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好,你沒有被嗬斥就好,”太後稍微放心了下,隻是依舊盯著胤祺,“你答應瑪嬤,以後不用管科爾沁,若是在蒙古之中他們受到欺負你幫一下,但除此之外,無論他們說什麽,你都不要去管。”


    就讓哀家自私一次,這是她從小養大的孩子,她不忍將科爾沁的責任讓他背負,他姓愛新覺羅不姓博爾濟吉特!


    “孫兒答應瑪嬤,”胤祺其實也不會去管,他是愛新覺羅子孫,“瑪嬤您不恨科爾沁嗎?”


    從小不能自古,被逼著來大清和親,不是她所願,成為皇後不受寵,備受冷落還要麵對各宮嘲諷,亦不是她所願。


    皇瑪法死後,守寡至今,不該管的從來沒有管,還要被烏庫瑪嬤逼著一切為了科爾沁,如今以往的事被拆穿,餘生在寺廟為大清祈福,更不是她所願。


    太後緩緩間笑了,看向遠處草原和天空交界成一條橫線,“為何要恨呢?小五,我們都選擇不了出身,也改變不了我們要負的責任,在有限的空間內讓自己過得好才是我們能做的,而我在自己有限的空間內養了你,此生……我不怨任何人任何事,我自己做的事都是心甘情願,也承受它帶來的後果。”


    太後看向胤祺,“此生無悔,就算再來多少次,都是一樣的,不會有任何改變。”


    太後眼眸深邃,笑意平和,仿佛以前那偶爾的犀利從來不存在,比之以前的她少了幾分戾氣,“小五,不要怨恨我們改變不了的,你被哀……我養大,注定了你永遠不會有太大權利,不會接觸那個位置。”


    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從先帝時候就注定了,科爾沁早已經被忌憚,為此先帝不惜布局多年。


    “你被賜婚他塔喇氏不怪任何人,不怪你福晉,不怪皇上,也不怪你額娘,當初你被我撫養是你額娘為了保下你,你之前夭折太多阿哥,當時直郡王和三貝勒都是送出宮才保住,太子被皇上撫養,四阿哥被孝懿皇後撫養,你被哀家撫養是你額娘為了保護你,也是科爾沁需要一個阿哥,如此前朝後宮都安定,”太後知道自己身子,若是以前還能堅持幾年,隻是如今心中沒了執念,她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但她心甘情願。


    她覺得自在,仿佛以往的束縛都已經瓦解,沒有了困住她的牢籠。


    “你福晉性子自卑且自傲,謙虛且善妒,但這樣的人也好拿捏,不能一味著縱容也不能一味著嗬斥冷待,縱容她,她會得寸進尺容不下任何人,一直冷待她會如同對劉佳氏一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別說那什麽家族,這樣的人心裏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太後輕聲一笑,“你要把握好一個度。”


    胤祺知道皇瑪嬤在教他,他也認真思考,他其實已經不怪他所遇到的不公了,哪有那麽多公平,那在皇瑪嬤這裏,他也是得到了唯一的偏愛,不是嘛?


    甚至在科爾沁乃至蒙古勢力麵前,他有時候能比皇阿瑪都更得其敬,雖然有些誇大了,但是在阿哥中,他也是得到特有的偏愛。


    隻是他和福晉之間也不是如此算,不過,“福晉如今是為了家族,不會再犯錯了。”


    “嗬,你啊,被我養的太心大了,你看了那麽多案件,那麽多破碎的故事和家事,還看不透你福晉嘛?受過委屈受過冷待受過算計的不隻是你福晉,你看看太子妃,她受到後宅算計數不勝數,太子之前寵妾滅妻不要太明顯,若是太子妃家世擺在那裏,那你看三福晉呢?董鄂氏一族的評價可不好,董鄂氏對然比他塔喇氏強太多,但那又如何,那時候一句董鄂妃,三福晉就得被人陰陽怪氣,其三貝勒後宅美人可是最多的。”


    太後聲音之中帶著一絲不屑,“她們是如何反擊?她們心中如何想的到底怪不怪其爺們,哀家不知道,但哀家看到她們所做是爭寵,是將後宅不安好心的妾室壓下,如此才是嫡妻所為,”看向胤祺,“你福晉呢?她如何做的?將計就計?讓自己在沒有嫡子?她不是報複劉佳氏,是在報複你!至於他塔喇氏家族?那時候她根本就沒想過!”


    太後重重歎了口氣,“還有你的大阿哥夭折一事,真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且看如今他塔喇氏家族女子不好說人家就知道,高嫁是不可能,她們唯有低嫁低娶!”


    太後還有些話沒有說,那就是所有女子若是算計後宅,時間慢慢過去,若是那些女子家族有作為就會被磨平,但若是其女子算計其夫君,那麽此女子家族會被所有家族所警惕,時間有時候很難磨平!


    “小五,我跟你說這些,是今個兒話說到這裏,我也怕以後沒有和你如此談話的機會,我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太後看著胤祺,滿目慈愛和擔憂,“你啊,對女子還是看不透,再說劉佳氏,她心中是否愛你,我不知道她如何想但在她做法中你是個工具,讓她有地位的工具,至於你這個工具是死是活,與她無關,還有如今你所寵愛的格格們,她們如今妄想踩著你福晉成為第二個劉佳氏,等這次迴去後,你該行動了。”


    “你這孩子還有一點就是太過優柔寡斷,該斷不斷,該狠不狠,該柔不柔,”太後看著胤祺在深思,一眼就看得出他在猶豫。


    太後重重歎息,“你是不是已經明白了?”


    “嗯,瑪嬤這麽一說,有些時候就能連起來了,”胤祺明白很多時候後宅那些格格們所為,“隻是如今她們大多有孕在身。”


    “該病逝就病逝,小五,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太後嚴肅的看向胤祺,“你皇阿瑪有時候說的話不全對,對於女子一事,他或許能想到,但做法不一定真的就適合。”


    皇上後宮死去的阿哥格格不知凡幾,如今沒有那麽多夭折因為是以前那些獲勝的妃嬪當家,她們都老了雖然偶爾看戲但不允許有汙點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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