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蘭眼中閃耀著熾熱的光芒,做起了春秋大夢。


    “我絕不會看著多少年的努力付諸東流!虺文忠已經傳來消息,名單上有不少同道答應一同舉事。現在就等突厥的外援一到,我就要舉起義旗。到那時,這幽燕之地就是我的了!”


    虎敬暉露出冷笑,說漏嘴了吧,你想的是幽燕之地,分明是要割據地方,逞一己私欲。


    他嘲諷道:“木蘭,你想得太過簡單,狄公你就對付不了。”


    “嗬嗬,我對付不了狄仁傑?”金木蘭猛地站起來。


    “他有什麽了不起,把我逼到絕路,我就殺了他!誰也別想破壞我的計劃,誰也別想!”


    金木蘭麵露瘋狂之色,張牙舞爪起來。


    虎敬暉看著瘋狂的金木蘭,無奈歎息,懶得和她廢話。


    在虎敬暉看來,金木蘭手下以於風為首的貨色,不要說李元芳,就是趙既都對付不了。


    還說什麽殺死狄仁傑,簡直是無稽之談。


    可是金木蘭忽然又精神分裂,跪在地上,一把抓住虎敬暉的手,邊哭邊講:


    “阿暉,阿暉。我在世上隻有你這麽一個親人了,不要拋棄我好嗎…別拋棄我。我求求你,待在我身邊。答應我……我需要你!”


    麵對金木蘭這種穩定的精神分裂和發癲,一陣兇神惡煞,一陣又脆弱不堪,虎敬暉感到頭皮發麻。


    他真的很想提醒金木蘭一句,伱爹長樂親王還活著呢。


    真是帶孝女,孝不可言,孝不可言……


    眼看著虎敬暉沒有動靜,金木蘭輕輕靠在虎敬暉身邊,哭腔催促道:“你答應我啊!我隻有你這麽一個依靠了。沒有你,我什麽也做不成!”


    看著金木蘭如此哀求,虎敬暉輕歎了一聲,終究還是心軟了。


    “好吧,我會留在你身邊,可是我不再替你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好,隻要你呆在我身邊就成。”金木蘭破涕為笑道。


    金木蘭精神穩定下來,將虎敬暉挪迴了自己的臨時住所,為他重新處理了傷口,用了湯藥,這會兒又像一個賢妻良母了。


    虎敬暉折騰了一夜,傷勢又重,躺在金木蘭的床上安然睡去了。


    金木蘭看著虎敬暉緊皺的眉頭,輕輕一歎,為他掖了掖被子。


    此時於風突然闖進來:“主人!”


    金木蘭趕緊令他噤聲:“噓,到外麵說去。”


    二人出了出了房間,來到山寺的大殿。


    “主人,檢查過了,沒有尾巴跟來。”於風道。


    “沒有就好。狄仁傑這老東西實在狡猾,這麽快就把我們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一一拔除了。”金木蘭眉頭緊皺,又恢複了那種冷酷無情的感覺。


    雖然金木蘭嘴上對狄仁傑不屑一顧,但是狄仁傑在幽州屢屢讓她受挫,她又怎會不知道狄仁傑的厲害。


    現在幽州官府的內應基本被拔除了,李二又還活著,突厥外援也充滿了變數。


    金木蘭自己都覺得計劃舉步維艱。隻是她在計劃上傾注了太多心血,沉沒成本太大了,容不得她放棄。


    就好像一個賭徒把一切都押在了賭桌上,雖然開牌很差,但是也沒有了退路。


    而且以金木蘭的倔強執拗的個性,她也非一條路走到黑。


    看著有些出神的金木蘭,於風問道:“主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金木蘭思索再三,道:“小連子山那邊一解禁,礦洞就被官府發現了。順著這條線索,鬼鎮很快就會引起狄仁傑的注意,所以山中的巢穴已經不安全了,我必須盡快迴去安排。”


    “幽州城這邊又怎麽辦?”於風問道。


    金木蘭深吸一口氣道:“幽州這邊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你帶著弟兄們給我盯著都督府,監視狄仁傑的一舉一動。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


    “還有,今後幽州城內的聯絡地點,改在天寶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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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既意圖尾隨虎敬暉卻未能成功,半途折返都督府,狄仁傑和李元芳還在大堂等待他。


    狄仁傑見趙既迴來,急忙問道:“承遠,敬暉怎麽樣了?”


    趙既搔了搔頭,尷尬地笑道:“我本來打算跟蹤虎將軍,找到他們的巢穴,結果被虎將軍識破,所以隻把他送到大街上就迴來了。”


    狄仁傑輕撫胡須,笑道:“敬暉畢竟非等閑之輩,哪能這麽輕易就被你所利用。”


    “我有心勸虎將軍改邪歸正,隻是,他似乎主意已定,不肯再幫我們了。”趙既道。


    狄仁傑點了點頭道:“以敬暉的遭遇,這麽做是可以理解的。”


    “那我們接下來應當如何行動?是否應先去小連子山探查一番?”李元芳隨即問道。


    狄仁傑搖了搖頭,道:“暫且不急,待明日我們與吉利可汗請教一番,弄清楚突厥那邊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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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狄仁傑攜趙既、李元芳來到後堂,一同拜見吉利可汗。


    “參見可汗陛下。”


    吉利可汗微笑著扶起三人,道:“三位不必多禮。”


    狄仁傑與趙既交換了一個眼神,道:“日前都督府內發生了一些變故,對可汗的招待或有不周之處,還望可汗海涵。”


    吉利可汗擺手道:“狄公數次救我於危難之中,大恩尚未報答,豈敢見怪。”


    “這是老臣應盡之義。隻是,可汗竟能講一口流利的長安官話,這可真令老臣佩服了。”狄仁傑笑著誇讚道。


    吉利可汗解釋道:“我與始畢的母親是太宗陛下賜婚的漢城公主,我們兄弟二人正是從母親那裏學會了漢話。”


    “也正因這層淵源,舍弟和我,一向主張與中原和平相處。此次也是始畢的力主向大周遣使議和。隻是不知使團現在怎麽樣了?”


    麵對吉利可汗的詢問,狄仁傑、趙既和李元芳麵麵相覷。


    片刻之後,狄仁傑指向李元芳道:“不瞞可汗,不久之前,使團在甘南道石河川遭遇不測,全體遇害。這位是當時護送使團的衛隊長,李元芳將軍,也是此次慘案中唯一的幸存者。”


    吉利可汗喟歎一聲:“果然不出我所料啊,連我亦難逃此劫,始畢更是兇多吉少。”


    狄仁傑和李元芳對吉利可汗的反應感到意外,原以為他會怪罪於大周,卻不料他還算平靜。


    狄仁傑疑惑道:“不知可汗此話怎講?臣等正奇怪可汗為何一個人流落幽州。”


    吉利可汗緩緩道出原委:“此事說來話長。剛剛我提到,舍弟始畢是主和派。而狄公可能知道,突厥另有一派,以我的叔叔莫度為首,是主戰派,兩派勢力水火不能相容。”


    狄仁傑點點頭:“此事微臣曾有所耳聞。”


    “當年我繼承父位之時,莫度就十分不滿,企圖奪我的汗位,不惜刀兵相見。所幸有虎師全力擁戴,我才能順利繼位。”


    狄仁傑又點了點頭:“這件事,微臣亦曾有所耳聞。”


    “從那以後,莫度屢次與我兄弟二人作對,隻是莫度在突厥威望不低,實力雄厚,我也輕易動他不得,隻得徐圖後計。”


    “一個月前,始畢提議遣使向大周議和,我本以為莫度又要橫加阻撓。可沒想到他卻一反常態,讚成此事。當時,我覺得非常奇怪,但不久後,我才知道他是何用意。”


    狄仁傑、趙既和李元芳都聚精會神地聽著。


    吉利可汗順了口氣,繼續道:“原來,莫度正策劃政變,企圖將我殺死,登上可汗大位。他們在我出獵時突然發難,我沒有準備,措手不及,幸賴手下大將與我交換了衣物,引開敵人,我才得以隻身逃走。”


    “我記得很清楚,刺殺我的人裏有很多身穿紫色服飾的漢人高手,他們訓練有素,武藝高強,正是他們使我吃了大虧。”


    “紫衣漢人高手?可汗會不會認錯了?這也許是莫度使的詭計,意圖挑起兩國爭端。”狄仁傑有些吃驚道。


    趙既聽到“紫衣高手”四個字也有些吃驚。“紫衣高手”不就是蛇靈殺手麽,這夥人從這個時候就開始在突厥活動了。


    “絕對不會,那些人使用的兵器羽箭,口音都是漢人無疑。”吉利可汗斬釘截鐵道。


    “大人,您還記得嗎?劫殺使團的計劃中有突厥人的身影,那麽刺殺吉利可汗有漢人參與也不奇怪。”趙既開口提醒道。


    狄仁傑凝重地點了點頭:“不錯,這些紫衣殺手,確實可能是幽州這些逆黨所屬。”


    這下李元芳和吉利可汗都麵露茫然,有些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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