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大家好聚好散,總好過兩敗俱傷~


    父親是個商業家,同時又是個陰謀家,他擅長玩弄人心,就連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最後,她還是因為受不住父親提出的誘惑,而忍痛和蘇留白提出了分手,遠赴英國留學,她心裏也清楚父親的目的,如果想要和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就必須取得商學院的博士學位,這樣不僅可以為父親的臉上增光,迴國後,更可以助父親一臂之力。


    可她那麽拚命換來了什麽?換來的是他愛上其他女人,換來的是他愛上的那個女人,是什麽都不如她的孟暖。


    她生來衣食無憂,身份尊貴,多少世人羨慕,結果到最後,她連自己最珍惜的愛情都守護不了,這有時候總在想,這算不算是她人生中一個巨大的諷刺?答案是一定的。


    孟暖是個性格相對軟弱的人,也是個什麽事情都願意往好的方向去想的人,隻是,她從沒想過,那麽優秀耀眼的孟依晨,會變得這麽可怕,這麽攻於算計。


    孟依晨挑釁的眼神在蘇留白和孟暖之間來迴穿梭,孟暖緊張的雙手絞在一起,心裏麵早已經方寸大亂,蘇留白隔著桌麵,將修長的大手伸了過來,將她的小手完全的包裹在自己的大手裏,安慰的意味明顯。


    “依晨,你是個聰明人,你到底想要什麽?我不是不可以滿足你,大家好聚好散,總好過兩敗俱傷。”


    蘇留白很冷靜,冷靜的讓孟依晨有一絲遲疑,她怕這樣的蘇留白,很怕很怕,外界都傳他是青州城裏首屈一指的三好男人,可這個好,是要分人的,她不認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還會對自己有所保留。


    從她剛剛走進餐廳,說了這些或威脅或輕蔑的話後,她就已經成為了他的敵人,而他對付敵人的方法,隻要細想一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可她沒有時間了,必須硬著頭皮往上衝。


    “我想要什麽?阿白,你應該比我清楚的多的多。”


    她突然彎腰,紅唇湊近蘇留白的耳邊,姿勢曖昧的繼續說道,“阿白,我照顧蘇辛這麽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不可能這麽任你唿之則來揮之則去,不信,我們走著瞧。”


    孟依晨臨走前,唇角還掛著那絲詭異的笑,那笑就像一張巨大陰謀的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孟暖急的眼眶泛紅,已經六神無主了。


    這時,服務員將蘇留白點好的餐端了上來,孟暖已經沒有吃東西的心情,想起身離開,卻被蘇留白阻止,“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你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吃飯好好保存體力,好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能夠幫的上忙。”


    孟暖含淚點點頭,是啊,就算慌亂著急,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也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像蘇留白說的,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應該好好吃飯好好保存體力,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她能夠幫的上忙。


    雖然在內心安慰了自己一番,但也隻是暫時的將慌亂的心調整成平靜的狀態,並且,心靈深處的那股擔憂還在,使得她沒有吃多少,就已經飽了,蘇留白勸她在吃一些,她卻搖搖頭,真的已經吃不下了。


    出去餐廳的時候,冬雨還在下,有些無休無止的意味,剛剛來的急,兩人都沒有拿傘,沒想到出來餐廳時,雨又變大了,阻隔了兩人去停車場的腳步,冬夜有些涼,她抱胸取暖,站在餐廳擋雨簷,與他肩並肩站著,蘇留白抬眸看了一眼被夜晚燈光染成了黃灰色的天空,雲層有些厚,證明這場雨還要下很很久。


    他脫下身上的厚重外套,舉高過頭頂,“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躲到我懷裏,我們撐著衣服走過去。”


    孟暖點點頭,輕移腳步,走到了他用衣服支撐起的巨大幕布下,他的懷抱好溫暖,溫暖的讓她有些貪婪,忍不住的靠近,男人帶著寵溺的眸光看向她的側臉,什麽都沒說,將衣服扯向她更多些,孟暖察覺,輕輕的蹙起眉頭,伸手阻止他的動作。


    他臉上帶著那抹寵溺的笑始終沒變,也並沒有因為她的阻止,就停止扯衣服的動作,走了大概五分鍾,才來到了餐廳門前的停車場,深夜裏,停車位上幾乎沒有什麽車輛,隻有他的那輛黑色賓士車孤零零的停立在那。


    蘇留白從褲袋裏拿出車鑰匙,將車子解鎖後,就將整件衣服蓋在了她的頭上,隨後為她打開車門,雨滴落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將他的衣服打濕,她咬了咬唇,才坐了上去,透過前風擋,看著他繞過車頭,拉開主駕駛位的車門坐進來。


    他的頭發已經被雨打濕一半,衣服也被打濕的緊貼著身上的肌肉線條,他看出了她的擔心,緩緩的說道,“孟暖,身為男人就是要為女人遮風擋雨,別太有負擔和壓力,你知道的,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


    在這冰冷的夜晚,在這情緒已經累積到崩潰的夜晚,突然聽到他這樣說,胸口裏頓時滑過了許多暖意,她點了點頭,沒說話,因為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


    蘇留白也沒再過多的說什麽,打開了車子裏的空調,確定她沒有被雨淋後,才啟動了車子,黑夜裏,那輛黑色的賓士車就如流暢的豹子一般,瞬間滑過人的眼前。


    ……


    楚雲驍的車子停在了蘇留白車子的斜後方,也同樣是一輛黑色賓士車,停車場的燈光暗,雨又大,他沒有開雙閃也沒有開雨刷,如果不靠近觀察,根本就不知道裏麵坐著人。


    他右手握著一根剛剛點燃的煙卷,尼古丁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口腔鼻翼,這世上能夠讓他瞬間平靜下來的,隻有兩樣東西,一個是他愛了多年的女人,一個是帶著尼古丁的香煙。


    不知是不是因為將剛剛兩人那旁若無人的甜蜜互動看在了眼裏,才導致了他此刻的雙手是顫抖的,不是冷,也不是餓,那麽,便是憤怒。


    好一會,就在他打算掐滅香煙,準備啟動車子的時候,孟依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按下綠色通話鍵,帶著柔媚的女性嗓音下一秒便從無線電波的那一頭傳了過來。


    “雲驍哥,我已經和他們攤牌了,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唯有這個辦法,才能夠讓他們知道,我有能力影響結局。”


    孟依晨似乎喝了不少酒,舌頭已經打了卷,周圍是刺耳的音樂聲,還不時有男女間輕-佻***的嗓音傳過來,不用加以想象,就會知道對麵是多麽香-豔又曖昧的場所。


    楚雲驍撫了撫額頭,剛剛他開車路過,看見了餐廳裏麵坐著的孟暖和蘇留白,出於好奇心,或者說是一種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自虐心理,鬼使神差的,他就將車子停在了餐廳前麵的停車位上,遠遠的看著兩人用餐,說笑,甚至是做曖昧的動作。


    大約看了十分鍾,兩人結束了用餐,共同披著一件衣服走了過來,心裏那股瘋長的嫉妒和瘋狂的情緒正無處發泄,孟依晨又在這時告訴他,她和蘇留白孟暖攤牌了,這件事情,本來勝算可以達到百分之六十,她這麽打草驚蛇後,勝算會打對折。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壓下要咆哮的衝動,問道,“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孟依晨發出醉醺醺的笑,“嗬嗬嗬,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裏,我怎麽知道我在哪裏,我隻知道這裏人好多,花錢買醉的人也好多,隻是不知道他們是因為感情問題,還是事業問題,不過我想,大多數都是感情失意的人,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瘋狂買醉吧!”


    聽她的語序好像喝的不是很多,可他又問了一次她在哪後,她就開始說醉話,根本聽不出倫次,他隻好哄慰她,讓她將手機給酒吧的工作人員,大概過了十幾秒鍾,手機終於成功的被酒吧的工作人員接聽了過去,問了詳細的地址,楚雲驍就飛車趕了過去。


    濃霧又怎麽樣,大雨又怎麽樣,開飛車又怎麽樣,也不會有人心疼的,不是嗎?


    楚雲驍趕到酒吧裏麵的時候,孟依晨已經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了,她的麵前放了許多已經空了的酒瓶,白酒啤酒紅酒,各式各樣的酒,且都是酒精度數較濃的那種,他走過去,試著將她叫醒,可叫了很多聲,她都沒有反應,他隻好伸出手,在她的臉頰上重重的拍了拍,下一秒,她終於睜開了惺忪的醉眼,看見是他,興奮的站起身,對他又摟又抱。


    他搖搖頭,大概誰都不會想到商學院畢業的女博士,孟建勳的獨生愛女,孟氏將來唯一公認的繼承人,醉酒後居然是這種狀態?當然,連他都未曾想過,醉酒後的她,有些憨態可掬,沒有了平時的精明算計,終於像個正常青年人該有的活潑樣子。


    本來打算興師問罪,一看到她這種狀態,他就硬生生忍住了心底那想要爆發的情緒,拉起她,就朝外走去,酒吧的工作人員見狀,趕緊跑過來,大唿還沒有結賬,楚雲驍從衣服口袋裏將錢包拿出來,隨手甩了一遝鈔票出來,“剩下的,就是小費。”


    酒吧工作人員掂了掂手裏的錢,羨慕有錢人就是好。


    外麵還下著雨,他一個大男人淋雨倒是沒什麽,隻是她……尤其是喝醉後,猶豫再三後,他才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罩在兩人的頭頂,擁著她,一路走向車邊,將她扶上車後,他累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後迴到主駕駛座,啟動車子。


    夜幕被冬雨大片大片的覆蓋,整個世界變得十分潮濕寒冷,他間空調暖風開到最大,看著她的眉頭從緊蹙到慢慢的舒展開,心裏才稍稍的不那麽煩躁了,雖然他也不知道這股煩躁的情緒來自於哪。


    這麽晚了,將她送迴孟宅顯然不是個最佳選擇,可酒店裏,她一個女人,終究也不穩妥,思來想去,他就將她帶迴了自己的公寓。


    她熟睡著,將她放在沙發上的時候,她都沒有醒,整張比白瓷還要細白的臉上掛滿了醉酒後的紅暈,說實話,這個女人除了和自己有著變-態的執著外,其他各方麵,還算是個很優秀的人。


    從房間裏拿來毯子蓋在她的身上,防止她感冒,安排妥一切後,他才將身上略有些潮濕的衣服脫下來,準備去浴室衝個熱水澡,走出了幾步,身後的女人就說了幾句很清晰的夢話,“阿白,阿白,我哪裏沒有孟暖好,隻要你能說的出來,我就能改,能不能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裏,為情而傷的人,又怎麽止她一個,傷痛總會過去,都需要慢慢的熬。


    腳步不再有任何的停頓,毫不猶豫的走向房間裏的浴室,舒舒服服的衝了個熱水澡,出來時正打算衝杯咖啡暖暖胃,卻看到了那個應該躺在沙發上的女人坐在他房間的床上,身邊事不知道從哪裏翻來的酒,這些酒放在什麽地方,連他這個房子的主人都記不得了,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找過來的。


    “衝澡了?過來喝一杯。”她迴頭看向他,臉上的紅暈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剛剛醉酒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


    楚雲驍穿著寬大的浴袍,下擺到腳踝上一點點,他拿著白毛巾慵懶的擦拭頭發,邊擦拭邊靠近,直到站在她的麵前,她一手舉著啤酒往嘴裏灌,另一隻手遞給他一瓶易拉罐,很有誠意的邀約他喝酒。


    他搖搖頭,漫不經心的問著她,“清醒了?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你太衝動了,我說過,這件事情沒有絕對的把握成功前,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你怎麽這麽心急?”


    她杏眸裏帶著如水的晶亮,繼續將手裏的酒遞向他,“喝酒吧!”


    本以為她清醒了,可仔細分辨過後,那眸子裏還帶著醉意的朦朧,根本就不是清醒的狀態,他無奈的搖搖頭,“算了吧,等你清醒以後再說,很晚了,你出去睡吧!”


    孟依晨一邊大口的灌酒,一邊聽著麵前的男人在耳邊絮絮叨叨,可她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為什麽不喝酒?沒聽過一醉解千愁嗎?”


    楚雲驍不想跟醉了酒的人再辯論什麽,既然她不走,那他就去客房委曲求全一宿好了,他剛剛轉身,就被女人柔嫩的小手拉扯住,“別走,陪我喝一點吧,我心裏難受,真的好難受,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又是合作的盟友的份上,陪我好好的醉一迴,嗯?”


    她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委屈,和楚楚可憐的意味,在深夜裏,即便是再鐵石心腸的男人,也做不到拒絕了,他隻好與她並肩坐下,兩人的肩膀之間大約有十公分的縫隙,接過她遞過來的酒,仰頭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酒這個東西,如果不碰的話,根本就不會上癮,可一旦碰了,就容易讓人欲罷不能,即使他是個自製力極強的男人,可腦海裏總是不停的閃現孟暖和蘇留白那個恩愛的場麵,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喝了整整一罐,孟依晨看見他晃著空酒罐的動作,又打開一罐,遞給他。


    他遲疑的接過,仰頭又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孟依晨笑的歡快,似乎在慶祝終於有人陪她喝酒,陪她不醉不歸了。


    深夜裏,孤獨的兩個人,靠著酒精來麻痹自己,窗外的冬雨還在下,不時的敲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屋內是兩人不停碰撞喝酒的熱鬧場麵,酒喝多了,話也就跟著多了,彼此小時候經曆過的事情,長大留學歸國以及工作後的事情,雖然彼此都已經不清醒,但兩人需要這份陪伴,因為他們太孤獨了。


    二十幾罐酒轉眼間就被兩人一掃而空,孟依晨看著擺了滿地板的空易拉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我去找酒,你等著我,不許走哈!”


    楚雲驍不擅長喝酒,尤其不擅長喝這種酒精濃度比較高的麥芽酒,不知是他對麥芽過敏,還是這酒的酒精度數太高,這也是他為什麽將這酒買迴來這麽長時間,卻沒有喝的原因,甚至如果不是她發現的話,這酒可以永遠就被他封塵在角落裏了。


    孟依晨的意識已經不是那麽清醒了,隻是靠著感覺走,靠著感覺找,直到看見開放式廚房邊的雙開門冰箱,她才緩緩的走過去,打開冰箱門,一股冰冷的氣息迎麵而來,她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氣,好似這樣能夠降低她現在因為喝酒而滾燙的體溫。


    冰箱很高,從上看到下,才在最下麵的格子裏看到類似於酒的包裝,她蹲下身子,將那些酒全部捧在了懷裏,隨後緩緩的走向剛剛來時的方向,連冰箱門都忘記關掉了。


    楚雲驍頭暈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有些潮紅,外表看起來好像比她喝的還要多,她走近,拿腳踢了踢他,他沒有反應,她繼續踢,直到她踢疼了,他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睛裏帶著一片朦朧朧的水霧。


    “起來繼續喝,不醉不歸的含義就是醉的不省人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人生難得幾迴醉,尤其有一個陪著你失意的人,她怎麽也要抓住這個機會,徹徹底底的醉一迴。


    楚雲驍坐起身,半躬腰,頭低垂放在一雙大手上,下一秒,他的大手就狠狠的在臉上揉搓了一番,似乎這樣能夠讓他清醒一些。


    孟依晨將手裏的酒瓶輕輕鬆鬆的打開一個遞給他,隨後又為自己打開一個,伸手就在他的酒瓶上麵撞了下,“都說酒入愁腸愁更愁,今天,就讓我們放肆的愁一迴吧!”


    多年前,她在英國畢業的典禮上,也曾說過這句話,那時她身邊的同學都是老外,沒有一個人能夠聽懂她話裏的意思,那是她在異國他鄉第一次哭,也是唯一的一次。


    她不堅強,沒有人替她堅強,她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可再也找不迴那個人的深情眸光,她總在想,為什麽時間總對她一個人這麽殘酷?


    兩人又喝了不少,楚雲驍已經醉的重新躺在了床上,孟依晨見他躺著,自己也跟著躺了下去,伸手在他的臉上拍了拍,“你還好嗎?”


    楚雲驍沒有說話,俊顏上的那片潮紅似乎更加厲害了,她笑了笑,在他的臉頰上捅了捅,“怎麽喝個酒能把臉喝的這麽紅?像個女孩子似的!”


    他伸手抓住她調皮的手,輕輕一拉,她就倒在了他的懷裏,她繼續笑他,“沒有人告訴過你,男人征服女人的方式有很多,其中有一項就是喝酒,你沒有酒量,怎麽征服女人,尤其是孟暖。”


    不提孟暖,他腦子裏的那些關於今晚的記憶快被酒精麻痹掉了,可她一提,那些記憶又重新占據了他的大腦,他突然睜開眼睛,一個利落的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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