,他不在的時候,除護士跟醫生以外,所有人都不得入內。”


    “他不能進來,那我……咳咳……出去總行了吧?”


    “南總交代過,他不在的時候,您同樣不能外出。”


    郝小滿隱忍的閉了閉眼,抬頭給了他一抹燦爛的笑:“那你們南總有沒有交代過我的脾氣很暴躁,一個不高興,割腕自殺,上吊自殺,跳樓自殺都能幹的出來?”


    “……”


    ……


    幾番交涉,雙方互退一步,他們給北三少十分鍾的時間,十分鍾後他如果不出來,他們便進去請他出來。


    “小嫂子,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北三少似乎很熱,一進門就把外套脫了,扯開領口直歎氣。


    郝小滿躺迴床上,慢條斯理的吃著南慕白事先準備好的水果拚盤:“你說的大事,是指我發燒差點燒死的事情嗎?”


    “不是這個!”


    北三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幾步衝過去,也不用水果叉,直接下手抓了兩塊蘋果塞進了嘴裏。


    郝小滿不讚同的皺了皺眉,太不衛生。


    話說都出大事了,他還有心情吃蘋果,心也是挺大的。


    北三少一口氣幹掉了大半的水果,這才痛心疾首的開口:“南氏跟北氏這兩天關係挺緊張的,其實這個也沒什麽,從南哥察覺到你跟我大哥關係的時候,這氣氛就有點微妙了,而且我平時光顧著吃喝玩樂了,也不太在意生意上的事情,要不是我爸媽跟我提到這事兒,我都還被蒙在鼓裏!”


    郝小滿眨眨眼:“所以呢?你想說的重點是什麽?”


    “重點是,南哥現在開始對我們北氏下手了!我原本也以為這沒什麽,南哥心裏有氣,隨便做點事情出出氣也就算了,可現在情況貌似不是很樂觀,我們北氏的那些枝枝葉葉的關係他隻用了兩天就差不多清理光了,今天甚至對何家下手了!你知道的,何家二老現在正在跟我爸媽商量著聯姻的事情呢……南哥要是真的打算動何家,那……估計就是真動怒了,要滅了我們北氏啊!”


    他生在北家,卻又從小跟在南慕白身後哥哥哥的叫著,這會兒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心都快碎了啊……


    郝小滿聽著聽著,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南慕白最近一直在忙,原本以為他是因為那晚她跟北梵行見麵的事情生氣,故意冷落她,沒想到卻是真的在忙,忙著滅了北梵行。


    如果說之前北梵行的所作所為隻是在不斷的挑戰他的底線,那麽那晚他命人把她綁到他那裏的事情,就是壓斷南慕白理智之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見她一直沒吭聲,北三少急了:“小嫂子,你別光發呆啊,倒是想辦法勸勸南哥啊!”


    怎麽勸?


    勸他不要動北梵行?


    那對南慕白來說,無疑是她在袒護北梵行,害怕北梵行受傷,隨之而來的後果恐怕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要我說……”


    她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指,淡聲道:“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不在我,而在你大哥身上。”


    北三少呆住:“什麽意思?”


    “你雖然不涉足商場,但最起碼的一山不容二虎也是知道的吧?南氏跟北氏在孤城究竟誰更有勢力,你也很清楚!這麽多年,南慕白跟你們北家的兄弟和睦相處,並沒有……咳咳,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勢力強大就對你們處處打壓是吧?可北梵行呢?他現在自己勾著古擎天的女兒,又想把自己的妹妹嫁到何家去,那可是兩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就算沒有我,南慕白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三個家族連成一線的!咳咳……要我說,你大哥可以跟古擎天聯姻,至於何家……最好不要跟他們牽扯上關係,你們越想盡快聯姻,南慕白對何家出手就越快!”


    何騰跟北家的那個小女兒?


    嗬,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狼心狗肺到這種地步,要賣了自己去換取家族的至高利益。


    北三少急了,不停的搖頭:“小嫂子,你不懂!這件事情再這麽繼續發展下去的話,那我二哥一定會被召迴國的,他……”


    他英俊白皙的臉皺成一團,仿佛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雙手在半空中胡亂的比劃著,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搖頭:“哎,總之,真的不能繼續發展下去了!否則你跟南哥甚至包括整個南氏都有可能……”


    郝小滿眯了眯眼。


    北家一共三子一女,活躍在孤城的隻有北梵行跟北三少兩個人,小女兒北芊芊多年來一直在國外養病,鮮少迴國,至於這個北家的二少爺……


    她曾經聽別人提起過,據說也是個身嬌體弱的主兒,從出生一歲後便被送往國外休養,比那個北芊芊更少出現在人前,甚至連南慕白,都沒怎麽見過他。


    他不明白北三少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提到他的這個二哥。


    一個常年纏綿病榻的男人,能掀起什麽風浪來?至於讓他單單隻是提一提就惶恐成這個樣子?


    聽他的口吻,好似光是這個北二少一人,就能滅了整個南氏似的。


    她笑了笑,又把水果拚盤往他麵前推了推,不動聲色的試探:“話說,我還是第一次聽你提到你二哥呢,不是說他一直在國外養病,這會兒國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更不應該讓他迴來擔驚受怕才對啊。”


    北三少卻像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緊閉著嘴巴不停的搖頭:“總之,你好好勸勸南哥就對了!多大的事兒啊,如果我們不跟何家聯姻南哥就同意不出手的話,那我迴頭再跟我大哥好好商量商量嘛!”


    沒有再探聽出關於這個北二少爺的半點消息,說不失落是假的。


    但如果北家不跟何家聯姻,南慕白就願意收手的話,她倒是願意一試。


    ……


    此時的何家,已經鬧翻了天。


    被嬌慣壞了的紈絝子弟,鮮少有對父母言聽計從的,因此偶爾出那麽一兩個,便顯得尤其珍貴。


    何騰的孝順,在整個孤城的上流社會裏是出了名的,他甚至連男孩子的叛逆期都沒有,從小到大幾乎都沒忤逆過他父母的意思,這也一度成為何家二老出去炫耀的資本。


    可誰都沒料到,他不反抗則已,一反抗便是徹頭徹尾的決絕。


    何夫人盛怒之下,在家裏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索性絕食以示抗爭,何騰就陪著她不吃不喝,三天後何夫人不知道是真是假,病倒在了床上,何騰日夜不眠的守在床邊伺候著,虛弱到幾次三番暈倒。


    眼看著自己寶貝了近三十年的獨子被折磨的形容枯槁,何夫人到底還是心疼了。


    “實在不行,就算了吧,雖然跟北家聯姻有很多好處,可我聽說那個北芊芊身體很弱,萬一將來生下的孩子也有病可怎麽辦?”她試圖勸服丈夫。


    “有病再說有病的。”何霖不耐煩的丟出一句話,直接將妻子推了出去。


    他這些日子被南氏打壓的快透不過氣來了,開弓沒有迴頭箭,既然已經跟南慕白撕破臉皮,現在也沒有迴頭的道理。


    無論如何,他都是要跟北家聯姻的,否則就隻有破產這一條路可走了。


    何夫人怏怏不快的站在走廊裏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推開了兒子臥室的門。


    嗆人的煙味撲鼻而來,她一時沒有防備,被嗆的連連咳嗽,忙不迭的過去開窗通風。


    何騰靠在沙發裏,睡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短發淩亂,下巴上也布滿了心生的胡渣,看起來頹廢而虛弱。


    何夫人半跪在他跟前,摸著他瘦削的臉,心疼的眼淚直往下落:“小騰,不要再這麽傷媽媽的心了好嗎?你就依媽媽一次,以後媽媽什麽都聽你的好不好?”


    何騰坐起身來,屈指彈了彈指間的煙,輕輕笑了一聲:“媽,我知道你生我的時候大出血,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所以從懂事開始,我就盡量把自己活成你所希望的模樣,想讓你開心一點,可是媽,我不想這一輩子就這麽機械式的從生活到死,卻連幸福的一點衣角都抓不到,我可以妥協任何事情,我可以為你放棄任何東西,隻有鄧萌……我想要的,就隻有那麽一個人而已,你真的想眼睜睜的看著你兒子鬱鬱寡歡到老到死嗎?”


    當初她逼著他把鄧萌趕出去,他不同意,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實在沒辦法,妥協了,因為知道就算把鄧萌趕出去了,他還是可以有很多辦法保護她,他還是可以等她長大,等著一切的恩怨都淡去了,再把他的小姑娘娶迴家。


    這個念頭已經在他心中十幾年,早已經生根發芽,拔不掉除不去,他可以妥協任何事情,唯獨自己的婚姻,他不想妥協,不想成為他們事業的犧牲品。


    他的眼睛因為連續幾天幾夜沒有睡眠而充血,看著她的眼神裏透著難言的悲傷跟疼痛,何夫人心疼的眼淚再度落下,邊哭邊用力的捶打著他的肩膀:“叫你不爭氣!叫你不爭氣!不就是那麽一個女人嗎?!你要為了她氣死媽嗎?!”


    何騰不閃不避,由著她的打,甚至抬手幫她擦了擦眼淚,笑著開口:“媽,我今天由著你打,你要不就把我打死吧,要是實在打不死我,你就讓我跟小萌結婚吧……”


    開著一條縫隙的臥室門,以很輕很小的弧度關上了。


    容霏霏赤著腳走在柔軟的地毯上,動作輕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走到自己臥室裏,對著手機冷笑:“你聽到了吧?我哥已經被那狐狸精迷的三魂沒了七魄了!我媽前兩天上吊威脅他,他都硬是咬著牙不鬆口,非要娶那個賤人!”


    等了許久,電話那邊才傳來一道清脆如銀鈴的聲音,卻是冷的不帶一絲溫度:“就算他想娶,也得看她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不是?”


    容霏霏一怔,等反應過來她的意思,紅唇不知不覺勾出一抹快意的弧度:“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不過……我聽說你大哥跟鄧萌的一個叫郝小滿的朋友關係曖.昧,如果你要你大哥出手,他看在郝小滿的麵子上,大概是不願意動鄧萌的……”


    那邊卻隻是涼涼淡淡的‘嗬’了一聲,隨即掛了電話。


    容霏霏笑了起來,不疾不徐的把手機收進口袋裏。


    她雖然不知道她要怎麽做,但光從這輕蔑而不屑的一個‘嗬’字就能聽的出,她自有她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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