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嘉正元年的第一場雪來得又大又急,空中散下無數珠蕊銀花,茫茫白絮彌漫了整個世界。


    琉璃窗外的風景純白而美好,宛若一幅動態的畫。她多想看個清楚,可視線卻為汗水和熱氣所迷蒙。身下的書桌質地冰涼,她卻感覺不到一絲冷,隻有一重又一重洶湧的熱浪,被強硬地給予,把她卷入可怕的、未知的世界。


    一縷濕潤的鬢發粘到粉紅的臉頰上,落到無意識張開的小嘴裏。她像隻不能唿吸的魚兒,除了委屈的嗚咽,在稀薄的空氣裏掙紮著,什麽都不知道了。


    男子伸手替她拂去汗濕的鬢發,含住她嬌嫩水潤的小嘴兒,深深地吻,把她僅剩下的那絲甘美純淨也要掠奪個幹淨。


    身下人兒的美好與純潔,比窗外的白雪更甚,而且又嬌又媚,妖嬈多姿,像是一朵綻放到極致的花兒,豔魅無邊。


    當年,那個紮著雙丫髻的小丫頭,就是在這兒,睜著純澈黑亮的大眼睛對他說:“既然這些書是你的,那能借我看幾日麽?”


    當初她還答應要送一樣東西給他作為迴報的,可這麽些年過去,也沒見她送什麽。唔,倒是把自己送給他了。


    那年尚天真無邪的小丫頭,現在折疊著柔軟雪白的身子在他身下輾轉承歡,甜糯嬌脆的嗓子跟他不停討饒,他讓她做什麽她就是做什麽,讓她叫什麽就叫什麽,柔弱可人的順從姿態卻讓他愈發生出欺淩的邪念,下手愈發得重……


    火熱灌溉下來時,她雙眸沒了焦點,軟趴趴地暈了過去。趙琰把她扶起來,愛憐地親了半天,不停地喚著她,卻不肯完全退出去。


    “乖乖,叫一聲哥哥,我就放過你。”


    阿凝這會兒跟哈巴狗似的,隻要他別再折騰,讓她做什麽都行,極盡婉轉動人的喚了一聲“琰哥哥”,尾音軟軟地劃過男人心中,讓他眼中一紅,下麵更加生猛。


    “你壞……”她委屈極了,這人怎麽說話不算話的?!結果男人卻也不舒服,痛得直喘著氣兒,“那什麽藥,不許要用了……”


    第二迴了還這麽難,這是要逼死他。


    最後她沒骨頭的貓兒似的暈在他懷裏,嘴唇被親得紅腫,眼皮兒也哭得紅腫,當然,更紅腫的還不是這些。


    趙琰的手指溫柔拂過她瓷白又紅潤的小臉,唇間綻出笑意。


    小丫頭,又被他累壞了。


    窗外已是黑夜,夜色裏的雪花仍然飛舞著。一輛馬車停在方鑒樓門口,有內侍送了一件寬厚的鬥篷進去,放在門口,就退了出來。


    待年輕的帝王摟著人事不知的小姑娘走出門時,馬車旁立著的人俱跪地行禮,幾個人的官帽上都積了一層薄雪,這會兒頭一低,都簌簌地落下來。


    陸青山目不斜視,隻看著自己的腳尖兒,“皇上,現在是迴宮還是……”


    “去祈王府。”


    小丫頭累壞了,今夜暫且就在祈王府歇息罷。


    茫茫夜色是最好的掩蓋,誰也不知道,一向勤勉的嘉正帝無視了禮度教儀,抓著小姑娘在方鑒樓裏行了大半日的魚水之歡……


    迴到紛雪樓,地龍已經開得暖暖的。趙琰又燃了熏香,這才把阿凝身上的鬥篷褪下來,露出布滿紅痕的身子。


    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屬於他的每一寸領地,眸中逐漸染上迷亂,待看見那泛著血絲的緊致時,終是暗歎口氣,勉力壓製住自己。


    紛雪樓自然不缺阿凝的衣裳,趙琰給她擦拭了一番,給那處上了藥,再套上了綿軟的睡裙。小姑娘舒服地唔了幾聲,小臉兒蹭著他溫暖的手掌,睡得更深。


    趙琰卻有點睡不著。有她在身邊的日子,美得像夢,讓他滿足得想要歎息。她嬌嬌軟軟地偎依著自己,甜甜糯糯地對他撒嬌時,他就想把整個世界都搬到她麵前,供她挑選。


    他想給予她最好的生活,想讓她的人生無悲無苦,同時充滿了多姿多彩的幸福。


    那到底什麽才會讓她覺得幸福呢?


    窗外的梅花開得正盛,嘉正帝把他的嬌人兒緊緊摟在懷中,認真思索著這個問題……


    翌日清晨,大雪仍然沒停。


    阿凝一覺睡得香甜,可醒來之前卻做了一個夢。


    夢裏,還是那個小閣樓,還是那扇琉璃窗,十一歲梳著雙丫髻的阿凝身披一件金銀線繡遍地青綠藍三色花卉錦緞鬥篷,抱著一本大部頭的書坐在那兒看著。


    年輕俊美的白衣男子忽然出現在她麵前,“小丫頭,這裏的書都是我的,你看了,就得付出代價。”


    阿凝放下書,純淨的大眼睛瞧他,“什麽代價?”


    男子笑著兩指抬起她的下巴,纖長濃密的睫毛下,眸光黑亮如盯著獵物的狼,“這裏的書都給你,但你的人要給我。”


    小阿凝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唿救命,就被他吻住……天旋地轉間,她又一次被壓在書桌上,身上的鬥篷散開,裏麵竟然什麽都沒有……


    “啊!”


    她猛的睜開眼,唿吸急促,臉頰微紅,下身仿佛還有異樣的濡濕……


    天呐!她做了一場什麽鬼夢啊!


    “怎麽了?”趙琰早就醒了,出門了一趟,這會兒剛迴來,身上還有若有似無的梅花香。


    他脫下泛著寒意的外袍,重新坐到床上,把渾身顫抖的小人兒摟過來,安撫地拍了拍背。“做噩夢了?”


    阿凝都要哭出來了,對於一個從小以女戒女則為典範的姑娘家來說,做這種夢也的確夠丟臉的,而且……夢裏她才十一歲呢!


    “我要沐浴!”她揪著他的衣角道。


    趙琰見她的確出了不少汗,便點頭道:“我幫你。”


    “我不要你幫!”阿凝嘟著嘴。


    趙琰就低頭含住,親了幾口,“不要我幫,你確定你一個人行?”


    阿凝試著動了動腿,這才發現兩腿酸的不行,特別是大腿連著腰際的關節處,疼得厲害。一時想起昨日在那又冷又硬的書桌上行事,她又要流眼淚了。


    男人免不了又撫慰半天,最後還是他抱著她去沐浴的。結束之後,趙琰很認真地幫她擦著水珠子,每一寸地方都沒拉下,擦到某處時,阿凝就疼得咿咿呀呀地叫喚,“我……我自己來……”


    趙琰看她一眼,目光中滿是正經,“乖乖的,別亂動,這裏需要上藥,不然會疼的。”


    好不容易結束時,趙琰給她套好衣裳,一層又一層,包得極厚實,然後抱著她出去看梅花。


    紛雪樓的梅花比上林苑的還要好,這也是趙琰特意在這裏留半日的原因。說起來,阿凝隻在祈王府過過一個冬天,這一園子梅花,如今開在這兒卻無人觀賞,有點可惜。


    兩人就坐在梅花林中的亭子裏,旁邊烹著一壺熱茶。阿凝軟趴趴躺在趙琰懷裏,一張臉因冷空氣變得愈發雪白。趙琰捏著她熱乎乎的小手,“阿凝,要不要送本書來給你看?”


    她忙不迭地搖頭。或許就是那本書的刺激,才讓她做了這樣不知羞的夢,她再也不看了。


    趙琰見她似乎有點悶悶不樂,柔聲道:“帶你出來玩不開心麽?”


    阿凝搖搖頭,側頭主動親了下他的臉頰,“沒有,很開心。隻是被剛才的夢嚇到了。”她不能打擊他帶她出宮的積極性,這關乎了以後自己的福利。


    這個夢,阿凝已經講給趙琰聽了,說是她一個人在方鑒樓看書,然後忽然來了個長相猙獰的妖怪要吃她……


    佳人主動獻吻,趙琰笑得十分愉悅,又反親了迴去。


    這張小臉,他就跟親不膩似的,有事兒沒事兒就要來一下。這會兒又是一寸寸下去,聲音低淺如呢喃:“乖乖寶貝……乖乖阿凝……”


    最後含住嫩唇吸了片刻,順便把小丫頭欲上前推拒的小手捉住,揉麵團似的輕輕捏來捏去。男子抬起頭,看著她道:“我希望你在我身邊開開心心的,你有什麽想要的盡管告訴我。”


    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阿凝的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心道這人怎麽對她這麽好的……而且每每在折磨她一頓之後,更是有求必應。這算是某種嘉獎麽?


    誠然如趙玹所言,她現在擁有一切,實在沒什麽想要的。但這種時候,不說點什麽要求出來,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


    她忽然靈機一動,抬頭道:“我記得,咱們大齊的天子素來有南巡的慣例,先皇早年在位時也去過不少次江南,琰哥哥什麽時候也去江南一趟?”


    生在北國長在北國的榮阿凝,對詩詞中煙柳畫船的江南總有幾分向往。少時還偶爾能幻想一下自己能去江南看一看,現下入了宮,這幻想似乎一輩子也實現不了了。


    趙琰眸中帶著笑,“你怎麽就料定我若是南下,必定會帶上你?”


    阿凝一愣,被他的笑容弄得有幾分羞惱,幹脆紅唇一撅,嬌聲道:“是琰哥哥自己說的嘛,‘我沒了你也會哭的!’”


    後麵這句,她變了嗓子學他的腔調,眸光流轉的,可愛極了。


    趙琰笑起來,摟住她,不顧她的反抗又親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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