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在大齊手中,大齊的皇子就自然的會迴來……此時,他想憤怒的起身,然後衝出帳篷外,找一匹馬狂奔,將他心中的氣悶一一排空。眼前的女子,優雅從容的氣質讓他有一種憤怒的感覺,這感覺無從而來。

    視線掃過她的手,注視到她滿手的傷口,忍不住道:“你怎麽混進突厥軍營裏來的?從哪裏過來的?”突厥軍營,右方乃大齊邊境的死亡沼澤,左方,乃萬丈峽穀之地。劫持徹皇子之事,也是十天前秘密進行,倘若順利,三天變可會突厥軍營。

    眼前的女子身在大齊……她到底是如何第一時間趕來的?這個問題,他十分的好奇……

    “我從死亡沼澤地來的。”

    瞪大眼睛,蒙兒豪格不可置信的模樣,本能道:“你騙人。”

    “騙就騙吧。”隨意如風的話語,是的蒙兒豪格的心口一震。盯著風輕雲淡的女子,他腦中隻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女人她說得是真的……

    “你兒子對你很重要?”他知道,大齊母憑子貴。尤其是皇室中的女子,更別說像她這樣的一個廢後,可,為了自己的孩子,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換了是她人,定是百般的不願意……

    莫非她像憑借自己兒子,複後?所以在冒死救出自己的兒子……

    亂了,蒙兒豪格的腦子全亂了。他無法解釋作為母親身後的強大力量。他也無法理解,是什麽驅動易嘉敢以生命做賭注,救出自己的兒子。他不是一位母親,更不是一個女子。他隻是一個權傾朝野的將軍,一個眾多孩子的父親。

    “他對我很重要……他是我冒死生下來的骨肉……是我做了十月惡魔生下來的孩子啊。”

    易嘉的神色有些複雜,悲痛居多。似男非男的傾城容顏有些離迷之殤。隨後,她起身,離去。放下的簾子在空氣中迴蕩。蒙兒豪格無法正確理解易嘉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義。他隻知曉,孩子,是她的性命。所以她才會性命之搏。做在帳篷中,他忽然不明白,為何,他的瑪麗(小妾)會冒死生下孩子……不過,現在他算明白了……這個女人啊……

    她就同她的母親一樣。將會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嗬嗬。突然,他笑出聲來。劉紊,是你的幸。亦是你的不幸呢?這樣的女子,你是否可以完全掌控?她脫離了你的軌道,亦是他。

    悲情的易嘉漫無目的亂串,遠遠的看見一匹黑色駿馬在小溪邊喝水。它的身旁站著一人。

    易嘉

    怔了怔,稍猶豫後,朝小溪走去。默默同左君並肩而立。彼此沉默不語。

    “還在生氣我騙了你嗎?”

    左君搖頭道:“換作任何人,也不會袒露真言。”

    三年的磨練,幼氣的少年已經蛻變成一個成熟的男子。硬朗的麵龐上帶著點點憂傷。易嘉不知道他為何憂傷,直到他不生自己的氣,心裏的一塊大石總算落地了。語氣也輕鬆起來,道:“那邊可是有消息了。”左君自然知曉她說得是突厥對此事的態度和迴應。

    “沒有消息。”左君道:“方才我接到……陛下的信函,說徹皇子的消息有著落了,趙大將軍正派人去尋……這裏。就我們看著處理。”左君說‘處理’二字時,沒來的那麽一頓。他無法理解劉紊信函上,處理二字的正真含義,轉頭,看著易嘉,見她神色茫然疑惑。想起信函上的內容:無比將程後安全送迴京都。

    大齊的趙將軍,隻有一人,那便是趙毅然。

    劉紊他到底安的是什麽心思……

    易嘉望著遠處,深思……

    第十七章死訊

    一嬌小的宮女匆匆趕往文成宮。掌燈的燭火猶如漆黑空洞中的一朵微弱的燈光,隻稍一陣微弱的風就能將它熄滅。她是如此的匆忙,在這寂靜的夜裏,她的唿吸像是一種被扼住咽喉一般的喘息。

    她到的不是別處,正是文成宮。

    待看到文成宮台階時,她將手中的宮燈一拋,連跑帶爬的跪在宮門外,道:“奴婢求見陛下。”

    她聲音不大,足以讓裏屋的人聽的十分清楚。急切的聲音咋然在文成宮響起,立即走出一太監,低低且急切道:“你不要命了,陛下剛睡下?嚷什麽嚷?”將手中的宮燈往前一照,見是個陌生宮女,可有瞧得眼熟。

    “發生何事了?怎麽如此狼狽?”盯這那蓬頭零亂的女子,小太監皺著眉頭道。他是文成宮夜裏伺候的太監,大大小小宮殿裏的宮女太監,多少他也算是認識。思緒一番,最近未招新宮女入宮,這宮女究竟是何人?複道:“你是那個宮裏的宮女?”

    那宮女急道:“奴婢是太院的宮女,我家娘娘……她要見陛下……她……怕是不行了。”爬道小太監跟前,扯住他的褲管道:“求求你通傳一聲,求求你。”

    陛下歇息後,莫非大事,一般事物一概不聞不問。身為夜裏伺候的太監這條可是銘記於心。他見宮女聲音頗大,立即捂住她的嘴,道:“噓,小聲些。你不

    要命了。”現在,他已經猜出這個宮女是誰了。太院裏,眼下住的隻有一人,那便是詢夫人。

    “求求公公,幫奴婢通傳一聲……”宮女淚眼朦朧,扯著小太監的袍子.小聲道:“我們娘娘快不行了.”

    小太監前後思緒一番,有些為難.為了一個不受寵的夫人,斷了這腦袋,這差事到底值不值得.就在他為難之即,宮女複道:“求求公公了……”看著乞求的小宮女,小太監十分的不忍心.如今,宮女能做到她這份上了,的確少見啊.

    “好吧.”咬牙道.大有趕赴刑場的模樣.不理會宮女感激的神情,推開宮門……此時,劉紊的聲音響起.道:“外麵發生何事?”

    二人心裏頓時一揪,小宮女突然開腔道:“陛下,夫人怕是不行了……求求陛下見見夫人最後一麵可好?”說完,就是磕頭聲一片.一旁的小太監不禁為她這份真心所動容.朝內室看去.這位無情的帝王,是否會去瞧上一瞧.他不得而知,畢竟詢夫人也是龍寵一時.且給陛下生下大齊血脈.雖不得寵,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道理他是明白.

    看那小宮女焦慮的神情,估計真怕是不行了……

    等了片刻,小宮女欲要道出主子給她的最後交代,不料,此刻劉紊一身隨意袍子披在了身上,走了出來.他的麵色有些疲倦,眼神卻相當的有神.看了地上宮女一眼.朝小太監道:“去瞧瞧.”

    一路人來到了太院.蜿蜒如蛇的燭光照亮了一路.劉紊這一路走來,開始迴憶起與詢夫人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見詢夫人時,他啞然她那骨子裏流露出來的風情……很耐人尋味……漸漸的,對於詢夫人那種逐漸流露出來的野心,他隱約嗅到了危險的信號.直至那天,她道:“陛下覺得,是皇後好,還是臣妾好呢?”

    如緞的肌膚緊密相貼.使得激情中的他瞬間冷卻了下來.詢夫人啊,倘若,你能學趙鳳儀的一半,今日之果,也非當時之因.劉紊長歎一聲.這一聲,足以讓宮女蒼白了容顏.她細細觀察劉紊的神情……一個帝王,是一介宮女能揣摩的?她隱下心中的忐忑.那一聲歎息.是否是詢夫人的命定之兆.

    原以為,陛下能來見娘娘,就算是一種好的預兆……

    太院的樹木居多.花草更是難得一見.推開門,恍然見到了無邊的森林.這時候的劉紊突然想到了哪個穿越原始森林的女子……

    “陛下這邊請……”宮女見劉紊的神情,小心翼翼道.

    隨著宮女

    來到了一間不大的寢室.裏麵的燭光猶如白天.劉紊知曉詢夫人是個怕黑的女子.心裏忍不住的一柔.屏推了眾人,劉紊獨自朝最裏麵的房中走去.

    “是陛下麽?”

    聲音有些喘,聽起來有些急切.撩開簾子的手一頓,道:“是朕.”

    “陛下終於還是來了.是因為長安宮那場火是麽?”聲音生生阻止了劉紊的腳步.他佇立在門口,看著眼前的女子,道:“你說什麽?”

    詢夫人的麵色極度的蒼白,微微一愣,原本暗諷的神情不在,突然激動起來,道:“陛下……”

    劉紊進了房,坐在了臥榻邊緣.四目相望.彼此都有晃如昨日之感.

    “陛下,你終究還是來了,本以為在也見不找陛下呢.”詢夫人的話有些淒涼,見劉紊隻是瞧著她,複道:“三年來,臣妾悟出了二個理來.陛下可願一聞.”她勾著笑,仿佛眨眼功夫就要飄去一般.

    “說.”

    果真是帝王無情啊.

    “第一個理就是……相思為君死……臣妾盼了陛下三年,三年來,每日的想著陛下能來見臣妾……可是盼了又盼,終究是一場空啊……這三年來,臣妾想,為何程後她沒有死呢?反而活的好好的呢?為何,臣妾三年就已大氣而盡?廢後啊,可是幽閉了十一年……這說明,程後還愛著陛下,為了陛下,她甘願等死……可臣妾不是她啊……”詢夫人的笑的有些勉強道:“這第二個理就是.帝王之愛……不要也罷.為了陛下你,臣妾已經很老了.心老,身老……”

    詢夫人還想說什麽,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落下.喉嚨滑動幾下.最後正式劉紊.道:“陛下,倘若程娘娘愛著陛下,陛下千萬莫要撒手了,她為了陛下苦等這麽多年,不是常女所能及的.可見她對陛下的愛,是最真心的.倘若程後不愛陛下,那麽陛下也勿要勉強.哀莫大於心死……去了終究要去了的……”

    盯著詢夫人的容顏,劉紊道:“朕知曉了.”

    點點頭,詢夫人複道:“長安宮那場火起……陛下可要細細查明……”

    那夜裏,一群侍衛,宮女,太監站滿了整個太院.方才那宮女蜷縮在一個不為人看見的地方.默默哭泣.手裏緊握詢夫人交給她最後的信物.

    “這個東西,我交給你……一定要記住我交代給你的話……”那個東西,可能顛覆整個後宮.也可能改變二個女人的命運……

    “程後迴來了

    ……我有預感……這事啊……一定能順利完成……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她……”

    “倘若陛下他……”

    “不會的.”

    二人最後的對話是她最後的一抹記憶.直至天剛明,劉紊麵色鐵青的走出房屋.太監立即走進屋內一看,出來道:“詢夫人……大去……”

    這空洞尖細的聲音立即如野風一樣,吹遍了皇宮.

    各位親們,新年快樂哦.今日三更.喜歡麽……

    第十八章解救

    蓑遠,大齊人氏.曾是趙毅手下的一員猛將.在十幾年前與突厥大戰時,他曾立下汗馬功勞.這樣的人,身在敵國中,忍辱苟且至今.隻為了有朝一日,一舉殲滅突厥.不過眼下已經不重要了.突厥王早喪.大帥被擒.

    蒙兒豪格乃突厥唯一直係親脈.除了突厥王,沒有人能擁有突厥王室的高貴血統.

    突厥本是子孫滿堂的民族.到突厥王和蒙兒豪格這一代時,能牽連帝王之爭的也隻有他二人.雖然,蒙兒豪格有一個兒子,可一個二歲的小孩能做些什麽?所以,蒙兒豪格一擒,給大齊帶來了最好的利益.

    當納圍嘎將徹兒交付於他,讓他安全護送迴突厥時,他則抱著徹兒與趙毅會合.於他而言,突厥已經和他毫無瓜葛.那片寬廣的疆土,留給他的隻有背棄的壓抑.他恥辱的挨過了三年之久.

    當納圍嘎囑咐於他,且將徹兒信任的托付給他時,心中愧疚之感油然而生.同為將才.他不得不承認.納圍嘎是個漢子.遇趙毅時,他道:“納圍嘎……倘若可以,求大將軍放他一命吧.”

    他和他相處時日不多.他不知道他這麽要求趙毅,是個了納圍嘎一條活路,還是條死路……他隻知道,納圍嘎.犯下大錯……無論是身至突厥之中,亦是大齊.或者苟且的活著……他都會為了此事承擔一切後果……依照他的性子,大齊人質一事,一旦追究,且將此事鬧大了……他定會以死謝罪……

    當夜,趙毅親自將徹兒護送迴京.

    那是黎明前夕.劉紊剛下早朝就接到太監的稟報.尖細的嗓音如同一把小小的刀劃過大臣們的心口.隻聞太監朗聲道:“趙大將軍將徹皇子平安救出.眼下正趕往文成宮.”

    當劉紊見徹兒時,他的麵容黑了一層.那太醫更始跪在地上,小氣也不敢喘.

    “你方才說,徹皇子的手腳筋給人廢了?”

    太醫頭一次問劉

    紊那寒冷徹骨的聲音.渾身被凍的一哆嗦.於此,他也是相當的憤恨,突厥人氏真是十分的可惡,一個三歲左右的孩童,竟然挑斷了手腳經脈.他的視線落入眼前的黑色錦繡靴子.他想,換做是一個父親,知曉自己孩子被敵人挑斷了手腳經脈,因該會十分的傷心吧.即便他是個帝王,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可有治好的法子?”

    走近臥榻,盯著與自己相似的麵孔,劉紊的心裏不僅有絲為人父的驕傲.徹兒,和他真的十分的想象,就連那性子也十分的相投.小小的眉眼中,已經有睿智的霸道.握了握徹兒的冰冷的小手,他想起了至今依舊昏迷的女兒.皺了眉頭,眼裏有些苦色.他從未見過的一雙兒女,至今已成這副模樣.

    是否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劉紊想.

    太醫想了想.似乎在做什麽決策般的大事.無論換做誰,都不想接受這個燙手的山芋.公主的病,比皇子來的好一些.他此刻寧願為那公主撕破腦袋也要將她弄醒過來.也不願趟這趟混水……

    劉紊嘴角一抿,嗬斥道:“朕不論你如何整治,定要將徹皇子給朕治好了.”

    “臣定死命醫好徹皇子,可……也會因此落下病根……”太醫當下惶恐不安道.如果,徹皇子在他手中給真廢了,那麽,他的腦袋估摸著,明日也未必見得著.

    “何病根?”

    “成為跛子也說不定.雙手無法舉握過重之物……”

    如果,一個皇子成了跛子,雙手無法動彈,那麽……這個皇子也將是個不成氣候,不受寵愛之人了.廢後唯一的砝碼.程家一族的唯一希望,就這麽被突厥給泯滅了……

    憑他多年對劉紊的揣摩和了解,知道這徹皇子在陛下心中一定有特殊的地位.即使太子那日大病,也未見劉紊如此的焦急,可想而知……

    太醫走後,劉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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