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曜和太子龍岩同時造訪靖南王府讓正為夜兒憂心不已的靖南王著實大為意外。

    “殿下——”

    “王爺一定是在憂心郡主,不過請放心,目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當然,這多虧了帝曜,本宮以為王爺非常有必要見一見,否則恐怕郡主一脫險王爺可能就見不到她了。”龍岩別有所指地說。

    被稱為王者的帝曜,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好強的存在感!冷漠疏離在他身上一點也不突兀,孤傲而高貴。

    “多謝帝莊主。”靖南王很有風度地向帝曜致謝。

    “不敢當。”這是把他心愛的女人養大的男人。從來唯我獨尊的帝曜恭敬地迴禮,讓靖南王很是受寵若驚。

    “啊,果然待遇不一樣呢!認識這麽多年,曜你可是從沒向我這個太子低過頭哦!”龍岩有些吃味地計較。

    “殿下,這——”靖南王疑惑地看向龍岩,不知他在打什麽啞謎。

    “嗬,王爺很快就會明白了。”龍岩神秘地笑笑,“對了,這次來是要告知王爺郡主的下落,龍鎮把她轉移到了晉王府,很快——”

    “晉王府?”靖南王的聲音稍微有些走調,見到被他打斷的龍岩點頭更是激動地倏地站了起來,“不行!絕對不能讓龍嘯見到夜兒!得趕緊把她救出來!”

    “王爺,這——”他本來是想告訴靖南王再委屈夜兒幾天好徹底清除叛臣的呀!

    “怎麽迴事?”帝曜警覺地眯起墨眸。

    “說來話長。”靖南王暴躁地一語帶過,伸手接過侍衛遞來的劍就要往外走,“如果龍嘯知道夜兒是我的女兒,還不知道會對她做什麽事!”

    帝曜神色一凜,“龍岩!”

    “明白、明白。”龍岩揚揚手,什麽時候曜能把他真正當成太子他就心滿意足了!“王爺,你調動禁衛軍先包圍晉王府,本宮這就迴宮向父皇請旨。大家分頭行事。”

    “誒?殿下,沒有足夠的證據就這樣抓人——”靖南王覺得有些不妥。

    “王爺放心,本宮自有安排。”

    一個金鐵林也許還不夠鏟除晉王父子,不過,事在人為嘛,想要斬草除根,證據實在隻是小事一樁。這大概就是皇室的殘酷與悲哀吧,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 ^-^ ****

    “死了?”晉王府的花心湖,龍鎮悠然地坐在欄杆上喂著錦鯉。

    “是,世子。屬下親自確認過。”

    “天極雪陰功果然厲害。”龍鎮陰陰地咧開唇。

    “似乎和方之墨因為師尊的原因還有所恩怨,要不是方之墨躲得快,恐怕也傷在他手上了。”

    “如此就更要充分利用了,跟好,別弄丟了,這個人的身份還很可疑,我懷疑他和辛家人有關係。”

    “屬下明白。”

    “嗯,退下吧。”父王應該已經見過那份大禮了,隻要得到四玨的下落,君臨天下就指日可待了。青天白日之下傳出得意忘形的大笑……

    郊野密林間的路上,兩匹駿馬飛馳而行。

    “方爺,為什麽要轉迴來?”殘刀不解地問此次同行的方之墨,“金鐵林不是已經死了嗎?”自己可是親手試過他的鼻息。

    “誰說他已經死了?”方之墨揚起莫測高深的笑。

    “可是那一掌不是連方爺都不敢硬接嗎?”看到他那種表情殘刀更是疑惑了。

    老實說,飛羽山莊的幾位主子似乎都有些雙麵人的傾向,像沈少,那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道貌岸然簡直就是他的特寫;而有著“藥仙”之稱的方爺,麵如冠玉,一副弱公子的體態,平日裏寡言少語像是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玩兒起來卻又能不動聲色地殺人於無形,青姑娘那更是雙麵人中的雙麵人,方爺還不是乖乖“敗”在她手下?

    “不是不敢接,而是那人暗示我不要接。”當年師父遊行雪域有幸碰上雪域老怪,兩人大戰三天兩夜,直到筋疲力盡仍分不出勝負,對方的一招一式,每一個微妙的變化彼此都相當清楚,也約定把這些告訴各自的傳人,以便哪天遇見可再分高低。

    “天極雪陰功到至高之境時,雙手會呈透明狀,每招每式都帶著幻影,讓對手難辨虛實,讓人防不勝防的是周圍的空氣被帶動時會變成無形的冰刃傷人於無形。”

    “好霸道!”殘刀讚歎道,“不過,方爺怎麽知道他在暗示呢?”

    “這就要感謝我們的師傅了。這種功夫還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手掌顏色的變化。最高境是無色,次之,無色中隱約可見藍,這需要相當好的眼力,這一境界的妙用就是可以‘擒’卻不會‘殺’,也就是用至寒之力配合指法隔空點下對手的幾處大穴便可使七筋八脈宛如死人一般。隻要在一定的時間內解除禁製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他運功時用了十成功力,可是在擊向我時卻不著痕跡地減了功力,他的眼神還有那句‘注意了’實際上就是在提醒。”

    “原來如此!”殘刀恍然大悟,“這次還好有方爺同行,若是沈少和我定然不知其間玄機。”

    “曜讓我來,除了光分不開身外,大概就是因為這個了。”

    “爺連這個都料到了!”殘刀驚詫之餘對帝曜更是崇拜的五體投地。

    “別把他當神,曜隻是習慣做好萬全之策罷了,而且,飛羽山莊的消息網可是比龍鎮的精確多了。這次至少確定那個人雖要對靖南王不利,卻也不願和龍鎮同流合汙,這倒是有趣了。”方之墨邊說邊下馬走到金鐵林身邊,在他身上連拍幾處大穴。

    “有人來了!”殘刀敏銳的耳力聽到幾丈開外迅疾的馬蹄聲。

    “龍鎮的人肯定檢查過,不會迴頭的,大概是殿下的人,交給他們就好了。”方之墨話音剛落,幾匹快馬已然到了眼前,為首颯爽英姿的男子正是宮廷精銳龍騎軍的隊長……

    **** ^-^ ****

    “玉兒,你終於迴來我身邊了。”

    裝飾華麗的房間密密地掛著幾十幅美人圖,或輕淺微笑,或鬱鬱蹙眉,或站或坐竟都是同一絕色女子。重重簾幔後,俊朗的中年男人側坐在錦榻上癡迷地撫摸著昏睡少女精致的容顏。

    “老天真是厚愛你,竟不曾在你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還是那麽的美豔,那麽的讓我瘋狂,玉兒……”

    什麽東西在她臉上亂動?好惡心!不省人事的夜兒本能地排斥著陌生的碰觸。

    好痛!混賬龍鎮!竟敢生生地把她打昏,最好不要讓她從這裏逃出去,否則她藍夜兒一定要把那雙豬手剁成碎末拿去喂狗!

    到底是什麽東西?滾開啦!夜兒拚了命抬起手一揮——

    “啪!”軟的,溫熱的……

    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掙紮醒來的夜兒剛睜眼就被一張放大的陌生男人的臉給嚇了一跳。

    “你終於肯睜開眼睛看我了,玉兒!”

    溫熱的氣息噴拂到夜兒敏感的皮膚上頓時害她所有的汗毛都站起來跳舞,沒有閑情逸致研究他眼中的激狂,夜兒想也不想就使出全力推開他。一時不備的男人硬是狼狽地跌坐到地上。

    “你是誰?龍鎮那混蛋把我送到什麽鬼地方——”

    不,不對。飆發到一半,夜兒的理智倏然迴歸。

    冷靜,這個時候要拿出大智慧。可是要現在連點攻擊力都沒有的她麵不改色地和一個很變態的男人共處一室實在是——很難!

    “玉兒,你怎麽了?我是龍嘯啊!你怎麽連我都忘記了!”男人似乎被夜兒的舉動深深刺傷了,一臉悲切地站起來走近她。

    龍、龍嘯?“你是晉王爺?”夜兒猜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蠢,可是,老天,雖然聽說晉王不上朝已有數年,可從來沒有人告訴她晉王是個瘋子啊!

    “你……你站住!不要過來!”猛然發現他又靠近了自己,夜兒顧不得自己的姿勢有多難看,飛快地爬到離他最遠的地方。

    “玉兒——”

    “我不是什麽玉兒!我是藍夜兒,是藍少正的女兒!”夜兒真希望能大聲吼醒這個還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家夥。

    太恐怖了!

    聽見藍少正三個字,晉王就好像被人當頭打了一錘。表情先是由悲切變得難以置信,然後又慢慢變得嫉憤,瞪向夜兒的目光好像要把她撕碎。

    “藍少正!都過了二十年你還是忘不了藍少正!我可以不要鳳玨,隻想一生有你相伴,可是你!”晉王宛如一隻失控的野獸撲向夜兒,“竟然殘忍的寧肯被大火燒死也不願給我一絲絲希望!”

    “啊!”轉身想逃卻無路可逃的夜兒被他狠狠抓住纖細的腳踝。

    “我究竟有什麽地方比不上藍少正?你說!”晉王野蠻地把她扯到床邊。

    痛!夜兒的小臉兒難受地皺成一團兒,然而也就是這一瞬間她看見了那些讓這個房間顯得詭異陰森的畫像。

    她一定就是玉兒!除了神態氣質不同,這個女人簡直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現在的情況是:玉兒喜歡爹,而晉王又喜歡玉兒,就是說爹是晉王的情敵,而這場情海風波的女主角兒卻早早撒手人寰解脫了,留下莫名酷似她的自己在這裏受罪!

    還有密室裏見過的那個男人!他說的人是不是也是玉兒?

    這裏麵一定有秘密,不過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重要的時先擺平眼前這個大大的威脅。

    “說!”晉王蠻橫地扣住夜兒的下巴,滿目血紅,“辛玉柔,我為你做的一切,我對你的心,哪一點比不上藍少正?!”

    “對不起。”晶瑩的淚滴從夜兒美麗的大眼中盈然欲落,“我忘了……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醒來時不自知身在何方,不知自己的過去,我……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辛玉柔?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麽有些怪怪的?啊!娘的名字叫鬱柔!

    夜兒突如其來的轉變竟讓失控的晉王一時不知所措,也許是她此刻楚楚可憐的神情像極了他記憶中的女子,也許是這個男人真的真的愛過,加諸在夜兒身上的蠻力一點一點地消失,晉王注視她的眼神也逐漸柔和。

    成功了!夜兒正暗自慶幸,忽然一道不識相的聲音立刻又把剛看到希望的她打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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