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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德瑞塔·苦苔來說,現階段的勝敗已經不再那麽的重要了。直到那些所謂的證人們一個一個從台上下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對手為了披上完美的偽裝,不止用口舌之欲來腐化和拉攏了那些不夠堅定的人們,竟然還處心積慮的對精靈的歌劇藝術進行了如此深入的研究!如果說地精和妖精的言語還隻是讓在場的人們產生動搖的話,那麽王立國家大劇院全體委員會成員簽署的“青蛇”公映意向書以及認同整個劇本乃至其中所有歌曲都由深淵之子原創的證言就已經將在場的所有精靈給震撼了!


    在場的大部分精靈即使沒有欣賞過“青蛇”的前半部分也對這部近期風靡嘉蘭諾德的歌劇有所耳聞,更何況剛剛艾爾維婭的獻唱已經成功的勾起了包括德瑞塔在內的所有人對這部出自異族劇目的期待。


    不過德瑞塔仍舊認為,隻要能夠在女神的光輝之下能夠揭發那個陰險的深淵之子隱藏在華麗表象之下的不實之處,就等於已經擊破了對方的完美偽裝!接下來他隻要順著那個方向去深究,終有一天會讓這些魔族深藏的陰謀曝光在民眾們的眼前!


    直接以女神全知全能的偉大意誌來“審判”那個虛偽的深淵之子,必將會讓他哪怕一絲最為細微的偽裝都無所循形!隻要自己還活著,就不會放任他們在神聖的森林之中為所欲為!!


    “安德烈殿下,現在該輪到你上場了。”年邁的議長在安德烈的身邊小聲的提醒到。


    “我!?可是他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啊?我上去又能幹什麽?”深淵之子並不是那種喜歡自吹自擂的人,這是源於幾千年深厚文明的傳統美德。剛才那些家夥在台上為他說話的時候他已經不止一次臉紅害羞了,雖然他們說的大部分都是實情——除了那些被認為是原創作品的部分。


    “你什麽都不用做,隻要站在大家的麵前去行了。無所不知的女神會公正的向整個嘉蘭諾德展示出你最真實最優秀的一麵!”達倫希爾拍了拍深淵之子的肩膀,能夠讓女神將他的真實能力展現在在場所有人的麵前,這既是一種非凡的考驗同時也是一種無人能及的殊榮!當那些對魔族還懷有戒心的人們認識到真正的安德烈·格薩雷斯到底有多麽優秀的時候,他們就會明白像深淵之子那樣的人是擁有足夠的能力創造出人們難以想象財富。這樣的傑出之人,根本不需要像那些野蠻的異族一樣通過掠奪來積累財富!


    要知道即使是那些想要正視真正自我的虔誠信徒,也不是那麽容易得到被“審判”的機會的。


    如果說剛才那些發言者的證詞還不足以取信民眾的話,那麽女神的評價無疑將是最為公正並且可信的。


    安德烈十分無奈的依言站到了萬眾矚目的舞台和光幕中間,幾乎所有未曾見過他真實樣貌的精靈都在驚歎於被剛剛那些“證人”誇讚到絕無僅有的深淵之子居然會是一名看起來略顯靦腆的英俊少年!


    如此出色的魔族領袖,就算不是身高八尺那也至少也應該風度沉穩氣勢內斂吧?為什麽不光從外表上看不出一丁點兒魔族特征,甚至從氣質上看來也不像是一名掌控一方的領主呢?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搞錯了?或者眼前的“深淵之子”根本就是由其他人假扮的!?


    “剛剛源自德魯伊教團的消息已經被證實,安德烈·格薩雷斯殿下已經於半個月之前通過了教團的公開測試,成為了一名被記錄在冊的年輕德魯伊!”達倫希爾議長的話再次通過共鳴琥珀引起了在場民眾的低聲驚唿,如此年親的正式德魯伊已經稱得上是絕無僅有了!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還是一名魔族的領袖,一名年輕的深淵之子!!


    如果說一個人即使再過優秀也不能證明其本身品行良好的話,那麽作為女神忠實信者的德魯伊和大地祭司的品格則是被大地之上的所有人所認同的。他們或許會因為立場問題而和某些人處於敵對,也可能因為能力問題而“好心辦壞事”,卻唯獨不可能是那種隻顧一己之私肆意妄為的壞人——即使是德瑞塔這樣過於偏執的守舊德魯伊,他堅持要將整個安德拉芮驅逐出森林的本意也不過是為了精靈王國的平和穩定。女神隻會眷顧那些認同她教義的人們,而大地女神的教義之中則充斥著寬容、正直以及友愛。


    隨著巨大圓形會場之中熙熙攘攘的議論聲慢慢的平靜下來,頭頂上方那些照亮整個會場的“燈光”慢慢的開始變得暗淡。正當安德烈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麽狀況的時候,一到金色之中帶著點點綠芒的神力光輝直接從看不到盡頭的天空之中穿過大劇院開放式的“頂棚”結構照了下來,將還有些摸不準狀況的深淵之子完全籠罩於其中。


    就如豐收祭的當天,深淵之子被女神所選召時幾乎一模一樣。


    然後巨大的琥珀光幕之中開始浮現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晰可見精靈文字,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讓人不解的陌生字符。


    “這他喵的莫非是真要轉變成rpg的節奏!?”光柱之中原本處於萬人視線之中的深淵之子也不免因為半空中光屏上的那些內容而驚詫莫名!


    不怪安德烈對於魔法世界中的奇異現象少見多怪,實在是這一迴女神所展現的“神跡”太過驚人了一些:


    阿瑟迪瑞爾·格薩雷斯


    深淵之子lv.n/a


    學者lv.max


    ……


    深淵之子和學者之後的字符代表的是幾個意思?不光在場的所有民眾,連同女神最為親近的長公主洛珊殿下都顯得有些無所適從——描述學者境界的稱號不應該是什麽“資深學者”、“賢者”、“大賢者”之類的詞語麽?怎麽會突然變成這種意義莫名的字符?難道僅僅是因為光柱之中接受審判的年輕人是一名與我們精靈血脈存在差異的深淵之子麽!?


    然而女神的神力依然在默默的運轉,“學者”下麵的模糊變化的字符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


    短暫的詫異過後,德瑞塔覺得自己或許已經抓住了對方的破綻,“來自魔界的深淵之子,能否請你告訴我們光屏上這些陌生字符所代表的具體含義?”


    安德烈麵帶幽怨的瞥了一眼咄咄逼人的老精靈,心想偉大的女神陛下您為了照顧我的感受居然連如此突破“傳統”的“統計方式”都給用上了,都不用別人告訴他,單從眾人看到“lv.max”那錯愕的誇張表情深淵之子都能夠猜出這些常見於遊戲之中的“術語”必然是第一次出現於女神的“審判”之中的。


    在場的所有精靈必定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源自“未知文明”意義未知的特殊字符。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心懷感激還是先吐槽兩句,說起來“深淵之眼”也采用了與之類似的評價手段……莫非神祗從來都是這麽體貼的?還是說我的前世真就是個無可救藥的遊戲宅!?


    “‘lv.n/a’所指的應該是‘等級’無法評價,或者並不具備足以取得評價的等級。”安德烈無奈的使用手中的共鳴琥珀向在場的精靈們普及著對他們來說毫無用處的遊戲術語,說出來的話卻讓全場包括他同伴在內的所有人一片嘩然!


    “‘學者lv.max’指的應該是‘頂級學者’或者‘無人能及的學者’……”


    上萬人之中即使隻有十分之一發出了無法抑製的驚唿聲,其聲勢也足以將深淵之子平靜的介紹著自己“職業麵板”的聲音給吞沒了……甚至安德烈還無法責怪這些精靈們大驚小怪沒有禮貌,實在是他自己所說出口的東西有些太過驚人——雖然他這迴說的可全都是大實話!


    而德瑞塔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卻又開始變得激動起來,原本他還愁找不著對方的破綻,沒想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居然這麽迫不及待的自掘墳墓——誰都不會相信這樣的一名年輕人會是足以被稱為“大賢者”的頂級學者!


    知識和智慧隻能通過學習和經曆來慢慢的積累起來,一名如此之年輕的“大賢者”?你這是在哄小孩呢!?


    “魔族的深淵之子,在場沒有一個人明白這些字符的真正含義,你口口聲聲說女神評價你為‘無人能及的學者’,你要以什麽來向大家證實自己所說的全都是真實可信,而不是你蓄意編造的!?”


    “無人能及的頂級學者”並非一種真正“無人能及”的偉大成就,不過精靈曆史上擔得起這個稱號的大賢者確實也隻有那麽寥寥的幾人而已。別說在場的精靈們沒有誰願意相信一個這麽年輕的異族人能夠擁有足以被稱之為“大賢者”的廣博學識,連安德烈自己都覺得這女神弄出來的這“職業麵板”會不會太誇張了一些。


    麵對對方的逼問,安德烈隻能無奈的撇了撇嘴,他雖然很想反駁這個惹人厭的老精靈明明是你自己叫我說的。可他心裏卻十分清楚,要取信於掌握了公決決定權的民眾們,“你不信就算了”這樣如同小孩吵架一般的說辭顯然是毫無意義的。


    “不如就由您推薦幾位德高望重的學者到台上來與我一同接受女神的檢驗?”安德烈此刻擔心的反倒是女神會不會對不同的人進行區別對待,在“審視”她的子民時會采用與自己的“lv”完全不同的另一套體係?


    “不用那麽麻煩了!”成熟婉約的洛珊殿下即使手中並沒有掌握共鳴琥珀也能夠產生不亞於“手持話筒”的效果,可見長公主殿下對於遙感魔力的精湛掌控能力,“一直以來我對於安德烈殿下的能力極限都非常的好奇,沒想到今天可以借助這個難得的機會在女神的見證下憑借自身的水準探一探你的底線。”


    洛珊殿下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言語之間對深淵之子的推崇,就在民眾們感到驚訝的時候,另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又緊接著從“觀眾席”站了出來。


    “安德烈殿下隻用兩個月就將我們精靈一族近萬年的曆史給研究通透了,老身也很想明白他的極限究竟在哪兒。”身為女神座下的首席祭祀,年邁的依耶塔閣下遙遙的借助源自世界之樹的共鳴琥珀發聲對她來說不過是信手拈來的簡單技巧而已。


    僅憑兩位德高望重之人的描述,民眾們也足以意識到這位殿下即使還擔負不起大賢者的名頭,本身也應當是一位出類拔萃的博學之人。


    當另外兩道光柱籠罩住觀眾席上的長公主和大祭司時,安德烈最強烈的想法居然是——偉大的嘉蘭迪雅陛下可真是好說話,對於子民們的要求竟然能夠做到如此精準的有求必應!


    洛珊·嘉蘭迪雅


    原血精靈lv.19


    執政官lv.max


    學者lv.24


    大地祭司lv.22


    ……


    依耶塔·冷杉


    精靈lv.15


    大地祭祀lv.max


    學者lv.27


    ……


    光屏上女神對於長公主和大祭司的評價已經足以說明許多問題了,洛珊殿下身為嘉蘭迪雅最古老偉大王國唯一的攝政王,還不就是這個世界上無人能及的“頂級執政官”麽?依耶塔閣下作為領導整個大地神殿的最高祭祀自然也無愧於“大地祭司lv.max”的評價。


    唯一讓人們覺得難以接受的確是兩位如此出色的長者在女神的評價之中居然在學者一途上還比不過這樣一位異族的年輕人。他們大概怎麽也不會想到,安德烈僅憑眼前的這些數據就推斷出了眼前這個由大地女神所賦予“職業係統”的部分規則——學者和其他職業的等級上限或許就在“lv.30/lv.max”這個臨界點上。


    總得說來,學者這個“職業”的評判標準應當是相當具有彈性的。畢竟就算是再怎麽博學的人也不可能真正的做到“全知”,即使是所謂全知全能如女神這樣的偉大意誌對於安德烈心中源自異界的知識體係了解大概也是非常有限的。所謂的“lv.max”於學者這個“職業”來說大概意味著某些方麵無人能及的掌握以及成就,比如依靠異界的知識體係成功改進了嘉蘭迪雅冶金、鑄造、陶瓷燒製以及煉金提純工藝的深淵之子。


    然而隨著神力光柱的持續照耀,記錄著安德烈“職業”的光屏仍然還在不斷的刷新著——


    阿瑟迪瑞爾·格薩雷斯


    深淵之子lv.n/a


    學者lv.max


    領主lv.15


    詩人lv.11


    廚師lv.9


    黑暗術士lv.8


    鐵匠lv.7


    黑巫師lv.4


    德魯伊lv.2


    當女神對於深淵之子的“評價”不再有新的變化以後,尤迪恩才非常尷尬的發現原本他覺得足以為安德烈掙得決定性選票的“初階德魯伊”這個身份竟然是女神評價最低的那一個……


    麵對擺在眼前的事實,德瑞塔已經完全找不到什麽明顯的破綻了,他總不能對長公主和大祭司的能力做出質疑吧!但是他還是沒有放棄對深淵之子的刁難,“剛才艾爾維婭小姐和瑪娜小姐將你在劇作以及烹飪上的成就描述得如此的卓越,可無所不知的女神對於你在這兩個方麵的評價似乎並沒有那麽的高,對於這種情況你有什麽想說的?”


    “我想我的‘詩人’以及‘廚師’評價不高的原因是源於我十分有限的實踐水準,如各位所見,我首先是安德拉芮的領主,這一點女神已經為我的努力做出了肯定。然後才會通過一些其他的手段讓我的領地變得更加的繁榮和富饒,我作為詩人和廚師的評價低於各位的預期是因為我僅僅隻是在進行創作而已。雖然我發掘了各種風格的不同菜式,實際上我真實的烹飪水平完全比不上我領地之中的許多大廚,作為‘青蛇’的作者我的表演經驗更是幾乎為零。”


    安德烈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通過手中的共鳴琥珀侃侃而談,“鐵匠是因為我改進了冶金工藝,黑暗術士和黑巫師則是源於我的血脈天賦。”


    “至於德魯伊……”一團明亮的綠色光華自安德烈的雙手之間憑空浮現,純淨的生命之力照亮了深淵之子那年輕的臉,“就如各位所見,我已經熟練的掌握了治愈之光!”


    看著深淵之子手中那讓所有德魯伊無比熟悉的神力光輝,德瑞塔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質疑對方的理由了——即使是年近七百歲的老德魯伊在施展治愈術的時候也無法做到像他眼前這個黑發黑眸的年輕人一樣輕鬆愜意。


    也就是說,即使德瑞塔作為一名修行了半個千年的德魯伊在其他方麵或許會比安德烈要出色一些,僅在低級治愈術這一項上他同深淵之子的差距或許不過隻在伯仲之間。


    ——“天才”的身上可以擁有無數光環,其中有一項能力無疑會對那些平凡之人造成成噸的無差別精神傷害,並且給予那些無法通過“意誌鑒定”家夥們掛上一個名為“自卑”的負麵狀態。


    此時此刻站立於舞台之上的安德烈,對於其他人來說無疑就是這麽個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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