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福晉搖頭,“我不知道啊,但是我去鹹福宮時候,有一次看到王貴人看向蘇答應眼神不太……怎麽說呢,讓我感覺很冷。”


    “王貴人?啟祥宮的王貴人?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的生母?”文瑤看向十福晉,隨後搖頭,“大概是看到蘇答應搶了她的寵愛所以有些嫉恨,但她是兩個阿哥生母,不會這麽沒有理智,不會是她。”


    這個王氏曾經確實害過人,但那人早已入了冷宮,三個月前已經病逝,不過被皇阿瑪封為了貴人下葬,也算是對王氏的警告,王氏已經猜到她所做之事暴露了,所以為了兩個阿哥也不會再動手。


    “宣母妃說蘇答應其實之前有過暗示,希望生了格格讓宣母妃撫養的,可是這次生了個阿哥,蘇答應表麵很開心,但是宣母妃說她並不開心,”十福晉有些不懂,為何不開心,女兒好兒子也好,都是自己的有什麽不一樣嗎?


    “十八阿哥如今養在了成嬪娘娘處,”崔荷嬤嬤給兩人選上來兩杯紅茶,恭敬的小聲開口。


    十福晉有些愣神,看向崔荷嬤嬤,“這不是正常的嗎?大清皇家不就是嬪位以上才可撫養自己孩子嗎?”她為了了解各種八卦可是努力學習了大清很多規矩的。


    “與這個關係不大,成嬪已經言明不阻止蘇答應看十八阿哥,甚至已經答應在滿周歲前一直讓蘇答應撫養,蘇答應之所以不開心,其實是為了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她生母已死,如今的是她繼母,繼母生下了一個兒子,地位很穩固,”文瑤眼皮垂下,看著手中的茶杯,重重歎了口氣。


    其實這裏麵牽扯著一個重大的封建毒瘤,文瑤之前都把這個事給忘了!


    “這與她生不生阿哥有什麽關係?難道不是生了阿哥,她更有地位,然後可以惠及母族,”十福晉很疑惑,表示不理解。


    文瑤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抬眸看向十福晉,“惠及母族?或許她更像讓母族全滅,她入宮是偷偷自己報名的,你可知她一母同胞的姐姐被她繼母嫁給了什麽人?你可知道她也是包衣,入宮的宮女都是包衣出身,不會有普通人家的女兒家。”


    十福晉有些猜測,“低嫁?”


    文瑤點頭,“很低,就是嫁給了他們家隔壁縣城的一個仵作家長子,這還不算,那家人將蘇答應姐姐租給了其他人,她姐姐還來跟她爹娘求救過,可惜……”


    文瑤搖搖頭,語氣中不自覺帶著一絲氣憤,“無人去管,還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娘家不能摻和夫家事。”


    “等一下,我沒聽懂,租什麽?租她姐姐?租人?不是,租其妻?”十福晉不理解,瞪大眼睛,她覺得文瑤肯定說錯了,“九嫂你剛剛是不是說錯了?”


    “沒有,就是租她姐姐,這在民間常有,叫典妻,其妻子可以租給其他人幾年為這個人生兒育女,但幾年後必須迴到她夫家,”文瑤聲音帶著冷意,“蘇答應成為皇阿瑪妃嬪後,蘇答應就安排人去警告她那姐夫,很快讓她姐姐迴家了,賠了那租借的人兩倍銀錢,畢竟是他毀約。”


    “隻是……迴到夫家的蘇氏她姐姐並沒有得到夫家的敬重,反而得到她夫君的厭惡,畢竟已經和其他男子……在半年前自盡了,”文瑤看向十福晉,“蘇答應想要生個女兒,然後扯出典妻一事,想要讓典妻不再存在。”


    “我不知道有典妻這個,怎麽會有這樣的存在?朝廷不管嗎?”十福晉也很生氣,怎麽有人將妻子當做買賣來做啊!


    “典妻從很早就存在,甚至可以追溯到秦漢,隻是那個時候會有律法言明這樣行為會有處罰,所以典妻沒有弄到明麵上,總會在私底下有,”文瑤將剩下的茶喝光,遞給崔荷嬤嬤,“典妻真正在明麵上是在宋元,如今在民間這不是什麽驚奇的事,隻是苦了很多女子,後半生都在生生生,也不知道為誰生,生完借著被租出去,然後繼續生。”


    “好氣!九嫂,我要幫蘇答應!”十福晉立刻決定了,“蘇答應想做的沒有什麽不對,甚至還是好事!”


    “你可知甚至不止於此,將妻子租給其他人,有的甚至將妻子當做了如勾欄妓女一般,這個生了換下一個,生一胎多少銀錢,生兒子多少銀錢生女兒多少銀錢等等,”文瑤隻能說沒有他們做不到,隻有她想不到。


    “砰!”十福晉一拍桌子,“都這樣了,怎麽還不管?!”


    “可是這樣提高了新生兒啊!”文瑤輕笑一聲,眼神看向門外的天空,總會有各種理由漠視她們的苦楚,或許他們還會來一句犧牲一個美滿十個,這是多麽好的事!


    隻能說太過諷刺。


    “有的地方一邊是貞節牌坊,一邊是典妻人家,”文瑤笑容更加帶著諷刺,“貞節牌坊,嗬……這也是另一個約束女子的,娜齊,你可知若是被賜予貞節牌坊的女子一旦有人看到這個女子與其他男子有過什麽拉拉扯扯,等待這個女子的隻有死!”


    文瑤看向十福晉,“別生氣,你若是聽多了這樣的故事,生氣也無濟於事,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想的打抱不平,一時半會兒你是廢除不了的,你若開口,還會被人說你高高在上,不懂他們的苦楚。”


    十福晉眉頭緊蹙,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完,“但是就這麽當做不知嗎?我有些忍不下去。”


    “不是還有全大清的讀書人嗎?有時候對這些書生覺得迂腐,有些時候他們也挺好用,”文瑤看向十福晉,“女子清白一事,可以圍繞這個方麵,但是貞節牌坊這個事。”


    文瑤歎了口氣,她之前提過但到現在沒有絲毫動靜,“蘇答應一事並沒有傳開,你若是相幫爺無從下手,不如嚐試將利用書生們一事傳到蘇答應耳中。”


    十福晉眉頭舒展,“九嫂,你這個主意好,咱們幫了,但是也沒有陷入其中,這個不錯,就這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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