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他不是什麽好人,對你也許隻是玩玩而已(轉折,1w+)


    他想要得到什麽,當然會千方百計的得到,這似乎已經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了,隻是,她會覺得害怕,害怕已經成為成功商人的楚雲驍,其實,這種感覺很早之前就有,隻是她一直在壓製著自己,盡量忽略他的犀利和改變,看來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小暖,人都是會變的,你敢說這些年你一點沒變嗎?不可能的,時間會摧毀一切,也會縫合一切,兜兜轉轉,這樣大概才能叫做人生吧。”


    話落,他又道,“小暖,我們結婚吧,我會永遠愛你,對你好,這既是我的想法,也是伯母的想法,別在和蘇留白混下去了,他比我,更加成功,更加商業,相對的,也會更加沒有心,蘇留白他不是什麽好人,對你,也許隻是一時的新鮮感玩玩而已,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從頭到尾,他想說的話,大概隻用這最後一句總結就可以了吧?


    楚雲驍的話說的不好聽,她卻沒有反駁,興許是說到她的心坎上,所以,她無力反駁。


    因為愛他,所以會患得患失,會自卑懦弱,會失去判斷力,或者說,她就是個對待感情極其自我懷疑的人。


    孟暖走出餐廳時,外麵的光照特別強烈,她走在人行街道上,有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投在地麵上,形成大大小小的光斑,她抬手遮在眉眼處,阻擋側麵照射而來的刺眼陽光,眼前的景象被晃成一個模糊的輪廓,很不清晰,和她此時的心情,很像。


    楚雲驍跟著孟暖的身後走出餐廳,離她隻有兩步的距離,她穿著平底鞋,腳傷令她走的特別慢,她的背影透著孤寂,一種生人勿靠近的孤寂,他的話,她果然還是在意的。


    蘇留白是什麽樣的人,想必不用他提醒,孟暖的心裏也一清二楚,能夠在青州的商界多年屹立不倒,除了手腕,還需要人際官網,這些年,蘇留白能在商界這麽橫行無忌,全靠他驚人的商業才華,是遠遠不夠的,更多的,還是有人支持,而這些都是什麽人,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他勾唇冷笑,孟暖雖然性格軟弱,但她不笨,孟建勳為官數載,為他鋪路引路,與蘇留白早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離不開誰,除非,魚死網破。


    如果她真的愛蘇留白,經他今天的提醒後,她應該知道分寸,如果她依然選擇留在他身邊,到時候遭殃吃苦的也會是他,蘇留白。


    利弊權衡之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她嫁給自己,這樣,既能斷了蘇留白的念想,也能斷了剩下人的念想。


    所以,她的決定很重要。


    人行道上有凸起的石塊,孟暖正處於出神的狀態,受傷的腳踩上去,腳麵突然小麵積受力,令她疼的瑟縮了一下,直直的朝馬路上栽了下去,馬路對麵正行駛來一輛車,萬分危急的時刻,楚雲驍的反應還算快,一邊揮手示意那輛車,一邊朝她撲了過去,在她倒地的那一刻他也撲到了她的身體下,緊緊的將她護在了懷裏。


    一陣緊急刺耳的刹車聲響了起來,衝出幾米之外,司機伸頭出來大罵了幾聲,“找死啊,走路也不看著點。”


    後麵的公交車和私家車也跟著減速繞行,以為發生了交通事故,目光紛紛投射了過來,甚至有閃光燈亮起,記錄下了這一刻。


    交通暫時的堵塞並沒有讓好奇的人們有一絲的焦躁,反而各個眉間堆著興奮。


    “怎麽樣?有沒有事?”楚雲驍半蹲起身,關切的問。


    臉色被她倒下那一刻差點發生的意外而嚇的有些發白,扶著她背的手,還帶著一絲顫抖。


    孟暖還沒有緩過神來,如果不是楚雲驍突然衝過來,那輛車子是不是就會從她的身子壓過去,說她不後怕是騙人的。


    “小暖?到底傷到哪裏了?說話啊?”


    楚雲驍彎身,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迴到人行道上,將她放坐在路邊的休息座椅上,他蹲下身子,準備給她仔細檢查一下。


    孟暖在他的手伸來的那一刻恢複了點神智,往旁邊挪了挪,“雲驍哥,我沒事,剛剛就是有些嚇到了。”


    楚雲驍索性坐在她身邊,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有些涼帶著冷汗,他突然傾身過去,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溫聲細語的哄著被嚇壞的她,對麵不遠處的街道有幾道閃光燈亮起,黑衣黑褲的人正拿著高清攝像機進行偷-拍,離得遠,並未被街道對麵的兩人發現。


    男人突然逼近的氣息另孟暖一驚,躲開,“我真的沒事。”


    站起身,抬起腕表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鍾就是下午上班了,不跟你多聊了,我先迴去了。”


    楚雲驍並未阻止,而是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


    澳洲,蘇氏分公司。


    又是一場長長的會議結束,蘇留白率先走出會議室,可能是昨晚淋了雨,身子有些不舒坦,似乎是感冒的前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身子這麽虛弱了,之前不分晝夜黑白顛倒的工作時,都沒看自己感過冒,反倒現在生活作息規律了,倒找上毛病了。


    抬起手腕,男士精致腕表上已經顯示是澳洲時間的八點五十分了,澳洲和青州的時差是三個小時,這個時間,孟暖應該下班了。


    走向總裁專屬電梯,他拿起手機撥打了她的號碼,嘟聲響了很久她都沒有接聽,正準備掛斷時,才傳來她的聲音,有些微弱,不似平時那麽精神。


    “下班了嗎?聲音怎麽聽起來不對勁,發生什麽了嗎?”


    那邊響起了公交車報站的聲音,孟暖的聲音小,幾乎都被公交車機械的報站聲音蓋過去了,隻聽到她隱約說不舒服。


    “劉同沒去通知你,讓你到蘇氏地下停車場嗎?我不在的這幾天,他都會接你上下班。”


    他蹙眉,有些擔憂,怎麽偏偏在他不在的時候不舒服了呢?


    “我哪有那麽嬌貴?就隻是輕微的腳傷,幹嘛這麽興師動眾的!”她頓了頓,說道,“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能按原計劃趕迴來嗎?”


    電梯降落,停在了他所在的樓層,蘇留白趕緊說,“孟暖,別掛斷,我現在進電梯了,信號可能不會很好,等我出去。”


    孟暖嗯了一聲,公交又到了一站,已經到她所住的小區樓下了,她隨著人-流步下公交車,她一直將手機舉在耳邊,生怕錯過他的說話。


    又過了幾秒,他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有些空曠,他似乎去了一個很寬闊的空間。


    “一會我還有個應酬,是莉莎做東,我不好推辭必須去,可能會喝的多一些,晚上還要跟我視頻嗎?”


    孟暖咬唇,中午腳又崴了一下,這會其實很疼,聽到他的話後,好像更疼了。


    “喝酒前先吃些東西,對胃不好。”


    “就隻有這些?”他低笑了聲,“放心吧,就算我喝多了,也會為你守身如玉。”


    “蘇留白……”她叫他。


    腳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沒有繼續前行,而是挪到一旁的路燈下,背倚靠在路燈杆上,準備歇一下。


    “嗯?”他應。


    “我想你了~”尤其經曆中午那些事後,就更想你了。


    當然後半句,她沒有說出口。


    “我讓劉同給你訂機票,現在就飛過來?”他也想她了,再次擁有她後,就突然隔了這麽遠這麽久,思念的情緒早就在他心中縈繞開了。


    孟暖仰頭,讓突然流出來的淚水緩慢了流下來的速度,她隨手抹掉,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緒。


    “不了,還有幾天你就迴來了,我就不折騰了。”


    蘇留白顧慮她的腳傷,也就沒有多堅持,又聊了幾句她才掛斷電話。


    中午在餐廳裏,楚雲驍說的話還曆曆在目,大概也隻有在偏僻的角落裏獨處時,她才敢這麽肆無忌憚的迴想他的話。


    他說蘇留白比他更成功更商人,更加沒有心,他還說蘇留白不是什麽好人,對她隻是玩玩,是一時的新鮮感。


    這些其實不用他提醒,她心裏也一清二楚,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漸漸的淪落於他的溫情中,忘了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也許有一句話楚雲驍說的很對,她跟蘇留白,根本就不會有好結果,可越是這樣的感情,越能激發她心底隱藏的瘋狂,她本性雖然保守自封,但遇到這樣如罌粟般的男人,她還是願意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歇了好一會,她才邁開腳步朝小區的樓口走去,背後是漸漸西沉的夕陽勾勒出的絢麗晚霞,有彩色的光暈將她籠罩,讓人看起來很不真實。


    ……


    另一邊,墨爾本的一家五星級飯店。


    莉莎正坐在包房裏等著蘇留白來,從挎包中取出粉餅,打開,鏡子上映出她的臉,她抬起粉餅鏡子左右轉著看,覺得有地方該補粉的地方,她就拿出粉撲補了補,直到看起來很完美了,才收起粉餅,裝入挎包裏。


    這次到墨爾本出差算是有備而來,算是為了他而來,因為知道他會來,所以她才會來。


    抬起腕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鍾,她到的確實太早了。


    包廂裏的空間闊大,她雙手托住下巴,透過餐桌旁的落地窗看向外麵的墨爾本夜景,這座城市難怪會成為他選擇留學的地點,確實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又過了十分鍾,她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抱胸,走到落地窗旁,絢麗的夜景盡收眼底,她的心情突然就變得很好,因為能和那個人一起看這樣的美景,算是一種幸福吧,對她來說。


    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就差幾秒鍾的時候,包房門被人從外推了進來,她從落地窗旁轉身,那人長身玉立的身影漸漸的走入她的視線,雖然想象過無數次與他再重逢的景象,但轉到實際中的時候,她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來了?”她笑逐顏開的走迴餐桌旁,指了指她旁邊的位置,“坐下說。”


    蘇留白沒有按照她指的位置坐下,而是隔了一張椅子坐下,圓形的餐桌很大,大的他可以離她那麽遠。


    “這次與蘇氏澳洲分公司合作的事情,你義父知道嗎?”他開門見山的問。


    隨後低頭掏出煙盒,從煙盒中撚出一根煙來點燃,隔著層層的煙霧,他深邃的眸子看起來那麽憂鬱迷人。


    “他如果知道了,你的壞事豈不是做不成了?”莉莎單手托腮,就那麽直直的看著他。


    莉莎才二十二歲,在蘇留白這種曆盡千帆,看見過各色女子的眼中,太嫩了。


    “怎麽?想幫我?”他似笑非笑,依舊隔著煙霧看著她。


    “有何不可,隻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留白抬手將煙卷湊到嘴邊又吸了一口,“嗯,很公平的交易,說說看,你的條件。”


    “陪我一晚上,最好陪到讓我懷了孕。”莉莎話說的很大膽。


    蘇留白笑了,“你覺得我就那麽缺女人給我生孩子?”


    “當然不缺了,不過,會缺一個能讓你擺脫五年噩夢的人吧,怎麽樣?”


    她覺得這個條件很誘惑人,商人嘛,難免逢場作戲,愛不愛有什麽要緊,燈一閉,幾分鍾就什麽都過去了,可這幾分鍾,卻能將煩惱全部消滅,她想隻要不是傻子,都會對這個條件動心,況且,她自認為自己長得不賴,身材也很不錯,男人應該會愛不釋手,雖然她沒有過男人。


    “抱歉,如果今晚你隻是想說這些,我想我該走了。”男人伸長手臂,將手中的煙卷按滅。


    莉莎不敢置信,他為什麽可以拒絕的這麽幹脆?就這麽討厭她嗎?


    “蘇留白,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你寧可被孟建勳玩弄於鼓掌之間,也不讓我幫忙嗎?我哪裏比不過那個孟暖,她到底有什麽好?”


    莉莎不甘心,她怎麽可能會甘心。


    這個優秀的男人越是不喜歡她,就越能激起她的征服欲,她骨子裏就是個不服輸的人,尤其麵對的還是自己這麽喜歡的男人,她更不可能輕易的服輸了。


    “她確實沒什麽好的,但她在我心裏,就是誰也取代不了。”他站起身,紳士的扣上西服外套上的紐扣,以示尊敬。


    他拉住她,整個人突然撲進他的懷裏,她的口紅鮮豔,蹭到了他的白襯衫上,角落裏的一台高清設備將這張她撲向他,並帶著唇印的白襯衫照,照的清晰無比。


    他蹙眉推開她,“莉莎小姐,請你自重。”


    “外界都傳蘇總潔身自好,是個極其自律的人,果然名不虛傳,好,我不逼你了,喝下桌上酒瓶裏的酒,我就答應幫你。”她指了指餐桌上的烈酒。


    想要得到什麽,必須就付出什麽,這是商場上永恆不變的定律,他想達到他的目的,當然要做適當的妥協。


    “那蘇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留白將桌上的酒瓶拿起,倒入了一旁的高腳杯裏,一杯接著一杯,直到一瓶酒見底,最後,一滴不剩。


    “可以走了嗎?”蘇留白挑眉,當然,這句話隻是客氣。


    莉莎眼神一轉,瞥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手機,“蘇總,我手機沒有電了,可否借你的手機一用,我想給我的助理打個電話,讓他一會來接我。”


    蘇留白點頭,“當然可以。”


    莉莎拿過他的手機,走到一旁,手指飛速的在屏幕上麵敲敲打打,幾秒種後,轉過身,將手機還給他。


    “蘇總,謝謝你。”


    蘇留白接過,“不客氣。”


    之後,他沒再做停留,而是走出包房,剛剛莉莎準備的那瓶紅酒非常烈,他現在隻感覺胃裏火-辣辣的,像是有一把火將胃點燃了,難受的很。


    截了輛出租車,他迴到了下榻的酒店,這酒後勁挺大的,下車時,他的腳步已經有些虛浮了。


    走進酒店的大堂,立馬有值班的侍者走了過來,澳洲男人高大的身子在他眼前投下一道暗暗的光影,他伸出手來,想要扶他。


    蘇留白笑著用英語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侍者也就沒再勉強,而是跟著蘇留白,直到看見他走進自己的房間。


    蘇留白扶著牆,走到大床旁,胃裏是一陣翻攪,他趕緊跑向洗手間,打開馬桶蓋,就是一陣嘔吐。


    今天一天他都沒怎麽吃東西,再加上開了那麽長時間的會,趕到莉莎訂的包房時,胃裏其實是空的,喝下那瓶酒,他也是強弩之末了,他想今晚有的他難受了。


    吐了一會,感覺舒服一點了,他便走到辦公桌旁,開了筆記本,想和她視頻,看看她。


    她的手機關機了,qq也沒有登錄,睡了嗎?


    腕表上是時針直指十一點半,青州那裏應該是八點半,她睡的那麽早嗎?


    胃裏難受,他就沒有多想,關了電腦,爬迴床上,開始用入睡的方式來抵禦醉酒後帶來的難受。


    他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透過窗簾,很強烈的從窗外照射進來,從太陽升起的角度可以判斷出來,現在應該是中午了。


    他叫了客房服務,不一會他點的餐就送了過來,他簡單的吃了點,隨後換了衣服,又來了分公司。


    孫覓已經領著評估部的人員開了一上午的會,他趕到的時候剛剛散會。


    孫覓見到他,將上午的會議內容陳述了一遍,他點頭,“繼續跟進,有什麽情況及時匯報。”


    他轉身便走,孫覓叫住他,“蘇總,您大約什麽時候迴青州?”


    “這一兩天。”他迴答。


    “我不知道我這個提議冒昧不冒昧。”孫覓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說了出來,“我年假之前休完了,近期迴不去青州,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帶些東西給國內的家人,托運要很久,我母親快過生日了,來不及,所以,您看能不能幫我帶一下?”


    蘇留白點頭,“可以。”


    孫覓連連道謝,“謝謝蘇總。”


    “沒關係,舉手之勞。”


    孫覓望著他走遠的背影,覺得這個男人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他舉手投足流露出的那股高貴優雅的氣質,她想吸引的不止是她吧,還有許許多多的公司女同事,以及無數的富家千金。


    ……


    澳洲,周四的晚上,蘇留白再次試著撥打孟暖的電話,和過去兩天一樣,都是處於關機的狀態。


    這兩天,他和她已經處於完全失聯的狀態,他忍不住的給陸川風打了電話,他說孟暖很正常,上班下班,沒什麽特別的。


    可沒什麽特別的,她的手機為什麽關機,還是她把自己的手機設成了黑名單?


    不敢多想,也不敢深究,隻好等,等他迴青州去找她。


    與他失聯後,每天都度秒如年,開會的時候,乘電梯的時候,甚至是睡覺的時候,滿腦子裏都是她,他覺得如果她再不開機,讓他聽到她的聲音,他會瘋的。


    澳洲這麵的事情處理的還算順利,還有一天半,他就可以超額完成任務,迴到青州了。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又去了他們居住過的出租屋。


    開門走進去,裏麵幾乎都是前些天她留下的氣息和痕跡,這的打掃阿姨真的很盡職,不讓她動的東西,她絕不會動。


    走到床邊坐下,那天晚上,他就是坐在這個位置,而孟暖就在他左手邊的位置,兩個人離的那樣近,可現在,她在青州,他在澳洲,隔著遙遠的千萬裏,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麽,為什麽關機不聯係他,都說男人心似海深,他真的覺得女人才適用這句話,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就失去了她的聯係。


    逼自己不要多想,而是起身去洗澡,打算睡個好覺,第二天好有精神度過漫長的飛機旅途,落地後,直接去找她。


    一整晚,他睡的都不是很踏實,隨便收拾了一下東西,七點鍾,他就匆匆的趕到了機場。


    飛機是八點起飛的,登機前他給她發了條信息,然後關機。


    十一個小時後,飛機著陸,是青州時間的晚上七點二十分,出了飛機艙門他才知道外麵下了雨。


    高挑的機場路燈發出昏黃的光,落雨的停機坪將路燈的光亮攪的細碎,泛著點點光暈。


    蘇留白的高級皮鞋踩在濕漉的停機坪上,發出踩水的聲音,細綿的雨落下,打濕了他修剪利落的頭發,也打濕了他的肩頭。


    走進機場大廳,劉同早已經等在外麵。


    “蘇總,您手機關機沒聯係上您,白氏的評估案出了些問題,陸總正等著您迴公司商量一下解決對策。”


    蘇留白蹙眉,白氏那麵不是早就沒問題了嗎?怎麽會突然出問題?


    他抬起腕表看了下時間,如果現在迴公司的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從公司出來?孟暖那……該怎麽辦呢?


    因為事情出的比較突然,他放棄了直接去找孟暖的想法,今晚時間太倉促,和她的所有事情,隻好留著明天她來上班時再解決了。


    趕到公司,乘專屬電梯來到頂層,陸川風已經在他的辦公室裏等候多時了。


    “白氏突然要撤迴百分之三十的資金,給出的原因是蘇氏沒有能力承建出他們想要的效果,外建築的效果圖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就是沒有白氏滿意的效果,出差很累了吧?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其實很想你好好迴去睡一覺的。”


    蘇留白邊脫下被雨打濕的外套,邊往休息室裏麵走,準備換身幹爽的衣物,陸川風跟著他走過去,杵在門口,看著他換衣服。


    “白氏這次突然出難題,是不是跟你去澳洲處理的評估案有光?”陸川風的心裏已經有些了然了。


    蘇留白取出一件白襯衫,將身上的襯衫脫下,換上,修長的手指從頸項前的第一顆紐扣開始係起,直到最下麵的一顆。


    “我猜想應該是莉莎和白竟的想法出現了分歧,他突然這麽撤資不僅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也給了莉莎一個警告,白竟不是個慈善家,而且在商場中磨礪久了,早就已經變得六親不認了,況且莉莎隻是他的養女,他戒備心強也很正常。”


    “你是說,白竟怕你和莉莎聯手?”陸川風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


    “不是怕,莉莎已經與我聯手了,初步的共識我們已經達成了,隻是白竟來這麽下,估計她也不敢再繼續了,畢竟,誰放著好日子會不過,而我呢,也不願拉她下水,孟建勳那裏我能周-旋多久就周-旋多久,最後左不過他拖死我,我拖死他。”


    蘇留白已經換好了衣物,將換下來的衣服扔到了一旁的衣簍裏。


    “公司這幾天沒發生什麽吧?比如職員間的不愉快,或者其他的事情?”


    他繞過陸川風,走到大班桌對麵的酒櫃旁,取出一瓶紅酒,拿出兩個高腳杯,倒上一些,遞給陸川風一杯,自己手裏握了一杯。


    兩個人簡單的碰了杯,陸川風蹙眉喝下一口紅酒,揶揄他,“你是不是想問孟暖這幾天發生什麽啊?怎麽,又鬧別扭了,她這幾天挺正常的啊,上班下班,開會出評估報告,偶爾去茶水間碰上,她還主動打個招唿,真沒發現什麽異常。”


    “你倆都不通電話的嗎?”陸川風舉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問道。


    “她手機關機,我聯係不上她。”蘇留白淡淡解釋。


    “這就奇怪了,今晚下班時,我路過員工電梯時,還見她舉著手機和人聊天,手機不像是關機的樣子啊。”


    蘇留白聽完陸川風的話,揉了揉發疼太陽穴,“其他的評估案呢?放到我的桌子上,今晚我爭取看完。”


    “你不要命了,坐了那麽久的飛機迴來,趕緊迴家洗洗睡吧。”


    蘇留白撚出一根煙點燃,“沒關係,今晚解決完這些,才能放心的解決另一些。”


    陸川風離開蘇留白辦公室的時候,他正站在落地窗旁吸煙,他一開始就反對他重新和孟暖在一起,一是孟建勳不是個好惹的人,跟他對著幹,不見得有好下場,二是男人一旦動了真心,想要在事業更上一層樓,簡直難於青天,他不想讓他最好的朋友陷入感情的沼澤裏,無法自拔。


    可,越是不希望的事情,就越會發生,他隻希望到最後,是一個好的結果,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


    蘇留白再次從文件中抬頭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大亮了,他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鍾,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的八點半了,今天是周六,正常來說是公休,但由於公司十周年慶典來臨,取消了這周的公休,相對的,也會在其他方麵給予獎勵。


    進浴室裏簡單的衝洗了一下,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時,是九點十五分了。


    他知道孟暖很少遲到,這個時間她應該已經到公司了,拿起手機撥打她的手機,裏麵傳來的依然是機械的女聲,“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或不在服務區內……”


    無奈,他隻好給陸川風打了過去,“陸子,去總經辦叫孟暖,讓她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咦,原來你不知道啊,她今早上給我打電話,說身體不舒服,請四天假。”陸川風真的以為他知道。


    蘇留白揉了揉眉心,“嗯,我知道了,掛了。”


    之前明明都好好的,她這到底是跟他鬧得什麽別扭,電話不接,公司請假?


    抓起大班桌上的車鑰匙,正準備開門,卻被一股力量從門外推過來,他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看清來人,微微驚訝了一下。


    孟依晨看著他手裏的拿著鑰匙,蹙眉問,“阿白,你要出門啊?”


    “嗯。”他微微點頭,“今天怎麽來公司了?”


    孟依晨伸出手環住他的腰身,“你出差走了這麽多天,我想你啊。”


    他輕輕推開她的手,“我有點事,過後我們再聊。”


    她不撒手,“到底什麽事情,要這麽著急?”


    “依晨,乖了,是對我很重要的事情,你先鬆開我,晚點我們細聊,正好我有話和你說。”


    孟依晨點點頭,“真巧啊,我也剛想告訴你一件事情,那我先分享好了,你知道嗎?我三嬸她已經同意孟暖和雲驍哥結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要定日子了,本來這麽好的事情要大家坐下來一起分享的,可我實在迫不及待了,畢竟孟家好久沒辦喜事了。”


    蘇留白眼角跳了跳,手機震動了幾下,他下意識的點開,是一個匿名郵箱發來的一張彩色的照片,照片裏,男人高大的身子緊緊的擁著女人,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出來,兩個人在接吻,而且是在大街上……接吻。


    “阿白,聽到這個消息,你不開心嗎?”孟依晨問他,假裝無辜。


    “你開心我就開心。”他笑著說,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孟依晨撥了撥垂落在肩頭的波浪大卷,“我和我一閨蜜約好去逛街,你有事情就去忙吧,晚上我電話聯係。”


    打開門,孟依晨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出去,孟暖,現在該是你陷得最深的時候了吧,看看,你陷得深了,遊戲就好玩了。


    蘇留白將辦公室的門關上,撚出一根煙點燃,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這幾天突然的失聯,跟她要嫁人的消息有關係嗎?


    上一刻還信誓旦旦說愛他想他的女人,下一刻就要嫁給別人了,而他剛好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止,這種感覺真特麽不爽。


    忍了又忍,他還是決定去找她,不管怎麽樣,已經被她攪亂的心不可能再收迴來了。


    ……


    孟暖躲在公寓裏已經整整一天,不想吃飯,不想喝水,也不想說話。


    手機已經將他的號碼屏蔽了,可就算屏蔽了他號碼,她也知道,他從澳洲迴來了,確切的說,應該是昨晚就從澳洲迴來了,跟他們約定的時間,絲毫都不差。


    想起母親昨晚打來的電話,她說,“暖啊,我找人算了一卦,說你的生辰八字偏水和土,適合屬性為木的男人,小楚剛好是這個屬性的男人,一個月後,有個最適合你結婚的日子,如果差不多,你和小楚就把婚事辦了吧。”


    她和蘇留白的那場婚姻,是在母親將她放逐在澳洲時的產物,和他在一起的那五年,就像做夢一樣。


    迴到青州後,她的婚姻立馬就遭到了母親的反對,那個時候,她還和他愛的如膠似漆難舍難分的,她不知道母親為什麽那麽討厭蘇留白,隻知道,有蘇留白的地方,她都不會去。


    正恍惚的想著,門鈴便響了起來,透過貓眼,她看見了幾天不見的他。


    他似乎瘦了一些,臉色也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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