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相信你的。。。。

    一遍遍,一句句,劉紊始終都是安撫得輕撫她的後背.緩緩道:“想說什麽.就說吧。朕做過的.定會承認,朕沒有做過的,那便不承認。綰綰還是莫要再說氣話了。”

    過了半刻中,易嘉激動的情緒緩緩壓了壓,看著劉紊,徐徐道出一事,劉紊聽後,沉聲道:“此事不是朕所為。”易嘉身子一僵.不知此話是真是假。真若不是劉紊做的,那此人又是誰?是張蝶舞麽?是趙家麽?除了這,還能有誰?看程家不順眼,看她不順眼的人,還能有誰?

    “不是陛下所為,陛下定是知道的。”太醫方才喚她來親自問劉紊,劉紊定是知道此事的。抬起頭,與劉紊正事,漆黑的眸子如此的好看,卻看不懂那裏麵藏得究竟是什麽?有的時候,裏麵是逼人的寒氣.是琢磨不透的平靜,是帶著微微笑意.有時,那裏是珍貴帝王的柔情。它太複雜了,究竟是真是幻,她分不清楚了。

    劉紊輕輕點頭.道:“你想知道,先讓太醫看看你。朕定會給你做個交代的。”移開視線.看向門口道:“太醫呢?”簾子被宮女振起,太醫走進.卻不是方才那太醫。劉紊共派太醫四人。這夏日中暑較多,一來太醫少了,怕人數不夠。

    太醫細細把脈後,偷偷瞧劉紊一眼,未說話,開了方子就在室外候著了。

    易嘉也未去多管,知道自己眼下是死不了的。看向劉紊道,正要開口,劉紊怕她在怒火攻心,率先道:“朕將孩子接過來,你安心歇息就成。等身子好一些,這是朕給你個滿意的交代如何?”

    “陛下可要說話算話。”

    “當然。”劉紊喚來常服侍的宮女.退了內室。

    太醫見劉紊,正要上前稟報,劉紊道:“到外麵去。”舉步出了閣樓.揚才問這是匆匆而來,眼神傳遞劉紊一個彼此知道的信息,劉紊似心情大好,道:“去吧小公子帶過來。。。。。。。以後就讓他和綰綰一起住吧。”揚才問微微詫異,道了身是,親自去接小幕幕去了。這等事,未必需劉紊直說,他這個奴才早已經明白了。

    離開閣樓有段距離了,到了一出幽林的大樹下,劉紊做下來,示意太醫同坐。

    “娘娘病情如何?”想到她吐血時的情景,劉紊的麵色唰的白了幾分.手在袖袍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反複幾次,最後滿手是汗。

    太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傾吐道:“娘娘這身子骨向來不好,臣方才把脈後.見娘娘五髒六腑

    皆損,一時半會是醫治不好的.若好好調理。。。。。恐怕能。。。。。。”與劉紊犀利的目光一觸,太醫閉眼道:“恐怕能熬過三四年!”此時豔陽高照,太醫覺得渾身冰冷異常。那頭似要低在胸口了.半天劉紊都未出聲.他還以為劉紊怕是走了呢。

    “綰綰身子骨不好,但氣色向來不錯。”言外之意.你是不是判斷有誤啊。

    “氣色好,乃心情所致,可身體卻不同。娘娘五髒似在一年前就已損,內中似有。。。。許多的淤泥。。。。”他把脈技術向來頗好.易嘉的脈象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忽快忽慢.心跳聲也是時強時弱。聽不真切。。。。。

    一年前,綰綰的病根怕是落在了救徹兒那時,那時她未進宮,劉紊對她也是相當的模糊,起先,他還震驚,綰綰這等柔弱女子.怎麽突然變得這般神奇起來。現在,他卻覺得滿是愧疚和辛酸。綰綰定是吃了非人的痛苦!

    “今日吐血之事?”劉紊問道。

    “以後會常有。”他不敢告訴劉紊,或許會吐血而亡也未定。

    太醫逃命似的離開.一路想,這個程娘娘好不容易有了出頭之日,可終究是無法消受啊。

    揚才問尋到劉紊時,見他麵色蒼白,誤以為中暑,慌忙換來人伺候,又命人傳來湯藥。“不用了。”劉紊起身.身子一晃,離他最近的宮女慌忙的接住他.他轉頭看她一眼,神情淒苦。那宮女怕是沒有見過威嚴的帝王流露出這般的神情來,當時愣在哪裏。

    “下半輩子。。。也沒了。”看著宮女,劉紊眼神迷離起來。宮女丈二摸不著頭腦.卻也能感受劉紊心中的傷心.似心上女子遠去,而他無法守望。那種孤寂.她沒有想到卻能讀懂。

    “朕乏了。綰綰?”劉紊甩開宮女,大步離開。

    “娘娘睡下了。”揚才問輕聲道。

    劉紊也未搬洗.就進了內室,一嬰兒床赫然的放在臥榻一旁,劉紊踱步走去,眼眶紅了紅,忍不住彎腰抱起孩子熟睡的孩子,蹭了蹭他軟香香的小臉.凝視他清秀的神情。也不知怎麽,他對思名,刹那間.一掃心中的憂鬱。就連手中的孩子.他也開始真心的歡喜起來。可逗弄了半天,孩子還是睡得香甜,他眼神一寒,輕柔的放下孩子,脫下鞋,和衣躺上臥榻,睡上一覺.什麽都會好起來的。。。。

    握住易嘉的手,綰綰也會好起來的。

    第十二章

    窗外樹木嫩綠.枝頭立上不知名的鳥兒

    .細細碎碎清脆的叫著.聲音歡快無比。張蝶舞坐在窗旁.看的出神良久。精致麵容未施半滴胭脂.娥眉之下的雙眸含著淡淡的笑意.一身青衫垂下,猶如盛開的青蓮一朵.神情猶如少女時的純真。

    也不知何時,直至那鳥兒飛去.空留顫抖的樹枝,獨自晃動。她才直立起身,朝屏風走去.叫來宮女拿了件純白的紗衣,又命人取來她最愛的鳳鳴簪子來。

    換上衣裙,張蝶舞宛若嫡出入凡的少女,一頭烏絲鋪散開來,款款來到鏡前,看看了.微微出神。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和那女子相比,二人皆是絕色之姿,可她與眾不同的氣質.她終究是學不來的。綰綰.不愧是當年名動京華的女子.而她.兀自自嘲的笑了笑。接過宮女手中的鳳鳴簪.淚終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簪子,是她最愛之物。劉紊送她時,那日正是大婚第二日清晨。

    他噙含情欲的笑容.緊看她不放。這樣的神情.越發淡了,最後尋不著半分影子.匆匆而過.她陪他已有四年之久了吧。他待她算是好的吧,畢竟時而還是記掛著她,可!心中一緊,可是她曾像那個女子的緣故麽?所以他總時不時的駐留於她。

    心中一酸,怕是了,自從綰綰迴宮後,她不是極少見過他麽?就連來這數日,他從未踏入此地半步。還記得往些年上這裏避暑,他時不時的出現.在陰涼處尋個地,擺好棋盤,備好清茶,聆聽鳥兒鳴叫,感受難得的安逸之時,他們互不相讓的廝殺幾盤。或許,他會親昵的喚一聲:舞兒。也或許.他會說:你是頭一個能下贏朕的女子。那時.她會覺得,眾多女子當中,她是獨一無二的.至少在他眼中是這樣的。

    可,現在誰知道呢?他也不尋自己下棋了.也未聽他喚一聲舞兒。她該如何?文成宮內有另個一女子,她怎麽能去找劉紊?再聽那些推搪話?又嚐心碎的滋味?手緊緊捏起發簪,冰冷的觸摸如同她的心。

    命宮女將簪子插到最顯現之處,張蝶舞頗顯滿意的笑了笑,爾後揮退宮人們,隻留下一貼身宮女仔細伺候。那宮女是她兒時的玩伴.對她性子甚為了解.見張蝶舞今日與往常不同,心下不免生疑。

    “侯樂,伺候筆墨。”張蝶舞道。

    侯樂看她一眼.低低迴一聲去了。待筆墨伺候好後,張蝶舞看看信紙出神許久,看神情似在猶豫,又似在排細,最終悠悠歎息一聲:“我還真不知如何寫呢。”宮女不懂她為何以,體貼道:“娘娘既然不知,就不要寫了,放著明日寫都是一樣的。”

    張蝶舞模糊一笑,神情飄渺不定.徐徐道:“明日裏.估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夕陽落下,張蝶舞可見那微弱的紅色,就這裏搬在了小院外。注視片刻,提筆。

    她字跡娟秀.無趙鳳儀那種隱藏霸氣之味.人如字,字如人。她依舊是個年輕的姑娘.她始終還是無趙鳳儀那般的雷霆.她太女兒氣了。侯樂是她玩伴,字多少還是認識的.隻見張蝶舞灑灑寫下吾父二字.手微微一頓.續而飛快在信紙上遊走。約莫片刻後,三張信張已用完。

    張蝶舞似一氣嗬成,但佇在一旁的侯樂驚叫出聲:“娘娘,你寫這做什麽.快快停下來啊。”這哪裏一封家書啊,這分明是寫給老爺的遺命啊。侯樂一張小臉喇的就白了幾分,忙想去拿那三張紙,張蝶舞手疾眼快的收起來,喝道:“你這是做什麽?”

    侯樂跟她時間長了,倒也不怕她,求道:“娘娘,你這是做什麽啊,寫些亂七八糟的。。。。”未繼續說完.眼淚兇悍的流淌不止。

    張蝶舞藏好信.看她一眼.嗬斥道:“休要胡鬧了,待我再寫封,我再和你細說。”看看天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再次落筆,張蝶舞眼眶微紅,咬牙不止。侯樂擦擦眼,定眼一看,這信是寫個劉紊來著。

    開頭.別稱似猶豫不決,最後寫道二字:吾夫。

    張蝶舞此信寫的極慢,字體極為工整,每字都能看出握筆者定是細細寫好每一畫,方才比那刷印還要工整。張蝶舞素有才女之稱,這信侯樂看去,寫得極為樸實,未用華麗辭藻修飾。或是被張蝶舞的字所吸引.侯樂神色向往不限,她這位小姐啊.大齊就數對她最崇拜。

    可待她細細看下去,麵色驚恐不已。最後,身子癱軟在一旁,用手極力支撐方才未倒下。張蝶舞寫完後,天已經快入黑了.書房有些昏暗,張蝶舞就愣神於此,直到掌燈宮女進來,二人才迴神。

    侯樂怕宮女瞧見了.忙接過她手中活,嗓音沙啞。“我來吧。”

    那小宮女怪異的多看她二眼,侯樂喝道:“還不快下去?”侯樂知曉自己模樣一看便知哭過。心中正煩悶淒苦無處發泄,見那宮女愣頭愣腦不知趣,大喝一聲.終究心情舒暢許多。

    那小宮女飛快的跨出門檻.張蝶舞及時喚道:“等等。”

    背一僵,徐徐轉過身.低低道:“娘娘有何吩咐?”現在怕是覺察書房詭異的氣氛,方才也不怨她,昏暗的書房哪裏能瞧見她們的神情?要是她能瞧見,也不會尋罵了

    。

    張蝶舞眼光停留那低頭的宮女頭頂片刻輕輕道:“讓廚房備好酒菜。。。。都按照陛下的喜好就成。”說完也不再看宮女一眼,拿起信封,將信細細的裝了進去,神情十分嚴肅。侯樂輕咬下唇,又朝宮女道:“準備一旁水晶酥吧。”

    張蝶舞身子一震,那水晶酥是她打小就愛吃的點心,飯可不吃.水可不喝,水晶酥定要吃的的。自生劉藍後,她再未吃過一口,就算是吃了,也尋不著昔日那口味了,心中還是藏有原來的好些,無論她何時想起,那水晶酥總是甜的.依舊是自己喜歡的那味。

    宮女走後,張蝶舞牽起侯樂的手.酸澀一笑:“還是侯樂記得我,想著我。”即使眼前朦朧一片,張蝶舞也倔強的不讓那灼熱的液體滑出。可聽侯樂叫一聲小姐後,她突然抱住她痛苦起來。

    “小姐.趙娘娘都認載了.你怎麽就不長記性呢?”侯樂怒氣連天.淚水不止。侯樂實則比張蝶舞大上幾月.張蝶舞遣她出宮嫁人.她死活不肯。那時張蝶舞正得勢,給侯樂尋個好人家不成問題。

    張蝶舞兒時極受寵愛.她的母親為讓她繼承她的衣缽,張蝶舞兒時可吃了不少苦頭.琴棋書畫每日與她做伴。張嵌卻與妻子恰恰相反,一個嚴肅的母親,一個慈祥的父親。取名叫蝶舞.一喻義她絕色之姿.二是希望她一生無憂無慮.可加張嵌多心疼此女。

    那時,柳露露管教也頗嚴,給張蝶舞配了一貼身丫鬟使,每日監督,這人自然是侯樂。日子久了,侯樂逐漸露出大姐姐姿態,對比她小的這位漂亮小姐又是尊敬又是無奈.時不時的小罵幾句.反而更加二人之間的友誼。

    進宮後,二人皆不像在府上那般隨意打鬧,張蝶舞已貴為娘娘,侯樂怎麽好待小姐這般放肆了,外加這劉紊忽冷忽熱的寵愛,張蝶舞也失去平日的歡快,患得患失起來。二人之間的感情終究隔閡起來了。

    張蝶舞見侯樂如昔日那般埋怒自己,心中一熱.抱著侯樂痛哭起來。心中想的是,估摸侯樂真是氣極了,當然也頗無奈了,每次張蝶舞耍性子時,好脾氣的侯樂總是埋怨幾句,而後收拾她的爛攤子.她這個才女身後,有一個默默關心的女婢。今日不同往日,侯樂這事可無法替她包攬,

    “這裏有二封信。”張蝶舞正視侯樂,將一封信交給侯樂道:“這封是給家父的,我出事後,定要將此信完全送到父親手中。”侯樂含淚點頭,輕聲道:“奴婢記下了。”

    “這封是個陛下的。”張蝶舞複雜的看了

    看封麵吾夫二字,道:“倘若陛下對張家動手,就將此信交給陛下。若。。。。若陛下能記得昔日的情分,或許能給張家一個好的歸宿。”

    張家一直是中立派.朝中實力也不可小覷。陛下的心比任何人都來的明亮.張家無後位之爭,無權勢之爭,唯有她想爭口氣而已.想必他是不會為難張家吧。

    侯樂揣好信,張蝶舞好看的眸子一眯,閃過一道不可察覺的光芒。“去喚陛下來吧.就說我想見見他。”

    “可、可陛下倘若不來呢?”

    “他會來的,一定會來的。”沒有任何一次比此刻更加堅定。帶著篤定的笑容,張蝶舞將侯樂推出書房.一邊道:“讓廚子們快點啊。”

    侯樂一步三迴頭看著張蝶舞,轉角處,侯樂綠色身影終究消失不見.張蝶舞輕喃道:“侯樂啊。”似心中什麽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捂住胸口,那徐徐蔓延開來的疼痛使她忍不住淚流滿麵。

    劉紊接到宮人們的來報時.易嘉早已帶著孩子離開閣樓.和安兒上後山。劉紊不放心,多派人了些人人手。一個時辰已過,易嘉還未迴來.揚才問已經派人去尋了。

    “娘娘一切安好,說再半個時辰就迴來,讓陛下莫要擔心。”

    劉紊點點頭.起身隨宮女赴宴。

    新建的程府沒有往日的豪華大氣.那必定是劉鳳父皇親賜,即便她有心,也不敢建比自己父皇那般的模樣。新府雖比不上就府,但少了些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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