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番外—《因為愛情》以後少抽些煙,對身體不好~


    雖然始終不相信,他會在沒有和她說清楚之前,就對另一個女人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但……現在,她似乎有理由相信了,隻是還不確定。


    屏息等待的過程中,心髒就像在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始終懸在半空中。


    安全通道裏太安靜了,安靜的能夠清清楚楚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一個雜亂無章,一個沉穩有力。


    是不是在麵對與她的感情時,他永遠都可以這樣泰然自若,難過傷心的就隻有自己而已?


    陸川風的沉默,讓黎夏從期望變成了失望,然後又從失望慢慢變成了絕望。


    他了解陸川風,就像她了解自己一樣。


    他是個敢作敢當的男人,沒有做過的事情,他會否認,但如果是他做過的事情,他會承認,並不會試圖找其他方式來哄騙對方,這大概,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此刻的自己,多麽希望他能夠騙騙自己,說黎夏,我隻是單純的不愛你,並沒有要和葉緹結婚。


    可他的沉默,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黎夏,十年的感情糾葛,今天,在這個過於黑暗的空間裏,你終於可以徹徹底底的放手,做個了斷了。


    記住,以後,你的心裏,不能再有這個叫陸川風的男人了。


    好一會,男人才動了動,再次從褲袋裏摸出煙盒,白皙修長的手指正要從煙盒裏抽出香煙,卻被突然走近的她,伸出的手給阻止了,男人的動作明顯的一頓,隻因手背上是她溫熱的掌心,有些燙人。


    因為她的接近,陸川風的心中突然升騰起一股不安與彷徨,仿佛已經感受到了她對這段感情,失望透頂,以及決絕的情緒。


    就算在商場中,談十幾個億的合同,都可以做到麵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卻因為這個女人,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不安與彷徨。


    這種體驗,他並不喜歡,卻又沒有理由拒絕,因為這本就是他應該承受的!


    她的小手很柔軟,滑膩的溜到他的掌心裏,抽出煙盒,隨後踮起腳尖,雙手攀上他的雙肩,紅唇湊近他的耳廓,聲音很淺很淺,卻能夠聽出來,那裏麵的顫抖和哽咽。


    “陸川風,以後還是少抽些煙吧,對身體不好,還有,你的胃不好,以後就算工作繁忙,也要記得按時吃飯,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有一個好的身體,才能創造更多的財富。”


    “蘇黎世和青州一樣,天氣都十分的變化無常,你要讓你的助理時常關注天氣,然後提醒你,常常更換衣物……”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停頓了下來,因為離得近,他可以很清楚的聽到她調整唿吸頻率的聲音,好一會,她才繼續說道。


    “大概我和你注定有緣無分,當然,我也不會怪你,因為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一廂情願,你能夠陪我走到這裏,我已經很知足了,陸川風,我對你沒有什麽過多的要求和奢望,就是希望未來的某天,你突然迴憶過去時,能夠記得有一個我,曾用整個青春愛過你,那樣的話,也算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愛。”


    “還有……大概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相見了,在感情上,我本不是個大方的人,但為了你,我想做個大方的人,陸川風,我祝你能幸福到老,至少應該比我幸福。”


    心很痛,可又覺得輕鬆了不少,最起碼,在這麽多天的等待過後,他終於給了自己一個答案,一個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答案。


    往後的的人生,都是沒有他的路,路上的荊棘與坎坷,她都要自己去麵對。


    現在,她最應該做的,就是要學會堅強,去掉對他的依賴,適應沒有他的日子。


    攀在他雙肩上的手和踮起的腳尖緩緩的放下,然後,她慢慢的後退,向安全通道的門口移去。


    男人垂在雙側的手很想抓住什麽,可就在衝動下,想抬起手的那一秒,他又狠狠的將那股衝動壓了下去。


    這樣,是對彼此來說,最好的結局了,已經沒什麽遺憾了,不是嗎?


    轉過身,她拉開安全通道的門,廊上的光亮透過門縫傳進來,她沒有迴頭,也沒有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她怕她會忍不住的去求他不要放手,不要和葉緹結婚。


    可她的自尊和驕傲,根本就不允許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愛情,可以卑微,但不能下-賤,這是她對自己最後的要求。


    廊上已經空無一人,可以不用看到那些或戲謔或好奇的眸光,這多少讓她鬆了一口氣。


    ……


    相比其他的同事,黎夏晚了半個多小時迴到的項目部,她的眼眶有些紅腫,臉上有著隱藏不住的疲憊,從這些表現上來看,同事們就可以很輕易的猜出這段感情的結局。


    黎夏已經覺得自己掩藏的很好了,但還是在無意中吸引了許多同事的目光,她的唇角始終掛著一抹笑,就算輸,也不想自己輸的那麽狼狽,那麽令人同情。


    迴到座位,方沐第一時間就滑動辦公椅湊了過來。


    “怎麽樣?他說了什麽?”


    黎夏咬了咬唇,很想用無所謂的語氣說,可一開口,就已經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算是和平分手吧!”她簡單的迴答,雙手故作忙碌的整理桌麵上的文件,整個人又慌張又無措,卻還要假裝堅強,這樣的黎夏,太讓人心疼了。


    方沐伸出手,握住黎夏正在整理文件的手,阻止了她的忙碌,在這種心境下,她根本就不可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還不如讓自己盡情的悲傷,減少些心裏的痛苦。


    “理由呢?總要有一個結束的理由吧!”方沐繼續問。


    黎夏努力的迴想,也沒有想出來他給出的結束理由,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她,為什麽開始,為什麽結束。


    “他說……他沒有愛過我。”如果硬要給出一個理由,那麽這個應該算是一個吧。


    方沐聽後,十分氣憤的拍了下桌子,“什麽?他這是在給老娘放屁嗎?什麽叫做沒有愛過你,沒愛過?沒愛過的話,憑什麽當著那麽多人名流政商的麵表白,弄得好像這輩子非你不可似的,怎麽?是不是新鮮勁過了,覺得沒意思,就想把你甩了?他是不是覺得咱們這些老百姓太好欺負了?走,我們找他理論去,這把人當猴子耍的事情,我們不能忍!”


    由於氣憤,方沐的聲音顯得有些尖銳,雖然不至於整個項目部都聽到,但是鄰座的幾名同事肯定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黎夏並不想把一場失戀渲染的驚天動地,愛或不愛,分不分開,都是早已經注定了的,有的時候,她還是比較信命的!


    “方沐,算了吧,不愛我的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再說,這段感情,一直都是我的一廂情願,真的不需要他再多說什麽了,沒有意義,不是嗎?”


    他本就是個沉默寡言到有些冷漠的男人,就算問的再多,他也不會多說什麽,自討沒趣的事情,做一次就足夠了。


    方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試圖替她分析,“黎夏,男女間的感情,根本就沒有一廂情願這一說,你在他身後追逐了那麽多年,隻要不是木頭人,都會有所觸動,我不相信他是因為不愛你才分手,走,我去幫你問。”


    在感情方麵,方沐遠比黎夏要有經驗,再就是,作為這場感情的旁觀者,她能夠看清,陸川風對黎夏是有感情的。


    “方沐,他已經默認了,會和葉緹結婚,如果你覺得那個理由不夠充分的話,這個理由……應該夠了吧!”


    黎夏看向方沐,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卻怎麽也沒有讓那脆弱的液體流下來,“方沐,從一開始,我就該認命的,是我太過強求了。”


    他現在是功成名就的富商,身上光環無數,所以,他的世界注定星光璀璨,而能夠與他並肩同行往下走的女人,也注定是個天之驕女,毫無疑問,葉緹,就是那個能夠與他匹敵的天之驕女。


    方沐伸出手,將黎夏臉上流下的濕熱液體擦幹,決定尊重她的想法。


    “好!我們可以不去找他,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堅強,沒有他,你一樣可以活的精彩。”


    黎夏重重的點頭,“好,我答應你。”


    ……


    這悲傷的一天過的很快,本以為會很難熬,但當時鍾指向晚上的五點半,她才驚覺,就算沒有那個人,時間依然可以照樣過,唯一不同的是,心裏空落落的,因為那個人,再也不屬於他!


    下班了,本想迴出租的公寓裏自己待著,獨自舔舐一下傷口,可方沐卻不同意,非要拉著她去喝酒,順便給她介紹新的朋友朋友認識,拗不過她,她隻好背著挎包,被她被動的拉著往出走。


    五點半,蘇黎世的天色已經漸漸擦黑了,道路兩邊的街燈隨著下班的人潮,而依次亮起,說實話,昏黃的街燈,真的可以溫暖寒冷的人,尤其是悲傷到寒冷的人,例如她。


    方沐的這輛紅色大眾甲殼蟲在黑夜中穿梭著,街燈將紅色的烤漆影射成橘色,在視覺上,給人許多不同的感受。


    從新城區到舊城區,方沐足足開了五十分鍾的車,下車時,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去,今晚沒有星星,顯得天色更加暗淡,黎夏背著休閑挎包,看了一眼身前的酒吧,有兩個詞,立刻出現在腦海裏,紙醉金迷,燈紅酒綠。


    奇怪的是,她雖然覺得很悲傷,但卻沒有想喝酒的衝動,大概連他給她的傷,她都想細細珍藏。


    方沐繞過車頭,伸手挽住她的臂彎,“走吧,今晚,本大小姐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夜-生活。”


    來蘇黎世已經兩年多了,除了偶爾的同事聚餐,亦或是項目部加班,其他大多數的時候,她都不會選擇夜晚出行。


    一個是她比較怕黑,總覺得會有黑影跟著她,二個是她排斥夜晚的娛樂,以前在青州夜店上班時,見過太多平時沒有見過的肮-髒,年輕的男人女人,仿佛已經沒有了靈魂,在他們的身上,沒有道德底線,沒有世俗的枷鎖,隻有無盡的墮落。


    離開那種環境後,她就命令自己絕對不能再碰,因為那種環境,會很容易讓悲傷的人產生空虛的感覺,人一旦空虛,會讓墮落,而她並不喜歡墮落。


    母親早逝,父親怕她是女孩將來到社會上吃男孩的虧,所以富養,從小到大,給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並告訴她,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要努力的像陽光一樣生活,絕不能讓自己走進黑暗。


    父親的話,她一直都記在心裏,就算在最無助,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她也沒有讓自己沉淪。


    那個時候,她沒有讓自己沉淪,現在,她也不會讓自己沉淪。


    越往裏走,黎夏的身體就不自覺的更加僵硬,方沐卻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一路將她拉到了四樓的包房。


    推開包廂的門,裏麵坐著的男人女人一齊看過來,都是陌生的麵孔,除了角落裏的那個男人。


    許久不見,他似乎更加瘦削了,但那雙眼睛還是如初見的時候,神采奕奕,在黑暗中,泛著攝人心魄的光澤,像是漩渦,讓人看上一眼,就會被卷入其中,難以自拔。


    方沐將她一一介紹給自己的朋友過後,又拉著黎夏走到角落裏,對著正慵懶坐在那的男人介紹道,“方少,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黎夏。”


    “怎麽這麽驚訝?不認識了?”男人微微抬起眸光,看向站在那裏,有些微愣的黎夏。


    “方少認識我朋友?”方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坐著的方靖軒,隨後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黎夏,“是這世界太小了嗎?”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大。”方靖軒充滿深意的話語,讓黎夏的心更亂了,可能因為他和陸川風之間的關係,讓她的心裏有些忌憚,又有些排斥和抵觸。


    方沐笑,用著平時在男人跟前周-旋的那套,諂媚的道,“都說方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就連我朋友這麽普通的人,都能記住,真是佩服佩服,既然有這種緣分,方少將來有好事可不能把我們忘了,像我們這種市井小民,還全仗您這樣的大人物關照呢。”


    縱然冷漠如方靖軒,麵對方沐的熱情攻勢,也難以招架,“好說好說,隻要黎小姐不嫌棄,方某人當然願意效犬馬之勞。”


    這話語中帶著明顯的曖昧,如果方沐再裝聽不懂,那真的是有些辜負了方靖軒的心意了。


    隻是,方沐並不確定,方靖軒的真實心意,是真的對黎夏有意,還是和陸川風一樣,玩玩而已。


    黎夏已經受過一次傷,她決不允許她再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受到傷害。


    “怎麽敢勞煩方總,我父親從小就對我說,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求人,萬一養成依賴的心理,想戒都戒不掉,謝謝方總的美意,我心領了。”


    黎夏既然選擇了對陸川風徹底放手,就已經做好了徹底切斷,跟他所有有關係的人的來往的心理準備,而這裏麵,就包括了眼前坐著的這個男人,也就是與他有著血緣關係的同母異父的弟弟。


    方沐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黎夏,因為黎夏剛剛的那幾句話,方沐的心髒都差點停止了跳動,手心裏更是冒出了一層冷汗,要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誰都能夠拒絕的男人。


    如果得罪了這尊佛,以後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黎夏不喜逢迎人的性格。


    方靖軒的唇角漸漸的露出一抹十分溫和的笑容,似乎並沒有因為黎夏的話而生氣,反而有些高興,方沐不確定,這是這個男人的逢場作戲,還是他對黎夏的另眼相待。


    不敢問,更不敢猜,怕結果自己的心髒承受不了。


    “方少,我家夏夏的意思是,她喜歡自立自強,當然,如果有事情的時候,也還是喜歡有人幫忙的。”方沐緩緩的將手緊握成拳,然後伸向黎夏的方向,又捅了捅她,示意她不要再瞎說話了。


    黎夏懂方沐的意思,果然沉默了下來,這多少讓方沐高懸的心落了地。


    “沒關係,我不介意,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方靖軒繼續說道,眸光裏,全都是對黎夏的欣賞。


    方沐不得不目瞪口呆,是今年黎夏的桃花年嗎?所以才會走了一個陸川風,又來了一個方靖軒,都是精品中精品的男人。


    沒羨慕過誰,這一刻,方沐卻突然有些羨慕黎夏,畢竟能夠先後吸引這兩位女人們眼中公認的精品男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是因為黎夏的淡然嗎?她想是吧,畢竟現在像黎夏這種清流派的女人不多了。


    “方少真是大人又大量,這樣吧……”方沐拿過前麵沙發幾上的紅酒杯,朝著方靖軒的方向,就是一飲而盡,然後將空酒杯朝下,“我替夏夏以酒謝罪。”


    今天的這個場合,是她硬拉著黎夏來的,她要確保這件事情對黎夏沒有任何的影響,那麽喝酒賠罪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黎夏蹙眉,覺得自己剛剛確實有些太衝動了,沒有考慮到方沐的感受。


    愧疚的情緒在心裏慢慢發酵,直至有些酸澀。


    “兩位,坐下吧!”方靖軒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兩人坐下。


    他的這個動作根本就讓人看不出來任何的含義,但方沐心知肚明,他是想讓黎夏坐在自己的身邊。


    黎夏也不是遲鈍的人,當然也看出了方靖軒的含義,剛剛方沐那麽大費周章的替自己圓場,如果她再不識抬舉,是不是就太對不起方沐的良苦用心了。


    猶豫了大概兩秒鍾,她還是選擇走過去,坐在了方靖軒的身邊,中間隔著差不多半人的身位,不遠不近,卻剛好能夠將她對他的疏離情緒表達出來。


    方沐見狀,跟在黎夏的身後,坐在了黎夏的身邊。


    包間裏有人吸煙,煙霧在燈光的映射下,散發出不同的色彩。


    方沐的朋友,大多數都玩的很開,沒一會,冷清的氛圍就漸漸的變得熱鬧了起來。


    黎夏一直拘謹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舞池裏的人跳著熱-辣的舞,方沐是個人來瘋,很快就融入了這熱烈的氛圍當中,不一會,沙發上隻剩下了方靖軒和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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