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小禍水,明知道我生氣了也不來哄我?嗯?(六千)


    林謙開車一向很穩,車子行駛在寬闊的公路上,平穩而安靜。


    郝小滿枕著南慕白的腿,看著他線條完美的下巴,良久,才嗓音沙啞的開口:“你說,鄧萌跟何騰是不是真的沒可能了?”


    男人幹淨修長的指漫不經心的幫她順著長發,語調淡然:“我說過,你的那個朋友,並不適合何騰。”


    何家二老素來手腕強硬,別說何騰是他們的獨子,就算還有其他的兒子,他們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沒有家世背景、性格太過特立獨行的女孩子的。


    郝小滿安靜片刻,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怔怔看他:“南慕白,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跟鄧萌何騰其實很像?”


    除了她的公公婆婆很喜歡她以外,似乎他們跟鄧萌他們也沒有什麽不同。


    男人幫她梳理黑發的動作微微一頓,垂首看向她,聲音一時聽不出是喜是怒:“什麽?”


    郝小滿抿唇,沒說話。


    她不相信他是因為沒聽清楚才這麽問的,她自然也不需要再重複一遍。


    其實,她一直有做好跟他分開的準備,卻從未想過還有另一種可能,直到今天看到了鄧萌跟何騰……


    會不會有一天,她也會帶著滿心的憎恨與厭惡離開他呢?那樣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受,畢竟曾經有過那麽真摯深刻的感情。


    當初她離開北梵行的時候,心中是有恨的,可卻沒有憎跟厭惡,她不想在南慕白身上體會到這種感覺。


    “不像。”


    正想著,下巴忽然被男人重重扣住,他英俊如神祗的臉龐就在她的正上方,帶著冷冷的不悅與肅穆:“小滿,我們跟他們一點都不像!哪裏都不像!我們不會分開,永遠都不會!”


    怎麽可能不像呢?明明連遲鈍的她都感覺出來了,她不相信他會無所察覺。


    郝小滿安靜的看著他過分冷峻的臉,他黑沉幽暗的眸,良久,才淡淡的‘哦’了一聲。


    他說不像就不像吧。


    這近乎敷衍性的一個字讓男人越發的不高興了起來,雙手一撈將她抱了起來,神色沉沉的重複:“不像!小滿,我不是何騰,我媽也不是何夫人,我知道霏霏喜歡我,也知道她經常玩一些心機,隻是我不在乎,隻要沒傷害到你,她的那些私事我真的沒興趣去管,但你記住一點,我還是會遵守承諾保護他們姐弟,可不論什麽時候,若是你有危險,我首先選擇的,永遠都隻有你!”


    就像當初他下車將哭泣中的容霏霏帶迴車裏一樣,因為她就在他身邊,他很清楚她是安全的,所以會將處於危險中的容霏霏帶迴車裏。


    就像現在,容霏霏病情不容樂觀,而她似乎又受了委屈,他就選擇了先來她的身邊。


    人生會有很多岔路、羈絆、錯綜複雜的感情,可一切都有個主次之分,他一直很清楚誰對他來說是重要的。


    他的這番話,加上他今天的行動,郝小滿要說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


    可容霏霏姐弟在那裏各種糾纏,她真的不知道這份感動能持續多久,就再次被他奔向他們的身影打擊的心灰意冷。


    她想了想,還是仰頭在他唇上親了親:“嗯,你今天表現還不錯,這是給你的獎勵。”


    她猜到了他有可能聽出她情緒不對勁,卻沒猜到他會舍得放下病情不容樂觀的容霏霏,首先來關心她的情緒問題,畢竟,表麵上聽起來,一件關乎生死存亡,一件不過是簡單的不開心,孰輕孰重,任誰都能分辨的出來。


    男人勾唇低笑,拇指按在她柔軟的唇上,若有似無的摩擦著:“那麽,南少夫人你現在介不介意告訴我到底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呢?”


    郝小滿歪頭想了想:“先不說這個,我先來跟你打個賭怎麽樣?”


    “哦?”


    “我賭容霏霏她沒事!你口中所說的‘病情不容樂觀’,其實是假的。”


    南慕白安靜了片刻,審視的視線落在她躊躇滿誌的小臉上,猜不透她為什麽會這麽篤定。


    “好!你想賭什麽?”


    “我贏了的話,你就幫我揍何騰一頓,或者灌他酒灌到他膽汁都吐出來為止!我輸了的話……”她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你想要什麽都行。”


    帶著薄繭的溫熱指腹一路從她的薄唇滑至她曲線優美的頸項,若有似無的挑.逗著,能感受到她纖細的身子在他手下細細顫栗的感覺。


    男人垂首,附在她耳畔邪氣低笑,濕.熱的氣息全數噴進她耳孔:“哦?要你跳脫衣舞給我看也行嗎?”


    郝小滿一怔,下一瞬,便從臉頰一路紅到了耳根。


    呸!色.狼!再怎麽衣冠楚楚英俊帥氣的外表都改變不了他色.狼的本質!


    她抬了抬下巴,挑釁十足的睨他:“一言為定!”


    南慕白簡直愛死了她這幅傲嬌的小模樣,愛不釋手的捏著她的臉頰:“來,給我分析分析你的思路。”


    她整理著他的衣領,慢吞吞的開口:“因為之前容子皓惹你生氣,他以不傷害鄧萌為交換條件讓我幫他說好話,但今天鄧萌受傷,我打電話說要跟你打小報告,所以他幹脆就先下手為強,謊稱容霏霏病情加重,讓你心疼的去看她,我知道後一定會生氣的吧?就自然不會再有心情跟你打小報告了吧?但我猜他們一定猜不到你會隻是派幾個專家過去……”


    話還沒說完,男人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劃開接聽鍵:“嗯,說。”


    他沒有開擴音,但郝小滿就坐在他腿上,他接聽電話的時候,她把耳朵湊過去一起聽了聽,果然就聽到對方說容霏霏病情很穩定,沒有惡化的跡象。


    她得意洋洋的對他挑了挑眉。


    南慕白收了手機,似笑非笑的瞧著她:“沒想到我的小妻子還挺聰明的嘛……既然都跟容子皓叫囂了要跟我打小報告,那怎麽沒打呢?”


    既然都叫囂了,那為什麽沒打呢?


    郝小滿唇角勾起的那點弧度,不知不覺就淡了下去,她低頭,手指摳著他白襯衣上的扣子,聲音壓的低低的:“因為我知道打了也是白打啊,你那麽疼他們,又有那麽浪漫的誓言在那裏,怎麽可能真的不理他們。”


    男人似是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沒說話,氣氛便變得有些尷尬,郝小滿抿唇,不動聲色的將喉中的哽咽吞咽下去,仰頭對他笑了笑:“歎什麽氣,我又沒逼著你對他們姐弟怎麽著,之前說讓你揍何騰的話也不過是個玩笑,你不用當真。”


    這又不是在拍什麽偶像劇,她不是瑪麗蘇的女主角,他也不是為了愛情什麽皆可拋的男主角,這一點她還是能看的很清楚的。


    南慕白凝眉,溫熱的手勾住她的下巴,聲音低低沉沉的開口:“小滿,畢竟他們傷害的不是你……”


    郝小滿睜著黑白分明的眸怔怔看他。


    忽然想到那晚電話裏北梵行的一句話,他不會為了你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動那對姐弟的,你隻能求我……


    同樣的,如今他還是不會為了她的一個朋友動那對姐弟。


    是不是在他們眼中,她的外表沒有傷痕,就代表她沒有受傷呢?


    想的出神,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她迴過神來,下意識的從他腿上移到了旁邊,拿出來,手指習慣性的劃開接聽的同時,視線掃向了那串看起來分外熟悉的號碼……


    等在腦海中把這串號碼跟一個人的名字聯係起來的時候,手機已經接通了。


    安靜的空間裏,男人特有的冰冷聲線傳來:“聽說何家的人去你們學校鬧了?受傷沒?”


    郝小滿無奈的閉了閉眼,不用看也知道南慕白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了。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明明這個男人又以為古遙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女孩了,現在為什麽還要給她打這一通類似於‘關心’的電話。


    默默把手機移到耳畔,她側了側身子麵向車窗,冷冷迴:“你又想幹什麽?你該很清楚,要不是你絆了我那一跤,現在的這些麻煩就都不會有了!”


    一個始作俑者,居然還能用一種‘跟我沒關係’的態度來給她打著通電話。


    “我既然可以製造麻煩,自然就能處理麻煩。”


    倨傲而冷酷的聲音,無聲無息的顯示著男人隻手遮天的驚人能力:“我隻問你一句話,你,究竟是不是她?”


    這個‘她’指的誰,不言而喻。


    顯然,他還是想相信自己的直覺。


    郝小滿按著眉心,略顯不耐煩,剛要迴答,就聽到他又冷冷的補充:“考慮清楚了再迴答,如果你是她,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那對姐弟、何家、何騰還有那個三流女明星,你眼中的一切障礙,我都可以幫你清除掉。”


    你眼中的一切障礙,我都可以幫你清除掉。


    隻要她承認那兩年,隻要一句話,她現在的所有糾結、痛苦,仇恨,他都可以輕易的幫她處理掉。


    郝小滿握著手機,茫然的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高樓大廈,一時間,竟有些搖擺不定。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幹巴巴的道:“你妹妹呢?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妹妹……應該是喜歡何騰的吧?你不希望給你妹妹幸福嗎?”


    那邊安靜了幾秒鍾,男人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竟然帶了幾分沙啞:“希望,所以除非你承認你是她並且迴到我身邊,否則,我會替她把何騰搶過來。”


    他可以自私一次,為了自己的幸福犧牲妹妹的幸福,可若是他得不到這份幸福,那麽,他會退而求其次的為妹妹搶到那份幸福。


    郝小滿聽著聽著,忽然就冷冷笑出聲來:“一直聽聞北家大少很疼自己的妹妹,怎麽?你是打算以她想要的男人,換你想要的女人麽?”


    “是。”毫不猶豫的一個字。


    那份冷便漸漸從她唇角滲入眼底:“可我已經結婚了。”


    “他不適合你。”


    “……”


    郝小滿張了張口,不等說話,隻覺得手中一滑,下一瞬,手心已經空了。


    她轉頭,一眼看到身邊男人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的臉色,喉嚨沒來由的緊了緊。


    “梵行,你素來感官敏銳,怎麽這次就遲鈍成這個樣子呢?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她,不相信的話,你可以盡情的來試一試!”


    薄削入紙的唇勾出一抹冷邪的弧度,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漫不經心的撩起身邊女人的一縷長發,墨色的眸裏是濃到極致的血腥氣息。


    他鮮少真的動怒,可一旦動怒,真的能瞬間達到讓人不寒而栗的效果,更何況是被一個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同性挑釁,那股子兇殘暴戾的廝殺***從他體內被釋放出來,眼前的男人,哪裏還有半點斯文商人的影子,活脫脫的就一魔鬼轉世。


    電話突然換了一個人接聽,那邊甚至連半秒鍾的疑惑都沒有,語調冰冷平靜的迴答:“你愛的人,是林晚晴,又何必強留著她不放手。”


    “我愛的人是誰,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她既然已經嫁給了我,那麽就算是死,墓碑上也會刻著我‘南氏’兩個字,明白?”


    郝小滿趕在北梵行再開口的時候把手機拿了迴來,口吻冷淡的道:“雖然我也很想當一次紅顏禍水,可顯然我隻是南慕白的禍水,北先生你找錯了你的紅顏了。”


    話落,徑直掛了電話。


    “你隻是我的禍水?”南慕白玩味似的咀嚼著她這句話,頓了頓,冷笑一聲:“倒是很看得清自己,整天除了給我闖禍就沒事可幹了。”


    他周身那股逼人的寒意還未收斂半分,郝小滿明知道他不會把她怎麽樣,心尖卻還是沒來由的打顫,手心都滲出了冷汗,這會兒卻隻能故作鎮定對他微笑:“沒辦法,這個禍水幾次三番主動要離開你,是你自己要留下的,隻能繼續受著了。”


    南慕白仿佛要沁出墨一樣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突然道:“你剛剛動心了。”


    異常篤定的口吻。


    郝小滿斂眉,也不否認:“嗯,他的提議很誘人,我又不是聖人,會動心很正常。”


    “什麽提議?”


    “一個……你永遠不會向我提出的提議。”


    ……


    何騰一連一周沒有來上課。


    鄧萌沒有提那天他們最後聊了什麽,郝小滿也沒有刻意追問過,看著她依舊每天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樣子,隻是似乎哪裏又不太一樣了。


    上完晚自習的時候已經九點了,剛剛走出教室就接到了北三少的電話,約她喝酒。


    因為是周五晚上,喝點酒第二天也不需要早起,郝小滿捂著手機問了問鄧萌,見她點頭,於是也答應了。


    一出校門口,老遠就看到他那輛風騒的藍色法拉利,她趁鄧萌上車的功夫,把北三少拉到一邊小小聲的問:“何騰不在吧?”


    北三少‘咦’了一聲:“小嫂子你不知道啊?那何騰前些日子被我南哥拉拳擊場去了,揍的那叫一個慘烈,這兩天一直在家休息呢!”


    郝小滿怔了怔。


    那天她跟南慕白打賭的事情,賭約其實隻是為了在心裏出口氣罷了,倒是沒想到他會真的付諸行動,以對練的名義把何騰帶拳擊場去了。


    北三少抬手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做沉思狀:“不過我總覺得我大哥跟南哥最近的氣氛也不太對,劍拔弩張的,嘖嘖……你說會不會是我大哥嫉妒他的親弟弟我跟南哥走太近,想把我從南哥手裏搶迴去啊?這樣弄的我很尷尬好不好?對我來說他們倆都是我哥,能不能不要為了我互相生氣?”


    郝小滿抬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腮幫,沒好氣的道:“我看你幹脆別叫北三少,叫北三小姐算了!你身體裏是住著一個小公主嗎?嗯?”


    “哎哎哎,小嫂子你別動不動就捏我臉嘛,我一直想著以後萬一我們北家破產,我可是要靠著我這張臉再次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的!”


    “……”


    一上車,北三少就開始吊兒郎當的調.戲鄧萌:“小萌萌,跟著少爺我吧,有錢有身材有性格床上功夫也是千錘百煉的,你到底哪裏不喜歡了?”


    鄧萌單手托腮,斜眼睨他:“我要處男。”


    “……”


    一句話,徹底的堵死了北三少的嘴。


    郝小滿瞧著他吃癟的模樣,捂著嘴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北三少被笑的黑了臉,沒好氣的自言自語:“我特麽就犯賤,沒事兒來這裏找虐!”


    一包廂的少爺們見他們進來,一個個的都乖乖站起來叫‘小嫂子’,郝小滿不是第一次參加他們的聚會,以前也沒見他們這麽恭敬謹慎過,因此突然接受了他們齊刷刷的一個大禮,忽然有種變身黑道大姐大的錯覺。


    偌大的包廂裏,隻有坐在光影黯淡處的英俊男人沒有起身,白襯衫加黑色西裝褲襯得他格外儒雅斯文,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迷蒙的視線與她對上,流光溢彩,勾魂攝魄。


    郝小滿走過去,在他麵前俯下身,一手輕佻的勾起他的下巴:“咦?你怎麽不叫我小嫂子呢?乖,叫聲小嫂子我聽聽?”


    溫熱的大手順勢攀上她的那隻手,牢牢握住,微微一個用力便將她拉進了懷裏圈緊:“小……禍水,明知道我生氣了,也不來哄我?嗯?”


    從她那天說完‘一個你永遠不會向我提出的提議’後,這一周南慕白就沒理過她。


    郝小滿就著他手裏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才不疾不徐的道:“嗯,故意不哄你,讓你多氣兩天。”


    “這麽壞?”粗糲的指捏著她小巧的下巴,男人帶著酒香的氣息盡數噴在她臉頰上,薄唇若有似無的擦過:“嗯?氣壞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他應該是之前就喝了不少酒了,這會兒明顯的有些醉了,這麽多人的包廂裏,手都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亂摸,唇也一直在她臉頰頸項處流連的輕啄著,好在這邊光線實在是暗,他的這些小動作也不至於太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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